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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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無論大小之事,不需奏裁,如果不是放之河南一省,而是放眼全大漢,就是“常務副皇帝”。

當然,這種權力也就僅僅限於河南,賈珩也不會真的一點兒都不奏報。

此言一出,楊國昌眼皮狂跳,只想張口大喊:“聖上不可!”但片刻之間,心底油然生出一股頹然、無奈。

經過先前推演河南局勢,還有火速平叛,賈子鈺在聖上心頭的地位,比之文武百官,判若雲泥。

至於殿中臣子,同樣大驚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因為有些懵,加兵部尚書銜韓癀眉頭緊皺,目光轉,心底評判此事的影響。

軍機處,大勢已成。

左都御史許廬眉頭緊皺,抬眸看去,卻見崇平帝瞥了一眼,心頭一凜,暗暗嘆了一口氣。

總督河南軍政,無論大小之事不需奏裁,倒也沒有什麼,多半都是臨時差遣,賈子鈺也不會恃寵而驕,況且先前已授予天子劍,便宜行事,所以一時總督軍政並無太多不妥。

關鍵是加兵部尚書銜,這是徹底將軍機處抬升到與內閣平齊的位置。

至此,軍機樞密與內閣,合稱軍機輔臣,這是名副其實的樞相。

可以說,直到此刻,軍機處的地位徹底抵定下來。

施傑面怔了下,緩緩道:“臣遵旨。”而內閣楊國昌、韓癀等人,面幽幽,應命稱是。

之後,在一片山呼萬歲聲中,文武群臣懷著複雜的心情,徐徐出了含元殿。

而賈珩領著京營大軍在中原迅速平定叛亂的消息,也隨著散朝而歸的文武百官,如旋風一般在整個神京颳起。

偌大神京為之沸騰!

開封府、汝寧府先後被官軍收復,可謂朝廷天兵一至,原本攻破省府,聲勢浩大的賊寇,頃刻之間化為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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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端容貴妃:這……還真讓嬋月說中了?

宮苑,神武門下了朝的高階官吏乘著馬車,向著家中而去,而其他品階稍低的官吏,因是正午,臨近飯點兒,約上好友,三三兩兩聚攏一起,前往酒樓,吃酒用飯。

而隨著官員下朝,關於京營大軍在河南等地大獲全勝,連續收復開封府、汝寧府的消息,隨之擴散到整個神京城。

正是豔陽高照,神京城內原就熙熙攘攘,人如織,街道兩旁鱗次櫛比的店鋪中都在討論著在中原大地的叛亂。

一家懸著“醉仙“匾額的酒樓,二樓包廂中,幾個著綾羅綢緞的年輕公子,推杯換盞,言笑晏晏。

關中大地進入三月之後,天氣徹底暖和起來,風和麗,風拂面,神京城中的不少年輕公子,往往約上三五好友,出城踏青折柳,賞玩名勝古蹟。

馮紫英、柳湘蓮,衛若蘭,陳也俊等幾個年輕公子圍攏一桌而坐,氣氛熱烈喧鬧。

柳湘蓮問道:“紫英兄,京營大軍去了河南,也有不少時,不知可有消息傳來?”自那見了賈珩領著錦衣緹騎,查抄內務府返回,寧國之主就給這位柳家二郎留下了深刻印象,這段子,賊寇打破河南一省府治,以致神京城的百姓都在關注河南局勢,柳湘蓮自也不例外。

衛若蘭道:“這個倒沒再聽著消息,前兩天軍報上說,汜水關先勝一場,殲賊三千,想來這會兒大軍已到開封府城了吧?”柳湘蓮目光灼灼地盯著衛若蘭,問道:“衛兄,伯父領效勇營都督之職,可知戰事細情?”

“父親不在此次前往河南之列。”衛若蘭輕聲說道“不過,父親曾回來提及過,說自賈節帥節制京營以來,京營蔚然一新,大改軍紀渙散,疏乏演等諸般弊政,軍力大有提升,以我看來,賊寇畢竟是烏合之眾,甲騎不整,京營戰而勝之,也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衛若蘭之父衛麒統領效勇營,留守神京,不在此次出征河南軍將之列。

“攻城之戰,非尋常可比,說不得綿延久。”馮紫英憂心忡說道。

“十萬京營大軍,前往中原平亂,開國以來都很少見,要我看,如果拖延個三五月,那才是將帥無能。”陳也俊端起一個酒盅,聲音中有著幾分冷意,俊朗面容上卻隱約見著幾分不易覺察的豔羨。

他為宗室子弟,未嘗沒有想過擁旄持節,代天子出征四方。

彼時,珥金拖紫,高居廟堂,可惜仁和郡王之子的宗室身份,怎麼也不可能領兵出征。

衛若蘭道:“這開封城城高壕深,城防設施齊全,只怕不是輕易可攻下的,不說其他,就是賊寇拿刀槍迫百姓上城協防。”馮紫英道:“賊寇不得百姓人心,如強行徵發百姓,只會引來群起反抗,如果是朝廷防守,賊寇來攻,哪怕是萬餘兵丁,曉之以理,召義士,賊寇非數十萬不可下。”

“就這般也要打上三五個月,就怕賊寇不守開封府城,向著其他府縣竄,擾亂地方州縣,那時京營可就難了。”陳也俊幽幽說道。

馮紫英道:“兄長他未雨綢繆,早有定計,應該不會有走到那一步的。”其實,在外人面前,馮紫英都是以賈珩為兄長相稱……大抵就是,我兄長如何如何。

“難說。”似是看不慣馮紫英如此推崇賈珩,陳也俊皺了皺眉,抿了口酒說道。

衛若蘭見兩人語氣有些衝,連忙打了個圓場,微笑說道:“這些自有朝堂那些人謀之,我等還是喝酒罷。”說著,舉起酒盅,向幾人敬著。

陳也俊也舉起酒盅,道∶“食者鄙,未能遠謀,廟堂之事,自有袞袞諸公持。”眾人都只當沒聽見陳也俊的“輕狂之言”。

就在幾人議論的空檔,就聽得包廂外傳來陣陣歡呼議論之聲,幾讓馮紫英、衛若蘭等人停了談笑,心頭詫異。

“外面在吵什麼?”衛若蘭皺了皺眉,俊朗面容上現出一絲不悅,喚過小廝,吩咐道:“去問問掌櫃,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小廝連忙出了包廂,詢問掌櫃,過不多時,折返回來,面上喜氣洋洋,說道∶“幾位公子,聽說是朝廷大勝了。”

“什麼大勝?”馮紫英疑惑說道。

小廝道:“是京營大軍收復了開封府城和汝寧府城,匪首寇梟或死或擒,河南之亂已徹底平定了,這是上朝回來的幾位御史老爺說的。”此言一出,馮紫英先是一愣,繼而面現狂喜,因為心緒盪,聲音都有幾分顫抖∶“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兒啊,兄長這次領兵前往河南,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滌盪賊寇,真是大漲我大漢士氣。”陳也俊臉卻又青又紅,只覺火辣辣的疼,手中的酒盅捏的骨節發白。

雖然一眾好友沒有細究其方才輕狂言,但心高氣傲的陳也俊,卻不能當不存在。

柳湘蓮目中異翻湧,嘖嘖稱奇道:“真是了不得,這進兵之速,古來少有。”說著,劍眉之下,眸光灼灼地看向馮紫英,問道∶“紫英兄,可否在大軍凱旋之後,幫著在下引薦給這位賈子鈺?”衛若蘭詫異道:“柳兄,你不是向來不與這些朝堂重臣結?”

“這位珩大爺不同,我讀其所著三國,以為此人可為當世英雄。”柳湘蓮慨然道。

他祖上也為仕宦之家,只是家道中落,那長街所見,忽而生出一念∶“大丈夫當如是!”如他想要重新光耀門楣,一展中抱負,這位珩大爺,就是他尋找的伯樂。

而在幾年前,京營軍紀廢弛,將校不整,他哪怕有一身武藝,也不願從軍,現在則是不同了,以平生所學重振家聲。

馮紫英笑了笑,快應道∶“二郎放心,等兄長回來,我就與你引薦。”眾人熱烈討論著,陳也俊心不在焉,強顏歡笑。

此刻,不僅僅是馮紫英這裡,隨著消息在神京城中的街頭巷尾擴散,神京城逾百萬軍民、官吏都在議論著來自中原的這次光復之戰。

正如崇平帝所想,朝廷以雷霆之勢抵定河南亂局,有力地鼓舞了人心,震懾了宵小,重樹了中樞威信。

然而,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就在整個神京都在興高采烈地議論著中原大地的這場朝廷平叛時——翰林侍讀學士陸理面頹然地出了宮門,因為心事重重,走路的動作也緩慢了幾分,尤其是聽到身後官員的指指點點以及左右官員的異樣目光,心頭更為煩躁。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喚住了失魂落魄的陸理,“德甫兄。”陸理身形一頓,不由轉過身去,凝眸看去,卻見是翰林侍講學士徐開,拱手道∶“徐兄。”徐開年歲三十出頭,身形修長,儀表清秀,近得前來,問道∶“德甫兄,怎麼不乘馬車回去?”陸理面愁悶,在翰林院中的為數不多的好友面前,苦笑一聲,說道∶“想一個人走走。”經過先前一事,來仕途前景黯淡,他已是心灰意冷。

自太宗朝開始,也效仿明代,翰林院作為儲英之地,而陸理作為翰林學士,多是當作儲相培養,換言之,經過轉任、磨勘,將來有可能進入內閣,成為執掌中樞的宰輔重臣,但經先前一事,陸理自知已經惡了天子,而且在士林中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

徐開面默然了下,也知道陸理這會兒心情不佳,伸手相邀說道:“德甫兄,還請上馬車一敘。”不遠處的道旁,赫然停靠著一輛馬車,兩個著衣短打的家僕垂手等候著。

陸理長嘆了一口氣,隨著徐開上了馬車。

隨著馬車車輪碾過青石板路鋪就的街道,發出蟒糝之音,大街的喧鬧之音,也自竹簾向著車箱鑽來,沒有周圍異樣目光的注視,陸理煩悶的心緒倒也紓解了許多。

徐開道:“德甫兄不必為先前一事煩憂,聖上為中興聖主,氣度恢弘,不會因前事罪之,今任用良將而收復河南,將來於九邊戰事也能振奮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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