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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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觀是道觀,位置比較偏遠,城裡的高門大戶一般不來這裡燒香,規模自然也不大,只有附近的村民偶爾上來。
道觀後方供香客居住的廂房內,寧玉合孤零零坐在蒲團上打坐,墨黑長髮盤起,道袍披在身上,臉頰不施粉黛,看起來仙風道骨。
不過自從被徒弟奪了身子之後,寧玉合顯然沒法再靜心修行,打坐本該放空心神入定,此時腦海裡卻回想著某些亂七八糟的畫面。
身為全真弟子,道門重地想這些破戒的事情,肯定會有負罪。寧玉合試圖掃開心裡的想法,可越是不去想,回想起來的東西就越多,最終也只能隨心了。
許不令離開後,寧玉合便再未回蕭家莊,上次差點被松玉芙發現,也不敢和人接觸,連親徒弟都不見,本著‘時間能沖淡一切’,想把事情拖過去。
不過就這麼不見人,消息閉也不知道莊子裡的情況。寧玉合算了算時間,躲了半個月,事情應該已經過去了,便想著偷偷回莊子看一眼。
天還沒黑,正在房間裡等待的時候,房間外忽然出現了一隻小麻雀,停在窗口瞄了幾眼,又撲騰著翅膀飛了出去。
寧玉合睜開眼簾,暗暗覺得那隻鳥有點眼,起身從桌上拿起佩劍,來到窗口瞄了一眼,結果就瞧見道觀外的圍牆上,站著個身穿水藍裙子的女人,單手
著小
,
間掛著一把刀,正朝著這邊打量。
四目相對,殺氣驟起。
寧玉合臉一沉,飛身從窗口躍出,起落間躍上了房頂,手中寶劍出鞘帶出一線寒芒,斥道:“你這妖女,還敢回來,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寧玉合殺氣騰騰,按照以前的路數,鍾離玖玖肯定掉頭就跑,被追出十幾裡地。
可不知為何,今天的鐘離玖玖膽子特別大,都不帶躲的,帶著幾分笑意張開雙臂,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樣:“來吧來吧,你捅我試試。”寧玉合怕許不令生氣,還真不敢捅鍾離玖玖。但上次鍾離玖玖給她下藥,讓她失心瘋的推了自己徒弟,這口氣如何能忍。
寧玉合停在鍾離玖玖面前,劍刃指著她咽喉,冷聲道:“你馬上滾出中原,不然休怪我不客氣。”鍾離玖玖嘴角輕勾,出個很妖媚的笑容:“合合~別這麼大火氣,都是許不令的師父,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都是許不令的師父?
寧玉合眉頭一皺,冷聲道:“你胡說什麼?令兒不是你徒弟,休要痴心妄想。”
“呵呵……”鍾離玖玖雙臂環,示意
間的配刀,挑了挑細長眉
:“這可由不得你,看到這把鳴鴻刀沒有?你們中原的國之重器之一,比許不令自己的劍來頭還大,特地送給我這師父的禮物,他應該沒送過你什麼東西吧?也是,你這師父又教不了什麼,他對你,自然沒這麼貼心……”寧玉合半點不信,許不令可是在
上答應她的,除非以後不想碰她了,不然不可能出爾反爾,更不會讓鍾離玖玖跑回來氣她……
寧玉合淡淡哼了一聲,收起長劍,冷聲道:“你十句話沒有一句是真的,令兒不可能拜你為師。”鍾離玖玖見寧玉合不上當,幽聲一嘆:“玉合,你要有自知之明,我的本事你曉得,能教許不令的東西很多,他也願意拜我為師。女人善妒多半沒有好下場,你非要在背後煽風點火阻撓,時間久了反而會事得其反。我過來也不是耀武揚威,只是勸你幾句,別為了一口氣毀了和許不令的關係,老老實實讓一步,給許不令個臺階下,讓他心安理得拜我為師,這事兒就過去了……”寧玉合雖然很討厭鍾離玖玖,不過這說的也是實話,她教不了許不令什麼東西,鍾離玖玖能教的則有很多。但讓鍾離玖玖和許不令扯上關係,她心裡一萬個不願意。
“我不信,等令兒回來,我自會問清楚,若是他真想拜你為師,我就……我就……”鍾離玖玖站在跟前,笑意盈盈的道:“你能如何?總不能強行讓許不令把我趕出去。我可是知道你暗中喜歡許不令的事兒,你要是執意阻撓……”寧玉合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點波瀾都沒有,只要不是知道她和徒弟睡覺覺的事兒就好。不過表面上,還是得裝一下,氣勢軟了幾分:“你……你對我下藥,當不得真……”鍾離玖玖嘆了口氣:“你放心,只要你不阻撓我當他師父,我自會守口如瓶不告訴許不令。”寧玉合做出羞憤模樣,冷聲道:“你敢威脅我?”鍾離玖玖輕輕攤開手:“這怎麼能叫威脅,這叫撮合,你要是不想讓許不令知道的話……”寧玉合冷哼了一聲:“有本事你就告訴令兒,看他信不信你的話。”??
鍾離玖玖倒是被搞懵了,沒想到握著寧玉合的把柄,寧玉合口氣還這麼硬,就不怕她真告訴許不令?
“你再阻撓,我真告訴許不令了……”
“你去說吧,他不會相信你的。”
“嘿—”鍾離玖玖憋了半天,蹙眉道:“我真說了,你別後悔,現在服軟,還有商量的餘地……”
“有本事就去說,我才不在乎。想當令兒師父,趁早死了這條心。”寧玉合頭也不回,直接就回了道觀裡。
鍾離玖玖略顯茫然,還想追上下再勸幾句,寧玉合卻把門關上了,一副‘寧死不妥協’的模樣。
鍾離玖玖見狀,也只能撂下一句“你可別後悔”,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道觀……
------------第六十九章深水炸彈冬月初五,吳王壽宴的三天後,杭州城的小橋水又蓋上了一層銀裝。
三天時間裡,許不令沒有繼續探查吳王府的動向,每天帶著陸紅鸞和蕭綺在杭州各大景點遊賞,順便給家裡的姑娘們挑選了些小禮物,詩集、胭脂、首飾之類的,也沒忘記給小滿枝帶幾樣杭州特的美食。
小雪細細密密落在飛簷樓宇間,充滿水鄉韻味的湖畔小街上,許不令一襲白袍如雪,撐著油紙傘,在街邊挑選這各種新奇物件。
夜鶯穿著黑小襖,齊
的大辮子上落了些雪花,纖瘦的身體抱著一大堆木盒子,連路都不怎麼看得清,還得用力偏著頭,才不至於走進西湖裡。
夜鶯靈氣十足的大眼睛中少見的多了幾分委屈巴巴,看著兩手空空的許不令,小聲道:“公子,我知錯了……”
“錯哪兒了?”
“哪兒都錯了……”
“哼—沒誠意。”
“當時陸夫人說想進去看看,夫人的子公子曉得,我要是不讓她進去,肯定會多心,到時候吃苦的還是公子,現在這樣還好些……”許不令略顯無奈,
了
還有點疼的老
:“好個什麼?都兩天不搭理我了,以後遇到這種事兒,記得咳嗽一聲……”
“知道啦公子。”夜鶯走到了許不令的傘下面,出個甜甜的笑臉兒。
許不令對這小妮子也沒辦法,輕輕搖頭,抬手接過了幾個木盒,沿著湖邊小街繼續行走。
前兩天和岳父祝六打架,打沉了一艘畫舫,雖然沒陷入苦戰,但許不令明顯是一邊倒的捱打,也是第一次認識到的自身還是有進步空間的。
看著雪景絕美的湖面,許不令思索了下,輕聲道:“夜鶯,你在書樓裡面看書,可瞭解過水上漂之類的功夫?”聊起武學,夜鶯頓時來了興致,少有的被公子請教,回想了下,認真回答:“水上漂的功夫,比較出名的有武當‘梯雲縱’和佛門的‘一葦渡江’等等,都是內家門派的高深武學,其中佼佼者,當屬宮裡的賈公公、武當殺神陳道子、龍虎山張不正,以前還有個野道人吳憂,聽說能跑過陳道子,不過其只會輕功,其他的一般般,不知道去哪兒了,反正以此出名的人很少……”許不令輕輕點頭。江湖上八成武夫都是走的外門路數,內家功夫既玄乎又難以練至大成,能教的老師父很少,學的人自然更少。他所用的‘擒鶴手’‘白蛇吐信’等都是內家招式,不過以前太過好勇鬥狠,學的都是殺招,其他的都看不上,還真沒仔細研究過。
聽完夜鶯仔細講解,許不令詢問道:“你會嗎?”夜鶯眨了眨大眼睛,出幾分小得意:“公子會的我都會,公子不會的我也會。不過水上漂這種功夫華而不實,強行提氣太久傷身不說,還不一定有高手遊的快,唯一的好處是不打溼衣服,公子學這個作甚?”許不令輕輕咳了一聲,左右看了幾眼後,輕聲道:“帥就完事兒了,管那麼多作甚,找個地方試試。”夜鶯恍然大悟,抱著一堆木盒子,和許不令來到的湖畔的僻靜處。周邊都是柳樹林,天寒地凍的沒用遊人過來,只能遙遙在湖面上看到幾艘畫舫。
兩人把東西放下,小夜鶯拍了拍手掌,把裙襬收起來系在間,然後長長
了口氣,繼而腳步輕盈,卻健步如飛,直接衝出了岸邊,來到了湖面上。
踏踏踏——繡鞋在水面上點出圈圈漣漪,大辮子在雪花中隨風飛舞,清瘦倩影眨眼在柳樹林外的平靜湖面上跑了個大圈,未曾落入水裡,場景既瀟灑而又唯美。
許不令撐著油紙傘負手而立,仔細看了片刻後,微微點頭,若有所悟。
夜鶯很快回到了岸上,因為踩水而行必須一鼓作氣,明顯是耗費了不少力氣,小臉兒通紅掛著幾顆汗珠,獻寶似得的笑了下:“公子,怎麼樣?”
“不錯不錯……”許不令點頭誇獎了幾句,把油紙傘放下,然後抬手提氣。
夜鶯瞄了幾眼,退開了幾步,用油紙傘擋住了自己和木盒。
嘭——一聲巨響過後,許不令站立的地方留下兩個凹坑,身形化為一道白虹沖天而起,寒風獵獵撕扯白袍,落在湖面上象徵踩了幾下後,便撞入了湖水中,掀起兩丈多高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