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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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燕的房間內,穿著一套藍繡花睡衣的啞嬸一邊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邊玩著手機。

這段時間在林燕的教導下,啞嬸也會使用電腦了,儘管還是很生澀,但起碼懂得基本的作,偶爾會用電腦上網,以打發時間,畢竟現在是術後的恢復期,她像被足一樣哪裡都不能去,讓她有點鬱悶。

儘管啞嬸不喜歡熱鬧,但還是喜歡和鄉親們湊在一起,聽鄉親們說長道短,現在老是獨自一人,也難怪會無聊。

啞嬸對於手機的使用已經駕輕就,不過再智慧、再先進的手機在她手裡的作用也是有限,對她來說,最開心的就是這樣就能用文字和陳楠溝通,能用這種簡單的方式,在無法和陳楠見面的情況下知道她的狀況。

啞嬸偶爾也會和張東傳訊息,不過聊的話題都很客套。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啞嬸手術過後,她和張東之間總有種尷尬的氣氛,並不是因為陌生,也不是有芥蒂,而是好像有什麼奇怪的覺,讓啞嬸有點不敢面對張東。

比起張東,啞嬸反而和林燕聊得比較多,而且她很喜歡和林燕聊天。

除了手語外,用手機打字是啞嬸唯一能和別人溝通的方式,儘管沒什麼聊天的話題,但林燕和張東沒事就喜歡陪她打字對話,希望有足夠的溝通,可以讓啞嬸的心情好起來。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下,張東發現啞嬸除了沒主見、小氣外,還有一個極大的問題——自卑。這種自卑造就她逆來順受的脾氣,讓她不敢送陳楠開學,儘管一部分是因為身體上的缺陷,但更多的是心理原因,以及現實生活的一些因素,比如貧窮到讓她無法抬頭做人,以及她少女時不幸的遭遇,也造就她的自卑和內向,這其實是不可避免的,不過因為她有些好鄰居,所以她的孤僻也沒有到多嚴重的地步。

不過因為啞嬸一直對自己到羞愧,不願成為陳楠的累贅,有時會太過執著,讓人覺得不好相處,但這只是她母愛的表現。

孩子間的嘲笑是天真卻殘酷的,陳楠小時候生活在口無遮攔的山村裡,曾受過傷害,這讓啞嬸更覺得愧對陳楠,心裡的陰霾趨嚴重,造成格上的自閉,畢竟她是一個愛女心切的母親。

這一切是啞嬸住院的時候,心理醫生分析出來的,連啞嬸本人都不知道,除了張東以外,醫生並沒有告訴其他人。

啞嬸心裡的脆弱和無奈讓張東心生憐愛,也讓他開始關心這個身為長輩的女人,儘管他們沒有半分血緣關係,但不可否認啞嬸那無言的笑容下隱藏的無奈,因此張東清閒下來後,就一直在照顧啞嬸,用心地照料她的起居,也陪著她聊天,希望能在不經意間緩解連她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心結,用迂迴的方式解決她心裡那些始終困擾著的問題,可以說這段時間張東是把所有力放在啞嬸的身上。

房門一開,只見張東滿頭大汗,笑眯眯地走進來,他穿著輕便的短褲和背心,因為天氣炎熱,衣服都被汗溼透,更滿頭大汗,看得出大中午的太陽有多毒辣。

“舅媽,吃飯了!”啞嬸朝張東微笑著,只是心裡突然一陣心疼,嚇了一跳,難為情地低下頭,可不知道為什麼心疼過後又有種說不出來的喜悅。

張東倒是沒有察覺到啞嬸的表情陰晴不定、心緒很雜亂,他一邊把托盤裡的菜放到啞嬸面前的桌上,——邊笑呵呵地說道:“一直都是你做飯給我吃,這次就讓你嚐嚐我的手藝吧!”啞嬸不到詫異,隨即疑惑地看了張東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沒有言語或文字上的溝通,但有時候啞嬸在想什麼,只用一個眼神,張東就能會意,他立刻得意地笑道:“你別不相信,這一頓可不是啞仔他們做的,而是我勤學苦練後親自下的廚。你是不是看這些菜香味俱全,所以不相信?我告訴你,今天連你的早飯都是我親手做的。”心思被一點而中,啞嬸頓時不好意思地一笑,因為她真的不相信張東這種腳的人會下廚,而且在她傳統的思想裡,男人是不下廚的,尤其是張東這種貌似很有錢的男人。

啞嬸打量著眼前的午飯,一桌的菜,豐盛得讓她有點驚訝,而且還不是容易炒的家常菜,光是這賣相和散發出來的味道就起她一陣饞意。

這些菜都炒得不錯,啞嬸本以為張東做飯應該是爛到一定的水準,這下子不得不承認光是賣相就讓人食指大動。

老飯館和菜園那邊囤積不少蔡雄留下的好東西,蔡雄對於吃的見解獨到,儲藏了不少少見的食材和中藥材。當然,這些都是私貨,平常經營的時候不可能拿出來,除非有什麼喜事或宴請比較好的朋友時才會割愛。

能被蔡雄看上眼的,一定不是那些一批發就千八百斤的大路貨,按啞仔的話說,野生是最低的標準,現在做假的確實不少,不過蔡雄眼光毒辣,絕不會看走眼,他留下的這些好東西貨真價實,平他和啞仔都惦記著,不過誰都不敢碰。

不過身為新老闆,張東就不會客氣了,給啞嬸做飯用的食材全是蔡雄留下的好東西,並要阿肥親自去買新鮮的食材,還指明必須用最好的,哪怕是一塊豬,也絕不會用店裡儲藏的那些普通貨

湯是燉了一整個早上的文火老湯,一開蓋就散發著讓人陶醉的芬芳。

在阿肥的建議下,張東學了這道藥膳湯的做法,過程複雜,一般飯店不可能賣,哪怕是家裡做飯都會嫌麻煩,據說這是蔡雄偷師學來的,偷的還是一個御廚的手藝,至於真假那就無從考究,不過光是複雜的過程,最起碼也達到御膳的水準。

熬這道湯得先用紅米慢燉一鍋老粥,燉好後去掉米粒,只留下黏稠的米湯,然後放入只留骨頭的烏雞,和米湯繼續燉,期間要加入阿膠和高麗參等幾味藥材,並用細火文燉著。

同時還要燉一鍋湯,用烏雞和內臟一起燉,在開鍋的時候放入田七、天麻和當歸等十多種藥材,文火慢燉一個小時後再加入黨參、枸杞,還有上等的野生棗。

等這兩鍋湯燉出火候後,出鍋過濾,把藥材和骨全都去掉,然後倒在一起,只剩半鍋的湯水。

分開燉看似是不必要的程序,但唯有這樣分開燉,直到出鍋時再倒在一起,味道才不會互相刺,藥材的氣味才不會在熬煮的過程中變得刺鼻難聞。

如果全加在一起燉,味道就會融而產生變化,變得苦澀,略帶土腥臭,難以入口,這種味就叫相沖,到時再珍貴的食材和藥材也會因為走味而毀了。

總之這道湯過程繁瑣,要是沒耐心、沒時間的話,誰都不會做,光是兩鍋湯之間火候的掌握就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別看這一碗湯燉好后里面什麼都沒有,但它的製作過程繁瑣,光是倒掉的東西就很值錢,哪怕燉成渣碎依舊價值不菲。

除了這一小碗湯外,旁邊還有一盅魚膠,來自於現在極為稀少的金線挽,其價值僅次於同類的金錢挽,現在已經幾乎沒有野生的,這塊蔡雄珍藏的魚膠已經稀缺到市面上幾乎找不到的地步。

古時醫術不發達,金錢挽的魚膠據說有起生回生的功效,對產後大出血的女來說是滋補的上品,對沒生產的女人也是藥效顯著,不管是任何的病,在調養期間能有哪怕是清稀的一碗,那也是難以想象的奢侈。

張東切下小小的一塊魚膠隔水慢燉,最後那濃稠的一碗湯的價值頂得上啞嬸家好幾個平方公尺的補償款。

這兩碗湯對於女人來說都是滋補的上品,平常人家即使有錢,也不一定有空燉補,沒錢的人家想喝又不可能,簡直就是稀世珍饌。

張東折騰了一早上,事實上最華的就是這兩小盅的湯,其他幾道菜雖說是張東下廚,但也不過是比較上得了檯面的菜式。

在啞仔的指導下,張東雖然很用心學,不過火候掌握得還是不行,比家常菜強了一些,但也沒達到專業廚子的水準。

這段時間啞嬸天天吃各式各樣的香粥,已經吃煩了,她難得紅著臉提出想吃飯,所以張東煮了雪白的東北稻花香和南方的絲苗米混合蒸的飯,才一端上來,那熱氣騰騰中散發的米香就讓人食指大動。

啞嬸餓壞了,再加上飯菜緻,不客氣地埋頭苦吃,吃得很開心。

或許是這段時間吃得太清淡,哪怕張東的手藝不怎麼樣,但啞嬸還是覺得這頓飯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在張東的督促下,啞嬸把兩碗湯都喝光了,放下筷子的時候還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

見張東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啞嬸頓時悄臉一紅,趕緊拿起手機打起字:你快一………——張東似笑非笑地看著啞嬸,卻毫無動作。

啞嬸環顧著桌上,瞬間臉就更紅了,因為飯只有兩碗,她全吃了,湯是底朝天,其他菜也沒剩多少,其中木耳炒豬連半片都沒有,就算張東想吃,也沒地方下筷子。

“啞嬸,下午不是有人要來看你嗎?你就好好跟人家聊聊,就當是沒事解解悶。”張東笑地一邊從箱子裡拿出東西,一邊說道:“我等一下去老飯館那邊隨便吃就行了,晚上我會去接楠楠她們回來。記住我說的話,今天也要好好休息,哪兒都不許去,知道嗎?”啞嬸聞言,心裡覺得很動,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啞嬸不知道為什麼,她越來越喜歡張東幫她拿主意的覺,這種覺很微妙,讓她心慌卻戀,因為在從前孤兒寡母那種無助的子裡,她從沒體會過家裡有男人當支柱的滋味。

翻找了一陣子,張東拿出一套功夫茶具和幾罐緻的茶葉放在一旁,對著代道:“舅媽,來的不是朋友就是親戚,別怠慢了人家。桌子那頭有零食,這裡有茶,是不錯的大紅袍,不會讓你丟臉的。”張東想得這麼周到,讓啞嬸眼裡的水光更加柔和,不過張東沒空和她溝通,把碗筷和廚餘垃圾都收拾到托盤裡。

啞嬸焦急地想要幫忙,不過張東搖了搖頭,就是不讓她碰,這堅決的態度讓她覺心裡甜甜的,又有點不安,畢竟她習慣男人不做家務事,而且之前也從沒見過張東做家務,更別提收拾碗筷這種事。

啞嬸現在在養身子,張東半點活都不讓她做,這讓賢慧勤勞的啞嬸有點閒不住,想做點什麼,又覺得坐在沙發上被人呵護的覺很舒服……現在她的心好亂,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很多連她自己都嚇一跳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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