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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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沒走出大門，外面就傳來汽車引擎聲，接著便是一連串的跑步聲響。

蔡公時讓人打開門一看，只見外頭已經架起機槍，到處都是本兵——涉署被包圍了。

“他們想幹什麼？”涉署庶務張麟書詫異道。

蔡公時眉頭緊皺，低聲自語道：“這些本人，不會真的瘋了吧？”涉署參議張鴻漸踏出大門兩步，對面的本兵立即大喊：“此地已被劃為軍管區，再敢踏前一步，立即擊斃！”

“回來！”蔡公時命令道，涉署不管何時都是安全的，離開這裡就說不準了，被本兵打死都沒地方說理。

眾外官憋悶不已，但他們都是書生，對此毫無辦法。

城內的軍暴行還在繼續，他們只要遇見中國人就殺，就連平民百姓都不放過。有些本兵甚至衝入中國商鋪和民宅，殺光裡面的中國人後，順手將財物搶劫一空。

直至晚上九點。

突然有個本軍官帶兵闖入涉署，喝令道：“全部綁起來！”蔡公時大怒：“汝等想幹什麼？這裡是涉署，是外機構，立刻給我出去！”本軍官冷笑不語，靜靜地看著士兵捆綁中國外官。

蔡公時用語斥責道：“汝等不明外禮儀，一味無禮蠻幹！此次貴國出兵濟南，說是保護僑民，為何借隙尋釁，肆行狂妄，做出種種無理之舉動！實非文明國所宜出此！”本軍官面猙獰，走到蔡公時跟前，突然一巴掌扇出，打得蔡公時鼻血直。

蔡公時也不用外文明詞彙了，怒斥道：“你們這些強盜！我早就看透你們了。現在我以一箇中國人的身份，痛斥你們這些強盜！”

“很好，”本軍官揮揮手，下令道，“割掉他的鼻子和耳朵。”兩個本兵將蔡公時架住，另一人舉起刺刀，很快將蔡公時割耳切鼻，頓時鮮血狂噴，慘不忍睹。

“哈哈哈哈！”本兵見此情形，大聲狂笑，與禽獸無異。

蔡公時卻沒被嚇倒，他虎目圓睜，大聲怒罵道：“本強盜，禽獸不如。此種國恥，何時能雪！”

“王八蛋！”

“本強盜，你們來吧，老子不怕。”

“天滅本，我在陰曹地府等著你們！”

“……”其他外官一個個義憤填膺，面對本人的槍口，他們全都怒吼痛罵起來。

本軍官指著張麟書：“你罵得最大聲，我聽到了，我會好好伺候你的。”本兵一擁而上，將張麟書的耳鼻割下，又斬斷他的四肢。文質彬彬的外官，瞬間就被本兵削成人。

這些混蛋還不解氣，把眾外官的綁繩砍斷，三人一組拖到涉署院內，亂槍掃打死。

“哈哈哈哈！”殺完人，本兵大笑著揚長而去。

而在屍體當中，一個身影艱難爬起，步履蹣跚地往外逃去。

第205章【退股】濟南城的慘案，暫時沒有傳出，連北伐軍的電臺基地都被重炮炸燬了，城內的電話、電報線也隨之被剪斷。

涉署的外官慘遭屠殺時，濟南城還只有部分本兵，而北伐軍數量則多出十幾倍。

在兵力佔優的情況下，蔣介石卻下令忍辱負重、不得抵抗，幻想著要和平解決此事。他等來的是本人的重炮，城外的軍開始攻城了，城內的軍也隨即開火。

幾天後，濟南城失陷。

5月3號那天的屠殺，還只是小規模的，畢竟當時軍佔領區域不大。但5月11號這天，軍完全佔領濟南，再次向中國軍民高舉屠刀。

就連被北伐軍俘虜、沒來得及逃走的北洋士兵，本兵都照殺不誤。

短短一天，被屠戮的中國軍民接近8000人。

而後續影響更加恐怖，因為屍體長期得不到妥善處理，導致濟南城夏季起了瘟疫。加上市民紛紛逃離此地，濟南人口在一年之內，由30萬銳減到20萬。

從涉署逃生的那個人，名叫張漢儒，是蔡公時的勤務兵，他是涉署唯一的生還者和目擊者。

濟南城的大規模屠殺發生後，事情終於掩不住，張漢儒也把本兵殺中國外官的經過講述出來，頓時全國譁然、國際輿論譁然。

就連本的盟友英國，都嚴厲聲討了這種野蠻行為。

現代文明社會還有殺外官的，而且是如此慘無人道的殺，簡直不可想象。

中國各大報紙紛紛詳細報道此事，周赫煊的廣播電臺也做了專題節目，在聲討本人的同時，亦高度讚揚了以蔡公時為首的十多名外官。

各地隨即掀起悼念蔡公時的活動，學生們走上街頭搞遊行，商人們趁機呼籲抵制貨，中國的反情緒瞬間達到頂點。

最頭疼的是本商家，自從慘案曝光以來，貨銷量直線下降，無數本商人都在暗地裡臭罵本陸軍。……天津，少帥府。

張學良此時已經戒掉鴉片，但卻不停地猛香菸，他問道：“赫煊，你現在有什麼辦法？”周赫煊苦笑道：“我哪有辦法，又不能請來天兵天將。”張學良也不是真的想要周赫煊想辦法，他只是找個人說話而已，神情沮喪道：“年初我就建議父帥卸任安國軍總司令職務，改旗易幟歸附南方國民政府。他也親口答應了這事，結果卻在玩拖延之計，明著議和，暗地調兵。若是當時就能息兵該多好，濟南慘案也不會發生，也能少死那麼多將士。”張學良心痛啊，他在東北講武堂摸爬滾打過，在軍隊裡有好些同勺吃飯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