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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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啊……不許畫我……我生氣了……”餘音迴響在耳畔,似乎又回到了幽州的那片桃花林。
身著白書生袍的賈易,臉上帶著幾分風燭殘年的老態,手指輕輕撫過畫卷,出神良久,一聲輕嘆幽幽響起:“小姐,你不該入宮的……”踏踏——腳步從院落外響起,從文曲苑折返的宋玉,關上了院門,重新在茶舍內坐下。
小爐上茶壺冒出白霧,院落裡只有‘噗噗’的輕響。
賈易凝視畫卷許久,才轉過身走進茶舍,拿起已經微涼的茶杯抿了一口:“當年崔家想送小姐入宮當皇后,小姐不願,王爺曾給小姐寄過書信,說不會選小姐……已經食言了一次,我為何信你?”宋玉看著眼前的茶壺,搖頭輕輕嘆了一聲:“小婉說不想當皇后,我連皇位都沒要,還不夠?”賈易搖了搖頭,聲音平淡:“食言便是食言,你當時承諾不會選崔家的小姐當皇后,小姐還把你當朋友一直很你,說過等你就藩幽州,帶你去看桃花……你以為在這裡種上一片桃花林,整
與畫像為伴,小姐便能被你打動?小姐在宮裡積慮成疾病死,都不想見你一面……”宋玉抬起手來,制止了賈易的話語,眼中帶著幾分哀
,聲音卻硬了幾分:“我宋玉從未食言,當年放棄皇位也要去幽州當個閒散王爺,只是為了承諾的一句話……但我沒想到,有些事情,坐在那張龍椅上要好辦的多,而放棄了,便只能聽命於人,並非我不想履約,而是不能…………當時我千辛萬苦說服宗室選了唐家小姐,唐家小姐卻逃了婚,崔家乘勢而上把小婉送進宮,
親使已經到了幽州,皇兄順勢便接下,我能如何?”賈易眼神淡漠:“那你現在想用我這條命做什麼?拿回你的皇位?”宋玉倒了杯茶,看著茶杯中旋轉的茶葉:“皇位,我從不放在眼裡……小婉的死是罪在皇兄和崔家,你想給小婉報仇,我也想,但僅憑你我報不了,得需要一把刀。”賈易輕輕哼了一聲:“事成之後,你下去給小姐賠罪?”宋玉手指轉著茶杯,淡然道:“事成之後,我自會把皇位傳於皇兄的兒子,當年沒要那張椅子,現在也不會要。”
“為什麼選許不令?”
“許家駐守千陽關,自千陽關至長安不過三百里,西涼鐵騎三天既能兵臨城下,是我宋氏心腹大患。皇兄以鎖龍蠱毒殺許不令絕後患,可惜失敗成了僵局。許不令尚有一戰之力,只要他動了手,我即可以謀逆之罪削了許家的兵權,也算是給我宋氏求一份安。”賈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聖上城府常人難測,暗殺個許不令也會失敗?”宋玉抬起頭來,沉聲道:“事實便是如此,不過證據已經被皇兄毀了,需要你用一條命讓許不令相信,當年狼衛從宮裡取走的鎖龍蠱。”
“即便事成,繼承皇位的也該是幾位年幼皇子,你不坐上龍椅,如何滅崔氏?”
“皇兄重文抑武,登基以來一直在打壓武官,劉平陽、韓忠瑜等將門早已經心有不滿,只是礙於蕭陸兩家勢大不好開口……事成之後,他們會扶本王上位。”賈易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放下手中茶杯:“古來稱真君子者,多半都是小人……我只要聖上和崔家的命,至於你當不當皇帝,當多久皇帝,我和小姐都不會在乎。”話落,賈易站起身來,偏頭看了看掛在桃花樹上的畫卷,寒風拂過,人影已經消失在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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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女朋友的探望竹海間的屋簷下,許不令正和寧玉合聊著崔皇后過往,陸夫人忽然從小道上走了過來,眼神古古怪怪,似乎在想著事情。
許不令瞧見這眼神,有些奇怪的偏過頭:“陸姨,怎麼了?”寧玉合方才說起往年的心酸事兒,心情有些不太好,起身行了個禮便離開了房舍。
陸夫人雙手疊在間,先是對寧玉合頷首示意,然後才眼神望著別處,不鹹不淡的嘀咕了一句:“松姑娘來上香,過來找你了,要不要讓她進來陪陪你呀?”許不令從輪椅上起身,走到跟前整理著陸夫人的髮髻,含笑道:“要不算了?”
“……”陸夫人聽見這話,眉梢微蹙,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不對,便側過身去,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想去就去吧,我這當姨的,還能攔著你不成?”許不令微微蹙眉,偏頭湊到陸夫人側臉瞄了幾眼:“陸姨,今天不開心?”陸夫人端端正正的站著,猶豫了下:“嗯……倒不是因為松姑娘,你們年紀輕輕郎才女貌的,我也管不著,唉~男大不中留……”許不令攤開手,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
陸夫人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才左右看了幾眼,忽的湊到許不令跟前,緊緊貼著,幾乎靠在許不令懷裡,抬手招了招。
許不令順勢就扶著陸夫人肩頭,俯身側耳傾聽。
陸夫人臉兒有些古怪,也沒去管姿勢曖昧的事兒,湊到許不令耳邊,聲若幽蘭:“令兒,你最近有沒有發現,太后有點不對勁……”聲音極小,幾乎貼著耳朵都聽不大清。
許不令皺眉略顯疑惑:“太后寶……證不會曉得,陸姨直說便是!”差點說順嘴,驚出了一身冷汗。
陸夫人自然沒察覺到寶貝旮瘩的口誤,就倚在許不令口,墊著腳尖小聲道:“最近啦,我發現太后都古怪的很……
覺說好老是走神兒,還經常往芙蓉觀跑,說是燒香祈福,結果一點誠意都沒有,上柱香就跑回去了,一晚上都門窗緊閉……”香風環繞耳畔,酥酥麻麻的,許不令耐心聆聽,一副眉頭緊鎖的模樣。
“……令兒,你說太后是不是在躲著誰?”許不令摸了摸下巴,認真琢磨了會兒:“太后身份超然,能躲著誰?”陸夫人仔細想了下:“太后有個姐姐,可厲害了,就是淮南蕭氏現在的家主,過些子就倒長安來了。太后最是怕她姐……可要躲也不可能躲這麼早,月初就跑到玉峰山來了……”許不令搖頭輕笑:“或許只是宮裡呆的煩悶,出來散散心,嗯……覺得陸姨老和她頂嘴,不想搭理陸姨也有可能。”陸夫人抿了抿嘴,略微琢磨了下:“這可不像她的
子,肯定有事兒……算了,反正和你我沒關係……你去忙你的吧……”許不令鬆了口氣,輕笑了兩聲,便取了個柺杖扮作大病初癒,抬步走向竹林。
走出幾步,回頭看了眼——陸夫人依舊蹙著眉來回渡步,一副狐疑的模樣。不過這事兒,肯定是想不通的……
-------幽幽,芙蓉觀內外香客熙熙攘攘,小販商客在道觀外的石道邊叫賣著各
物件,年輕男女在涼亭、柳樹下彬彬有禮的
談。
松玉芙孤零零的站在道觀一個香壇的旁邊,低著頭有些無趣的用鞋尖在地上蹭來蹭去。
自從在王府外短暫的會面過後,她便沒有和許不令說過話了,本來早該動身去嶽麓山,結果許不令跑來這裡養傷,她就只能等啊等、等啊等,雖然也不知道等些什麼,可總覺得臨行前不見上一面,就這麼走不合適。
松玉芙已經十六歲,按理說是該嫁人啦,私下裡也曾偷偷想過終身大事。
可自從和許不令扯上關係後,腦子裡怎麼想未來的夫君,都甩不開那個人的影子,特別是還曾冒冒失失的親了許不令一下,嘴對嘴的……
松玉芙只是個書香門第的小姐,對於這種事兒很在乎,子也比較內向,本想當做沒發生過,可哪裡真的能當做沒發生。
後來把簪子拿回來,本來還安心的,不用擔心爹爹發現了,可自從許不令說了那句‘彼此兩清’,便好像真的兩清了,竟然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找不到。
早知道不把簪子要回來了……
松玉芙臉上帶著幾分黯然,孤零零的在屋裡憋了幾個月,再斯文的子也有點憋不住,於是今天鼓起勇氣跑了過來,可跑過來該做什麼,卻又說不清楚……就當是告別吧……
心心念念間,耳畔傳來了一點溫熱,似乎是又人湊到了旁邊。
松玉芙脖子一縮,雙手疊在間,這次沒有上當回頭,而是從另一邊轉頭,結果……
還是在男人的臉上蹭了下。
“嘶——”杵著柺杖的許不令站直身體,面容一如既往的冷峻,捂著臉有些惱火:“松姑娘,你……”松玉芙沒有像往一樣驚慌失措或者羞惱不已,只是抬手擦了擦嘴
,便低下頭去,看著鞋尖不說話。
許不令惡人先告狀不成,有些疑惑俯下身偏頭打量松玉芙的臉:“怎麼?個把月沒去看你,還生男朋友氣啦?常言君子
淡如水,我還以為你不放在心上……”松玉芙抬起眼簾瞄了下,想了想,做出認真的模樣:“許世子,你正經一些。”許不令杵著柺杖,見她不生氣,反而有些沒了興致,點了點頭:“好。”松玉芙
了幾口氣,望了許不令一眼,又低下頭去,到嘴邊的話,最終還是變成了:“許世子身體好些沒?”許不令點了點頭:“好多了……怎麼,有事找我?”
“沒事……”松玉芙左右看去,走向了芙蓉館側面的山間石道,低著頭小聲道:“我陪世子走走吧,你受傷之後,都一直沒上門探望,當女朋友失職的……”許不令
覺她有心事兒,當下也沒有拒絕,杵著柺杖走在山花爛漫的山野小路上……
------------第十九章怦然心動三月豔陽天,蝴蝶與蜂在山野小道旁的花紅柳綠間飛舞,身著白袍的俊美公子,和一襲青杉羅裙的姑娘相伴行走,便如同那些一起來上香起伏的書生小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