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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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掌之間,萬里無雲的晴朗天空變得陰氣森森,鬼哭神嚎不絕於耳,遮蔽了天空了的烏雲長出了無數的頭顱,每一個的面孔都模糊不清,只是一味地低低重複著張雅的尊名。這些都是她歷年來噬的生魂厲鬼,煉化之後剩下的殘骸。它們失去了最後的清明,就連鬼魂賴以為生的一點執念都已然被奪走,只能機械地喃喃重複著兇手的名字,希望有人能夠制裁這一絕世凶神,還自己一個公道。
但是它們出現於此的原因並非沉冤即將得以昭雪,而是張雅準備使用這群一直在耳邊哀嚎的殘魂作為燃料,承擔醞釀中極招的副作用。
即便強如張雅都不得不鄭重地準備祭品,接下來的一擊如何石破天驚不難想象。
兩大凶神對峙,極招將現。空氣似乎都被恐怖的氣勢碾壓磨碎,生生形成了一片絕對真空。
就在形式一觸即發,這方天地都要為震撼的驚世大戰即將開啟之時,陳歌睜開了眼睛。
即便只是眼皮抬起這麼細微的動作,落在許音眼裡不異於平地驚雷。有心上前查看個仔細,可手裡絕式已經積重難返,積累起來的能量將空間都撕裂成了細微的碎裂玻璃狀,看起來極為怪異。
就在這致命的當口,一隻修長的手掌不知道從哪裡伸了出來,無視了就連空間都撕裂的恐怖氣芒,平淡地將揚起的槍尖按了下去,握住了許音繃緊的手掌。匯聚到極限的沸騰勁氣在風輕雲淡之間默默消散,只有地上坑坑窪窪的一片狼藉才證明剛剛世界末一般的景象不是幻覺。
畢生修為所化,心血凝聚的絕技被輕描淡寫地化解,遠遠不及手背的觸來得震撼。許音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無法理解為什麼分明被割下了頭顱的陳歌好端端地站她面前。
張雅則是一點意外的神也無,顯然早就預料到陳歌的復活。說是復活,似乎也不太準確,陳歌的手上一點溫度都沒有,雖然說陳歌此前因為和亡者的接觸過於密切,體溫急劇降低,但是還是多少有點溫熱的,但是如今的陳歌皮膚冰涼,儼然不似生人。
剛剛甦醒的陳歌方才只是下意識地不願意二女戰,剛剛復原的身體比起意識還要快上許多,直接出現在了許音身旁,動作之迅捷就連本人都沒有預料到。
張雅收起術式,緩步上去挽住了陳歌另外一條手臂輕笑道:“我怎麼可能傷害相公呢。我早就已經設下了收攝魂魄的無相風水奇局,在今晚的月圓之夜可以發揮出最大的效力。保證相公的魂魄完好無損,甚至連身都不需要失去,就可以永遠地陪伴著我了。”陳歌和許音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張雅從來不加以掩飾她要在新婚的這一天殺死陳歌的計劃,以她的傲氣和脾
,自然不願意多費
舌,也就只有夙願已成的這會願意解釋一二了。
“小雅……”許音抱著陳歌的手臂,警惕地盯著張雅,面冰寒。她畢竟若無其事地殺過陳歌一回,誰知道她會不會
風再來一次?而陳歌只覺這一夜無比漫長,心情好像坐過山車一樣。先是闊別已久的許音終於現身,卻被張雅打成重傷;在之後和張雅完婚,
房之後又像只公螳螂一樣被她殺死。就算說這是小說的情節都嫌過於荒唐,只有在二
的同人作品之中才有可能實現。
顧慮盡去,張雅軟膩的涼滑毫無顧忌地緊貼陳歌的手臂,他心頭的慾念不由熊熊燃起。可這下像是觸動了什麼看不見的開關,張雅和許音懷裡一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陳歌嘴顫抖,望著她們,像是想說出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沒有真個吐出話語,整個人好像劣質的陶土娃娃似的寸寸碎裂,崩裂之後的碎片化作了灰燼,消散在了微風之中。
“不!!”遠遠看到這一幕的徐婉目眥裂,淚如泉湧,發出了聞者不忍的悲慘哭喊。第二次經歷這種打擊的許音更是不堪,呆呆地跪坐在原地,面
木然,竟是已經連反應都沒有了,可見這對已經是凶神的許音傷害之深。
周圍的建築物轟然崩塌,張雅所依仗的風水局被某種看不見的巨力摧毀,四合院像玩具一樣土崩瓦解,磚瓦崩碎,宣告張雅苦心的一番佈置歸於塵土。
但張雅絲毫沒有動搖,最為冷靜,她第一個發現事情不對。
“等等,那是什麼?”徐婉淚眼朦朧,循聲望去,只見陳歌剛剛崩解消失的地方不知道何時聚攏起了一團不可名狀的詭異黑霧。最讓她吃驚意外的是,她居然在裡面隱隱窺見了陳歌的悉身影。
她頓時又驚又喜,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就要往裡衝,卻被一杆長槍攔住了去路。
“許音?你做什麼?陳歌就在那裡面,放開我!”
“不著急,你很快也會去見他了,不過不是現在。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女人送死。”許音聲調一點起伏也沒有,好像剛剛陳歌的消失帶走了她所有的情緒。
“我說的沒錯吧,張雅。你機關算盡,自作聰明,讓陳歌置死地而生,妄圖玩生死輪迴。偏偏沒算到陳歌異於凡人,命格極硬,真真正正的天不收地不管,這讓他連番遭遇絕地死劫都化險為夷,有驚無險。”她面上
出似哭似笑的詭異神情:“成為他影子,和他命運融為一體的你是唯一可以殺死他的人,而你的確這麼做了。然而你千算萬算沒有料到,陳歌與眾不同,一般的風水局
本無法鎮壓他的魂魄。”黑霧每一秒都在急劇翻湧,像是在經歷什麼讓人不安的變化,如同鮮活的心臟一般有節奏地收縮鼓動,彷彿孕育著什麼
忌事物一樣,讓人難過得想要吐血。
“星宿下凡,天生強運之人無端橫死,被摯愛親手斬殺。”許音臉上出病態瘋狂的笑容,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或許是個不差的解脫。
“恭喜你,張雅。經你之手,最強最惡最的鬼中帝皇即將降世,屠盡世界上一切生者和死者,每一個靈魂都將在他的腳下哀嚎。”張雅的臉上就連方才一瞬的慌亂和仿徨都消失,好像許音所描述的活地獄對於她毫無意義。她美眸眨也不眨,凝神注視著黑霧深處:“你好像放棄得太早了,某人自己都沒有放棄呢。”
“你到底在說什麼……”許音跟著望向黑霧,身為凶神的她可以看見陳歌身處黑霧中央,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但是奇怪的是,作為一介凡胎的他本來早就應該在無邊無際的神怨中消失,化作毀滅人間的人型天罰。
許音之所以絕望,就是因為她明白橫死之後的陳歌本算不上是鬼,而是蒼天因為天理被破壞而震怒的化身,稱為第二次“大洪水”都不為過,這樣的陳歌已經是一種天象了,怎麼能指望他還擁有凡人之時的記憶呢?
可陳歌偏偏做到了。
雖然身影在雷霆翻滾的黑霧之中極為渺小,但是他的脊樑怎麼都沒有被無邊無際的莊嚴神威壓倒,忍住了成為某種偉大存在一部分的無上誘惑,雖然直愣愣地跪在地上,但是任誰都看出他沒有屈服。
“痴兒……”一句輕微到不知道有沒有存在過的微弱嘆息融入了空氣,誰都沒有聽到。
陳歌現在滿頭大汗,覺肩上被千萬斤的恐怖重擔壓著,直教他粉身碎骨,耳邊不斷迴盪著森然威嚴的神誨:“還不歸來?”
“還不歸來!”聲音直指靈魂深處,如同黃呂大鐘浩然震撼。無需贅言,陳歌已經明白了前因後果,放棄自我的誘惑極其強烈,因為這就意味著作為前世星宿的他將取回神格,重新得到大歡喜,大自在,本不是凡俗的這幾十年庸庸碌碌可以比擬的。
但是這任誰都能做出的選擇他偏選擇了堅守自我,選擇了繼續作為“陳歌”存在。在神力的完全壓制之下,他哪怕有一點遲疑恐怕都會消滅,成為天罰的人間化身。
張雅看出來陳歌堅持不了太久,側首望向眾人。
“你,你,你,還有你。”她纖指點上了在場的每個女子,不但包括半步凶神的小布,紅高跟鞋還有常雯雨,就連櫻白櫻紅姐妹和作為鬼屋員工的段月都包括在內,戰力可以說十分之不平衡。
諸人面對這樣莫名其妙的狀況都摸不清頭腦,但是張雅作為恐怖屋的最後一張王牌的形象實在深入人心,便也就沒有反對,聽從她的安排了。
徐婉趕緊主動請纓:“我也要去,請帶上我吧。”對於不知深淺的樣黑霧渾然不懼,對陳歌的擔心戰勝了人對於未知最本能的恐懼。
張雅眸子裡閃過一抹驚訝,想不到徐婉竟然有如此膽量,微一頷首算是同意。
眾女鼓起勇氣,跟著張雅走進了黑霧。許音抱槍在懷,攔住了她們的去路上,冷冷出聲:“陳歌雖然不在了,但是你要對他在乎的人圖謀不軌,還得過我這一關。”張雅也不動怒,面上似笑非笑:“我到底想做什麼,跟過來不就知道了。”許音本想攔住她們,但是和那些堅毅決然的目光一觸,伸出的手就默默垂了下來。將心比心,即便她深信著陳歌已經消失,但是還有誰能比許音更加深刻地體會她們希望陳歌還活著的心情呢?
黑霧濃重無比,在外面時就算極盡目力也只能勉強看到一點輪廓。但是真正進入了黑霧之後,視野反倒無礙,可以清晰地看到彼此,沒有走丟的顧慮,這讓惴惴不安的她們心下稍定。
張雅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頭。她在人前用以遮羞的術法在黑霧的特殊環境中難以維持,赤的雪臂粉股誘人至極,若無其事地暴
在空氣中,還殘留著陳歌牙印的滾圓美
隨著走動一搖一顫,就算是同為女子,徐婉等人看著都面紅心跳。
雖然徐婉也想要給她披上衣服,張雅卻微微一笑,用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絕了:“反正一會也要光著的,都是自家姐妹,沒有關係。”一道倩影悄然浮現,眼神複雜地盯著張雅。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張雅避而不答,反倒笑問道:“你這不是還是來了。看來你還是願意相信陳歌有辦法復活?”許音垂下眼眸,悽然道:“事到如今,我相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脆弱一閃而逝,眸光重新變得堅定冷毅:“我只知道你沒有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這邊足以證明你不值得信任。所以我要一步不離地跟在你,以防她們出現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