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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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復讀。大不了我自己去尋仙,跟李青君一樣。”

“呵……仙緣難求,你真以為誰都有這好命?自從當年……唔……”又開始藏話了,秦弈都習慣了,順手把葫蘆一偏,酒淋在狼牙頭上。

誰不想修仙,誰不想朝遊北海暮蒼梧?

可大家能坦誠點嘛?

“秦兄。”前方李青麟忽然道:“這天不太對,看似要下雨。”秦弈也看了看天。他們在路上一天了,又值黃昏,遠方黑雲懸於天際,悶悶的有些陰翳,果然看似要下雨。

“前方城鎮起碼還有一個時辰的路,可能趕不及。”秦弈為了瞭解世界環境,倒也特意出門去過縣城,還算識得路途,“右邊山裡有座道觀,所距不遠,可以暫避。”三人齊齊勒馬,向右側山道竄去。

越發陰沉了,才遠遠看見道觀簷角在林間隱現,那烏雲已經黑壓壓地沉了下來,三人不約而同地下馬,牽著往道觀裡跑。秦弈看著李青君的背影,心中稱奇,這真不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倒像個慣闖江湖的俠女。

“秦兄。”跑在前方的李青麟忽然停步,有些猶豫地問:“這道觀……是沒人住持的?”秦弈把目光從李青君背影上收回,左右打量了一下,心中微凜。

曾經來過這裡,道觀是有人的。這種天黑沉的時候,只要有人,必然已經點起燭火。可眼前的道觀卻是黑燈瞎火,一片死寂。

秋風之中,左右樹葉搖晃,偶爾有樹葉落下,在風中捲起飄零,有隱隱的腥味在風中輕散,如同荒冢死地。

“我也只是一個月前來這兒參觀過,那時候是有人的。”秦弈謹慎地握住了狼牙:“可能有什麼變故,大家注意些……”話音未落,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李青君擎出長槍,一腳踹開了觀門。

觀中一片安靜,遍佈灰塵,道觀神像上罩了一張巨大的蛛網,似是已經很久沒有人住。地面還有死老鼠,臭味大約就是來自於此。李青君倒是吁了口氣:“人搬走了吧,沒什麼特別的。”李青麟也很自然地掃開髒物,隨手拎了個蒲團點火,笑道:“出門在外,也就這麼回事。”

“……”秦弈撓了撓頭。看電視看小說的什麼破廟情,想想有點不對頭,多髒啊,怎麼得起來?

李青麟已經打開包裹拿乾糧,蘇的聲音卻突兀在識海泛起:“這道觀有問題,注意些。”秦弈藉著解手走到道觀門外,低聲問:“怎麼?”蘇道:“後門外面有可能躲著妖物。”

覺到了妖氣?”

“我魂力虛弱,知不了妖氣。”蘇道:“你家一個月沒人住,會有這麼大的蛛網麼?我看有些不尋常,懷疑有蛛妖之類,被你們忽然到來,驚得躲了起來……”秦弈一驚:“那這種妖怪比那隻妖虎通靈許多,妖力多半更強,他們還真不一定對付得了,得去提醒一下……”

“別啊,我都說了知不了妖氣,純屬猜的,萬一猜錯了豈不是很丟人?”

“放心,它既然躲避,便有默契。李家兄妹長槍凜然,身上剛氣濃郁,它不會輕易啟釁。只是蜘蛛習討厭吵鬧,討厭自己的網被破壞,所以只要別高聲喧譁,不破壞它的蛛網,基本就相安無事。”秦弈鬆了口氣:“那就行,李家兄妹也不是咋咋呼呼的人。”結果回到道觀內,第一眼就看見李青君拎了條子,伸手去掃蛛網。

秦弈滿頭大汗地衝過去一把拉住:“你幹嘛?”李青君轉頭怒視:“我才要問你幹嘛,這麼大張的蛛網就在旁邊,看著不滲人嗎?”

“哦哦,我的意思是這種髒活不勞姑娘家動手,我來,我來就好。”李青君也沒堅持,任他拿過子,自己轉頭往後門走。

秦弈又一把拉住:“你去哪裡?”李青君慢慢挪下目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拉著自己手腕的大手。

秦弈自知這樣拉住人家妹子很不妥,轉頭看李青麟的神都變得古怪起來了,只好放開道:“夜黑,暴雨,獨自出去太危險……”話還沒說完呢,一群江湖人冒雨向道觀衝來:“此處有道觀,可以避雨!”秦弈捂住了額頭。

第九章蛛妖李青君要出去大約也是為了小解。有大群外人來,李青君也很難放下臉去小什麼解了,只得憋著坐回篝火邊。秦弈也只能蔫蔫地坐了回去,承受李青君如看氓的眼神。

他只想知道,這幫江湖人來了,會不會驚到妖怪。

篝火搖曳,一群江湖人隨意進門,鬨然談笑。

道觀避雨遇到路人,對於江湖人物來說實在司空見慣,他們完全沒把秦弈等人當回事,目光在李家兄妹的長槍上多停留了一會兒,也不怕事,反而有人嘖嘖笑道:“這麼個小白臉,居然玩槍。”秦弈暗道壞了,卻見李青君慢慢吃著乾糧,沒有理會別人的挑釁。

她不回應,別人無端端的倒也不會太過生事,便也嗤笑一聲,沒再說什麼,轉頭聊著自己的事情。

秦弈倒有些驚訝地看著李青君,這貨的脾氣不像這麼好啊……

李青君斜睨著他道:“說好了你去除蛛網的呢?怎麼坐著不動了?”秦弈隨口道:“只有我們自己人的時候,可以搞個大掃除圖個乾淨。這一群外人,我給他們搞什麼清潔?”

“呸,誰跟你是自己人?”李青君啐了一口,卻也沒強求掃網的事了,看來也是覺得不願意替這群出口不遜的人搞什麼清潔。

江湖人的談笑聲一句句傳來。

“聽說了嗎?橫山郡外張家莊鬧鬼,莊主都被鬼害了。”

“鬧什麼鬼,蒼松道長去看過,回來說沒鬼,人是病死的。”

“蒼松道長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了。”別人一臉的信服:“那可是有道之士,能口含真火,手入油鍋的。”

“如此說來是張家自己不修善果,遭的報應。”幾個人的意見達成了統一,都高聲笑道:“是極,那些富戶家裡有什麼好名堂?改天說不得就給他們來個劫富濟貧。”李青麟抿著酒,臉上帶著微微笑意。秦弈知道他在笑什麼,那是冷笑。這國度就連江湖人都信仙神,那種什麼手入油鍋的騙術都能大行其道,也難怪有識者心中不滿。

秦弈心中此時比李青麟更蛋疼,因為這群人高聲喧譁,有很大可能觸怒此間妖魔,可他居然找不到理由去勸止。

這又不是他的地方,憑什麼叫人別說話?指望江湖人物輕聲細語也不現實啊。

那邊江湖人的話題又換了一個:“林家那事……”馬上有人回應:“那是活該,國師要熾焰燧石,搜遍全國都找不到,這林家老頭明明有,也敢藏著。”

“那是給武德王煉長生丹的吧?這次是熾焰燧石,上回是全境摘朱紫草,搞得四處搜刮,民怨沸騰,我說林老頭做得對,就不該給這昏君。”

“你懂個什麼?昏君死不死關我們什麼事,國師那是真仙人,得罪不得的!”

“哎……你說這麼個真仙人,怎麼會給昏君煉丹?”一邊李青麟還是在笑,李青君早就憋不住了,大怒道:“朱紫草,熾焰石,全是國師所為,你們不怪國師,倒恨國王?”便有江湖人斜睨著她道:“不是國王叫國師煉丹,人家一個真仙人為什麼要搞這些名堂?郡縣官吏藉著這些東西的名頭,刮地三尺,這也是國師主使?子還不是在國王身上?”李青君還想反駁,李青麟遞過一塊餅:“吃東西。”李青君便憋了下來,悻悻然吃餅。這回那些江湖人卻沒放過她了,一條大漢譏笑道:“喲,吃個餅都吃得一身娘氣,這是京城出來的兔兒爺吧?多半就是向達官貴人們賣股的,怪不得為國王說話。”秦弈看著李青君憋得發紫的臉,忽然道:“奉勸各位說話留神。”有人譏笑道:“怎麼,你們還要報官拿我們不成?”一片轟然大笑,聲震屋瓦,有沙土簌簌而落,打在了蛛網上。

秦弈淡淡道:“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可以笑得更大聲點。”那譏刺李青君兔兒爺的大漢站了起來,仰天大笑道:“爺就笑了,你們想怎麼的?”話音未落,笑聲忽然像被砍斷一樣止在喉嚨裡,眾人眼可見一隻小蜘蛛從樑上掉落,恰好掉在了他張開的大嘴裡。大漢臉都綠了。

“大哥!”一群人慌了,紛紛扶住大漢,大漢彎想吐出蜘蛛,卻哪裡吐得出來?只剩下乾嘔,秦弈聽著都替他蛋疼。

李青君輕聲問秦弈:“你的手段?”秦弈小聲回應:“不是,此處多半有妖潛伏,小心。”李青君臉變了:“你剛才阻止我動蛛網,阻止我出門……”

“嗯。”李青君不說話了。

同樣那些江湖人也不敢高聲了。秦弈提醒別大聲,轉眼就真吃了個蜘蛛,讓他們覺得有點門,一時都忘了繼續找茬。那大漢捂著喉嚨向後門走去,想借雨水漱口。

剛剛繞過道觀神龕,大漢眼睛忽然亮了:“後門有個好大的珊瑚樹!”秦弈和李青麟對視一眼,剛進來的時候他們就看過一圈,沒見什麼珊瑚樹。秦弈心中有了底,這必是妖怪做好了佈置,此時開始投餌了。

捕人和捕蟲,沒有什麼本質區別,無非都是投餌引而已。

那群江湖人全部蜂擁往後門跑,李青君忍不住道:“不要出去,這是陷阱!”哪裡有人聽她的?後門庭院中間,赫然立著一株寶樹,在夜雨之中光溢彩,萬分誘人。那大漢早就第一個衝出門外,一手就摸在了樹上:“果然是珊瑚,這麼大的珊瑚樹……”他摸上了也沒事,就更沒人聽李青君的勸了,一群人蜂擁而上,滿眼都是貪婪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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