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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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中,到處都是三五成群的官員,在茶樓酒肆之間,唉聲嘆氣。

當今官家不知道受了楊霖什麼蠱惑,竟然要取直運河,挖通南北,簡直是堪比隋煬帝的暴政。

在他們看來,汴梁如此富足,為什麼還要取直運河,去開闢那河北窮鄉僻壤的土地。

要知道,河北一帶作為大宋的邊境,自從雍熙北伐失敗之後,百年來一直被當做遺棄的邊地。

袞袞諸公,好像集體患了健忘症,忘記了自己前幾天還在高談闊論,誇耀少宰楊霖收回幽燕的豐功偉績。

這才不到一個月,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佞。

市井之間,也有不少的百姓不明白,好端端地去挖河渠,豈不是好大喜功。

他們只看到了挖河渠的表面目的,就是給皇帝運石頭。但是卻沒有那個眼光,去看河渠後面的功效,難道偌大的運河夜不息,就只讓運石頭的船走麼?

搬一座山來,才用幾個月、幾艘船。嗅覺最銳的,當屬袖樓的商人們,這條運河挖出來之後配合天津港的海運,可以說大宋北邊半壁江山都盤活了。

在商言商,他們看到的是無限的商機,等到這些人一窩蜂湧入河北幽燕的時候,楊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明堂上,蔡京的臉十分難看,他沒有想到楊霖會走這條路,利用皇帝對他的信任,來一手狐假虎威。

有宋一朝,宰相的群權力越來越大,到了神宗時期已經到了頂峰。

但是物極必反,盛極而衰,文官自相爭鬥黨爭不斷,反倒讓稀裡糊塗上位的趙佶變成了最具權勢的皇帝。

如今皇帝和宰相意見不合,蔡京眯著眼,心中暗暗算計。

如今自己已經站穩了腳跟,在大宋的新的政體裡,是離不開自己這個宰相的。

能夠代替自己,給趙佶收拾爛攤子,還能保證他有錢花的,只有一個楊霖。

楊霖的年紀又太小,所以蔡京自認沒有人能夠取代自己的相位,就算是真的扶上去一個,還是要把自己請回來的。

官家這幾年搬到艮嶽居住,讓楊霖處在了最好的位置,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知道官家的一舉一動,言談喜好,若是放任下去……

一向以皇帝為先的蔡京,這一次,也準備試一下自己這個宰相的斤兩了。

他輕輕一咳,道:“到講義司說話,我有些事要和諸公商議。”講義司因蔡京而起,大家默契十足,心意相通,眾人一聽這話,中就已經瞭然個七七八八,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蔡太師已經做了五年的宰相,這在大宋歷代都算是長的了,他若是想繼續連任的話,難免有人不服。

但是這一次如果壓制住楊霖,阻止陛下勞民傷財開鑿運河,那麼誰還敢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蔡京心底暗道,文淵吶文淵,你畢竟還是太年輕,為老夫做了階梯。

講義司內,白時中捧著剛寫好的奏章,念道:“老臣白時中代東西兩府、六部諸衙門合詞上疏:自古人君,未有不以憂勤而興、驕佚而敗。太祖皇帝百戰而得天下,歷代先帝無不勤勉恪謹。近來忽聞陛下開運河,開採奇石,遊觀苑囿,縱情逸樂。勞民之害,積於細微;銜橛之危,起於所忽,不可不慎。

官家天縱聖明,想初時定無此心,必左右近臣引入非道,陛下不察而誤蹈。臣等實為寒心,況去歲以來,兵禍不斷,天災橫行,陛下豈無仁心加於百姓耶!請陛下親賢臣,遠小人,摒棄群小,以正朝綱。”他的聲音中氣十足,聲若洪鐘,十分有渲染力。周圍的幾個大臣包括蔡京在內,無不口稱讚。

高屐笑道:“白尚書這奏章上去,就看楊霖怎麼收場。他區區一個頭小子,竟然敢攛陛下幹出這等大事來,實在是太能鬧騰了。這次個沒臉,我且看他收不收斂,哈哈哈。”眾人鬨笑起來,蔡京也輕笑著說道:“開河,是勞民傷財,隋亡於開河,前車之鑑不得不防。老夫早就跟他說過,此事行不通,沒想到文淵……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一封奏章擺在趙佶的桌案前,讓他無比糾結,楊霖的提議以及他帶來的石頭,都讓趙佶心動不已。

而且南北奇石築艮嶽的說法,深入其心,這個時候要打斷,簡直太難受了。

但是白時中這篇奏章,下面落款處密密麻麻,蓋滿了東西兩府,六部衙門的大員印章、趙佶當皇帝以來,順風順水,什麼時候經歷過這種陣仗。

楊戩侍立在一旁,眼見官家對這一封奏章長吁短嘆,便回身在小內侍耳朵低聲耳語一番,不一會小內侍端著一個湯盞過來。

“官家,初夏暑氣重,吃一口梨膏吧。”趙佶揮了揮手,嘆道:“朕哪吃得下,楊愛卿幫朕瞧出咱們艮嶽的癥結所在,事關朕的國運和仙途,可是百官又以民生社稷為由,齊名勸阻朕運石抵京。不管是楊霖,還是百官,都有自己的道理,朕正不知該如何決斷。”楊霖眼珠一轉,低著頭,輕聲道:“官家,老奴伺候官家這麼多年,既是您的臣子,更是家奴,就仗著身份說些逾越的話。咱家和楊少宰這些人,心裡只盼著官家好,這事可不是關乎別的,實在是最緊要的事。若不是搬進這艮嶽,咱們大宋哪能有這般光景,這都是陛下的福運和造化,我們這些人吶,都是沾了您的光。

現在可以把這造化加深,屆時福臨大宋,難道還抵消不了這點民力和財力?這滿朝文武吶,家中產業都在汴梁,開鑿新河對他們當然是不利的。當然大臣們肯定有很多事好心,但也不排除一小撮人為了自己的小利,就阻止陛下開河。

老奴蒙陛下恩寵,在汴京也有不少家財,這次為了官家的福運造化,為了艮嶽能夠圓滿,老奴……老奴拿出十萬貫!”十萬貫是什麼概念……換作一般的皇帝,肯定會尋思一下你一個老太監哪來的十萬貫,但是趙佶沒有。

他喜歡收受這種賄賂,自己的嬪妃收的他也會喜滋滋地去清點,有收的多的,趙佶還要伸手要一點呢。

這個人做皇帝你只要順著他的心意,入得了他的法眼,他寬厚大方的很。

楊戩的這番話,讓趙佶動的同時,徹底下了決心。為了自己的福運和造化,少不得要獨斷專橫一次了。

---艮嶽,皇后殿中,鄭皇后正對著鏡子任由宮女們給她梳頭上妝,自家小妹在一旁坐著,笑嘻嘻地說一些宮外趣事。

身邊宮女捧著一個翠玉托盤盈盈拜倒,“娘娘,這是中新趕製出的一批首飾,您看可還中意?”鄭皇后扭身看去,托盤上盡是珍珠首飾,連那赤金瓔珞上都是明珠點綴,隨手拾起一支珠花問道:“怎地都是珠飾,差距就那麼大,瑤兒頭上戴著的這個,珠花金絲纏繞,單就上面這十數顆珍珠個個珠圓玉潤,遠勝咱們宮中的手筆。”鄭雲瑤大方地說道:“你喜歡?給你啦!我們家有的是。”鄭皇后白了她一眼,打趣道:“行了,都知道你們家有錢,姐姐給你找的這個夫君,還不錯吧?”鄭雲瑤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低著頭小聲嘟囔幾句,隱隱約約聽到個什麼喜歡後面,疼什麼的。

鄭皇后也不多想,只以為她說楊霖疼她,突然眼一亮,看見妹妹低下頭後,前貼佩戴的一顆碩大的心型寶石。

“這條鏈子不錯啊。”鄭皇后杏眼一瞪,輕啟朱說道。

鄭雲瑤馬上捂住口,緊張兮兮地道:“這可不能給你,這是楊家的傳家寶,我婆婆死前留下的,將來要給我的兒媳。”鄭皇后將信將疑,道:“楊家從一開始就這麼有錢啊?”她的眉間一挑,壓低了聲音,道:“你回去之後,幫姐姐好好問問,這次楊霖開河,能賺多少錢,咱們鄭家也要入股一份。”

昭德坊的花圃內奇花盛開,鬱郁花香引得彩蝶蹁躚,往復連。

楊霖眯著眼躺在臥榻上,身旁紫砂壺水汽嫋嫋,旁邊自己的媳婦剛從宮裡回來,就急吼吼地趕了過來。

“什麼?掙錢?”楊霖愕然看著自己的小嬌,後者憨憨地點了點頭。

楊霖撇著嘴,道:“你姐姐被錢了眼,這河還沒開,我就扔進去十萬貫了。楊戩那廝拿著我的錢,在官家面前表忠心,他可舒坦了,我是想想就覺得冤。”鄭雲瑤一臉失望:“啊?賺不到錢吶,那阿姐可要失望啦。”楊霖剛想說話,突然腦子裡想出一個主意來,給鄭雲瑤倒了一杯茶,笑眯眯地說道:“掙錢嗎,也不是不行,你下次進宮跟你姐姐說,這次還是老規矩,拿出來的越多,掙得就越多。”楊霖突然想到,這次開河花費少不了,若是由朝廷出錢,勢必成為新的難點。

各級衙門肯定會百般刁難,不如直接繞過他們各級衙門,找趙佶單幹。

讓袖樓集資,到時候建成運河之後所盈利潤分紅,一條運河不知道要給朝廷帶來多少的收入,只要趙佶答應前幾年的拿出來,就足夠挖運河的花費了。

如此一來,還能裹挾一批投資的權貴,分化這個龐大的利益團體,簡直是一舉數得。

------------第四百一十章父慈子孝蔡太師皇帝決心這麼大,是百官沒有想到的,就連一向善於揣測聖意的蔡京,也有些措手不及。

繞開了汴京的文武百官,趙佶直接和楊霖聯手,調動地方官吏,然後利用袖樓籌措費用。

消息傳開,駙馬潘意第一個來入股,他被楊霖整治的太慘了,從那之後便奉行一個原則,凡是楊霖搞得事他就要參與,總能賺個盆滿缽滿。

不管是上次袖樓開張發行銀票,還是西北茶馬商道,羊的生意都讓他賺足了銀子。

袖樓集資的事情傳開,很是熱鬧了一陣的整個汴梁,頓時有些安靜。

不少官員白天罵完陽曆你禍國殃民,晚上就派下人去袖樓送錢,還再三囑咐要保密以下人的名義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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