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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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我喝趴下的酒很少見,自是不嫌棄。”
“那行。”片刻後,孫掌櫃拿著個小酒壺出來,遞給許不令:“唉,這人一般都是喝了好的忘了差的,公子倒是反著來。”
“我這人念舊,習慣了。”許不令打開酒子聞了聞,沖鼻子的酒味撲面而來,滿意的點了點頭,便牽著馬匹離開了巷子。
孫掌櫃把巾搭在肩膀上,看著一人一馬遠去的背影,琢磨片刻,嘀咕了一句:“念舊好啊,就怕見了新的忘了舊的……”話剛說完,酒肆的欄杆外,便有一道溫和嗓音回應:“身為男兒,喜新厭舊理所當然,就怕見不著新的。”孫掌櫃一愣,抬起頭看了眼,酒肆外面,不知何時出現一箇中年書生,面向儒雅,四十來歲下顎蓄鬚,手上持著一把黑
油紙傘,站在酒肆的欄杆外探頭打量。
孫掌櫃仔細辨認了下,眼中出幾分意外:“小徐,你不是封筆退江湖在終南山養老嗎?怎麼又回來了?”徐丹青油紙傘負與身後,無奈一笑:“前幾天宮裡那位送了我一支筆,我這不接吧,估計得直接埋在終南山,只能出來再跑一趟江湖……以前咋不知道你還藏在其他酒,給我也來一口。”孫掌櫃如同見到老友般呵呵一笑,又取了一壺酒走出來,上下打量幾眼:“酒後誤事,你這娃兒喝醉了便瘋瘋癲癲,要不是你酒後闖進崔家的桃花林,人家好端端一姑娘說不定娃兒都能出來打酒了……”徐丹青輕輕搖頭:“人有旦夕禍福,當年誰知道。十來年沒動筆,開始是心高氣傲封筆,現在是不敢畫了……可不畫不行啦。”孫掌櫃用
巾擦乾淨手,唏噓道:“你們師兄弟幾個,也就松夫子聰明,知道入了江湖就回不了頭,一開始就走了仕途,看看人家現在混的,國子監大祭酒,管他皇子世子見了都得叫先生。”
“家師的幾個學生,也就他成器,沒法比。”徐丹青單手挑開酒子,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眉頭便皺了起來:“方才那後生什麼口味,這也喝的下去……”孫掌櫃撇撇嘴:“人各有所愛,不想喝就別糟蹋,用來醃
也比倒了強。”徐丹青打量酒壺片刻,想想還是笑了下:“總得試試,酒如佳人,原本光看美人皮囊,其實現在想來,姿
一般的女子中,也有萬里無一的佳人。”
“喲~十來年不見口味重了,你可莫要畫個昭鴻八醜出來,太傷人……”
“我可還想多活幾年,沒這膽子……”
“呵呵……”————另一側。
許不令騎著小跑過街坊,來到清幽巷裡的小院。
雖然已經從老八口中得知了寧清夜離開的消息,許不令還是過來看了一眼。
推開老舊院門,院子裡收拾的整整齊齊,牆角下面了幾枚
綠的新芽,水井用簸箕蓋著,屋簷下的酒罈擺在很醒目的位置,每一罈酒便代表寧清夜去鋪子裡尋了他一次。
許不令挑挑眉,走到屋簷下打量幾眼,摞在最上方的酒罈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移開酒壺拿起摺疊的紙張,幾行清秀的字跡便印入眼簾:許公子,離開的倉促,忘記和你說了一件事,若是解毒的法子有用,你欠鍾離楚楚一條命,以後記得找她道個謝。
這些酒扔了可惜,便宜你了。
最後,祝滿枝是我的知己,若是敢欺負她,你我不死不休。
永別。
許不令蹙著眉,看了看一堆酒壺,搖頭嘀咕了一句:“不死不休怎麼永別,邏輯有問題啊……”話雖這麼說,許不令卻還是笑了下,若解毒的法子真有用,別說欠那碧眼姑娘一條命,以身相許都可以。
至於祝滿枝,小滿枝那麼可愛,疼還來不及,怎麼會欺負了……
------------第六十四章不傳之秘翌黃昏時分,太后的車輦輕裝簡行出了宮城,以探親為由回到了孃家。
魁首街正中的蕭家大宅,地處陸家的正對面,和陸家一樣只是給入京的家族子弟暫住的地方,嚴格來說不算正兒八經的宰相府。
太后在兩尊石獅子前下了馬車,帶著隨行宮女進入府門,身份的緣故,哪怕是原本該叫叔伯的家族長輩也得出來行禮接。
不過太后的寶貝侄子蕭庭,此時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全府上下都找不到人。
太后這次過來自然不是找蕭庭出氣的,和當家主婦客套幾句後,便來到了後方的住宅,宰相蕭楚楊的住處。
蕭家橫貫三朝世代拜相,地位超然與世不假,但並沒有像商賈王侯那般窮奢極,家教極嚴的緣故,甚至有點簡樸。府上沒有亂七八糟的山海奇珍,學堂、書樓、住處一拋開,便不剩下什麼遊覽的地方了。
蕭楚楊的官品一直讓人挑不出病,十幾歲便有了些名聲,因為是嫡次子的緣故,和其他蕭家子弟一樣外放為官,從底層開始慢慢往上爬。
起初蕭楚楊只是嶺南附近一個小地方的縣令,窮山惡水連馬都跑不了,蕭楚楊便徒步在縣裡的崇山峻嶺中兜兜轉轉,會醫術的緣故,隨身還揹著個小藥箱給缺醫少藥的貧苦百姓治病。
蕭家子弟很多,姓蕭的就跟多了,蕭楚楊當縣令期間從未透過自己的背景,連起直屬上級都不知曉這個赤腳縣令,竟然是淮南蕭氏的嫡子。
後來蕭楚楊的父親和長兄相繼得了頑疾,才把蕭楚楊從外地叫回來,入京直接就當了宰相,一直到今天。
蕭楚楊居住的院落只有髮和兩個老僕人,大部分房間都空著,剩下的房間便是各種書籍、卷宗,天
漸黑的緣故,只有書房亮著一盞燈火。
太后是蕭楚楊最小的妹妹,對院落很,讓隨行宮女在外面等著後,便獨自進入院落之中,在書房外敲了敲門。
“二哥?”很快,身著儒衫的蕭楚楊打開了房門,先是按規矩抬手一禮:“參見太后。”之後便轉身走了回去,在寬大書桌後坐下,拿起看到一半的卷宗,眉都沒抬:“怎麼又回來了?宮裡呆不住?”常言‘長兄為父’,太后與蕭楚楊年齡相差懸殊,作為妹妹自然是有點怕的。此時姿態端正的進入書房把門關上,走到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猶豫片刻:“我就回來看看……嗯,前些
子聖上好像要定個十武魁,武人本就勢大,各路藩王和將門皆手掌重兵……”
“個人勇武,無關大局。十武魁無非安撫市井習武之人罷了,整天在暗地裡私鬥,為了搏個名聲什麼事兒都敢做,倒不如給個名頭讓他們去爭。”
“哦……”太后點了點頭,稍微琢磨了下,輕笑道:“許不令武藝不錯,能不能排進去?”蕭楚楊平淡道:“賈公公欣賞許不令,本想把其排在第十。不過藩王之子與江湖漢爭搶有失身份,直接定下也讓武人不服。許不令若是有此意,讓他自己去爭即可。”太后面帶微笑,做出回想模樣:“許不令中了鎖龍蠱,武藝十不存一,想要爭十武魁有點難,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把毒解了……對了,我記得甲子前平百越,是祖父帶兵剿滅的那些山寨匪寨,鎖龍蠱世間罕見,祖父當時有沒有留下一些?”說完太后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蕭楚楊的臉
。
只是讓太后沒想到的是,蕭楚楊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把書籍翻過一頁,隨口道:“當時留了一隻,在淮南放著,毒蟲罷了,沒蒐羅到養蠱的方法,留之無用。”
“!!!”太后滿眼錯愕,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略顯疑惑的道:“嗯……許不令中了毒,朝廷也一直在查鎖龍蠱,不會和我蕭家有關吧?”蕭楚楊搖了搖頭:“原本只是養在家中,爹還在的時候,江湖上匪患橫行,為防折損太多人手,暗中動用過幾次。直至昭鴻二年,朝廷鐵鷹獵鹿,高手傾巢而出仍然奈何不了祝綢山。幽州的崔家與我蕭家是世
,當年和祖父同為軍師,知道這件事,便跑來向我借鎖龍蠱,礙於情面,當時我手書一封讓你姐姐把鎖龍蠱
與了崔家。”
“啊?”太后眼中出幾分嚴肅:“難不成是崔家下的毒?”蕭楚楊輕嘆了一聲:“祝綢山伏法後,把鎖龍蠱運回來的路上遭了意外,死士和鎖龍蠱音訊全無,至今沒有消息。”太后聞言一急:“那這事兒為什麼連我都不知曉?許不令中的鎖龍蠱若是出自我蕭家,不提前解釋清楚的話……”蕭楚楊合上書本,搖了搖頭:“破百越時將士傷亡慘重,孝宗皇帝下御令清剿此類毒物,祖父擅自留下等同於違抗軍令,被外人得知必然毀了祖父一生賢名。
而且鎖龍蠱並非只有我蕭家有,鎖龍蠱丟失之前江湖上發生過幾次中蠱而死的案子,必然還有養蠱的法子。許不令中的鎖龍蠱是哪一隻難以定論,提前說出來損了祖父賢名不說,還憑白招惹是非。
其次祖父和爹研究了半輩子,我蕭家的那隻鎖龍蠱無藥可解,若許不令中的真是我蕭家的鎖龍蠱,不死也是個廢人,即便坦白也會被遷怒,你讓為兄如何坦白?”太后心中一沉,猶豫了片刻,詢問道:“可知是誰劫的鎖龍蠱?”蕭楚楊微微蹙眉,手指輕敲桌案,看了眼皇城的方向,又搖了搖頭:“如果許不令中的是蕭家那隻,牽扯恐怕很大,我也看不透局勢……此事不要外傳,有百害而無一利。”
“若是最後被聖上或者許家查出來……”
“毒不是我蕭家所下,即便最後把我蕭家也拉下水,我自有應對之法,靜觀其變即可。”
“哦……”太后點了點頭,只要毒不是蕭家下的就好,聊了兩句家常後,便起身告辭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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