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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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東西?”
“鎖龍蠱。”
“哦……啊?!”許不令身體猛地一僵。
他在長安城多方打探,傳聞中的‘百蠱之王’,在說書先生口中,都是身長几尺的千年蜈蚣萬年蠍子,方圓百里屍骸遍地瘴氣成雲,卻不曾想這讓無數武人談之變的蠱王,竟然是隻這麼小的蟲子,還滿屋子亂飛,這要是被碰一下……
許不令眼中顯出幾分驚悚,盯著圍著他飛來飛去的小蟲子:“喂喂喂!你快收了,這玩意怎麼能放出來……”
“怕什麼,它又不咬人。”鍾離玖玖慢條斯理,用金針刺破了手指尖,一滴血珠落入小瓷瓶裡,然後拿起了晃了晃。
在許不令跟前撒歡的小蟲子,便煽動翅膀飛進了瓶子裡。
許不令滿頭冷汗,暗暗鬆了口氣,旋即又有幾分惱火:“玖玖姑娘,你再這樣嚇唬人,會沒朋友的。”鍾離玖玖蓋上蓋子,臉帶著幾調笑:“這麼慫,還武魁。”許不令都不知道說什麼,他是知道解毒的方法,鍾離玖玖又在跟前,才沒方寸大亂撞出門。換成其他武道宗師,被沾之即死的鎖龍蠱繞著飛,當場不嚇死也得嚇個半死。
許不令心有餘悸,卻也不好多說,恢復了正常神,走到跟前坐下:“蓋著不透氣,你就不怕把它憋死了?”鍾離玖玖轉過身去,背對著許不令,把小瓶子
進衣襟裡,夾在了兩團兒之間,言語頗為自得:“能稱‘蠱’的,都是從百種毒蟲之間弱
強食殺出來的,壽命極長,埋在墓
裡千年都能傷人,怎麼會憋死。你以前中的那隻鎖龍蠱,是甲子前百蟲谷的鎮派之寶,估計百來歲了。我這隻鎖龍蠱可是自己養的,才十歲,整個天下間恐怕也只有這麼兩隻。”許不令對這些東西自然不瞭解,瞧見鍾離玖玖背過身
東西的動作,便曉得放在哪裡,微微挑眉:“鎖龍蠱喜寒懼暑,應該是太熱的時候會變得很暴躁,你放在那裡,就不怕它炸
?”鍾離玖玖輕輕捋平衣襟,轉過身來:“它不炸
,哪兒來的毒霧?你怎麼什麼問題都問,當沒看見不行?”許不令輕笑了兩聲:“就是覺得不合適,萬一別人一不小心碰到了……不過能碰到,就算被咬一口,好像也沒啥……”鍾離玖玖微微眯眼,自然曉得許不令什麼意思,藏在衣襟下面還能碰到,那估計已經在解毒了。她輕哼道:“真被它直接咬一口,我估計你來不及解毒。解毒得女子陰元洩體,男子再猛,至少也得小半個時辰,你半盞茶就涼透了,怎麼解?”許不令搖了搖頭,認真道:“這可不一定。”鍾離玖玖微微眯眼,雖說是大夫,也不想在這種女子必然吃虧的事兒上多聊,沒有再搭理許不令。
兩人稍坐了片刻,尚未等到夜鶯回來,窗戶外便傳來煽翅膀的聲音,一個小黑影在窗戶外面撲騰,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響。
鍾離玖玖抬手撐開窗戶,挨餓受凍一整夜的小麻雀,‘咻’的一下飛了進來,鑽進的鐘離玖玖的狐裘下面縮著,瑟瑟發抖,看模樣昨晚上差點凍死。
許不令見狀,詢問道:“找到人了?陳道子還是厲寒生?”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會說鳥語,估計是看到什麼東西了。”鍾離玖玖掏出了一把松子,放在手心讓凍成傻子的小麻雀啄食,等夜鶯回來後,便跟著許不令下了樓,在小麻雀的指引下,朝海邊行去……
------------第四十一章三龍聚首海風裹挾著鵝飛雪,落在四面環海的孤島上。荒草枯木、頑石峭壁被積雪遮蓋,方圓數里的島嶼上看不到任何飛禽走獸。
嚓—嚓—嚓—……
凌冽寒風吹拂著厚實的羊皮裘,鄭玉山手持長木,在厚厚的積雪上刺探,靴子在地面上留下長長的一串腳印,直至島嶼的邊緣。作為青城派的老掌門,鄭玉山往
都生活在氣候溫熱的蜀地,忽然來了這天寒地凍的遼西,哪怕武藝再高,也有點吃不住這徹骨風寒,鬍子眉
上都凝結了厚厚的雪霜。
八極門傳人仇封情,差不多的打扮,站在距離數百步外的地方,右手木刺探,在風雪中只剩下一個小點兒。
兩人之間,厲寒生手上拿著羅盤,站在高處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地勢。
天寒地凍,鄭玉山口鼻中噴著白霧,停下來稍作歇息,從間取下了酒囊,猛灌一口才讓
腹間舒坦些,偏過頭來,高聲道:“寒生,島太大,三個人用腳踩,兩天了也才找完了東邊,看模樣沒個七八天搜不完,六郎那邊也不知什麼情況,可有快點的法子?”厲寒生看了看羅盤,雙眸掃向荒蕪大地,輕輕搖頭:“滄海桑田,左哲先三百年前留下的簪子,草木橫生大水沖刷,如今地勢天差地別,很難找到當年的參照物。”鄭玉山聽見這話,輕輕嘆了口氣。這次過來攜帶的人手,全部給了祝六去圍剿祝家,三個當家過來,武藝再高也看不到地底下的東西,恐怕也只能慢慢找了。
島上荒無人煙消息閉,連外面什麼情況都不瞭解,鄭玉山想了想,又道:“六郎去唐家,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肯定會出岔子,別把人引到這裡來就好。”
“唉……”鄭玉山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把酒囊系在間,拔出長木
,繼續在雪面之下刺探尋找。
島上風雪連天,地勢崎嶇不平。
距離厲寒生等人半里外的小山丘上,三個雪白的小點,匍匐在雪面之上,目光鎖定著遠處的人影。
天寒地凍,為防呼出的白霧引起頂尖高手的注意,三人臉上都蒙著棉布,依仗綿長的內息,很久才換一次氣,身上也已經蓋上了一層積雪,和雪面融為一體,即便走到跟前,眼也難以發現。
丁元長劍揹著雪白斗篷下,稍微打量了片刻,輕聲道:“是鄭玉山和仇封情,這兩人已經入了打鷹樓,中間那個恐怕就是厲寒生了。二位勿要打草驚蛇,等他們找到了地方再下手。”陳道子同樣打扮,盯著遠處的厲寒生:“上次在龍潭和許不令手,左臂受了小傷。厲寒生絕非泛泛之輩,貧道非全盛之時,勝負難料。”兩人的左側,是個身側修長的中年漢子,身側放著用白布包裹的鐵槍,應當是常年在北疆走動,不懼風雪,只穿著簡單的武服,手腕胳膊皆有綁腿護臂。
聽見陳道子的話語,中年漢子開口道:“厲寒生我來對付,陳道長走內家路數,對付八極門的仇封情即可,鄭玉山年事已高不復當年,丁元和我那三個徒弟,對付起來應該也容易。”此話顯然是有點狂的,而且還不怎麼看得上丁元。不過身為楚王麾下第一劍客的丁元,卻沒出什麼不滿,因為他旁邊這位,便是前些
子剛單槍匹馬入北齊、與北齊劍仙燕回林決戰天山之殿的北疆槍神陳沖。
槍身薛承志是江湖上的老一輩,一手六合槍縱橫半輩子無敵手,直到陳沖出山,才變成了‘鐵槍雙雄’的局面。
陳沖是後起之秀,目前也才四十歲出頭,正值當打之年,體魄、爆發力肯定都比年逾花甲的薛承志強,只是一直未曾去過江南,才沒有分出高下。
陳沖走的是‘五虎斷門槍’,和六和槍的四平八穩不同,以迅捷和爆發力極大著稱,攻守兼備重速度與身法,在戰陣上不太實用,但單打獨鬥,幾乎是長兵器巔峰了。
丁元在龍潭遇到許不令,還沒打過後,就知道此行必然要出岔子,急忙飛鴿傳訊,把剛剛回到北疆的陳沖給招了過來。
楚王好武,喜歡結天下豪傑,又有協防邊關之責,以前去太原等地代天子巡邊的時候,便和陳沖結識了。陳沖年輕時殺人犯了命案,也是楚王和緝偵司打招呼擺平,才得以在北疆紮
開了武館,如今有需要幫忙的機會,自然義不容辭,把親傳弟子都帶過來了。
讓北疆陳沖去對付從不顯山水的厲寒生,雖然不一定能完勝,但田忌賽馬的道理人盡皆知。
丁元這邊就他一匹下等馬,左右都是武魁。陳道子殺仇封情恐怕用不了半盞茶的功夫,只要滅了仇封情,陳道子便能協助陳沖圍殺厲寒生。
到了宗師這個境界,幾乎都是經驗、天賦全拉滿的天縱奇才,差距很難大到一人單挑兩個武魁的程度,當代現存的人中,估計也只有年輕時的賈公公有這個本事。
厲寒生很少顯山漏水,即便真是江湖人猜測中的天下第一,陳道子加陳沖也是有很大把握擊殺的。
丁元稍微分析了下,覺得勝算很大,便沒有再多說,安靜趴在雪面上繼續等待。
菩提島上風雪連天,濤拍岸和狂風嘶吼的聲音近乎淒厲,
本聽不到其他聲響。89書庫丁元三人在山坡上紋絲不動趴著,注視厲寒生在雪面上一寸寸的搜尋,約莫過了的小半個時辰的功夫,背後的風聲中,忽然傳來一句女子的:“你別摸我腿~……”聲音似有似無,帶著幾分羞惱,被風聲幾乎遮掩乾淨了。可在場的都是頂尖高手,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陳道子和陳沖目光一凝,後方的人既然說這無關緊要的話,必然還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因此並沒有動。
可丁元顯然沒這定力,急忙握住劍柄回頭看了眼。
這一眼望去,天地彷彿就此安靜了下來……
-------許不令和玖玖、夜鶯一起,跟著凍得瑟瑟發抖的小麻雀,來到了海邊。
因為要大雪天登島搜尋潛在敵人,必然要隱匿行跡,許不令也有準備,披著白披風,沒有攜帶長槊,刀劍
錯在
間,用白布包裹著。有上次在荒郊野外差點餓死的經驗,這次還帶了點燻
和大餅當乾糧。
海邊的港口已經荒廢,大雪天顯然也沒有漁民出海,只有兩條廢棄的小漁船扔在港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