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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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枝,你怎麼了?”祝滿枝偷偷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又悶悶不樂的哼了一聲,低頭踢著街面上的小石子。
寧清夜略顯疑惑,看了看滿枝,又看了看後面相談盛歡的兩人,總算明白滿枝是在吃悶醋。對此不有些好笑,輕輕搖了搖頭。
三個人就這麼走走看看,抵達沿山街附近時,忽然聽到街邊傳來一陣呼喊聲:“許不令!許不令!這裡……”沿山街是淮南城最繁華的地方,寸土寸金和長安的狀元街類似,街道上豪紳扎堆,也不乏各種燒銀子的風月場合。
許不令輕輕蹙眉,偏頭看去,卻見街邊一家規模龐大的青樓三層,蕭庭蕭大公子站在窗口,手持摺扇用力搖晃,旁邊還有幾個穿著華貴的公子哥。其中一個氣質不俗,看神和姿態,似乎位置不下於蕭庭,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寧清夜瞧見此景,淡淡哼了一聲,拉著祝滿枝便走,還回頭說了句:“松姑娘,咱們先走吧。”松玉芙也有點尷尬,想了想,通情達理的道:“許世子,蕭庭請你過去,你在淮南走動,這種場合免不了,我和寧姑娘一起去逛就是了。”許不令肯定沒興趣逛青樓,不過青樓在這世道是風雅之地,際應酬的場所,人家邀請並沒有不對的地方,反而是一種親近的表現。
而且蕭庭這做事不過腦子的直接在大街上喊,就這麼不理會走了,明天肯定滿城都知道他對蕭家嫡子不屑一顧。
這裡不是長安和肅州,蕭家門口這麼不講人情世故,也不用提親了。
許不令略微無奈,也不好不搭理蕭庭,便和三位佳人道了個歉,轉身走向了蕭庭所在的青樓……
------------晚些更新12點前估計寫不完,晚些更新,大家早點睡吧^_^------------第十三章彩煙閣時間未到正午,還不是喝酒狎的時候,不過有檔次的青樓主業也不是皮
生意,像是位於沿山街核心地段的彩煙閣,就是給權貴階級遊玩的場合,來這裡的人也不圖那半點朱
。
走進彩煙閣後,入眼並沒有鶯鶯燕燕,環境頗為雅緻,大廳內空曠幽靜,珠簾後傳出嫋嫋琴音。
青樓的老鴇兒顯然聽到了蕭庭的呼喚聲,常年和豪門貴子打道,自是曉得最近誰來了淮南。連忙上前
接,欠身一禮:“奴家拜見小王爺,蕭公子今
做東,未曾告知奴家小王爺會蒞臨,招待不周還請恕罪,小王爺樓上請。”許不令在老鴇兒的帶領下上了樓梯,走過窗口之時聽到了遠處的嘈雜聲,轉眼看去,便瞧見楚楚姑娘頗為瀟灑的攔下發瘋的馬車。
“這丫頭……”許不令稍微打量一眼後,便移開了目光。
來到彩煙閣的三樓,老鴇兒打開了一扇房門。
房間內薰香繚繞,茶臺、棋案、書案等一應俱全,兩個招牌的花魁坐在珠簾後撫琴,五個年輕人都面向過來,抬手行禮:“參見世子。”五個人中,除開蕭庭和那個氣度不凡的世家子,另外三個應該身份要低一些,站在書案後表情稍顯拘謹,案臺上還放著幾張詩稿。
蕭庭在長安就喜歡朋友,此時頗為熱絡走到許不令身邊,手持摺扇呵呵笑道:“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客氣。在長安的時候,我和許不令是同窗,那可是穿一條褲子,一起買過詩,還曾聯手破了白馬莊的大案,連當今聖上都對我倆青睞有加……”許不令隨意掃了眼,也沒擺世子架子,抬手回了個書生禮:“蕭庭,別光說我,介紹一下。”
“哦對。”蕭庭這才想起來,帶著許不令在窗戶旁的榻上坐下,指著珠簾後的一個美人:“這位是花燭姑娘,人稱‘糰子’,還是雛兒……”
“噗——”四個年輕公子本來舉止有禮,此時實在憋不住,嗤笑出聲。
坐在珠簾後的兩個青樓花魁,羞怯的嗔了一眼,目光掃過許不令的面容,又稍微呆了下,看來沒想到這位藩王世子長這麼俊。
蕭庭眼睛可很尖兒,當下又嬉笑道:“花燭姑娘,許公子可是昭鴻八魁裡面唯一的男人,人稱‘昭鴻一美’,長安城多少公主郡主想見一面都沒機會,今天我把他帶來,你不表示一下?”
“妾身自是想表示,就怕世子爺瞧不上……”許不令有些無可奈何,沒有搭理和美人拉家常的蕭庭,抬眼看向了對面的華服公子。
華服公子面向不到三十,見蕭庭不介紹,自己抬了抬手:“杭州王瑞陽,家父王鄒寅,久聞世子大名,實在幸會。”
“原來是王公子。”許不令微微頷首,以前聽說過王鄒寅。大玥門閥望族多,江南這邊除開蕭陸兩家,也有其他的。
杭州王氏在前朝大齊的時候,出過好幾個宰相、皇后,地位之顯赫不下於現在的五大姓。
甲子前破長安的時候,大齊的皇后便姓王,也有太子。這層關係在,王氏肯定力保大齊,後來大齊戰敗,自然而然就被宋氏排擠了。
不過門閥世家論血脈傳承能數到周朝,一時被國君排擠是常有的事兒,能像淮南蕭氏這樣眼光毒辣,朝代更替三次都屹立不倒的家族,終究是少數。只要家族底蘊尚在,遲早能東山再起。
杭州王氏現任的家主便是王鄒寅,這個王瑞陽能和蕭庭一起喝花酒,應該是家中嫡子,地位還是很高的。
王瑞陽不卑不亢,談吐十分有禮,轉眼看向了房間裡的三個年輕人:“這幾位是在下的同窗,皆是江南頗負盛名的大才子,過幾金陵那邊有場詩會,我和蕭兄過去湊熱鬧,特地把他們請來給參謀一二。”許不令聽見這話,算是明白這幾個人在做什麼了——說是參謀,不就是找了幾個大才子過來買詩。
對於這種事,許不令也沒什麼反,輕笑了下。
三個年輕人抬手一禮,其中一個家室應該極好,開口接話道:“許世子太極殿上的三首詩詞,在江南無人不知,我等班門斧之輩,實在當不起才子一稱。”蕭庭才想起這茬,坐了回來一拍腦門:“對呀,許不令,你詩詞寫的不錯,來兩首震耳
聾的借我用用,只要我在詩會上出了名,姑姑的事兒包在我身上。”聽見這個,屋裡的兩位花魁都把目光投了過來,顯然是聽過那首《風住塵香花已盡》,方才光注意容貌,都忘了這位世子爺還是個深藏不
的大才子。
許不令只有在哄寶寶的時候抄詩,對於這幾個糙漢子沒什麼興趣,搖頭道:“我一介武夫,對詩詞一竅不通,那些都是從別處看來的。”蕭庭滿眼讚賞:“夠坦誠,不愧是我蕭庭的同窗,不過你那些詩詞到底是從哪兒抄的?我打聽了好久都沒找到出處……”許不令懶得搭理。
王瑞陽見許不令不喜歡聊詩詞,沒有在這上面多說,拿起茶壺給許不令倒了杯茶,又給蕭庭倒了一杯,轉而道:“許公子文武全才,武學上的造詣比詩詞高出太多,不屑於此道理所當然。太極殿前和北齊使臣捨命一搏,光是聽人講起便覺得熱血沸騰……”旁邊的書生點頭道:“文能提筆、武能提刀方為真男兒,我們這些只會筆墨功夫的,實在望塵莫及……”兩個花魁聞言也是暗送秋波,眼中的驚歎神不加掩飾。
幾個人語氣親和表情真誠,說的也都是實話,話語中的吹捧很容易讓人飄飄然。
只是許不令瞧見王瑞陽倒茶的動作,心底覺的有點不對勁。
桌面禮儀這個東西就不細講了,倒茶和敬酒同理,先後順序只是個小細節,在這世道卻不能搞錯。
許不令是蕭庭請過來的,現在這場合東家也是蕭庭。
論起地位,許不令和蕭庭區別真不大,光是當朝宰相嫡子就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更不用說蕭家千年傳承。
這裡是淮南蕭氏的地盤,在蕭庭做東的情況下,除非來的是宋氏皇族,不然王瑞陽都該先給蕭庭倒茶。
雖然蕭庭子大大咧咧不會在意,但王瑞陽出身門閥大族,待人接物不可能搞不懂主次,除非是刻意恭維他……
------------第十四章四得其三許不令思索了下,也沒有點破,做出幾分飄飄然的模樣:“北齊一群蠻夷在當今聖上面前聒噪,不知天高地厚,隨手教訓一二,不足掛齒。”王瑞陽含笑點頭,放下茶壺,看向了屋裡幾個朋友:“肅王許家為我大玥鎮守國門屢建奇功,許公子更是青出於藍。聽說前幾個月的時候,許公子還曾單槍匹馬殺入黑城左親王府,這等膽識,實在讓人歎為觀止。”在坐的三個年輕人,聞言皆是一愣:“還有此事?”江南距離肅州五千多里,沒有即時通訊的情況下,這些事兒本就傳不過來,也只有人脈四通八達的門閥世家能瞭解。
蕭庭見兩個花魁出驚訝神
,搖著扇子點頭道:“確有此事,當時北齊左親王正在過壽,許不令一個人殺進去,差點把左親王氣死。”許不令眼神卻顯出幾分傲意:“我十六歲就想過去看看,只可惜千里黃沙中不好找,這次回肅州順道過去看看,也沒什麼兇險。”進敵國如入無人之境,聽起來有些太誇張。坐在珠簾後的一個花魁,含笑柔聲詢問:“聽說邊關駐紮著千軍萬馬,一個人怎麼往進跑啊?”這語氣明顯是有點不相信,王瑞陽抬了抬手:“你一個女人家,自是不懂男兒豪氣。當時許世子不僅去了,還問左親王要了一塊家傳玉佩作為紀念,左親王當時嚇破了膽,老老實實就把玉佩
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