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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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平帝沉了下,看著對面的少年,道:“輿圖、方誌以及敵虜之細情,皆在兵部職方司,晉陽,你讓夏侯瑩協助賈珩入司收集圖文。”賈珩聞言,拱手道:“謝聖上。”崇平帝見此,也擺了擺手,似是神
疲憊,說道:“晉陽,送賈珩出宮。”目送賈珩以及晉陽長公主離去,崇平帝面
幽幽,輕輕嘆了一口氣。
變法圖強,談何容易?
如今的大漢,朝廷三黨之爭事烈,雖被他以強勢彌合,但如變法圖強,重定經緯,正如賈珩所言,利受其害的士紳官僚,勢必沸反盈天,若再得野心之輩串聯……社稷危矣!
說來說去,還是軍權,四王八公……
崇平帝目光明晦不定,在心頭盤算著,如果以賈珩襲寧國之爵……
愈想愈是妙不可言,賈珩是寧國旁支,如果襲爵,勢必不能見容於賈族,不能見容於武勳,更可分榮寧二府在軍中之勢。
一旁的戴權,低聲說道:“陛下,娘娘打發了人,請陛下襬駕坤寧宮用晚膳呢。”崇平帝收回思緒,一邊起身,一邊說道:“最近讓內衛暗中護著賈珩,不要讓他被人暗中加害。”賈珩此子方才一番問對,讓他想起一個人——前漢賈誼。
二人都姓賈,都是年紀輕輕,才略無雙。
然而賈誼卻英年早逝,他每覽此段史,都有狐疑,賈誼真的是……抑鬱而亡嗎?
難道和其所上,全無一點干係?
賈珩方才提出變法圖強,即言屏退左右,可見此子沈重機,深諳利害,然而有些事還是不得不防。…………
賈珩出了宮,上了馬車,此刻已是酉正時分,馬車駛入夜
之中,他還在回想著和天子的對話。
不僅僅士紳,其實皇親勳貴,侵奪賦稅之基,比之士紳也不遑多讓。
如賈家兩府之下就有田莊,這在原著中,五十三回就有講到,烏進孝入賈府進獻莊田產出,還被賈珍說了幾句比之往年變少。
四王八公,十二侯,以及邊關諸軍將……有多少蓄田畝,喝兵血,吃空餉的?
不可勝計……
原著,通過劉姥姥進榮國府,借其視角對賈府用器皿,衣食的
慨,本身就可見端倪,一個鴿子蛋一兩銀子,什麼概念?
榮國府是不是整個大漢勳貴的縮影?
以小見大,大漢勳貴的四王八公,平生活花費之奢靡。
故而,“今宵水國,昨夜朱樓夢”的悼明之論,並非一句鉤沉索隱的牽強附會,能夠駁斥。
“但如今的陳漢,縱然想變法,比之前宋似乎還要難,因為如今的官僚階層,似乎連背叛了自己階級屬的小部分有識之士,目前都沒有見到。”賈珩心頭思忖著。
凡是變法,都是統治英圈層的一部分有識之士,
受到了王朝的危機,試圖變法圖強。
但現在的陳漢,他目前好像還沒有見到。
“那就學雍正,只做不說,可縱然是雍正,也被讀書人罵得,連都刊行上下,想要正本清源,結果越描越黑。”賈珩思忖著。
陳漢立國百年,承明之國社,積弊頗深,非強主不可為之。
崇平帝已見強主之相,但伺候這樣的天子,如果只是擅於謀國,拙於謀身,縱然改革功成,也難保不會鳥盡弓藏。
他可不是什麼謀士,只願施展平身所學,然後功成身退。
“所以,自我定位就不能是謀士。”一旁的晉陽長公主看著閉目養神的賈珩,晶瑩玉容上,神幽幽,心頭也有幾分
慨。
當真是錐處囊中,其末利見。
自此之後,這少年算是入了她皇兄的眼。
念及此處,打趣笑道:“小賈先生,皇兄賜你二十匹錦,你正好裁剪幾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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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世事如棋局局新聽著長公主的打趣,賈珩輕輕笑了笑,神雖清冷,但笑意卻如肅殺凜冬中的暖陽,目光
地看向對面的宮裝麗人,拱手道:“還要多謝殿下回護、照料。”不管如何,縱然是他心中其實不太想走長公主的門路,但如今事已至此,終究是讓他得了天子的青眼。
再說什麼以女人而倖進,就顯得有些矯情了。
人生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世間之事,總有一二不能順人心意。
晉陽長公主輕輕笑了笑,顧盼波的美眸中,倒映著青衫少年的清瘦身影,道:“你這般見外做什麼?先前那三國書稿,在翰墨齋付梓出版,你與本宮也算利為一體,休慼相關了,而今又在皇兄面前
了臉
,本宮也與有榮焉。”賈珩點了點頭,目光也有幾分不一樣的意味,嗯,當然不是什麼“非分之想”,而是對晉陽長公主其人,心頭的某些疑惑稍解。
此女果然另有圖謀。
因為晉陽長公主的話,算是釋放了一個信號,就是她雖然沒有說得直白,但卻用近乎理所當然的默認態度無聲無息敲定了薦主和門生的關係。
賈珩默然片刻,抬眸,看向晉陽公主,上那一雙明媚、清亮的狹長鳳眸,對視片刻,清聲道:“殿下所言是理。”從目前而言,晉陽長公主待他還是不錯。
至於舉薦之途,歸到底只是一個聞達天子的途徑,他並不是從此就是誰的私人附庸。
只要他“人投以我木瓜,我報之以瓊琚”,其他的……只能留待以後再作計較吧。
賈珩這般想著,目光忍不住低垂了下,不由掠過那緻如玉鎖骨下的秀
入雲,暗道了一句“思無
”,面
淡漠,心頭想著回家要不要給可卿也熬一些木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