第9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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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出現之後,整個場景變得更加詭異,牆壁上偶爾會睜開一隻眼睛,角落裡會閃過陰笑的鬼影,冥胎記憶中最恐怖的東西距離遊客們越來越近了。

走過一個拐角,出現在遊客面前的是一條長街,這街道兩邊全都是灰的建築,有的建築上還佈滿裂痕。

“這地方我們來過來嗎?我怎麼覺這條街好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左寒第一個進入長街,他還沒走出多遠就看見長街之上出現了一道身影:“注意!前面有人!”昏暗的光線下,那道身影穿著紅雨衣背對遊客站立,她守在一個簡陋的站臺旁邊,似乎在等什麼人。

“明明沒有下雨,為什麼會穿雨衣?”左寒不敢隨便靠近,他緊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明明你就是鬼屋演員,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問題?”付伯樂看到左寒的樣子就覺得不:“我就不相信你能一直演下去。”看到那個穿著紅雨衣的女人,人群裡的小孫眼睛亮了起來,他在冥胎門後世界裡見過這位紅衣,他知道這是陳歌的員工:“要想個辦法接近她,告訴她第一個密道已經被我壞,讓她趕緊聯繫老闆。”想到這裡,小孫主動往前走去。

鬼屋設計者們正好想找個“傻子”上去試探,小孫自告奮勇,他們本沒想過要去阻攔。

倒是左寒看到小孫過去,心裡不知為何出現了很不好的預,他抬起了手,不過最終沒有攔下小孫。

帶著全隊人的希望,小孫走到了站臺上,此時剩下的遊客停留在站臺外面,和小孫隔著兩三米的距離。

“你好,我叫孫小軍。”小孫壓低了聲音,用後背遮擋住其他遊客的視線,雙手放在前悄悄指了一下自己:“密道被我壞了……”看到有人過來,穿著紅雨衣的女人緩緩轉過身,出了那張極為可怕的臉。

她的嘴巴被影子縫住,說話時聲音從針線縫隙處中發出,非常的嚇人。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嗎?”

“大姐,密道壞了,快讓老闆過來。”小孫也不敢太大聲,他抿著嘴,就好像在學紅雨衣說話一樣。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嗎?”紅雨衣算是本出演,她猩紅的眸子在眼眶中轉動,情緒逐漸變得不穩定了。

小孫見紅雨衣還沉浸在劇本里,心裡很是著急,再這麼拖下去,這條街估計也要被黑霧沒了。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嗎?”紅雨衣的聲音非常嚇人,一條條血絲在她的身上湧動,她的情緒似乎隨時都會失控。

小孫也不敢繼續刺紅雨衣,畢竟眼前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紅衣,他正要放棄和紅雨衣,忽然靈光一閃,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

“既然紅雨衣無法理解我在表達什麼,那我乾脆讓她去密道那裡看看不就行了?多麼簡單的道理!”心裡這樣想著,小孫在沒有跟任何隊友商量的情況下開口說道:“我見過你的孩子!我知道他在哪裡!真的!我向你保證!”他語氣非常肯定,遊客們不知道他在搞什麼,紅雨衣的表情也彷彿凝固了一樣,劇本上可不是這樣寫的,遊客怎麼可能知道紅衣的孩子藏在那裡?

“我的孩子穿著一件破花衣,額頭有一塊紅的疤,他的心口還有一個楓葉樣的胎記。”紅雨衣後面說的本不是劇本上的臺詞,這好像是她生前孩子的特點。

“沒錯!就是他!”小孫一拍大腿:“我見到的孩子跟你說的一模一樣!他就在場景入口那個單元樓裡!你仔細看看一層一號房間!”話音未落,紅雨衣身上的血絲已經開始沸騰,尋找了數年時間,今天終於有人說見過自己的孩子。

她轉身走到站臺後面,很快消失不見了。

看到紅雨衣離開,小孫鬆了口氣:“當她看到密道被破壞,黑霧正在往外冒,肯定會知道事情的嚴重。”此時小孫還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嚴重,他終於出了輕鬆的笑容,重新回到遊客當中。

第1122章白孤兒院“紅雨衣是在站臺上出現的,大家抓緊時間尋找一下,看看站臺上有沒有遺留什麼線索。”付伯樂和其他幾名鬼屋設計者圍繞著站臺仔細搜索,他們很快發現了一些問題。

長街的站臺背面有兩道人影,一男一女,這兩人的身影刻印在站臺上,似乎是記憶的定格。

站臺下方還有一片水漬,其中隱約能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男學生和一位打著紅傘的女教師。

在站牌角落還有一些隨手刻出來的文字,歪歪斜斜,留下這些字的人或許正沉浸在一種幼稚、簡單的幸福當中。

“愛,從遇見開始。”

“我錯過了末班車,但是等到了你。”

“可不可以讓我送你回家?”這些歪歪斜斜的字似乎能夠勾起觀看者對青的回憶,單純、笨拙,卻又美好。

“如此陰森的地方竟然刻有這樣的文字?單純的初戀背後是不是隱藏了一段殘忍恐怖的故事?所有的美好都只是鋪墊,在最後一刻會狠狠撕碎,通過反差來製造絕望?”蛇姐的鬼屋裡似乎有過類似的主題,她摸著手臂上黑骷髏頭,彷彿陷入了回憶,這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這條街的風格和其他建築完全不同,按道理說應該會有大量驚嚇點才對,可我們卻什麼嚇人的東西都沒看到。”左寒心中不詳的預愈發強烈,似乎現在就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平靜。

“不要檢查站臺了,我們立刻去下一個地方!”左寒看著身後正在朝他們追來的黑霧,果斷叫上其他人一起朝街道另一邊跑去。

“必須要離開這裡,冥胎場景打破了我之前總結的所有規律,任何經驗在這裡都不能用來做參照,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所有事情都發生的非常突然,冥冥中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幕後黑手在推動著一切。

“開場十五分鐘不到,就要進入第三階段,四星場景的所有鬼怪演員開始暴走,憑藉我們三個人逃出去的幾率為零。”左寒明白自己遇到了最糟糕的情況:“那幾個鬼屋設計者靠不住,他們如果不立刻改變看法,或許在下一個分場景裡就會‘消失’,我究竟該如何破局?”絞盡腦汁,左寒的額頭很快冒出了汗水,他現在壓力非常大,既要面對未知可怕的敵人,又要帶著一群豬隊友和隱藏其中的鬼屋演員。

內外困,他實在想不出好的應對方法。

“太倉促了!這個四星場景本沒有給我緩衝和思考的時間。”在紅雨衣離開之後,街道兩邊的建築沒有了那種瘮人的覺,就像是普通街道一樣。

遊客們很輕鬆的離開了長街,來到了一座以黑和白為主調的孤兒院門口。

生鏽的鐵門半開著,瘮人的童謠不知從什麼地方傳出。

這座孤兒院看著好像荒廢了許久,但是院子裡卻晾曬著一件件孩童的衣服,地面上還有新挖出來坑,似乎是用來填埋什麼東西的。

孤兒院裡處處都能看到有人活動的痕跡,但遊客們卻找不到一個人。

掛在屋簷上的風鈴輕輕搖晃,左寒推開了大廳的門。

略有些傷的音樂從某個房間傳出,一張張餐桌的盡頭,擺著一座殘破的神龕。

“這是一傢俬人孤兒院,公辦的福利機構裡絕對不會有神龕存在。”王老師看著神龕,想到了以前遭遇的一些事情:“有些私人孤兒院的創辦者相信福報,他們會在自己的房間供奉牌位,但像這樣把神龕直接擺在大廳的孤兒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走過長長的木質餐桌,王老師的臉上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神龕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方魚兩個字,看著非常嚇人。

“這是用指甲一點點摳出來的,上面那些深黑的斑塊是血漬,它們已經和木板長在了一起,很奇怪,覺就像是數年來一直有人在神龕上重複挖字一樣。”王老師有些疑惑:“為了製作一件鬼屋道具,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這不一定是陳老闆自己做的,他為很多兇案提供過線索,我懷疑他這鬼屋裡有些物品是直接從兇案現場帶回來的。”左寒悄聲說道,這些話題屬於內部秘密,所以他也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

“鬼屋老闆為很多兇案提供過線索?”王老師下意識反問了一句:“我確實也聽說最近不太平,含江市分局多了一名線人,那個線人就是這鬼屋的老闆?”

“老師,你因為當初那件事不再跟局裡有任何聯繫,所以你不太清楚,這位鬼屋老闆非常的……”左寒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他父母失蹤,為了調查這個案子,他硬生生把含江二十年前的舊案都給翻了,這種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就是四個字吧,敬而遠之。”

“二十年前的舊案都能翻?”

“對啊,其實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左寒聲音壓的更低了:“他為含江警方提供了數起重案的線索,破獲了很多案子,但是他自己父母失蹤的案子卻一點進展都沒有,我懷疑這裡面有大問題,他父母失蹤這件事絕對不簡單。”

“你其實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一直來他的鬼屋參觀嗎?”王老師很看重左寒,覺得他是含江法醫學院最優秀的學生之一,他覺得左寒和其他孩子不同,絕對不是那種貪玩的學生。

“我恐怕還沒資格去調查他父母失蹤的案子。”左寒看著眼前的神龕:“我完全看不透他,本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我甚至有時候都不敢跟他對視。我嘗試著去模擬分析他的心理狀況和格,得出的結論讓我到害怕。他擁有超越常人的理智和冷靜,還有誇張的適應能力和極高的智商。”

“數據庫中有類似的人物比對參數嗎?”

“沒有,他就是個怪物。能夠獨自設計出這麼多妙恐怖的場景,可以找到無數重案隱藏的線索,和他比起來,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被稱之為天才。”左寒的手輕輕撫摸過神龕,指尖劃過一個個名字:“瞭解的越多,我就越害怕,越是害怕我就越到好奇。我想要查明真相,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準備利用畢業前的最後一個假期來他這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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