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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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要滅陳氏的話,我肯定死在前面。”鍾離玖玖搖頭笑了下,也不好在這種事情上細說,起身出門,去廚房裡取來些菜餚和喜酒,放在了桌子上:“吃點東西吧。”陳思凝還是早上吃了點飯,肚子確實餓了,坐在桌前,把兩條小青蛇也放在桌上,小口吃著酒菜。

房間本就是鍾離玖玖的閨房,鍾離玖玖已經從楚楚的房裡出來了,不好再跑回去睡回籠覺,打擾兩人的二人世界,便在靠窗的工作臺上坐了下來,折騰起瓶瓶罐罐。

陳思凝比較愛和人聊天,可能是當前的局面沒有突破口,她也不去想了,轉而詢問道:“鍾離姐姐,我發現你養的麻雀特別聽話,嗯……很有靈,連阿青都很聽你的話,是不是有什麼竅門?”------------第七十一章勢如破竹鍾離玖玖武藝不算出類拔萃,但奇門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特別是養小動物這方面,天下無人能出其右。見陳思凝請教起來,她含笑道:“這東西看天賦,說起來也簡單,你把動物當朋友對待,久而久之即便不說話,也會明白對方的意思。不過做起來難的,要是心思不夠細膩,一輩子都不會明白它們在想什麼。你用食物訓練,算是很基礎的法子,兩條小蛇再聰明,能聽懂大部分命令,也不可能明白你全部的意思;真正養好了,你只需要一個眼神,它們就明白你要做什麼了……”陳思凝聽了半天,雲裡霧裡,想了想,認真望了小白蛇一眼,心中默唸‘搖尾巴’。

正在吃粒的小白蛇,發覺主子的眼神,動作一僵,小心翼翼把食物吐了出來,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又委屈吧啦地把頭低了下去,一副‘我知錯了’的模樣。

“呃……”陳思凝額頭,也只能把這些暫且記下,以後慢慢嘗試了。

鍾離玖玖訴說著馴養小動物的方法,順便把上次在司空稚身上找到的小瓷瓶取了出來。

回來的路上,鍾離玖玖研究過幾次,只能確定小瓷瓶裡的藥無毒,路上沒有合適的環境和工具分析,具體是做什麼的還沒清楚。

此時趁著夜深人靜又在家裡,鍾離玖玖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然後用藥化開,聞味道觀察澤,仔細辨認成分。

陳思凝吃完了飯,自己出門把碗洗了,看了看對面廂房窗戶上的喜字,也沒好去打擾許不令房花燭,回到了房間裡,在桌子旁坐下,擼著小蛇看鐘離玖玖忙活,好奇詢問:“這是什麼藥?”

“百步草、五裂黃連……”鍾離玖玖仔細觀察了半晌,眼中顯出些許意外:“用了好多名貴藥材,多半是清毒去火、醒神益氣的,覺有點像是解毒的東西,具體解什麼毒倒是說不準,不過以這些藥材來看,毒發後多半是內火過盛、神智不清,可能還伴有口舌生瘡、形體消瘦等情況……”鍾離玖玖認真說著話,忽然發現旁聽的陳思凝,臉漸變,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停下話語,稍微聯想了下司空稚和周勤的關係,也嚴肅了幾分:“王上的病,也是這種症狀?”陳思凝心裡很重視自己父王,聽見鍾離玖玖說的這些,自然聯想到了躺在寢宮裡的陳瑾。她遲疑了下,點了點頭:“好像是有一些,不過太醫說,是父王酒喝得太多,傷了肺腑,才導致了現在的病情,具體症狀是……”陳思凝據記憶,把陳覲發病和平時的情況,詳細的講解了一遍。

鍾離玖玖仔細聆聽,在配合藥丸中的成分聯想,心裡慢慢便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她把藥瓶合起來,認真道:“這是從司空稚身上找到的,和鎖龍蠱放在一起,必然是他配製的奇門毒藥,尋常人不可能看出來病因,你父王肯定是中毒。”陳思凝到現在仍然不相信父王是被人下毒了,因為一旦確定此事,那她母后和兄長的死,也必然存在蹊蹺。她從小就覺得孃親是被人害死的,但並不想真的確認了這個猜測。畢竟病死是天命,有悲痛傷卻無仇恨,而謀殺可就似是刻骨銘心的血仇了,而復仇的對象,很可能就是她一直很敬重的二哥陳炬。

陳思凝沉默了下,雖然心中閃過諸多想法,最後還是拉回了思緒,把重點放在了父王的病情上面。無論鍾離玖玖的猜測真假,找到了藥總得試一試,她父王已經生不如死了,病急亂投醫,總比沒得救強。

“這個藥,能治好我父王?”鍾離玖玖看了看瓶子,搖頭嘆了口氣:“以藥丸的數量來看,是慢毒藥,這解藥也只是吊命用的,隔段時間服上一顆,以保證不死。我能想辦法復原出來,能不能治好,得等以後見了你父王才能知道。”陳思凝點了點頭,有些坐不住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回京城?”鍾離玖玖微微攤開手:“估計,馬上就能回去了。”

“嗯?”-----轟轟轟——十月初八,許不令和鍾離楚楚大婚後的第三天。

雁山關外,兩萬西涼軍和七萬步卒在柳州一線擺開陣型,隨著數十道火舌噴出,摧城撼山的鋼鐵彈丸第一次落在了南越的城頭之上。

大玥和南越兩國沉寂一甲子的邊關,在這個很平常的秋夜,再次燃起了戰火。

雖然時隔六十年,關外的軍隊還是西涼軍,而關內的南越依舊是那個南越。

當年大將軍許烈,在武關久攻不下的空閒時間,帶著兵馬把南越的邊境線推到了柳州,一路摧枯拉朽。而現如今,南越的軍隊,好像還不如甲子前經打了。

當年的南越好歹有個雄心壯志的君主,集合兵馬展現出了逐鹿中原的實力。而南越現在的君主陳瑾,已經在病榻上躺了多年,靠著年幼的陳炬和一門心思奪權的周勤,以及一個被滲透得千瘡百孔的朝廷,能有多強的戰鬥力?

雖然靠著抓壯丁,短時間爆出了近二十萬軍隊,屯集在柳州沿線,可這些兵馬大多是周邊山寨的莊稼漢,別說鎧甲配備,連兵刃都是從寨子裡自帶的;讓他們幹苦力修城防尚可,遇上鎧甲齊全的大玥軍隊,還沒開打就跑了三分之一,打起來又跑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一直接就降了,因為甲子前許烈來過,都知道許家軍不殺俘、不劫掠百姓,反抗沒半點好處,早點投降早點回家過年。

反之西涼軍這邊,從開直到現在,打東部四王連戰連捷,基本上沒吃過敗仗,正是士氣最盛的時候,跑過來打個祖輩碾死過一次的南越,要是還提心吊膽,那以後也不用提戰刀了,更不用說現在有火炮相助,都不用強行攻城。

兩軍全方面差距如此懸殊的情況下,會出現什麼情況自不用說。

就在楊尊義下令炮擊雁山關口的當夜,西涼軍便順順利利的進入了關口。

關門後等待的,不是南越的拼死反擊,而是柳州的知州張英,帶著鄉紳族老熱淚盈眶地跑了過來,聲淚俱下地來了句:“楊將軍,您可算來了!南越陳氏施以暴政重稅、強拉壯丁,民間苦其久已,下官與柳州諸多鄉紳,忍辱負重多年,一直在等天朝良將,救我柳州百姓於水火啊……”這場面,硬是把楊尊義和西涼軍將士給蒙了。

許不令進軍南越的名號,是‘為兄弟之邦剷除禍國賊周勤,光復陳氏正統’。

畢竟打歸打,臉還是得要的,總不能光明正大地說入侵年年朝貢的友邦。

柳州一上來就準備攜一州之地併入大玥,這不打許不令臉嘛。

為此楊尊義還罵了知州張英一頓,說起不忠不義,然後讓其帶著諸多鄉紳回家等消息了。

飛水嶺就在柳州南側群山之間,隨著雁山關口一破,寧玉合和寧清夜也順利入關,在楊尊義穩定柳州局勢的時候,便輕裝簡行出發,前往十八寨與許不令會合……

------------第七十二章煮粉(283/602)晨曦初,小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喚醒了幔帳之間的男女。

許不令睜開眼睛,偏頭看去,楚楚靠在胳膊上,閉目安靜睡,臉上還殘存著三分紅暈,手指攪著他的一縷頭髮。

楚楚雖然是江湖中人,體格比尋常女子好一些,但終究是剛剛嫁人的大閨女,哪裡經得起許不令的折騰,哪怕每天都有師父幫忙排憂解難,也累得有點起不來。

許不令偏頭瞄了幾眼,有點不忍心吵醒楚楚,安靜看著,沒有亂動。

天終究已經亮了,稍微等待片刻,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還有陳思凝怒火中燒的斥責:“雁山的邊軍是紙糊的不成?怎麼可能一天就破了,還有那柳州的張英,當年科舉高中,我父王還親口誇獎過他,不為國盡忠也罷,還沒看到西涼軍的軍旗,就大開城門出去接。還‘陳氏施以暴政、百姓苦其久矣’,我怎麼沒聽他給京城送過摺子說這事兒?”鍾離玖玖則是在旁邊安:“別生氣,打的快也好,至少沒死幾個人,總比殺得血成河要好。你看寨子裡回來的男人,和兒團聚多開心……”

“這……唉……”陳思凝的聲音極為惱怒,顯然是被這個消息氣壞了,而這個消息,則是由十八寨逃回來的壯丁帶回來的,還讓桂姨趕快去柳州拜山頭,免得拜晚了,以後柳州併入大玥,佔不到便宜。

許不令聽見這些話,心中半點不意外,也沒有去解釋。因為陳思凝是在象牙塔里長大的金枝玉葉,哪怕學了很多探案的本事,也只是紙上談兵罷了,不讓她親眼看看戰況,她是不會明白如今的南越爛到了什麼地步的。

鍾離楚楚被外面的聲響吵醒,稍顯睏倦的睜開眼簾,左右望了望,才清醒過來:“相公,天怎麼這麼快就亮了。”許不令面帶微笑,翻身而起,把被褥給楚楚蓋好:“再睡兒就是了,也沒啥事兒,不用起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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