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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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被船上的人認出來,嚇到那幫子書生,松玉芙還在馬車上把髮髻改了下,換成了未出閣姑娘的款式,然後才跟著許不令一起走向了畫舫……
-----結局已經寫好了,但沒有放出來,臨時加了些生活中點點滴滴。
寫常的時候也在思考新書,這些天更新可能比較慢,大家可以把這些當番外看。
多謝【書友20201215192806691】大佬的萬賞!
------------第十七章通江河谷巢湖畔,手持摺扇的南北書生,立在甲板遊廊之上,對著滿湖景談笑,但目光大半
連在遠處滿載女眷的船隻上。
對面也不乏舉著紙傘的千金小姐,假借欣賞美景,大眼睛偷偷摸摸在船上轉悠,看著早已暗定終身的意中人。
許不令手持摺扇,帶著松玉芙走上畫舫,並沒有往人多的地方擠,而是來到了船樓側面的廊道中,從窗口看著裡面的情況。
大廳裡數十個書生郎,分成幾波圍聚,中間擺著書案,上面也坐了幾個蕭陸兩家的長輩,拿著詩稿仔細品鑑。
松玉芙躲在許不令的身後,興致打量片刻,目光又放在了許不令的玉骨折扇上:“相公,這扇子你從哪兒找的?正面‘我是好人’,背面‘為所
為’,好生古怪。”
“護衛在湖邊隨手買的,看起來還是件兒古玩,可能是前朝某個蕩子隨手寫的吧。”許不令低頭看了眼摺扇,目光又放到了大廳裡。
隨著重要人物到齊後,幾艘船也相繼離開湖岸,開始遊湖。這艘畫舫是文人包下的,和世家聚會的並非一波,彼此沒走在一起。
畫舫大廳裡,除開登臺作賦的才子,周圍也圍滿了廬州當地過來看熱鬧的書生小姐。
許不令昨天婚宴,加上江南局勢趨於穩定,這些個書生顯然是想拍馬,都在作賀詞,要麼恭喜肅王世子新婚燕爾,要麼讚頌西涼軍軍威、慶祝江南收復在即,拐彎抹角的馬
詩,聽得許不令都有點臉紅。
松玉芙眼巴巴瞅了小半個時辰,只覺全是糟粕,和許不令那些詩詞雲泥之別,漸漸就沒了興趣,目光又在人群中徘徊,看了幾眼後,忽然指向一處:“相公,蕭庭好像在那裡。”許不令順著手指望去,卻見一襲書生袍的蕭庭,手持摺扇坐在大廳角落的椅子上,旁邊還坐了個穿著襦裙的小姑娘,兩人偏著頭竊竊私語,光看模樣就知道在吹牛。
許不令皺了皺眉,他還以為蕭庭在那邊的大船上結各大家主,沒想到竟然翹班跑了這邊混跡,身邊還帶著個十二三的小丫頭,這也下得去手?
許不令作為姑父,見狀肯定不能不管,當下帶著松玉芙,從船樓外繞道,偷偷摸摸地來到了大廳角落的窗口偷聽。
松玉芙來到窗外後,就把耳朵貼在窗戶上。許不令則擋住小媳婦,手持玉骨折扇做出看風景的架勢,也在側耳傾聽。
窗戶裡,蕭庭賊兮兮的小聲嘀咕很明顯:“……丫頭,以前來過詩會沒有?”
“沒有,以前在岳陽的時候,在岸上瞧見過,好熱鬧。”
“那是自然。當年在長安城的時候,叔叔可是各大詩會的常客,管他王侯將相、才子佳人,見了叔叔都得叫一聲‘蕭大才子’……”
“那你怎麼不上去啊?”
“……”松玉芙聽到這裡,回頭湊到許不令耳邊,小聲道:“蕭庭來的太倉促,肯定忘記買詩了,哪裡敢上去。”許不令點頭笑了下,此時才發現,坐在蕭庭跟前的是孟花的閨女,而蕭庭憋了片刻後,聲音繼續傳來:“晚上回去後,你娘要是問你去哪兒了,你就說叔叔帶你參加詩會,叔叔在詩會上力壓群雄、無人能擋,好多人都驚為天人,還有不少小姐暈倒了……”
“你連臺子都不敢上去……”
“誒誒誒,不能這麼說啊。這麼說,你娘以後就不讓叔叔帶你出來見世面了,不帶你出來,叔叔怎麼去你家找你娘學武藝?”
“你那是學武藝嗎?天天被我娘用掃把打出門,還罵你要不要臉……”偷聽的松玉芙猛的瞪大眸子,回首道:“我的天啦!蕭庭怎麼比相公都……哎喲。”許不令在松玉芙兒上擰了下,繼續聆聽。
“……剛開始學武嘛。你只要好好聽話,等你再長大幾歲,叔叔就給你做主,把你許給許不令那王八蛋,我可是許不令叔……”??
許不令輕笑的表情一頓,繼而面微沉,抬手在窗戶上敲了下:“咳——”蕭庭賊兮兮的表情猛地僵住,連忙坐直身體,擺出家主風範,回頭看了眼,發現是許不令後,又如釋重負鬆了口氣,惱火道:“你這廝怎麼神出鬼沒的?差點把我嚇死,我還以為姑姑過來抓我了呢。”松玉芙從窗口探出頭來,蹙眉道:“蕭庭,你在教人家小姑娘什麼亂七八糟的?”蕭庭可半點不怕許不令,擺了擺手:“一邊去,沒看我正忙著?我姑在那邊,你們找她去……咦?”蕭庭轉身指向窗戶外面,外面的湖面上卻空空如也,奇怪道:“船呢?”松玉芙無奈道:“船都開始遊湖了,你以為還在湖邊停著?刻舟求劍的典故沒聽說過?”許不令本來也想取笑兩句,可順著蕭庭目光回頭一看,眉頭也是一皺。
船呢?
只見下的湖面上,十幾艘遊船在各處徘徊,卻沒有那兩艘遊船的影子。
許不令眯眼仔細尋找,才發現數裡開外,那艘女眷乘坐的遊船,已經駛到了裕溪河口,成了一個小點,而載有各大門閥家主的樓船,可能已經入了裕溪河,直接看不到蹤跡了。
裕溪河是巢湖通江河道,河水湍急,周邊也沒啥景,
本不是踏
賞景的地方。
許不令蹙眉思索了下,回頭道:“蕭庭,遊船準備去什麼地方遊玩?”聚會有牽頭的人,蕭庭也是受邀的,他站起身來在窗口看了看,搖頭道:“不曉得,蘇州錢家牽的頭,我還以為就在湖面上轉兩圈兒,看這模樣,他們還準備直接下金陵不成?”松玉芙想了想:“昨天大婚,大部分人也是近兩天才趕到,今聚會是臨時起意,會不會是安排得太倉促,沒仔細規劃?”許不令心中
覺不對,抬手指向廬州方向的數百艘戰船:“巢湖駐紮著西涼軍,在這裡遊湖很安全,裝著那麼多大人物,錢家再倉促,也不可能冒險往巢湖外面跑。”正說話之間,負責保護家主的蕭家大管家花敬亭,也從旁邊走了過來,皺眉道:“世子殿下,那邊的船動向不對。廬州剛剛收復,淮南金陵尚未拿下,周邊雖無江南軍隊,但必然有散兵遊勇。裕溪河兩岸全是山野,大軍不易行進,這天還是順風,若是有人在河道中設伏……”許不令聽見這話臉
微變,船上裝的可是江南九成的世家首腦和各地官吏,這要是被一鍋端了,雖說沒法影響世家
基,但若是隻想血腥報復的話,絕對能咬各大世家一口狠的,而且在他的地盤上出事兒,他也不好和各大家族
代。
許不令不太確定,但事出反常必有妖,沒有任何遲疑的從畫舫上一躍而下:“通知水師出營追趕,花先生護著蕭庭和玉芙,我過去看看。”
“相公。”松玉芙有點擔心,想要叮囑兩句,只是話剛出口,身著書生袍的許不令便已經凌波而去……
----裕溪河是通江河道,在天然河道基礎上擴建改造而來,其中一段穿過獅子山,兩側皆是懸崖峭壁,河水在此驟然變窄,水湍急。
中午時分,獅子山下的峭壁旁,近百身著黑衣的持刀死士,匍匐在茂密的草木之間,另有百餘人順著石壁滑下,潛入湍急河水,以蘆葦杆呼
,在崖底礁石附近潛伏。
杭州王氏的嫡子王瑞陽,站在獅子山上方,遙遙眺望巢湖上米粒大的兩艘船隻,冷聲道:“聖上有令,見人就殺,殺一個賺一個,這群朝秦暮楚的敗類,全當給我大玥殉葬了。”王瑞陽的身側,是鐵槍雙雄之一的薛承志。
薛承志在洪山湖差點被許不令打死,從那之後就退了江湖。但人在江湖便有數不清的恩怨糾葛,只要人還活著家業還在,又哪裡躲得掉這些恩恩怨怨。
六合門紮在江南,能四處走私鏢賺黑錢,離不開東部四王的照拂,魏王宋紹嬰稱帝后,因為江南的打手就只有打鷹樓三巨頭,對薛承志更是照顧有加。
江湖上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鐵規矩,薛承志一個江湖門派,又沒各大門閥的影響力。宋紹嬰在大勢已去的情況下,想把各大門閥屠戮乾淨,手下僅存的兵馬肯定不敢領命,但調兵屠個無關緊要的六合門,還是可以的。
薛承志雖然明知過來是捅馬蜂窩,但橫豎都是死局,只能硬著頭皮到了這裡。
而王瑞陽嘴上滿口忠義,心裡其實比薛承志還絕望。
杭州王氏從許不令入長安當質子的時候,就已經就把全部家當壓在了吳王身上,沒有像楚王老丈人周家那樣留後手,事到如今四王滅則王家滅,本回不了頭了。
如果有機會,王瑞陽恨不得現在就跑去巢湖上面,給蕭庭嗑三個響頭,讓蕭庭代為美言幾句,秋後算賬的時候給王家留一條活路。
但蕭庭和一眾長輩,差點死在廬州城牆上,餿主意還是王瑞陽他爹出的,許不令能給他王家這機會?
怕是恨不得現在就在他們父子靈位前,睡了他媳婦兼他娘,再給他生個妹妹。
許不令可能不會幹這事兒,但王瑞陽知道,蕭庭肯定幹得出來。
眼見兩艘滿載江南氏族的船隻,進入裕溪河,薛承志面沉重,再次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