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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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怒不可遏,不滿宋暨歸不滿,罷免君主擁立新君也是大玥內政。許不令當朝弒君,這就是直接算是造反了!

關鴻卓都被嚇傻了,聽見許不令的言語,又回過神來,語無倫次的怒罵道:“你放!你這逆賊,竟敢弒君,定受千古罵名!狼子野心圖謀篡位,該當千刀萬剮,你憑什麼在這裡發號施令……”許不令間長刀再次出鞘,轉身就架在了關鴻卓的脖子上,眼神冰冷,怒聲道:“憑老子手上二十萬西涼軍,夠不夠?

三萬西涼軍就在長安城外,一個時辰就能入長安,憑你長安城幾萬御林軍,也想把老子千刀萬剮?”咻咻——正說話間,太極殿外的雨幕中,升起幾隻傳訊煙火,由近至遠,直至長安城外天的盡頭。

很快,雷霆般的轟鳴聲從及遠處傳來,停靠在渭河沿岸的兩艘炮船,對著長安城的城牆發起了炮擊。

楊尊義在渭河以北的三萬步卒,也在雨幕中刀,朝著長安城海般的壓了過來。

滿朝文武在炮火聲中瞬間清醒,滿嘴的髒話當即收了回去,只剩下眼中的錯愕於惶恐。

許不令提著單刀,轉而指向滿朝文武:“老子帶兵平四王,死傷無數將士,宋暨禪位於四王,我葬身在南陽、襄陽的將士,命誰來賠?!”

“你……”群臣退開幾步,咬牙卻沒敢出聲。

許不令提著刀環視周邊:“北邊打到黃河邊上,四面八方都在起義,你們他媽還當自己是天朝上國、中原霸主?

被北齊和四王打的抱頭鼠竄,也有臉對老子指手畫腳,我殺了皇帝又如何?

你們他媽還不明白,這天下是老子說了算,不是他宋暨!

我今天就是把滿朝文武屠乾淨,你以為誰能過來救你們?

被打的快要跳黃河的郭顯忠?被擋在襄陽城外的楚王?還是飯都吃不飽的蜀王?

能救你們的也只有老子!

基本沒了你們這幫吃閒飯的,你們以為老子組不出第二個朝廷?

今天我擁立新君,宋暨鬼心竅胡亂傳位,我殺他又如何?

你們想為宋暨捨命盡忠,儘管來便是!

我他媽今天就單人一刀站在這裡,整個長安百萬人,又能奈我何!”聲若雷霆,震耳聾。

滿朝文武在滔天殺氣之下,被震的說不出話來,都懵在了原地。

殿前武士和太監,連上的膽量都沒有,皆是站在角落瑟瑟發抖。

殿中鴉雀無聲,殿外暴雨傾盆,淅淅瀝瀝的雨幕,似是把太極殿和外面的整個天下都隔絕開來。

許不令掃視群臣一圈兒後,無一人敢對視,收刀入鞘,大步走出宮殿。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朝臣心驚膽戰的看著許不令揚長而去,直至消失在雨幕中。

外面的炮聲愈來愈烈,御林軍跑進大殿,正想稟報渭河以北西涼軍衝過關卡渡河,瞧見金殿上方的場景,嚇得一股坐在了地上。

群龍無首,所有人面面相覷,不敢去看靠在龍椅上早已閉目的宋暨。

蕭楚楊沉默了許久,才把心裡的波瀾壓下,轉頭看向文武百官:“把門關起來,封鎖宮城嚴出入。聖上龍體有恙,送回後宮修養;陸承安,你即刻去國子監,接皇長子宋玲入宮……讓城外的衛軍都撤下,放西涼軍進城,不然也是白死。”群臣吶吶無言,許不令雖然走了,但刀還架在脖子上,他們能說什麼?

陸承安沒有言語,轉身就走出了大殿;崔懷祿連忙道:“我也去……”只可惜蕭楚楊信不過崔懷祿,抬手就把他給拉住了……

------------第五十九章風雨不止霹靂——蒼穹之上雷雲閃動,巍峨長安,籠罩在暴雨與陰霾之下。

宮門一道道關閉,不清楚內情也不敢瞎猜的御林軍,在上級的催促下來回奔走,封鎖了皇城各個出口。

朱雀大街的盡頭。

身著白衣的許不令,手持黑傘遮住雨幕,站在宮門前,抬眼看向天空,臉上無喜無悲,只帶著幾分恍惚。

世人常言,人到最後,都會活成自己不喜歡的樣子,也往往走到那一步後,才會明白何為‘無可奈何’。

傳位給魏王,內亂自解;集舉國之力御北齊,可退外敵。

宋暨以自己一脈的皇統為代價,全了大義。這份無私的慷慨,能安百姓、安邊軍、安藩王、安門閥,卻獨獨把肅王一脈上了死路。

許不令能如何?

便如同宋暨一樣;若天下太平後,許家被斬草除,要這天下太平何用?

寧教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這句話聽起來很自私,可在這個家天下的世道,站在這個位置,無私除了換來刀斧加身,還能換來什麼?

哪怕是魏王繼位,許不令到最後也會反宋氏,等宋氏穩定腳跟再動手,只會死更多人,所以沒辦法。

霹靂——大雨傾盆而下,砸在朱雀街的青石地磚上。

城外炮火轟鳴,天威之下,千街百坊的百姓都躲回了屋裡,整個長安彷彿成了一座死城。

皇城外,統領御林軍的中尉府公孫明,冒著大雨跑到宮門前,上前就是俯首一禮:“臣,公孫明,參見世子殿下!皇城九門,均已依蕭相之命封閉……誒?”公孫明話沒說完,許不令已經撐著傘遙遙走遠,他站在雨中表情微僵,張了嘴張嘴,卻沒敢說啥。

只是,許不令在朱雀大街上走出幾步後,清朗嗓音傳了回來:“去京兆府,接任京兆尹一職,轄長安周邊十縣;派衛軍協助西涼軍封鎖京師出入要道和百官府邸,無蕭相首肯私自離京者,可先斬後奏。”

“哎呦!”公孫明渾身一震,急急忙忙跑到許不令背後,誠惶誠恐:“這怎麼好意思,世子太客氣了,卑職不求高官厚祿,能替世子殿下鞍前馬後,便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許不令臉已經恢復了往的冷峻與平淡,偏過頭來:“那算了?”

“呃……”公孫明神一變,嚴肅道:“世子放心,卑職定不辱命。嗯……世子可有看不順眼的官吏?抄家這事兒卑職在行,男的抓進天牢,女眷先送世子府上,讓世子過目……”許不令腳步一頓,轉眼看向公孫明:“你再多嘴半句,先把你家閨女送去王府。”還有這種好事?!

公孫明一拍手掌,正想開口說話,卻見許不令眼神微冷,當即就站直了幾分,抬手抱拳,然後快步跑了下去。

許不令持著傘,緩步走向皇城附近的大業坊。

行至半道,嶽九樓和幾個王府門客,冒雨而來。

嶽九樓文袍上有些許破損,血跡斑斑,手裡提著個盒子,走到跟前,沉聲道:“宮中事變後,宋暨的死士丙從東門離開皇城,在東郊被我截下,身上帶著送給魏王的傳位詔書和傳國玉璽。除此之外,再無他人離開過宮城。”許不令輕輕點頭:“父王那邊如何了?”嶽九樓嘆了口氣:“王爺幾前,已經從肅州秘密出發,趕往關中,最多十天就能抵達。不過,王爺和世子妃的意思,都是兵圍長安,宋暨退位擁立新君;世子當朝下克上殺了君主,即便捂得再嚴實,王爺和世子,往後百年千年也定遭非議……”許不令持著傘緩步前行,搖頭道:“宋暨連一脈皇統都不要,傳位於魏王。詔書傳出去,西涼軍就沒有留在中原的理由,不這麼做,攔不住。身後事自有後人評定,我等當下該考慮的是身前事。速戰速決,平息四王之亂,莫要因此舉讓天下四分五裂,將戰火拖延太久。”嶽九樓也知道如此,微微點頭:“待皇長子登基,便會以新君之名,號令四王收兵。不過四王是假借大義之名起兵篡位,肯定不會聽從,還會繼續打。北疆那邊,郭忠顯家族老小皆在關中,肯定會聽新君調令繼續鎮守北疆;遼西都護府的王承海則不一定,據探查,王承海在京中的至親已經被秘密送走,只留了偏房和丫鬟家丁掩人耳目;無後顧之憂,王承海很可能捨棄幽雲之地,率遼西軍匯入四王旗下……”許不令嘆了口氣:“總不能指望四王不戰而降,若是降了,整個天下照樣是軍閥割據一團亂麻,能一次收拾乾淨最好。這些事和蕭相商量即可。”嶽九樓見此,也不再多言,躬身一禮後,便帶著王府門客離去……

-------另一側。

長安城在夏暴雨中一片死寂。幽深小巷內,王府門客身著便裝,守衛著各處角落。

小院大門緊閉,夏暴雨自青瓦間落下,形成一道水簾。

水簾後的屋簷下,放著一張小板凳。崔小婉頭戴斗笠,在雨幕後抬起眼簾,眺望著遠方的皇城。

寧清夜懷抱雪白長劍,倚著屋簷下的廊柱,眼神卻是望著窗戶上歪歪斜斜的幾塊木板發呆。

這次許不令回來,是解決宋暨。崔小婉能揭穿宋暨當年的謀劃,作為迫宋暨退位的證據。不過崔小婉不喜歡接觸權謀之爭,許不令也不想用身邊的女人來當籌碼,並沒有讓崔小婉當堂對證的意思。

但這件事很大,關係到整個許家的安危,蕭綺為了不時之需,還是把崔小婉帶到了長安城。

崔小婉十六歲進宮,穿上了那身可以算作枷鎖的鳳袍後,便極少踏出過皇城,直到假死出宮,又回到了桃花林。

雖然在長安城待了多年,但坐在這市井間的屋簷下,以外人視角眺望皇城,還是頭一次。

崔小婉對所有事都看得很淡,如同水裡的一條魚兒般,不去記昨天怎麼過,不去想明天怎麼活,自然也不會對長安城有什麼留戀。

此時眺望皇城,僅僅是等著那個當家做主的人回來,好早點回家洗澡睡覺罷了;她抱著寧清夜騎馬跑了一天一夜,有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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