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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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令乃天道垂青之輩,不可能就此成為廢人,稍微緩上一緩,看他的傷勢恢復的如何……”
“若是許不令真廢了……”
“……成大事者,不計一時之得失……”
“諾……”________皇城大內,立政殿中,千樹紙花早已經凋謝,萬千桃花綻放在枝頭。
因為賈易的死去,立政殿換了宮人打掃,角角落落依舊乾淨整潔,卻沒有以前那麼整潔了。
桃花的花期只有半個月,二月末是最美的時候。
清晨時分,早朝剛剛散去,宋暨身著龍袍緩步來到了崔皇后故居,在涼亭內的躺椅上坐下,看著庭院中的花海,拿起了手邊的那一隻玉簫。
嗚嗚——簫音悽清蒼涼、如泣如訴、若虛若幻,是自古傳至今的《鳳求凰》。
人無完人,宋暨的心力都放在政務上,自幼對琴棋書畫等雅物天賦不夠,這首曲子,只能說是能生巧,匠氣很重,有其形而無其意,不過吹的很認真。
賈公公撐著油紙傘站在石亭外,看著空蕩蕩的小榻,有些唏噓的搖了搖頭,耐心等待一曲終,才開口道:“聖上,往事都過去了,不該常掛於心頭。”宋暨面古井無波,只是看了眼曾經還有伊人就坐的小榻:“當年小婉對朕很嫌棄,老是說朕不會作詩、不會吹曲,和學堂裡的老夫子似的……這麼多年過去,總算是把曲子學會,要是小婉還在,應當會誇朕一句吧……”賈公公走進涼亭站在宋暨背後,想了想,滿是褶子的臉上帶著幾分
嘆:“若是皇后還在,肯定會。”
“呵……”宋暨放下玉簫,將本就不多的多愁善掃去了一邊,靠在躺椅上稍微思索了下:“許不令的傷勢如何了?”賈公公搖了搖頭,唏噓道:“鎖龍蠱壓了一年,寒毒在體內積蓄過多,前幾天為了爭口氣,在太極殿前不管不過全力而為,雖然事先吃了藥物壓制,卻還是動了
本,毒快入心肺了……
命一時半會無礙,可也只是吊著條命,不說動武,能站起來走兩步,都是他體魄異與常人,換做尋常人,恐怕連手指都動不了。”宋暨手指敲著躺椅扶手,輕輕嘆了一聲:“許不令這娃兒,倒是頗有許老將軍當年的狠勁兒,若是放在甲子前,也是百年難遇的將才……可惜了……”賈公公猶豫了下,上前一步輕聲道:“以許世子目前的身子骨,恐怕沒法再去國子監讀書,肅王剛剛傳訊過來,詢問傷勢,也有接許世子回肅州養傷的意思……”宋暨看著滿園桃花和細雨,稍微沉默了會兒:“肅州距離長安近千里路途,舟車勞頓反而傷身,行刺的賊子尚未查到,朕也不放心……就讓許不令在京城養傷,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身體就好起來了,到時候再回去也安穩些……”賈公公點了點頭,微微躬身:“諾,老奴這就手書一封,給肅王回信……”
雨綿綿,桃花依舊。
清遠幽然的簫音再度響起,花枝隨著雨珠落下輕輕搖曳。
明明滿園,此時此刻,卻只剩下了帝王的孤寂……
------------第五章真是好姐妹呀~(54/348)多謝【_翻車魚_】大佬的五萬賞!
多謝【瘋狗李漠然】大佬的兩萬賞!
--------沙沙——雨總是來的無聲無息,綿軟悠長似乎一下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清晨時分,馬車在王府的大門外停下,月奴眼神疲憊,從馬車上跳下來,撐開傘扶著陸夫人下了馬車。
陸夫人依舊一襲淡綠裙,昨夜只在馬車上靠著眯了會兒,眼圈發紅,髮髻也有些散亂。
芙蓉觀在城外十里處玉峰山,路途還是比較遠的,昨天連夜出城,抵達時道館都準備關門了。好在蕭陸兩家的面子大,聽聞是陸夫人過來,道觀連忙又重新開門清掃,讓陸夫人可以安安心心的在正殿裡燒香。
陸夫人擔憂許不令的傷勢,心自然很誠,硬生生在三清祖師前面跪了一晚上,各種好話都念叨了一遍,香火錢自不用說,把芙蓉觀的老道長嚇得都不敢接。
清晨時分,陸夫人也沒在道觀裡休息,直接就帶著丫鬟護衛踏上的歸程。
本來丫鬟護衛陪著她熬了一晚上,人困馬乏應該休息半天的,可陸夫人總覺得心裡很不安,覺……嗯……也說不出什麼
覺……反正就是覺得不對勁,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陸夫人下了馬車,便快步小跑到了朱漆大門下,把丫鬟叫了過來,輕聲詢問:“令兒沒事吧?”丫鬟也不敢和神情緊繃的陸夫人開玩笑,認真道:“小王爺沒事,太后娘娘守了一晚上,老蕭出來報了幾次平安。”
“哦……”陸夫人緊繃的心這才放下,稍微整理了下發髻和衣裙,端莊有禮的緩步走向後宅。
連接前後宅的唯一通道垂花門外,老蕭杵著柺杖和門神似的的站在大門中央,軟塌塌的家丁小帽歪歪斜斜,臉上少有的帶著幾分著急,不時回頭看上一眼,卻也看不到什麼東西。
踏踏——陸夫人帶著幾個丫鬟從遊廊中走了過來,速度還比較快。
老蕭心裡咯噔一下,只覺得‘世子命休矣’,忙的含笑抬手:“陸夫人這麼早就回來了?沒在道觀休息?”嗓門很大,估計外宅的門房都能聽見。
陸夫人嚇了一跳,不過老蕭的格本來就是大大咧咧,也沒有在意,只是輕聲道:“蕭老,你聲音小點,別驚擾到了令兒。”
“呵呵……”老蕭站在垂花門中央,有些唏噓的搖了搖頭:“小王爺膽子大著,嚇不到……芙蓉觀咋樣?”老蕭是許不令的貼身護衛,當年把許不令從屍山血海裡硬背出來的,陸夫人見老蕭客套寒暄,自然不能失了禮數,便在垂花門外停下了腳步,微笑道:“聽裡面的香客說靈的,希望能有用。”老蕭砸吧著嘴,輕輕嘆了口氣:“這種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燒香拜一拜菩薩也是好事……嗯……小王爺其實也信佛……”陸夫人輕輕蹙眉:“芙蓉觀是道門……令兒信佛?我怎麼沒聽說過?”老蕭滿口胡謅,沒話找話:“王妃信佛,小王爺便也跟著信了……”
“是嘛……”陸夫人抿嘴琢磨了下:“這可咋辦……令兒信佛我去拜道士,道祖老爺會不會生氣……”
“應該不會,香火錢到位就行了……”
“哦……也是……”
“……”無話可說了。
老蕭摩挲著柺杖,抬眼望著天空:“今兒個天氣倒是不錯……”
“……”陸夫人微微偏頭,有些莫名其妙的嗯了一聲,便抬步上前,準備進去。
老蕭無可奈何,正準備裝病躺下堵路,好在後宅的人不是聾子,總算是聽到了聲響。
踏踏踏——快步小跑的聲音傳來。
陸夫人抬眼望去,一襲火紅長裙的太后從廊道里走出來,腳步有些不穩,眸子裡的疲憊不加掩飾,頭髮也亂糟糟的,顯然是勞了一晚上。
瞧見此景,陸夫人心裡一暖,表情緩和了幾分,欠身一禮:“參見太后……辛苦了。”
“嗯……不辛苦……”太后剛剛才被許不令折騰的求死不能,現在腿上還痠疼痠疼的,走路都飄,卻不得不擺出端莊有禮的太后氣度。在廊道中停下,裙子下的腿忍不住的微微打顫,只覺想死的心都有了。
陸夫人頷首回應,走到跟前稍微打量,忽然覺得有些古怪——太后雖然很疲憊,站姿也怪怪的,可皮膚水,
神氣也和以往有些不同,就像是深宮積攢十年的怨氣全沒了一樣……
太后察覺到陸夫人的眼神,心裡便是一緊,臉上做出波瀾不驚的模樣,繼續閒話家常:“昨晚上沒閤眼吧?回來了就去休息一會兒……”有丫鬟在,陸夫人也不好盯著太后打量,只是稍微瞄了一眼:“太后也一晚上沒睡?”
“哦……照顧令兒,怕你擔心,本宮哪裡敢閤眼……”
“有勞太后了……”陸夫人幾天都沒怎麼閤眼,神難免有些恍惚,雖然覺得太后有些不同尋常,不過太后
勞一晚上,許不令傷又沒好,也沒心思瞎想,只是
出幾分微笑,柔聲道:“太后去休息會兒吧,我來照顧令兒即可。”太后坐立不安,生怕被陸夫人看出半點異樣,哪裡敢久留,故作鎮定的搖頭輕笑:“無妨的,昨天準備去皇陵,那邊的人恐怕已經等了一天,本宮還是早點過去,免得宗室的老人多嘴絮叨。”陸夫人想想也是,堂堂太后跑來照顧一個藩王世子,就好比君主給臣子守夜,本就不合規矩,當下也沒有勸阻,只是關心道:“太后當心身體才是,在馬車上休息一下,我就不送了。”
“嗯。”太后頷首示意,便轉身走出垂花門,步伐端莊大氣,可惜下階梯的時候腿軟踉蹌了下,下酸楚傳來,太后臉
猛然漲紅,又迅速恢復如初。好在背對著陸夫人沒被發現臉
的變化,太后忙的抬手扶著巧娥,柔聲解釋:“熬了一夜,確實有點累,休息一下即可,不用擔心本宮……”
“哦……實在麻煩太后了……”陸夫人眨了眨眼睛,目送無話不談的閨密漸漸遠去,心裡面還有點動……
------------第六章石楠花的味道雨簾自屋簷落在了庭院之中,淡淡花香和鳥鳴環繞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