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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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夜呼起伏,和許不令對視片刻,錯開了眼神:“你想得美,我……我才不和師父一起……一起那什麼。”許不令嘆了口氣:“那就錯開嘛,白天還是師徒,晚上你們輪……”

“我呸!”寧清夜面紅耳赤,用手推著許不令:“你這話和楚楚說去,我……呀!你做什麼?!”許不令抬手穿過寧清夜的腿彎,把她橫抱起來,走向曾經買下的小院:“你以前說過,男人要有擔當。只要姑娘心裡喜歡,我即便用強,也最多鬧個把月,等想通了,下半輩子都過得開開心心。我覺得很有道理,現在和你生米煮成飯,你最多罵我個把月,等想通了自然就老老實實和我過子了。”寧清夜躺在許不令的胳膊上,眼神略顯錯愕,用力扭動想要翻下來:“我說的是楚楚!你放我下來,你若是敢對我用強,我恨你一輩子。”話語頗為嚴肅,手中的油紙傘,卻一直穩穩當當遮在許不令頭頂,連裙襬和繡鞋打溼了些都不曾在意。

許不令嘴角含笑,飛身躍上房頂,在樓宇之間起起落落,飛速前往小院:“你叫吧,整個長安城都是我的,叫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

“你!”寧清夜掙扎幾番未曾成功,眼神微冷:“許不令!你別我。”許不令不言不語,只是埋頭趕路,一副物圓房之地的模樣。

寧清夜又扭動掙扎了幾下,似是怕喝了點酒的許不令真就這麼把她辦了,腦中急轉,咬了咬下:“你就會仗著武藝和花言巧語欺負人。我是江湖女子,不自命清高,卻也不低人一等。你想娶我,應該堂堂正正三媒六證提親娶,豈能用這種法子奪我清白?”許不令低頭看了眼:“江湖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寧姑娘可不要食言。回去我就和師父提親,然後咱們拜堂圓房。”??

寧清夜微微一愣,覺得不太對:“你怎麼能和師父提親?她……她已經和你……”

“師命為天,師父有對你有養育之恩,你的終身大事自然是讓師父做主。我欺師滅祖,你又沒欺師滅祖,為什麼不能和你師父提親?”

“……”寧清夜覺還有道理,遲疑了下,有些無可奈何:。

“你……你隨意吧,反正我打不過你。”

“這才對嘛,都是一家人,鬧個什麼。

“許不令微笑了下,在雨幕中快步前行,抵達了曾經的小院。

屋簷下,崔小婉靠在廊柱上,可能是太過睏倦,已經閉著眼睡著了,紅木小牌穿著紅繩,掛著手指間搖搖晃晃。

兩人在屋簷下停步,寧清夜心裡有點亂,落地後恢復了清清冷冷的模樣,稍微整理了下衣裙。

許不令走到廊柱跟前,俯下身,微笑道:“小婉,回家啦。”崔小婉睜開眼簾,瞧見面前悉的男子面容,展顏笑了下……

-------太極殿的大門,足足關了兩個時辰,才重新打開。

而殿外的長安城,卻已經悄然變了一番模樣;無數西涼步卒,接替了長安城內外的防衛設施,魁壽街各家府邸外的狼衛,在張翔被請去肅王府喝了杯茶後,也全部收兵回了衙門。

皇城中央的太極殿,金瓜武士依舊站在大殿外,目不斜視。

文武百官分立左右,垂首靜立,和以前每一天的早朝一模一樣,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龍椅上的血跡已經一乾二淨,宋暨‘身體有恙’,已經被送回後宮,很快就會病卒;年紀九歲的皇長子宋玲,茫然無措的坐在龍椅上,尚不清發生了什麼。

蕭楚楊拿著剛起草的詔書,宣讀過後,群臣應諾,然後便默然的出了太極殿,沿著早上過來的白石御道,走向已經截然不同的巍峨長安。

西涼軍將士在暴雨中等候,恭恭敬敬的把文武朝臣送回各自府邸。

踏出皇城的大門,蕭楚楊上了宰相的車輦的上,陸承安跟著走了上去,而崔、王、李四家的掌舵人,沒有問蕭楚楊的意思,便也直接上了馬車。

駟馬並驅的車架很寬大,中間拜有茶案,五個朝堂巨擘坐在其中,臉和太極殿中已經截然不同。

大玥五大門閥,雖然蕭家排在首位,但各自的勢力區域不同,影響力相距不遠,私下裡哪有什麼高下之分。

太原王氏的郎中令王棋安,臉怒不可遏,直接站在車架中間,怒視其他四人:“一朝天子說換就換,說殺就殺,我等直接成了許家的從龍之臣!你們既然事先商量好,為何不告知我一聲?宋暨退位即可,為何要當朝弒君?你們可知這是多大的罵名?”少府李思,眼中也有怒容:“老夫與聖上政見不合不假,但也是玥臣。你們三家合謀廢帝立新君也罷,這是帝王家事。現如今許不令弒君兵臨長安,讓宋玲繼位不過是緩兵之計,你們這是要扶持許家謀國不成?”崔懷祿坐在側方,當和事老:“兩位暫且息怒,有事坐下來談,蕭相和陸公既然促成今之事,定然早有安排,兩位聽蕭相解釋即可。”蕭楚楊正襟危坐,不苟言笑,但他有個的安排?

蕭綺嫁給許不令,那蕭家肯定和許家在一條船上;這次撤軍的事兒,蕭楚楊心裡的意思還是保住許家在襄陽的兵馬。蕭綺送來的書信中,隱隱也暗示過廢帝立新,可蕭楚楊也沒想到許不令直接把皇帝宰了。他是大玥的宰相,又不是許家的宰相,經此過後,若是處置不當,‘相’的罵名恐怕要背幾千年。

但事已至此,門閥之家首先該考慮的是各家的利益,而不是龍椅上的人是姓宋還是姓許。蕭楚楊沉默了下,開口平淡道:“諸公放心,不論後如何發展,各位都是功臣。現如今該考慮的,是如何平滅四王之亂和北齊強敵,若是桌子打沒了,所有人都吃不上飯,還請諸公看清當前局勢。”王棋安抬手道:“這還看什麼?皇帝是許家殺的,四王肯定該許家去平,我王家的太原都被北齊佔了,還指望我給許家籌糧草不成?”陸承安聽到這個,也搖頭嘆了聲:“蕭陸兩家在江南,對外還得把嘴捂掩飾,不然許不令弒君的事兒若是傳出風聲,吳王必然對金陵和淮南動手。”崔懷祿琢磨了下,看向王棋安:“王親家,遼西都護府的王承海和你是遠親,你速速修書一封,讓他別輕舉妄動。”王棋安冷哼一聲:“聖上已經秘密送走了王承海的家眷,王承海帶天子轄遼西都護府,本就是聖上死忠,此事一出,必然捨棄幽雲之地擁立四王。若是許家打不過,咱們以後就可以直接去北齊姜氏的手底下當親家了。”崔懷祿嘆了口氣,轉而望向了蕭楚楊:“蕭相,幽雲之地若是丟了,可以把責任放在聖上的頭上,許家再收復失地,便是功在千秋,後面的事兒要簡單的多;不過,若是收不回來,咱們幾個可就得鐵鑄佞臣,並排排跪在皇陵前面幾千年了。蕭相如此扶持許家,許家到得給您透了什麼底?說上一說,給我等吃個定心丸也好啊。”蕭楚楊心裡哪兒來的底,可這話顯然不能說,只是表情莫測,平淡道:“不論其他,單論帶兵征戰,無人能出許家其右。許家自有把握平四王、退北齊、立千秋之功業,諸公先穩住朝臣和各地世家官吏,特別是關中軍主帥郭忠顯,餘下之事,本相自會給諸公一個滿意答覆。”事兒太大,一時間也難以消化完,四人見此不再多言,相繼起身下車。

王棋安和李思走後,崔懷祿正要下車,蕭楚楊忽然又開口道:“崔公且慢。”崔懷祿步伐一頓,轉過身來:“蕭相還有代?”蕭楚楊遲疑了下,蹙眉道:“崔公乃是聖上國丈,輔佐聖上十二載,為何今天表現如此……如此深明大義?”崔懷祿嘆了口氣:“我崔家向來明大義,聖上繼位以來窮兵黷武、內施暴政,大玥國運消磨殆盡。我這些年痛心疾首,一直想要挽狂瀾於既倒,只可惜忠言逆耳……”?

我呸!

蕭楚楊見崔懷祿滿嘴話,擺了擺手:“崔公請回吧。”崔懷祿半點不介意,微微拱手,便轉身下了馬車……

------------第六十二章這天聊不下去了(265/588)入夜。

魁壽街,肅王府。

隨著西涼軍陸續入城,原本閒置的肅王府也熱鬧起來;身著黑甲的西涼軍步卒整整齊齊的站在大門外,肅王府正門前掛著燈籠,旁邊側門上則是‘青魁’的燙金匾額。

大將軍楊尊義、屠千楚,已經離開了長安城,前往襄陽,繼續帶著兵馬攻打荊門。嶽九樓和幕僚班子住進了王府,等著肅王的到來。

三萬西涼軍的威懾下,魁壽街氣氛很嚴肅,所有將相公卿都待在家裡,等著局勢穩定;連談聲都不發出,免得被神出鬼沒的許不令聽到,成了‘殺雞儆猴’的靶子。

不過,正如宋暨所說,世家大族最大的本事就是見風使舵,雖然局勢尚未穩定,但許家‘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格局明顯成型了,這時候表忠心,必然是和公孫明一樣當場一飛沖天。

因此,魁壽街上的諸多大家族,雖然還沒有明著跑來肅王府串門,但很多家都‘不小心’讓後宅懵懂無知的小姐跑了出來。

這些個花痴小姐天天唸叨‘昭鴻一美’,對國家大事本不關心,也不瞭解,竟然又打扮得漂漂亮亮,冒著大雨跑到王府前後門守株待兔。

宮裡的變故不可能傳到宮外,市井間還是照常生息,西涼軍也是受‘宋暨’的調令,才入駐長安和衛軍換防,站在王府外的西涼軍自然也不能擾民驅趕,只能錯愕的看著一幫不怕死的姑娘家,在大門外溜達。

許不令這時候,自然沒有出門風花雪月的閒情逸致,和幕僚商量完接下來的安排後,便獨自回到了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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