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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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玖玖連忙靠近許不令幾步,小聲道:“遭了,是武當殺神陳道子!可能打不過……”許不令從那身道袍和不動如山的氣勢就猜出是陳道子,但知道打不過又如何,人家現在堵門,明擺著是要讓他躺個把月,又不讓他跑。

許不令單手持槊斜指雪面,思索了下,抬手道:“玖玖,你去旁邊待著,這種情況幫不上忙。”鍾離玖玖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她用毒對付尋常江湖人尚可,對付武魁簡直是痴心妄想,連薛承志都能防住許不令丟出來的鎖龍蠱,更不用說走內家路數的陳道子了。

鍾離玖玖稍微猶豫,還是沒敢當累贅,退到了街邊的房舍拐角。

漸暗,寒風獵獵吹拂著街邊酒樓的幡子。

陳道子取下了竹質斗笠,隨手輕拋,釘在了牌坊的石柱上,切入石柱寸餘。

這算是下馬威了,鍾離玖玖心中暗驚,又稍稍退開了些。

陳道子看向許不令,表情平淡:“小友,建議你自己動手,省的傷了彼此和氣。”許不令掃了眼在石柱上的斗笠,輕笑了下,雙腳一前一後,平舉長槊至眼於槊鋒齊平:“長江後推前,前死在沙灘上,陳道長莫要太狂了。”陳道子出幾分笑容,挑了挑下巴:“來吧。”嘭——剎那之間,街面青石地磚崩裂,發出一聲爆響。

鍾離玖玖只覺眼前人影一閃,許不令便已經到了牌坊下,手持長槊似猛龍探海,一槍直刺陳道子咽喉。

丁元是楚王麾下第一劍客,可能沒用陳道子那麼厲害,但也絕非庸手。手中三尺青鋒出鞘,腳尖輕點地面,鬼魅般從側方繞道刺向許不令。

“以多欺少,卑鄙!”鍾離玖玖瞧見兩個人一起動手,眼顯怒容,卻是無可奈何。

“呀——”許不令一槍刺出,在丁元尚未近身之前,便已經到了陳道子面前,試圖打陳道子一個措不及防,先解決掉最強的。這一槍的威勢可謂駭人,落到槊鋒上的飛雪觸之既化為齏粉。

宗師級的對決,須臾疏忽,便能產生難以補救的破綻,致使一敗塗地。

面對氣勢如虹的槊鋒,陳道子卻並未拔劍,只是輕抬道袍大袖,如同驅散面前的雲霧,掃在了槊鋒上。

動作看似輕描淡寫,許不令卻察覺一股牽引力道從槊鋒傳來,以四兩撥千斤之勢,硬生生把長槊給帶偏了方向,從陳道子身側擦了過去。

嚓——兩尺槊鋒灌入牌坊石柱,毫無凝滯的穿而過。

陳道子此時才抬手握住了後背的劍柄,宛若柳絮隨風的氣勢悄然一變,長劍‘嗆啷’出鞘,轉而以開山之勢劈下。

雖然比丁元后出手,陳道子卻是後先至,高大身軀猶如一尊不倒山嶽,手中道門法劍似有萬鈞巨力,帶著駭人劍鳴。

颯—許不令眼神微驚,不敢有絲毫懈怠,雙手猛然擰轉槊杆,硬將牌坊石柱攪出一個豁口拔了出來,槊杆尾端捅向從左側近的丁元,同時橫舉擋住劈下來的長劍。

鐺——刺耳金鐵擊聲響,從街頭傳至街尾。

長劍落在槊杆上,眼可見的壓彎了橫舉在許不令手中的槊杆,並未停滯,繼續壓向許不令的面門。

駭人力道從雙臂傳來,許不令腳下的青石當即龜裂,高挑身軀竟然連人帶槊,被一把單手劍給劈了出去,摔在雪面上,倒滑出去三丈多的距離,直至卸完力,才手掌輕拍街面站起身來。

鍾離玖玖本就看不清陳道子的動作,饒是有心理準備,見許不令飛出去,也是被嚇的臉煞白,直至看到許不令臉正常後,才稍微鬆了口氣。

寂靜長街的雪面上,留下一條後背衣袍擦出來的清晰痕跡。

陳道子一劍劈下後,劍鋒斜指地面,大步上前,並未奔跑,只是走向許不令,衣袍震動都帶著均衡韻律,沉聲道:“若只有這點本事,貧道還是勸你自己動手,體面些。”丁元一劍刺空,也從左側包了上來。

許不令行雲水的起身,充分卸力之下,並未覺到什麼不適。他扭了扭肩膀,重新手持長槊擺開架勢,出幾分明朗笑容:“看來小瞧你了,比薛承志厲害。刀劍無眼,陳道長當心了!”------------第十四章浴血戰龍潭湖畔飛雪連天,街面寒風颳骨。

許不令雙手持槊而立,沒有再主動上前,直視大步行來的陳道子,身若蒼松巋然不動。

劍士丁元乃楚王麾下第一劍士,身手以捷靈巧著稱,拖劍疾馳越過了大步行走的陳道子,臨近許不令兩丈左右,便猛地向下一沉,長靴剷起雪面,身體貼地而不落地,直接滑了過來。

常言一寸長一寸強,大槍本就是兵中王者,戰陣無敵。許不令手持丈二長槊,算是十八般兵刃中最長的,無論從那個方向進攻,必然都會先挨一槍。

但有優勢之處,必然有劣勢之處,槊杆太長難以收放自如。

丁元和陳道子都持單手劍,力量、距離天生吃虧,但論輕盈靈活,能媲美的恐怕只有匕首、峨眉刺之內的短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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