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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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處,蕭綺輕輕了口氣,抬起光潔的手腕,擦了擦眼角的少許淚水。

終究是女兒家,再強硬再鐵腕,遇上這種事情,又豈能沒點心理波瀾。

蕭綺強行把各種思緒壓下,咬牙忍著身上難以言喻的酸楚,翻過身來想要起身,去把這件事辦的乾乾淨淨,結果……

蕭綺略顯吃力的轉過身,正好瞧見一個身著墨長袍的男子坐在邊,背對著她,雙手握著臉頰,手肘撐著膝蓋,一副……累壞了的模樣?應該不是……很難說清楚,有點像是思索太久導致頭疼……

“嗚……”蕭綺很明顯被嚇的一抖,急忙拉起了被褥遮掩身子,眸子瞪的很大,心思卻在急速轉動——這個死麵首怎麼沒走……蘭花在外面,喊人捉拿必然把事情傳出去……看身材她也打不過……這可如何是好……

很快,男子舒了口氣,直起身體轉過頭來,出一張風華絕代的面容,笑容明朗:“寶寶,醒啦?”

“……”昨晚便是這麼叫‘湘兒’的,他還沒發現換了人,不對,有落紅……

蕭綺不動聲瞄了眼被褥,清晨光線昏暗的緣故,難以察覺的一點血跡,從被褥邊緣出來一點點。

蕭綺臉始終一成不變,強行壓抑心神,輕輕用腿把那點血跡蓋住了,抬眼看向男子,出幾分上位者的氣勢:“還不走?”對的一個貪圖美權勢的面首,自然不用客氣什麼。

男子抿嘴笑了下,仔細打量她幾眼,便湊過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下。

蕭綺始終表情不溫不火,常年高強度磨礪下,連心跳都不曾快上幾分,在男子親了下額頭後,便略顯不滿的開口:“天亮了,走吧。”

“好。”男子站起身來,走到了窗戶邊,一個閃身準備躍出窗戶,卻好似沒控制住力道,用力過猛,額頭直接撞向了窗戶上的牆壁,半空中又反應極快的抬手撐住了牆壁,輕飄飄落了下來,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半點聲息,然後才躍出了窗戶。

蕭綺雖然不會武藝,但眼力不差,方才行雲水的反應和動作,恐怕不比家中的門客差了,是從宮外進來的……

是什麼人……江湖上好像沒這號人物……

蕭綺用被褥抱著自己,坐了片刻,雖然極力壓抑心神,去想該想的事情,眼角的淚水卻壓抑不住,最終把臉埋在了被子裡,強行憋著,哭泣聲壓的幾乎聽不見。

許久後,天大亮,外面傳來宮女的走動聲響。

蕭綺抬起臉來,眼圈是紅的,卻已經恢復了往的模樣,咬牙下地,自己慢的穿上了太后的鳳裙,又把被褥上那點血跡用剪刀剪了下來,本想用火摺子直接燒掉,可遲疑了稍許,還是放進的懷裡……

--------咚——咚——晨鐘響徹長安,大雨淅淅瀝瀝,擊打在巍峨皇城的亭臺樓閣之間,宮門依次打開,文武百官自宮殿的屋簷下緩步進入了太極殿。

一襲黑金邊公子袍的許不令,站在朱雀大街側面一座高塔頂端的飛簷下,鳥瞰著極遠處的皇城,臉到現在還難以平復。

“什麼鬼……”沉思很久後,許不令也只能淡淡吐出這麼一句話。

昨晚夜探深宮,自然是去找太后解毒的。

太后當時喝醉了,表情雖然和平時有細微區別,但身體的反應倒是正常,後來也投入,雖然醉醺醺的不會自己動,可讓做什麼還是會做。

如果只是這樣,許不令倒也不會發現什麼問題,頂多覺得太后的反應有點不同,喝了那麼多醉醺醺的,有點異常也沒什麼奇怪。

可許不令按照以前兩人在一起的習慣解完毒之後,發現了一個很恐怖的事實——解毒的效果拔群,鎖龍蠱的寒毒消退了九成,若不仔細知,本無法發現體內殘存的一點寒毒,身體甚至比十六歲的時候還要強橫許多。

就在那一刻,許不令知道出了問題,懷裡這個和太后一模一樣的女子,絕對不是太后。

當時許不令連忙起身仔細打量了下,發現了幾點血跡,證實了他的這個猜測。他又檢查了下女子的面容,沒有貼著麵皮,那眼前這個女子,只能是太后的姐姐蕭綺、蕭家的大小姐兼任家主,被讚譽為‘若為男兒,當為國士’的奇女子,他以後的大姨子。

“嘶——”許不令想想都頭皮發麻,在房頂上蹲下來,捏著下巴埋頭苦思這件事的原委。

蕭大小姐怎麼會在宮裡?不是在蕭家嗎?

在宮裡也罷,怎麼會穿著太后的衣裳,連妝容都打扮的和太后一模一樣?冒充太后僭越之罪可不小,誰會想到這太后是個假的,還喝醉了……

太后寶寶去哪兒了……

許不令琢磨了片刻,木已成舟,也沒什麼法子可想。

當時他發現有問題後,肯定不能繼續解毒,直接走人也不行,萬一蕭綺醒來受不了自盡了,他還不得自責一輩子,太后寶寶也得恨死他。

無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坐在旁邊,等著蕭綺醒過來,想盡辦法也得安撫好,不然這禍可就闖大發了。

好在蕭綺無愧為有國士之才的奇女子,心智城府都過硬,醒來發現他沒走後,沒有大吵大鬧,而是繼續裝作太后。

瞧見這一幕,他自然放心了些,在房間外觀察稍許,確定蕭綺不會自盡後,才就跑出了宮城。

滿城煙雨之間,許不令站在高塔頂端,輕輕嘆了口氣,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體上——蕭綺肯定就是當年蕭家的養蠱人,不然不會有這麼立竿見影的效果。

本來還要和太后寶寶來好幾十次,現在直接差不多解乾淨,應對後面的變數自然有了更大的把握。

不過這個消息必然不能被幕後之人知道,否則接他的會是什麼難以想象——秘衛傾巢而出刺殺、鎖住琵琶骨、或者直接找來另一隻鎖龍蠱給他來一下。

許不令念及此處,自己號脈受了下——還是能察覺到鎖龍蠱的存在,至於恢復了多少,只要裝的虛弱些不盡全力,應該沒人看得出來。

稍加思索後,許不令便直接從高塔的頂端跳下,在雨幕之中化為了一道黑殘影,無聲無息的飄過了長安城的千街百坊,前往魁壽街的王府……

------------第七十章妹妹,你……

細雨綿綿間,蕭府的馬車在皇城外停下,長樂宮的宮女站在宮門處,步輦放在旁邊安靜等待。

身著黑長裙的蕭湘兒被巧娥攙扶著下了馬車,手上挎著個蕭包裹裡,裡面得滿滿的,全是昨晚從集市和曲江池買來的瑣碎物件。

雖然沒能把許不令叫來讓這次出宮遊玩失了不少,可終究比枯燥的深宮有趣許多,蕭湘兒還是玩的很盡興,一夜沒閤眼,和巧娥一起躺在曲江池畔的大草坪上看星星喂蚊子,還放了煙花吃了好多糖葫蘆,就和當年在淮南的家中一樣,知道凌晨下起了小雨,才不情不願上了馬車。

轉眼天已經大亮,蕭湘兒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回到長樂宮外,坐上軟榻前,回頭看了眼雨幕之中的長安。

或許一輩子也就這一次機會吧,如果姐姐沒走,或許能多出來幾次,下次一定要把許不令叫上……

念及此處,蕭湘兒微微蹙眉,收起心神,讓自己重新變回那個揹負家族榮譽和禮法規矩的太后,端莊有禮的坐在步輦上,進入了宮城。

巧娥有些不盡興,用手掩著嘴打了個哈切,湊到步輦跟前小聲道:“小姐,‘太后’昨晚肯定沒睡好,宮裡面死氣沉沉的,下雨刮風的時候可嚇人了……”蕭湘兒淡淡哼了一身,保持著蕭家家主的姿勢,規規矩矩坐在步輦上:“她膽子大,鬼都怕她,完事沒事兒做,肯定把東西翻得亂七八糟……”說道這裡,蕭湘兒忽然皺眉——她不會把我小箱子翻出來了吧?鵪鶉蛋和小人可還在裡面……

念及此處,蕭湘兒眼神微慌,催促步輦快點跑到寢宮後,便下來徒步跑到了寢殿外。

清晨時分,宮女們正在準備早膳,五大三的蘭花站在屋簷下,正在被臉冰冷的蕭綺訓斥:“你昨晚睡著了不成?”蘭花比較憨厚,只是低頭:“沒有,昨晚怎麼了?”蕭綺蹙著眉,猶豫片刻,冷聲道:“昨晚有鳥在窗戶外面飛來飛去,你都沒發現?”蘭花臉茫然,她確實什麼都發現。

蕭湘兒瞧見此景,只以為這個心智過人的姐姐,被深宮的清冷環境嚇到了,上前微笑道:“太后,幾隻鳥兒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大不了?”蕭綺眼中顯出幾絲羞憤和屈辱,可有些話顯然不能說出來,她緊了緊身上的鳳裙,轉身走進寢殿內:“你隨我進來,其他人下去。”

“是!”丫鬟宮女噤若寒蟬,連忙退了下去。

蕭湘兒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跟著進入寢殿,回身關上房門:“姐姐,怎麼了?”蕭綺緊緊攥著裙角,在屋裡來回渡步,表情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眼神卻是有些亂了。走了幾步,便在軟榻上坐下,冷聲道:“蕭湘兒,你老是代,這些年在宮裡,做了什麼事?”蕭湘兒略顯莫名,走到旁邊坐下,看著有些生氣的姐姐:“我在這待了十年,連生個病都是奢望,能做什麼?”蕭綺抿了抿嘴,瞧見蕭湘兒還裝無辜,心中自然有些怒意,可她也知道妹妹這些年過的不容易。昨晚那個男人,長得俊美無雙,那些詩詞肯定也是那個男人送的,巧舌如簧之下,妹妹沒能經住誘惑也正常,若是直接點破,以湘兒的子,沒臉見人非得自盡不可。這件事還是隻能她這個當姐姐的去處理……

念及此處,蕭綺的火氣也消了幾分,坐直身體,認真看著自己的親姐妹:“湘兒,我知道你過的悽苦,但是再苦再累再委屈,也得記得自己姓‘蕭’。我蕭家兒女,絕非市井間那些蠻漢愚婦,以天下為己任,榮辱、名譽乃至生死皆可拋之,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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