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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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玉合一愣,她就在跟前,清夜即便有急事要走,也不可能不告而別,怎麼就忽然跑了?
“王嬸兒,她走之前,留什麼口信沒有?”老嫗回憶了下,搖頭:“沒說話就跑了,叫都叫不回來。不過走的時候,好像唸叨了一句‘厲寒生’,應該是個人的名字……”
“什麼?”寧玉合一震,臉頰上頓時顯出幾分焦急。
怪不得不告而別走的這麼急,肯定是在街上遇見了厲寒生,清夜從小顛沛離,恨死了那個對
女棄之不顧的生父,找到下落自然是去追了。
厲寒生是打鷹樓之主,什麼武藝難以預料,清夜本不是對手……
寧玉合心中焦急之下,轉身想去追趕,不過都走了個把時辰了,天地這麼大本不知道跑去了那個方向,很難追上了。
寧玉合站在街頭稍微思索了下,厲寒生畢竟是清夜的生父,虎毒不食子,而且厲寒生創建打鷹樓,殺狼衛和朝廷對著幹,明顯是為了報亡之仇,不可能對清夜怎麼樣。而清夜即便追上對厲寒生動手,估計也摸不著衣角。
這麼一想,清夜其實還安全的,寧玉合稍稍放鬆了幾分。
不過無論如何,清夜對厲寒生恨之入骨,情緒必然十分動,還是得儘快找回來才是。寧玉合知道祝六和厲寒生是一夥兒的,此次恐怕是和祝六一起來的幽州,準備對付唐家。要找清夜的下落,還是得去唐家等祝六,到時候肯定能遇上。
分析片刻後,寧玉合便打定了注意,從客棧裡取來了馬匹,連夜出了郡城,繼續朝北方追了過去。
而集市的側面,負手而立的祝六,站在窗口看著寧玉合飛馬離去,眼中帶著幾分疑惑。
陸鴻雪站在跟前,對於寧玉合出現在幽州,倒是明白意思,開口道:“寧玉合是唐家的人,現在跑來這裡,恐怕是從某處得知了你來幽州報仇的事兒。唐蛟等人雖然和寧玉合有死仇,但她畢竟是唐家人,估計是來勸你別濫殺無辜。”祝六沉默了片刻,平淡道:“祝家滿門男丁,全都是無辜的,何人在乎過……我自有分寸,唐蛟一脈必須殺絕,其他人看情況。”陸鴻雪點了點頭,略微思索:“我那表弟好像也來了幽州,目的不明,希望不要和他打起來。”
“打不起來,我閨女在他手上。”
“好吧……”------------第七章山水重逢許不令穿過龍鳳河後,在漁陽郡的黃口鎮停步,也進入了幽州唐家的勢力範圍。
黃口鎮是幽州的通樞紐,無論是去唐家莊還是去遼西的菩提島都得經過這裡。走到這個地方,已經入了幽州核心地域,江湖人
增,攜帶刀劍的遊俠兒隨處可見,顯現出了一種與煙雨江南截然不同的繁盛。
在船上相識的左戰,好像在幽州走動很久了,門路很,把許不令帶到了黃口鎮上的悅來客棧,客棧東家是漁陽這邊的消息販子,耳目通達眼線很多。
許不令打聽了下寧玉合的下落,得到的結果自然是還沒過來,又問了下唐蛟、祝六等人的消息。只是許不令沒有暴身份,唐家又紮
在漁陽郡北側,掌櫃的顯然不敢說,只是讓他到別處去問問。
許不令經過南來北往的走動,對江湖規矩也瞭解了些,沒有再像對付長安陳四爺那般嚴刑供,只是在黃口鎮住下,耐心等待寧玉合的到來,順便打聽唐家的動向。
遊俠兒左戰抵達黃口鎮後,並未大獻殷勤攀談結,領路之後便啟程繼續去找司徒嶽燼的下落。
許不令起初懷疑左戰和北齊國師左清秋有些關係,故意藉機接近他,可瞧見左戰走的這麼幹脆後,也只當是一場江湖上的萍水相逢了。
冬大雪紛飛,悅來客棧內燒著火盆,十幾個來自各地的江湖客圍坐在一起烤火取暖,嘴上聊著近
發生的大小事:“聽說有天字營的黑無常朝幽州來了,不知道這次是來抓誰……”
“幽州這邊,唐家上達天聽下震綠野,敢在這邊走動的道上英雄,都被唐家抓去領賞了,哪有什麼梟雄悍匪……”
“這話別亂說,讓唐家人聽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趴在桌上偷聽的祝滿枝,聽到這裡,眸子裡也顯出幾分鄙夷,微不可覺的哼了一聲。
許不令坐在兩個姑娘之間抬手沏茶,對江湖人說出這番言論,並不奇怪。
幽州唐家是怎麼起家的,江湖上人盡皆知。原本是幽州的二江湖世家,家中祖輩出了個天才,觀摩曹、陸兩家的劍法,硬生生自己悟出了一套劍法,也就是如今的唐家劍。
不得不說,唐家劍還是很有東西的。
曹家劍重‘快’,祝家劍重‘穩’,陸家劍重‘詭’。
唐家雖然成名最晚,但把‘快’‘詭’二字發揮到了極致,‘劍出有鋒無影’的名聲,便能看出其水準。
也正是因為這套自成一體的劍法,讓幽州唐家躋身了一江湖世家,僅次於祝家之後。
若只是如此,唐家也算是厚積薄發,當受江湖人敬仰,可唐家的問題在於:劍不錯,人不行。
十年之前鐵鷹獵鹿,整個江湖要麼殊死反抗,要麼明哲保身,獨獨唐家和人不一樣,賣友求榮和朝廷取得聯繫,又帶頭伏殺幽州德高望重的老劍聖祝稠山,做的全是江湖敗類才能幹出來的事兒,還對外的解釋‘為國效力’,以此來掩飾背信棄義的行徑。
唐家確實算是為國效力,而且很賣力,又是讓子弟從軍,又是給緝偵司打下手,換來了今無人敢惹的地位。
可明眼人都知道,唐家只是天子腳底下的一條哈巴狗罷了,存在的意義,可能就是朝廷對江湖人樹立的榜樣——只要老實聽朝廷的話,吃香喝辣要什麼有什麼。
但‘江湖’的意思,就是‘不受律法約束的社會環境’,老實聽朝廷的話,還叫什麼江湖?唐家從投了朝廷那天起,便已經不算江湖人了,只能說是朝廷的喉舌。
唐家可能也知道自己沒法在江湖混下去,近些年一直在朝中走動,讓家中子弟在軍中擔任要職,想往‘將門世家’轉型。
將門世家這個東西,沒人比許不令更清楚內情了。
大玥軍伍中派系分明,便如同以前的關中鐵騎,裡面便有劉家軍、韓家軍、郭家軍等,主要職位皆由將門子弟把持,士兵也只聽自家將軍的調令,別人本調不動。
唐家一場仗都沒打過,祖上也沒出過名將、戰神,手底下更是一點可用之兵都沒有,談何將門?
許不令如此想著,正走神兒的時候,客棧外的街面上響起了馬蹄聲。
-->>;轉眼看去,一匹黑大馬穿過風雪,馬背上坐著個頭戴帷帽的女人,身行曼妙氣質出塵,手上提著長劍,即便唯帽遮掩了面容,許不令還是從
上認出了來人是誰。
“大寧!”趴在桌上的祝滿枝,餘光瞟了一眼,便出幾分驚喜,坐起身來半身探出窗外招手。
寧玉合快馬加鞭連夜趕到黃口鎮,正準備來悅來客棧打聽消息,抬眼瞧見客棧窗口坐著的兩男一女,稍微愣了下。
令兒……
見許不令轉過頭來,寧玉合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調轉馬首轉首就想跑。
這幅模樣,倒像是自作主張出門辦事兒的媳婦被自己男人逮住,怕受到責罰一樣。
“誒~?大寧……”身後再出傳來滿枝的呼喚,寧玉合騎馬跑了兩步,又反應過來,連忙停下,想回頭打招呼。
只是還未轉身,就察覺背後一沉,一個人坐在了背後,抬手就在她兒上掐了下。
“還跑?躲著我做什麼?”男子悉的嗓音傳來,灼熱呼
吹拂耳畔,寧玉合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眸子裡顯出緊張神
,焦急解釋道:“令兒,我沒跑……我聽說了點事兒,回幽州看看,你馬上啟程回肅州,不想耽誤你大婚,才偷偷出門……我……我不是故意的……”話語怯怯懦懦,將做錯事小媳婦的模樣體現的淋漓盡致。
許不令本來是有點惱火,還想訓師父一頓,瞧見這柔弱模樣,又有點捨不得了,手又在寧玉合兒上捏了一把,聲音微冷:“師父,你還把自己當外人不成?偷偷跑出來我能放心?以後有什麼事大家一起商量,別自作主張。”寧玉合是擔心耽誤了許不令的婚事,才沒打招呼出門,不過這樣做確實不對。瞧見許不令跟過來,她心裡其實也
暖和的,沒有責怪徒兒的動手動腳,只是柔聲道:“我知道了……你跟過來,蕭綺她們怎麼辦?”
“她們坐船走海上過來,估計要些時才能道濱州,我們先去解決唐家的事兒,還得去菩提島一趟。”許不令說完了話,從寧玉合手裡接過韁繩,在街上看了看:“師父,清夜去哪兒了?”寧玉合坐在許不令前面,略顯心亂如麻:“清夜遇上了厲寒生,跑去追了。厲寒生是清夜生父,應該不會出岔子,我們在這裡等著即可……”許不令聽到這個,微微蹙眉——祝六現身肯定是當幌子,
引各方勢力的注意力,以免被發現菩提島的異動。厲寒生是打鷹樓主,不可能跟著去唐家,恐怕已經分道前往菩提島了。
不過正如寧玉合所說,寧清夜跑去追厲寒生,應該沒什麼問題。許不令見過厲寒生一面,能看出厲寒生不是什麼神失常的神經病,只是揹著血海深仇氣質比較陰鬱罷了,不見寧清夜,更可能是無顏面對,而不是冷血無情。
念及此處,許不令也沒有多說,翻身下馬,牽著韁繩來到了悅來客棧。
祝滿枝見到關係最好的寧玉合,小臉兒上滿是雀躍,跑過來拉著寧玉合的袖子,嘰嘰喳喳道:“大寧,你真不講義氣,來幽州這麼大的事兒,竟然不通知我一聲,害的我和許公子千里迢迢跑過來找。我和許公子都不認識路,找你找得可辛苦了……咦?小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