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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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女服務生接過錢,仔細地驗了一下真假,立刻跑去喊出菜。
第三章老飯館在包廂內等了一會兒,那年輕女服務生走進來,拿一百多元給張東,說是有三道菜賣完了。
包廂內提供的茶水很奇怪,或許很多南方人會不適應,但張東一口就喝出來了,還以為是什麼稀罕東西,原來只是東北遍地可見的大麥茶,在這邊或許有些稀罕,但在北方是免費茶水的第一選擇,廉價得要命。
林鈴似乎有些尷尬,一直不停拿著手機按來按去。
那舊款的按鍵式諾基亞已經很少見,現在的年輕女孩哪個不是人手一臺水果機,這點倒是讓張東有些詫異,畢竟看起來林鈴的家境在這小鎮還算殷實,能在這小地方開飯店,就算她沒錢,起碼她姐姐有吧?
“鈴兒,你家生意怎麼樣?”張東開始沒話找話,畢竟一起坐著都不開口,氣氛未免有些沉悶。
“還可以。”林鈴點了點頭,面似乎有些彆扭,不願意多說。
張東也不算深入打聽,畢竟和林鈴姐妹倆不,如果一直打聽,顯得他有什麼目的似的,於是話鋒一轉,聊到了這家坑人的飯館,林鈴的話才多了起來,雖然也是輕聲細語,不過起碼開了口。
原來這間飯館的前身是國營餐廳,後來改革開放後才賣給私人。
張東在心中嘀咕道:難怪作風那麼囂張,那年頭的國營單位都這個德,但這老闆也夠囂張的,就不怕這樣做生意會得罪客人嗎?
這間飯館改制的時候,店裡的大廚賣房、賣地買下來,而這裡賣得好的菜,大多都出自他的手,加上後廚中十個有九個是他的徒弟,這間飯館順理成章成了私家的買賣,且生意比起以前更好。
“,賺的錢都拿去幹嘛了?”張東看著這簡陋的裝潢,不
罵道:“哪裡還有錢啊!”林鈴的語氣有些羨慕,也有些小八卦。
大廚是汕那邊的人,那一帶的人是能多生就多生,即使在這計劃生育嚴格的年代,寧可被罰得傾家蕩產,也要多生幾個,這大廚就是個典型的
汕男人,有四個女兒、兩個兒子,很古板傳統,沒什麼娛樂,大男人主義很濃烈,老婆在家帶小孩,哪裡都不去。
這大廚為人嚴厲,但對自己的小孩有些溺愛,雖然那邊的人重男輕女,不過有了兩個兒子煩人,他對女兒特別疼愛。
雖然這大廚一個字都不認識,但要孩子好好上學,對於教育十分看重。
這家飯館到了這大廚手上後,每年賺多少錢,連會計都算不出來,但誰都知道他有錢,四個女兒都成績好,上了大學後都出國留學,除了一個女兒到香港工作,其他三個女兒都是吃洋飯、住洋樓,有的還嫁給洋老公,大兒子也聰明,留學後在新加坡工作,據說是個CEO,每月薪資的零頭在國內都算是高收入。
按理說,這樣的一家該很是和睦快樂,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讓這大蔚最頭疼的,莫過於他那嬌慣過頭的小兒子。
這個小兒子自小在父母兄姐的寵愛下,養出一身病,初中沒讀完就因為打架輟學,之後就遊手好閒,過起了混混的生活,偷家裡的錢出去胡吃海喝,結
一幫狐朋狗友打架鬧事,沒多久吃喝嫖賭就樣樣都會,光是因為打架、賭博,就不知道進去牢裡多少次。
為此,那大廚年年都是求爺爺告,花錢擺平事情,否則這小兒子不知道得蹲多少年。
那大廚脾氣不好,打也打過,罵也罵過,據說還拿鋼管把那小兒子打得住院,但還是改不了那一身臭病。
在沿海一帶,有一種賭博的方式很奇特,叫六合彩,沉其中的人奇多,賭博人數之眾,不遜
於北方的雙
球。這小兒子就
上六合彩,租著房子一天到晚打麻將,然後盯著六合彩,時刻都在幻想著一夜暴富。
這小兒子別的天賦沒有,論起賭來是一個天才,什麼麻將、炸金花、鬥牛、三公,只要和賭錢沾上邊的,沒一樣不會,幾乎手裡忙著,心沒閒下,電話一擺賭球,六合彩也是一樣不缺,賭很少能做到像他這麼全面的。
但十賭九輸,一張張借據寫下來,一群群要債的人討上門,據說每年那大廚光替這小兒子還賭債就達百萬之多。
其他人一看也是搖頭嘆息,萬貫家財抵不過一子敗家,不過這大廚家底夠殷實,這樣的破財法,也不見他和誰借過錢,所以這些年他到底賺了多少,還真是不敢想。
“,這要是我兒子,我就把他
到牆上!”張東聽完不
暗罵:好好的賭個
!有那麼多錢可以敗家,吃喝嫖就行了,怕沒小妞給你糟蹋嗎?每年一百萬往
股下一坐,多少妞扭著
股貼上來,還賭什麼!
林鈴瞬間聽懂張東話中的意思,臉紅了一下,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贊同地點頭說:“對啊,我們都在說老閬要是不生這兒子,說不定就是這小鎮的首富。”那幾年那大廚都在哭窮,但光供一群子女讀書留學,每年就是一筆大數目,要說他沒存多少錢或許能相信,但要說他沒賺錢那真是連鬼都不信。
“下水道沖走也好。”張東嫉妒地嘀咕道,覺得這間飯館就是個生金元寶的母雞,只要稍微裝潢一下,水準就和現在不能同
而語。
林鈴說了那麼多,原來是因為這間飯館準備轉手,這件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那小兒子一身病太不像話,加上小鎮上狐朋狗友很多,那大廚為了有個安樂晚年,狠下心放出話,說要把這間飯館轉手,畢竟他四個女兒在國外,大兒子也在新加坡,一群兒女還算孝順,想把他接過去享清福抱孫子。
雖然那大廚不太願意離開這裡,不過為了讓小兒子有點人樣,也只能舉家搬遷帶他去新環境生活,希望到了異國他鄉,這小兒子能改掉一身病。
“他真捨得賣啊?”張東瞪著眼,這可是下蛋的金雞,那大廚靠它富了半輩子,真這麼有魄力賣掉?
“嗯,真的要賣,不過開價高,還有其他條件,把人都嚇跑了。”林鈴一副小八婆的模樣,壓低聲音說:“他這房子連地契,在這邊再多不過二十萬元出頭,連帶這些不知道用多久的桌子、椅子、廚具什麼的,頂多二十五萬元。可你猜他要多少錢?”
“多少?”張東問道,心裡納悶這地方房價怎麼那麼低,不過想想也是,這間飯館不臨街,在小巷子裡,能有多值錢?
“五十萬元!”林鈴打著手勢,擺出一副嚇到的模樣,說:“你想想,這條件誰願意接手?這鎮裡是有有錢人,不過要一下子拿出那麼多現金接這間店,誰都不願意,這地段實在太偏了。”
“靠,搶錢啊!”張東不罵道,心想:這老闆也真敢獅子大開口,就算飯館生意再好,也不能這樣漫天要價吧!
這間飯館的賣點就是資格老、名聲大,頂多是廚房的水準不錯,萬一接手了,廚房那幫人就撒手不幹,那不就成了冤大頭?在這種鄉下地方,師父與徒弟的關係很親密,那大廚在,能管著那些人,說不定他一走,廚房的人就另起爐灶,到時候花錢買個空殼子有什麼用?
“上菜囉!”這時,門打開了,那年輕女服務生端著盤子走進來。
五菜一湯變兩菜一湯,不過夠兩個人吃。
那年輕女服務生利落地把菜放下後就要轉身出去忙,張東八婆心一起,立刻喊住她,說:“問你一些事。”那年輕女服務生長得水靈,紅撲撲的小臉不算漂亮,但特別可愛,見張東喊自己,立刻擦著汗,俏皮地笑道:“沒問題,你多問一點,我樂得在這裡吹冷氣。”
“你們老闆賣這間店,開的價還帶什麼條件?”張東張嘴一問,立刻暗罵一聲豬腦,這樣的問法有問題。
張東回頭一看,果然林鈴的面有些尷尬、有些不悅,因為這樣的問法,等於不相信她剛才說的話,或者懷疑她在吹牛,張東頓時心裡一緊:媽的,我什麼時候說話做事那麼沒腦子?莫名其妙就得罪人。
“五十萬,全現金!”那年輕女服務生坐下來,大剌剌的喝著茶水,說:“原來你也是來看店的,難怪鈴兒這小氣鬼會來包廂打牙祭,我還想鬧鬼了不成。”林鈴狠狠的白了那年輕女服務生一眼,又狠狠的白了張東一眼,抿著茶,懶得說話。
“沒其他的嗎?”張東只能裝作沒看見林鈴的白眼,問道:“不是說還有其他條件嗎?”
“還有啊,老頭子和一個老闆談過了。”年輕女服務生壓低聲音,很是神秘地說:“廚房的人都是他的徒弟,老頭子說可以二十五萬的公道價錢轉手,不過前提是籤合約的時候得去工商註冊,再和他的徒弟籤什麼勞動保障合約,至於幾年忘了,反正就是肯籤的話他就肯低價轉讓。”
“原來如此。”張東這才恍然大悟,敢情這大廚也是個講究人,都要出國抱孫享福,還是不放心這些一手帶大的徒弟,籤那個合約就是為了保障他們的生計,估計他也怕接手的人砸了他的招牌,並讓這些徒弟失去穩定的經濟收入,所以走前想安排好這些徒弟的生活。
這時,門外有人不知道喊著什麼,那年輕女服務生應了一聲,就跑出去忙。包廂內一時靜悄悄的,林鈴繼續玩她的手機,似乎仍有點不開心,她有些情緒化,所有心情都寫在嬌的臉蛋上。
張東回頭一看,頓時有些尷尬,趕忙招呼道:“鈴兒,吃吧。”
“嗯,吃吧。”林鈴點了點頭,不過語氣明顯沒剛才那種熱情。
張東是標準的吃貨,聞了聞菜的味道就覺很不錯。
第一道菜是看起來普通的辣椒炒,在南方這個少食辣的地方,辣椒能在本土飯館成為招牌菜是件稀奇事,想必有其過人之處。
第二道是汕那邊特有的滷味拼盤,不過少得可憐,似乎是廚房賣剩的東西,鵝粉肝、豬耳朵、鵝翅、鵝掌,還有滷得顏
發黑的雞蛋和豆乾。
如果北方人看到這道滷味拼盤,大概會有些驚訝,因為這些鵝翅的尺寸有些過大,不過張東在廣州的時候汕人也多,倒是吃過這道菜,當時也驚豔一把。
獅頭鵝是汕地區的特產,一般的成年公鵝體重平均有十到十二公斤,體形絕不是一般的北方家鵝能媲美,是全世界最大的
鵝,眼下連
汕地區都少有正宗的獅頭鵝,沒想到在這僻遠的地方還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