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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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擒鶴指尖的鐵爪上,明顯淬了劇毒。

許不令見狀毫不遲疑鬆開了刀柄,腳步輕點便往後飛退,躲開了攻勢凌厲的兩爪。

樹林中,夜鶯看出了上官擒鶴的門道,迅速從身側取來已近換了槊杆的龍紋長槊,凌空擲向了許不令的後方。

上官擒鶴知道樹林中有人,但此時沒法分心,將奪來的直刀直接扔出,劈向了飛來的長槊。

鐺——直刀披在槊鋒上,爆出幾點火星,龍紋長槊也落在了遠處的雨幕中,許不令往後飛躍,手無寸鐵打渾身都可能有毒的上官擒鶴,肯定束手束腳,乾脆避而不戰,憑藉過人的速度,強行和追擊的上官擒鶴拉開了距離,握住龍紋長槊後,回首就是一記橫掃千軍。

一寸長一寸強,上官擒鶴用的明顯是類似鷹爪功的武學路數,想要克敵必先近身,對陣短兵尚能空手奪白刃,對陣長兵明顯有些乏力。

面對掃來的長槊,上官擒鶴本碰不到許不令的胳膊,只能強行抓住了槊杆頂端,試圖把許不令拉到身前。

可上官擒鶴顯然小瞧了許不令的力量有多大。

許不令持槊全力橫掃,上官擒鶴握住槊杆的瞬間,胳膊便猛地一震,往後卸力都來不及,整個人便被掃得橫飛出去數丈,在空中飛旋之際,以腳尖輕點地面,才堪堪穩住身形。

“嗬——”槍走一往無前的剛猛路數,許不令手持龍紋長槊,身形撞破雨幕,幾乎緊跟著上官擒鶴的身形,再次抬槍刺向上官擒鶴腹。

電閃雷鳴,槍如急雨。

上官擒鶴有宗師的武學造詣不假,但論起個人戰力,顯然和厲寒生、賈公公等內家宗師有差距,在兵器佔不到便宜的情況下,被許不令得節節敗退。

眨眼間手十餘招,上官擒鶴便自知不敵,眼見屬下都已經跑遠,從袖中灑出數顆毒丸砸向許不令,同時飛身後撤企圖逃遁。

許不令黑袍下穿著防化服,又帶著面具,對密集的毒丸絲毫不懼,只是用袖子掃開。

雨幕中各毒霧爆開,還未擴散,許不令便已經拔地而起,雙手持槊全力劈下,槊杆在雨幕中壓成了半月。

嚓——這一下速度太快,上官擒鶴只來得及用右手掃開槊杆些許,兩尺槊鋒還是掃過了左臂,哪怕是衣服下面穿著軟甲,半個左肩依舊被劈掉,左臂落在了泥地中。

上官擒鶴臉驟然漲紅,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右手五指如勾,沿著劈到左臂的槊杆,抓向許不令的胳膊。

不過槊杆畢竟太長,許不令持著尾端,想要撲倒身前本不可能,這麼做也只是垂死掙扎罷了。

許不令輕拍長槊,槊杆便砸在了撲來的上官擒鶴身上。

上官擒鶴整個人再次被砸得橫飛出去,不過這次顯然沒法再穩住身體了,直接摔倒在了泥地中,想要翻身而起,雪亮槊鋒便已經來到了咽喉之下。

疾風驟雨般的手,幾乎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旁觀這一切的幾個姑娘,直至此時才敢換氣。

許不令單手持長槊,點在上官擒鶴的喉頭,眼神冰冷:“王后宋氏和皇長子是怎麼死的?說出來給你個痛快。”上官擒鶴左臂血如注,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冷冷盯著許不令:“老夫說病死的,你信?”

“陳炬可知道此事?”上官擒鶴轉頭看了眼邕州城的方向:“一個傀儡罷了,知道太多,不好控制。”那就是不知道。

許不令皺了皺眉,還想再問,上官擒鶴嘴角卻滲出血水,臉上的血管也扭曲隆起,變得猙獰可怖,不過片刻過分,眼角、鼻孔、耳朵也出了血水。

許不令臉微沉,知道用了毒藥,可他也不能輕易靠近觸碰上官擒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上官擒鶴倒在了地上,渾身皮膚潰爛,變成了一堆爛

樹林中,鍾離玖玖最先跑了出來,掃了眼後,便迅速把許不令拉開了些:“是爛骨針,這廝也算個狠人。”陳思凝跟在許不令身邊,也是為了清楚母后和兄長的死因,此時跑到跟前,言語壓著怒意:“這個賊,死得太便宜他了!”許不令收起長槊,也沒有評價,稍微等待了片刻,在江邊截殺的王府門客都跑了回來,開口道:“小王爺,逃遁的十六人,斬殺了十四個,還有兩個跳江逃遁失去了蹤跡,不過其中沒有二皇子陳炬。未曾瞧見陳炬離開京城,應該還在城中。”許不令沉默了下,抬了抬手:“匪首已誅,剩下兩個嚴密追查,不能留下漏網之魚。”

“諾!”王府門客躬身領命……

------------第七十八章藥到病除皇城內雷雨大作,本該肅穆莊嚴的宮城,在雨夜中顯出了幾分混亂和蕭索。

君主陳瑾瘋瘋癲癲,二皇子陳炬醉倒市井,安國公為首的朝堂重臣連夜出逃,致使偌大都城,竟然找不到一個能當家作主的人。

聽聞敵國大軍已經到了城外,最擔驚受怕的莫過於後宮的宮人,每每王朝劇變,最先遭殃的就是她們這些和王氏撇不開關係的人,很可能大軍一進城,她們就得從宮女變成奴婢,好些的下半輩子異國他鄉,運氣不好的很可能就被敵國軍卒糟踐了。

在皇城無人做主的情況下,本就人影蕭條的後宮,到處都是想辦法偷跑出宮的宮女太監,也就君主的寢殿外,還有幾個忠心耿耿又無處可去的老太監,伺候著病榻上的陳瑾。

雨幕中,陳思凝帶著許不令,從皇城南側翻閱進了宮城,輕車路來到後宮,看到亂哄哄的景象,眼神複雜。

離開京城時還一切安好,她只是隨便出去一趟,把阿青找回來罷了,誰能想到再次回到從小長大的地方,已經是城外大軍壓境,城內風雨飄搖。

許不令撐著油紙傘,瞧見陳思凝站在屋頂上發愣,開口道:“走吧。”陳思凝心情明顯有點低落,雖然害死母后和兄長的人已經死在了眼前,但剛剛確認兇手就了結了仇怨,也沒法帶來什麼大仇得報的快。她沉默片刻後,躍下了屋頂,落在了後宮的遊廊裡,帶著許不令前往陳瑾的寢殿。

寢殿外,老太監躬身靜立,發現有人走來,抬眼看了下,瞧見是失蹤多的陳思凝,略顯意外。

陳思凝抬了抬手:“你們先下去吧,我探望一下父王。”老太監知道京城的情況,亂成這樣,瘋瘋癲癲的陳瑾早就被所有人遺忘了,等到大軍破城也不知會面臨何種處境,這時候三公主沒離開京城而是過來陪著陳瑾,也算孝順了。

幾個老太監躬身一禮,便退了下去。

陳思凝待所有人離開後,才打開了寢殿的大門。許不令從陰暗處走出來,跟著進入其中。

病榻上,君主陳瑾依舊渾渾噩噩地躺著,對外面發生的事兒絲毫不知情,即便知道,神志不清也沒法做出反應。

不過,自從西涼軍破關以後,陳炬便再未過來探望過,陳瑾唯一記得的便是這個兒子,太久不見陳炬,潛意識裡明顯很思念,在殿門打開的時候,還轉頭看了眼,發覺不是陳炬後,又恢復了渾渾噩噩的模樣。

陳思凝心中發酸,卻也沒在許不令面前表出女兒家的柔弱,走到病榻前跪坐,柔聲呼喚:“父王?”陳瑾嘴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呼呵,本聽不懂意思,可能也沒什麼含義。

許不令瞧見骨瘦如柴的一國君主,眼中不免有點唏噓,走到跟前,在陳思凝身旁半蹲著,仔細看了幾眼後,從懷裡取出藥瓶,拿出一粒藥丸,放進了陳瑾的嘴裡。

藥丸是從司空稚身上找來的,雖然藥和陳瑾的病症極為相似,但是否有用還是個未知數。

陳思凝緊緊攥著裙角,盯著陳瑾的面容,輕聲呼喚:“父王?你覺怎麼樣?”陳瑾下藥丸後,情緒很快平靜了幾分,臉上的慘白也有所消退,不過藥效起作用明顯沒這麼快,吃下藥丸後不久,便閉上眼睡了過去。

許不令在旁邊等了片刻,也不好把陳瑾叫醒,站起身來:“看起來有效果,等等吧。”陳思凝微微點頭,沒有起身,依舊跪坐在病榻旁,目不轉睛地看著。

許不令見此,搖了搖頭,沒有去打擾,轉而看向了掛在牆壁上的女子畫像。

畫像上有徐丹青的落款,畫的是女子站在山嶺之上,眺望大雁南飛的側影,和其他畫卷一樣,面容看不太仔細,但氣質和意境卻勾勒得恰到好處,能讓人覺出畫中女子多愁善格。

宣和八魁生世皆坎坷,幾乎沒有善終,有人把這歸罪於徐丹青身上,覺得徐丹青是個掃把星,畫誰誰倒黴。

許不令起初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走了這麼遠後,漸漸也明白了這完全是造化人。

徐丹青可能真的只是想畫盡天下美人,畫卷本身沒錯,但畫賦予了人名氣。在這個家天下的世道,‘傾國傾城’的美名,對女子來說絕非好事,因為從成名那刻起,她就失去了自己的一切,註定成為了各方勢力手中的籌碼。

一輩子都只能被當作爭取權勢的工具,而不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有幾個人能過得開心?

後來徐丹青封筆,可能也是發現了這一點;而後即便迫於壓力再次動筆,這麼久也只畫了許不令身邊的女子,估計也是不想重蹈覆轍了。

窗外雨幕沙沙作響,許不令站在畫像前看了片刻,病榻旁又傳來的聲音:“父王?”許不令轉眼看去,陳思凝臉上顯出急切和驚喜神,看向病榻上的陳瑾。

瘦成皮包骨的陳瑾,呼早已恢復了平穩,睫顫動,慢慢睜開了眼睛。原本渾濁無神的雙眼,此時顯出了些許茫然,可能還有點頭暈眼花,雙眼沒有聚焦,不過對旁邊的聲音已經有所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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