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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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你怎麼在這裡?
“寧清夜看出許不令好像是在躲避追殺,心裡不敢大意,提著東西跳下大石頭,落在許不令面前:鍾離玖玖抱著傳國玉璽,瞧見盒子裡裝的東西,不由愣了下,左右對比幾眼,除了玉的材質和她手裡的有微不可查的區別,造型、大小都一模一樣。
“這老不死的,真厲害……”許不令同樣茫然了下,雖然想不通芙寶外公的用意和怎麼安排的,但當前要做什麼倒是一目瞭然。
時間緊迫,也來不及細想,許不令放下鍾離玖玖,一起來到石頭後方,詢問道:“什麼東西?這時候送個雞腿熱包子,比啥都頂用。”寧清夜手裡的顯然不是食盒,她也沒私自打開過,當下單手託著打開包裹和裡面的木匣子,霎時間金光轉,一方印璽端端正正放在其中。
許不令輕咳一聲,也沒解釋,把兩方玉璽調換了下,然後蓋上木盒子,快步跑向沙灘旁的小漁船:“清夜,你爹厲寒生也在後面,你趴在船艙裡,千萬不要頭,切記,不然就壞大事兒了。”寧清夜還是不明所以的狀態,但向來
格率直知道輕重,也沒在這時候意氣用事,跑到漁船旁便趴了進去,把裝著真玉璽的木盒抱在懷裡。
寧清夜捧著木盒子,聽見許不令的話,微微蹙眉:“你在罵松姑娘外公老不死?為什麼?”
“……”許不令將假玉璽放在船頭,踩著鬆軟沙灘,用力推著小漁船進入海水中,把小船推離海岸。
“站住!”
“將玉璽留下,否則格殺勿論……”鍾離玖玖幫忙推著船隻,眼見後方已經有黑點從雪地中冒出來,急聲道:“你要做什麼?不一起走嘛?”
“我馬上過來,把船停在海上等我……”事關龍椅寶座,牽扯百萬人生死和富貴榮華,丁元不用思考都知道該怎麼做——即便把許不令追殺致死,也得將玉璽拿回來!
片刻後,厲寒生帶著兩名屬下也從底下衝出,抬眼瞧見許不令拿著玉璽準備逃跑,聲若洪鐘朗聲道:“許不令!你敢拿玉璽,必然走不出幽州!”島嶼雪嶺間,從通道衝出來的丁元和陳道子、陳沖大步狂奔,瞧見許不令推著船隻往海上跑想逃離,發出幾聲怒喝。
肅、楚、吳三王都是搶玉璽,即便沒得手,這種事兒也不敢光明正大說出去,許不令跑了也沒啥。但讓許不令帶走了玉璽,那事情可就大發了。
許不令回去就有機會逐鹿中原,楚王則失去了爭奪大統的重要棋子。而把許不令宰了,肅王打的也是關中道,本奈何不了楚王已經很多年沒聽過那個男人的聲音,如今聲音沒變,說的話卻天壤之別。
寧清夜雙眸剎那血紅,左手抱著木盒,右手握住了佩劍。
許不令推著船隻進入海水,連忙使眼:厲寒生從始至終對許不令都是沒殺意的,不然也不會登門拜訪勸說許不令別
手。
不過當著丁元等人的面,厲寒生顯然不會和許不令談情,這句威脅,也是在提醒許不令別玩火,拿了玉璽,便成了眾矢之的,沒人會再顧忌他的世子身份。
但是這包涵威脅的話,入了趴在船艙裡的寧清夜耳中,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鍾離玖玖見船隻入海飄了起來,連忙跳上去拿起船槳:“一起走吧,別冒險,他們挖了一天石頭,追不上我們。”許不令就是不想冒險,才沒有直接離開,把船隻推入海中後,眼見丁元等人追到了近前,大喊了一聲:“別動,起來就全完了,信我一次。”
“他想殺你!我……我……”寧清夜身體緊繃,想要說些什麼,可瞧見許不令的眼神,也只得咬了咬牙,沒有動作。
陳沖和陳道子持著兵刃追到近前,自然也沒去管只有一個無用女人的小船,死死盯著目光兇悍的許不令,冷聲道:“出玉璽,你還有活命的機會!”
“別給他們!”
“你快跑,別管我!”說罷左手提著假玉璽,右手持刀站在沙灘上,面向了追來的三人,似乎是害怕玉璽把禍水引到了鍾離玖玖身上。
船隻迅速離開海岸,朝外飄去。
丁元也不是傻子,現在對付許不令,必然被雙方合圍,那就失去了戰力優勢。他急聲道:“許不令,你是肅王世子,大家都搶玉璽沒人乾淨,只要你出玉璽,我不敢殺你,他們不是我等的對手,怎麼選看你自己!”話落便和陳道子等人調轉身形,
向了厲寒生。
厲寒生衣袍招展如同雄鷹撲兔,速度拔升到極致,直撲陳道子等人:“幫我殺了他們,你還能跑!”鄭玉封和仇封情左右包抄,因為船隻離岸許不令跑不了,大家都在孤島上,自然還是得先滅了戰力更強的陳道子、陳沖。
許不令站在齊膝的海水中,自然犯不著為了一方假玉璽跑進去亂鬥養蠱,等待鍾離玖玖將船隻劃到安全距離後,他猛然將手中的假玉璽丟向了海岸遠處:“算你們狠!老子不玩了!”說完便往後躍入了海水中,朝著船隻奮力游去。
厲寒生和丁元等人瞧見許不令放棄了玉璽爭奪逃跑,自然不會跑去追許不令,當即拉開距離衝向了丟在沙地裡的玉璽,只要有一人得手躍入海中,其他兩人拖延對手,這玉璽便算是囊中之物了……
------------第五十章破海而去(205/526)世事如棋,人皆棋子。
棋子間並無仇怨,只是看何人縱,和所處的位置罷了。
海外孤島上,剛剛還齊心協力破開石門,圍爐夜話分享酒水的六人,陷入此生以來最血腥慘烈的搏殺,註定只能有一方能站著走出去。
冰涼海水中,許不令奮力游到了懸停在波中的小船旁。
寧清夜依舊藏著沒有起身,鍾離玖玖趴在船頭,伸出右手用力把海水中的許不令拉了起來。
嘩啦——衣袍上的海水灑在了小船上,許不令口中噴著白霧,回頭看了眼海岸,確定沒人追上來後,長長鬆了口氣,一股坐在了船頭,大口
息。
鍾離玖玖略顯焦急,用力划著船槳,催促道:“快把溼衣服脫了,不然得凍死……寧姑娘,借一件衣裳……”許不令抬了抬手:“別起身,躺著就好……”行走在寒冷的遼西,自然不會只穿單衣,寧清夜退去了外裙,只著貼身的白衣白褲,遞給了許不令。
眼見許不令褪去了衣袍,從裡到外都打溼了,估計得脫乾淨,寧清夜神微變,她還沒看過男人赤身
體的模樣,自然是不敢看,目光偏向了一邊。
鍾離玖玖和許不令共患難,此時也沒那麼多講究,不過目光還是沒放在許不令的身上,而是看向了愈來愈遠的月坨島:“他們搶個假玉璽……呀—鄭玉山……好像死了……”寧清夜在蜀地長大,鄭玉山當年是蜀地龍頭,對山寨多有照拂,聽見這話猛地探起身來,在船沿上瞄了下,瞧見沙灘上近乎人間煉獄般的廝殺後,眼中不由出幾分驚怒:“他們瘋了不成?”許不令沒有回頭,裹著白
披風,猶豫了下,輕嘆道:“你不能過去,你只要
頭,他們就能猜出有詐,死的就是我們仨。搶的是皇位,本就是沾之即死的事兒,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鍾離玖玖知道寧清夜和厲寒生的關係,而且方才六個人齊心協力破石頭,那股堅韌不拔的意志力無人不動容。為了真玉璽也罷,為了個假玉璽死在這裡,連鍾離玖玖都覺得不值。
“陳沖和陳道子太厲害,只剩下厲寒生和仇封情,估計擋不住……豈不是死定了……”寧清夜眼神中出現了剎那的糾結,死死握著劍柄,呼急促,卻沒有說話。
許不令也想跑去宰了陳道子,但他‘放棄’玉璽的爭奪,從何種角度考慮都沒有回去的理由。一天一夜的搏殺加幽,體力難以支撐,以搶玉璽的名頭回去幫忙,會被當做獵殺的目標,不可取。
眼見寧清夜死死盯著沙灘,渾身僵硬,許不令嘆了口氣:“快點去菩提島,祝六估計也到了,只要祝六趕來,厲寒生就死不了。”寧清夜聽見這話,眼神明顯鬆了幾分,見離的已經很遠,連忙趴在了船沿上,用力划著小船:“我得帶厲寒生去我娘墳前賠罪,然後親手殺他……他不能因為這種小事死在這裡……”許不令輕輕嘆了口氣,也沒有安,不知如何安
。
厲寒生離開之前,明顯對女很好的,清夜從記事起到五六歲,應該也很親自己的父親。後來厲寒生離開再未回來,心中有憎恨不假,可記憶中的模樣,都是厲寒生離開前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畫面,真瞧見厲寒生陷入絕境,心裡又豈能沒有半點波瀾。
鍾離玖玖坐在許不令跟前划著船槳,可能是背後的場面太慘烈,和養蠱一樣,沒法干涉的情況下,只能岔開話題:“徐丹青怎麼會讓寧姑娘等在這裡?還有那個假玉璽是怎麼回事?”許不令此時穩定下來,也有時間思考,蹙眉仔細覆盤了下:“厲寒生找出菩提島的線索時,嶽麓山的人也在吳王府,按理說只有我、吳王、老夫子知曉這個消息。楚王的人這麼快趕到幽州,必然是老夫子暗中送消息故意引來的。”鍾離玖玖略顯茫然:“他既然給你留了後手,為什麼還要引楚王的人過來?直接讓你和厲寒生搶不就得了。”許不令搖了搖頭:“如果我不是和厲寒生認識,厲寒生也必然把我滅口,而丁元為了玉璽,明顯也對我動了殺心,他們雙方就不要說了,後面正你死我活。我們三方代表著肅、楚、吳三王,以前沒有仇怨,經過此事過後,卻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