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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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港被金陵知府劃給了楊家,幾年前就這樣了。”陸夫人聞言一愣,略顯不悅道:“楊家是什麼東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的東西能劃給其他人?”蕭綺表情平淡,輕聲道:“前些年鬧了些匪寇,在南山港強擄錢財還死了人,商賈人心惶惶,官府也抓不到人,後來楊家的楊映雄自告奮勇,找了些人手在南山港看著,修建了這些東西,匪寇也不鬧了。之後說是為了維持生計,進出收些過路錢,官府也默許了。”許不令琢磨了下:“聽起來有些蹊蹺。”蕭綺自然明白其中的蹊蹺,略顯無奈道:“我暗中讓人查過,匪寇是楊映雄安排的,殺人綁票恐嚇商賈,將南山港據為己有。楊映雄的妹妹是吳王的側妃,有吳王為依仗,鬧到天子面前也是不了了之,金陵知府無可奈何,只能妥協。”許不令聽到這裡,微微蹙眉:“既然知道,怎麼不管管。”蕭綺略顯無奈,聳了聳肩膀:“我怎麼管?”陸夫人聽見背後有吳王的影子,心裡不太高興,開口給蕭綺解釋了一句:“蕭綺沒有官身,牽扯到吳王也不太好手。為了這點事兒較真上書給蕭相,必然與吳王
惡。蕭家就在江南住著,這就和肅州城的世家,向朝廷揭發肅王巧取豪奪一樣,直接把人得罪死了。”許不令聽見這個解釋,倒是明白了些——藩王最忌諱的就是有人給皇帝打小報告,特別是自己下面的人。世家門閥為人處世,從來都是以家為本,取長盛不衰之道,懂得隱忍和分析局勢,處事圓滑不輕易
惡。蕭綺肯定不會為了這些事和吳王
惡,即便知道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船隻緩緩駛入港口,許不令略一打量,足足上百條船停泊在其中,有打手領著賬房先生站在岸邊,挨家清點人數收取銀錢。
蕭綺行走江南向來低調,只是路過金陵,也沒有通知陸家的人過來接。此時還未岸邊,便有幾個匪氣橫生的漢子按刀站在碼頭上等待。
隨行的管家花敬亭也沒說是什麼,抬手讓家丁取來了些銀錢,安排船伕準備放下甲板。
許不令瞧見這一幕,輕輕蹙眉。
蕭綺斟酌了下,開口道:“我確實不好管。不過吳王這次針對你而來,有求於你,你稍微敲打下楊映雄,吳王應該不會放在心上。身為藩王世子,也應該這麼做。”陸夫人覺得也是:“吳王又怎麼了,手底下一幫子老爺兵,和肅王沒法比。這本就是公家地界,強索銀錢索到肅王頭上,這就不是銀子多少的事兒了……”肅王一脈不是門閥,作為鎮守邊疆的藩王,直面朝廷和關外強敵,必然是寸步不讓。說簡單點就是今天能花幾兩銀子免去小麻煩,明天就能和親、割地、納貢、稱臣免去大麻煩,這是態度問題。
許不令沒有回應,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夜鶯:“夜鶯,帶陸姨進去等著。”
“好的公子。”夜鶯自然遵命,扶著疑惑的陸夫人進入了船艙。
船隻靠岸,甲板放了下來,蕭綺退開了些沒有面,看模樣是想瞧瞧許不令的處事方法。
許不令讓丫鬟護衛在船上等著,獨自走下了甲板。
岸上的打手和賬房先生,見來的是大戶人家載人的船隻,臉上的匪氣稍微收斂了些。
帶頭的漢子瞧見走下了個相貌俊朗的文弱書生,抬了抬手:“公子帶了幾個人?港上按人頭銀子,一個人一錢銀子,看船吃水不深,貨物就算了。”------------第二十七章我許不令講什麼道理剛剛黃昏,碼頭上的人
多,不乏外出遊玩歸來的書生小姐,路過時瞧見面如冠玉的白衣公子,不少人還給驚豔了下,放慢腳步打量了幾眼。
碼頭的遠處,王瑞陽帶著隨從剛剛下船,本想過來和許不令攀談接觸,瞧見許不令獨自下船,思索了下停在了原地,似乎是想看許不令和幾個好勇鬥狠的地痞搞什麼名堂。
許不令臉上沒什麼表情,走到三個過來收銀子的漢子跟前,微微攤開雙手:“我要是不給會怎麼樣?”黑衣漢子好像很少遇見這麼說話這麼橫的,臉上笑容收去了幾分:“公子不要說笑,進港銀子是規矩,收的也不多,莫要為了點小錢傷了和氣。”許不令微微眯眼,往前走了一步:“傷什麼和氣?”
“嘿—你……”漢子眉頭一皺,手按刀,上下打量幾眼:“你是哪家的公子?”
“你管得著嗎?”聽聞此言,旁邊兩個打手臉都沉了下來,手按
刀往前壓了一步。
王瑞陽瞧見此景,搖頭輕輕哼了聲,對旁邊的幕僚道:“堂堂藩王世子,搞這種扮豬吃豬的把戲和地痞較勁兒,實在不符身份。待會即便亮出身份嚇住幾個小嘍囉,又有什麼意思。”旁邊的幕僚撫須輕輕點頭,也覺得肅王世子是吃飽了沒事幹。
而收銀子的黑衣漢子,顯然也被惹了,眼神冷了幾分,抬起手來:“不停可以滾東邊去,那裡不收銀子。”
“我要是不滾,你奈我何?”許不令掃了眼三人,抬步往港口道路的出口走去。
黑衣漢子火氣蹭的就上來了:“給臉不要臉……”抬手一把抓住許不令的肩膀。
可惜手還沒接觸到那身白書生袍,劇痛已經從手上傳來,抬眼看去,那身材高挑的書生手不知何時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五指如勾刺入血
,用力猛捏,手腕便直接斷裂。
咔—“啊——”慘叫當即響起,黑衣漢子發出一聲慘呼。
站在甲板上觀望的蕭綺眼神微驚,她以為許不令會跑過去亮出身份,然後搬出大玥律法給楊映雄施壓,卻沒想到直接動手打人。她連忙抬手想讓管家花敬亭制止,不曾想馬上就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黑衣漢子手腕折斷的瞬間,跟在後面的兩個打手便怒斥出聲,‘嚓嚓—’拔出了間長刀,尚未來得及劈砍,眼前寒光便一閃而逝,許不令手持單刀左右斜拉抹過兩人的脖子,順勢將
刀
回了黑衣漢子的刀鞘,捉著他的手腕,居高臨下眼神冰冷。
漢子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左右同夥脖子上飛濺的血珠灑在臉上,臉剎那煞白。
兩個打手捂著喉嚨退開幾步,滿眼都是難以置信,搖晃兩下便同時撲倒在地上,輕輕搐,喉嚨裡傳出帶著血脈的跑風聲,血
慢慢滲入了地面的青石板縫隙。
“呀——”周圍人群被嚇得發出幾聲驚叫。
蕭綺措不及防,饒是波瀾不驚的子,也給嚇到了,瞪大眸子看著許不令,被丫鬟蘭花扶著才沒有失態。
大管家花敬亭本身就是淮南蕭氏的守護門神,瞧見著兩下眼中出驚異神
,驚異的並非殺人,而是他都沒看清許不令怎麼拔的刀。
看戲的王瑞陽則是表情一僵,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畢竟前幾天他還和許不令同桌喝酒品花魁,那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本不像現在這樣視人命如螻蟻。
忽然發生的變故,把周圍的人群都給震住了,書生小姐嚇暈過去兩個,其他打手站在原地,甚至忘了過來馳援。
黑衣漢子手腕折斷,卻再不敢喊叫,硬忍著劇痛,咬牙道:“英雄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許不令盯著他的眼睛,聲音清冷:“你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兒,就是剛才沒拔刀。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明天把這裡的人撤了,下不為例。”
“是,我馬上回去傳話……”黑衣漢子滿頭大汗,強忍著劇痛點頭。
而船隻上,蕭綺總算反應過來,眉宇間顯出幾分驚怒,開口道:“許不令,你怎麼能當街殺人?!你……”因為幾首詩詞的緣故,許不令的知名度在幾千裡外的江南反而很高,不少人也知道肅王世子到江南提親的事兒,此言一出,還在震驚的不少路人回過神來,竟然有些釋然了。
畢竟依照傳聞,許不令幹這種事兒不是頭一次,天子腳下都敢當街殺人,更不用說在江南了。他們只是驚訝那個傳聞中才氣無雙又脾氣很大藩王世子,竟然是一個看起來這麼文雅的書生郎。
許不令鬆開了黑衣漢子的手腕,對周圍人的目光毫不在意,轉眼看向了蕭綺,眼神平靜:“敲打不這麼敲,和人講道理不成?”!?
蕭綺眼神略顯錯愕,她沒想到從來溫文儒雅的許不令,竟然下手狠到這種地步,兩句話不對就把人直接殺了,這哪裡是敲打人?
“你報出身份警告一番,他們自會知難而退,何必如此?”旁邊的大管家花敬亭,察覺到了自家大小姐的不解,輕聲道:“有些時候事無鉅細考慮的太周全,反而會誤入歧途。許世子是藩王世子,事出有因、師出有名足以,您總不能讓他去和楊映雄談判或者報官,那才是自降身份。動刀就死是必然的,只有這樣才能讓下屬不敢生犯上的心思,不能讓人心存僥倖。”蕭綺心思極為聰慧,稍加點醒便明白過來,想想也確實如此。堂堂未來的肅王,到吳王轄境被冒犯,不當場宰了難道去和吳王叫委屈,都是藩王憑什麼比你矮一頭……
念及此處,蕭綺也沒有再說什麼,終究是女人,極少看到殺人的場景,有些不舒服,轉身回了船艙緩一下。
許不令掃了眼戰戰兢兢的諸多打手,也沒有再搭理他們,轉身讓船上的護衛下來清理屍體血跡,莫要驚擾到陸夫人。
而站在遠處觀望的王瑞陽,臉稍微白了幾分,猶豫了下,轉身離開了碼頭。
幕僚跟在後面,輕聲詢問:“公子,不去和許不令接觸?”
“這人是個瘋子,回去再商量下……看方才那模樣,他連我都敢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