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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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地處北,但北齊貴族祖籍都在中原,臨近年關思鄉之情難以避免,街上到處都是酒會、詩會,閣樓亭榭之間,也不乏
詩作對展現復國期盼的文人士子。
小麻雀在陽極街上繞了幾圈,據右親王府的標誌,很快找到了目標,從街頭飛了回來,落在了許不令的肩膀上。
許不令取出剝好的松子,放進小麻雀的嘴裡後,驅動馬車,來到了同街的花堂外……
------花堂是風月之地,閣內華燈初上,從關內走
巡演至此的花魁剛剛登臺,涼城豪紳公子簇擁在臺下,問候招呼聲不絕於耳。
大廳正面二樓的雅間內,北齊右親王世子姜凱,坐在雕花軟塌之上,身著白雪域狐裘,掃視大廳裡的紈絝子弟,眼中帶著三分不耐。
身為右親王嫡子,姜凱論身份和許不令旗鼓相當,原本也是北齊的人中龍鳳,年初破大玥邊關,姜凱能帶著萬餘騎當先鋒,斬獲第一個踏入故鄉領土的殊榮,便能看出他在北齊的地位。
只可惜,人中龍鳳,終究比不過天降謫仙。
太原城外,姜凱萬軍之前‘被擒王’,成了北齊末代皇帝之後身份最高的戰俘,之後差點被關死在長安城,還得麻煩國師左清秋孤身犯險搭救,才千辛萬苦地逃回來。不僅損兵折將丟了兩匹追風馬,人更是丟得乾乾淨淨。
經此一遭,姜凱在北齊的地位可謂一落千丈,直接成了年輕一輩中的笑柄,若不是母親那邊背景雄厚,‘世子’的身份可能都被怒火中燒的右親王姜橫給摘了。
從長安城逃回來後,姜凱也沒臉再帶著邊軍將士衝鋒陷陣,卸去了軍中職務,老老實實待在涼城,過些子皇子姜篤得及冠禮,都沒臉去歸燕城。
姜凱旁邊,坐著左清秋的兒子左戰,左戰是姜凱的好友,遭遇和姜凱差別不大,不過有姜凱頂在前面捱罵,壓力總是要輕些。
瞧見姜凱有些無趣,左戰開口道:“世子往說要見識魚兒姑娘的風采,如今好不容易把魚兒姑娘請來涼城,為何又悶悶不樂?”姜凱能樂起來就見鬼了,他端起茶杯抿了口:“光見識到人有什麼用?說的是攻入太原見魚兒姑娘,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太原城長啥樣,倒是去長安城走了一遭。我現在只想去見九節娘娘,說好來
攻入長安城,讓她當王妃,豈能再食言。”左戰微微聳肩:“大丈夫能屈能伸,沒有過不去的坎,國師正在商討兩國結盟之事,等定下來,明年大軍過了黃河,重返長安是遲早的事情。”姜凱知道左戰心思都在樓下的姑娘身上,連安
人都這麼敷衍,便也不拉著他瞎扯淡了。抬了抬手:“想下去和姑娘打招呼就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左戰呵呵笑了聲,也沒多說什麼,起身就下了樓梯。
絲竹歡笑聲花堂內迴盪,姜凱看著下方的風月場合,可能是有點無聊,隨著拍子,手指輕敲著軟榻的扶手,哼起了小曲兒:“嗯哼哼~~~”咚——剛哼沒幾句,姜凱就
覺後腦勺被敲了下,耳邊傳來一句:“嗯,好聽就是好頭……”聲音有點耳
,卻又想不起是誰,姜凱還沒來得及思考,便陷入了無盡黑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冰冷刺骨的涼水潑在了臉上。
姜凱猛地驚醒過來,置身之地,已經從暖和的雅間,變成了一間破房子裡,從外面街道的聲響來看,應該就在花堂的後巷。
“嗚嗚——”姜凱正想喝問呼救,卻發現嘴被堵住了。
抬眼看去,家徒四壁的破房間裡,站著兩個人。
身前是個身著羊皮襖的江湖漢子,手裡杵著直刀半蹲在地上,面容有所遮掩,長髮披肩,雙眸帶著幾分笑意,如同遇上了多年未見的老友。
江湖漢子的後方,還蹲著個身著赤狐裘的姑娘,身若細柳眉目如畫,看不出年紀,就好似剛剛化為人形的山中
魅,還帶著幾分不入世的出塵仙氣。
好俊的姑娘……
姜凱作為男人,第一眼肯定放在了姑娘身上,眼前微微一亮。
只是瞧見旁邊江湖漢那雙很奪目的桃花眼後,神又猛地一呆。
姜凱:(⊙_⊙;)許不令杵著單刀,打量著被五花大綁的姜凱,撤掉堵嘴的破布,含笑道:“世子殿下,一年不見,莫非不認識我了?”!!
姜凱瞪著眼睛,左右看了兩眼,似乎是在確認是不是做噩夢,發覺不是後,便驚恐起來,明顯是想呼喊護衛,只是很快又反應過來,壓低了聲音,哭無淚:“哎呦我滴娘誒!你怎麼盯著我一個人不放?左親王也有兒子,歸燕城還有好幾個皇子,我投個好胎不容易,也沒做啥傷天害理的事兒……”崔小婉乖巧的蹲在旁邊,和男朋友一起綁票,聽見這話,有些好笑的道:“堂堂藩王世子,你怎麼這麼慫呀?”我能不慫嘛?上次就是撿了條命!好不容易才逃回來,逮著一隻羊可勁兒薅,這誰受得了?
姜凱有火沒處撒,靠在了牆角,語氣很客氣地抱怨:“許兄,都是世子,能不能講點道理,你來找我有什麼用?我都不帶兵了,要找去找我爹啊!你今天就是把我砍死,我也不去長安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也有脾氣的好吧?”許不令挑了挑眉:“老實配合,這次不送你去長安。”姜凱知道毫無反抗之力,聽見這話有點慌了:“也別真殺,我真沒啥用,殺了我也解決不了問題,把我帶去長安當人質,說不定還能換點東西……”許不令抬了抬手,打斷了姜凱的話語,詢問道:“近些時
,北齊是不是在和東部四王暗中聯絡,商談結盟一事?”姜凱乾脆搖頭:“我被
足在涼州城,
本不知道這些事。”崔小婉蹲在許不令跟前,打量著姜凱的面
,小聲道:“他在說謊。”姜凱眉頭一皺,也不敢發火,忙得呵呵笑了下,和氣道:“姑娘你可別亂說,
命攸關,我句句發自肺腑……”許不令自然信崔小婉的話,
出了直刀,瞄著姜凱的手腳,似乎是在考慮從哪兒下刀。
崔小婉見狀轉過身去,不想看太血腥的場景。
姜凱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哪敢真挨刀,見狀連忙求饒:“好好好,我說。父王是有這麼個打算,王府幕僚商談過,不過具體怎麼結盟,我真不清楚。以北齊的國力,肯定是東玥那邊來求我們,我們不可能率先過去求和。”許不令點了點頭:“東玥的使臣可曾到了北齊?在什麼地方?”姜凱遲疑了下,還是說道:“使臣肯定在外夷館,今天早上才抵達,這兩天就要啟程去歸燕城。我只是知道這事兒,來的是誰並不清楚,都是我父王和朝廷在安排。”崔小婉一直注意著姜凱,此時點了點頭:“你老實的,下輩子記得投個好胎。”?!
姜凱臉一白,還以為許不令要滅口,連忙道:“慢慢!我胎投的
好,不用下輩子。我這不是什麼都說了嘛,沒必要滅口,外夷館就在城東,你把我打暈往衚衕裡一扔……”嘭——姜凱話沒有說完,許不令就是一巴掌拍在後腦勺,頭一歪當場又暈了過去。
崔小婉低頭瞄了眼,略顯嫌棄:“膽子真小,都是世子,和你差遠了。”
“那是自然。”許不令輕輕笑了下,把姜凱嘴重新堵住,又綁結實了些,確定幾天內無法獨自掙脫後,才帶著小婉轉身出了房間……
------------第十七章打草驚蛇漠北小部落極多,平裡來涼城聯絡,便安置在外夷館,和長安城的四夷館一樣,都修建在外族扎堆的區域。
雖然名字不太好聽,但作為接待外賓的地方,外夷館的建築很彰顯大國氣度,放在一堆房舍之間猶如鶴立雞群,離著兩條街便能瞧見。
離開了繁華的陽極街,涼城便顯出了漠北的空曠寂寥,街上行人稀少,只能聽到騾馬偶爾傳出的嘶鳴聲。
許不令駕著馬車,自小巷內緩步走到外夷館附近,先在街上找了家客棧住下,讓小麻雀在周邊偵查,然後提著直刀,獨自來到了外夷館的圍牆外。
夜寂寂,外夷館內能聽到些許說話聲:“這漠北真他娘窮酸,和咱們江南沒法比……”
“是啊,女人皮膚糙得很,聽說是太陽曬得……”
…
…
許不令面蒙黑紗,在圍牆外側耳聆聽,確定所以明暗崗哨的位置後,才躍上了圍牆,朝裡面看了一眼。
外夷館的大院內人不多,除開幾個站崗的北齊軍卒,院子中間還坐著五六人,穿著大玥制式的鎧甲,圍著火盆嘮嗑。後方供外賓居住的院子很多,有兩處還亮著燈火。
許不令只是看了一眼,便確定了這些穿著大玥鎧甲的軍卒,不是東部四王麾下的人。
北齊和大玥最大的區別,就是北齊‘國恥未消便永世披頭散髮’,因為禮儀始於‘正衣冠’,披頭散髮算是很野蠻失禮的行為,出門不束髮,覺就和女人出門不穿衣服一樣。
眼前這幾個軍卒雖然扎著頭髮,但扎頭髮是技術活,並非隨便綁起來就行了,造型和簪子、髮帶的用法都有講究,出使番邦的中原軍卒不可能得
糙糙,而北齊男子從小到大都長髮披肩,明顯不會刻意學這個。
注意到這些小細節後,許不令便明白這是個誘餌,不過他並未退走。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不先咬餌的話,北齊不知道他來了,自然也咬不了他的餌。
許不令掃視一圈後,身形無聲無息地進入了外夷館,來到有燈光的院落上方,從窗口看去,可見茶社內兩個身著大玥官袍的男子,對坐在茶案前下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