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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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口稱大漢律,站著受審?

這裡可沒有徐階、高拱等一干文臣暗挑大拇指,只有如狼似虎的廠衛。

身後按著潘秉義肩頭的錦衣校尉,聞聽賈珩之言,一踢腿彎兒,頓時潘秉義發出一聲悶哼,“噗通”,跪了下來。

戴權在一旁端起茶盅,靜靜看著這一幕,並不言語。

賈珩冷聲道:“犯官潘秉義,忠順王之內務府相關吏員,已有招供,言明工部、內務府、戶部三衙皆在皇陵事上,偷工減料,貪墨工銀,相關罪證已在忠順王府密室中搜檢而出,而忠順王也被處置,廢為庶人!潘大人,事到如今,還不從實招來,以求朝廷恩典,更待何時!?”潘秉義聞言,心頭一震,嚷嚷道:“下官冤枉。”賈珩冷笑一聲,喝問道:“本官問你,據羅承望招供,工部、內務府,貪墨戶部撥付的監造皇陵銀款,你為工部左侍郎,分得一成,是也不是?”據內務府營造司郎中羅承望的證詞所言,貪墨款項五成歸於忠順王府,剩下五成,工部兩位侍郎分三成半,而戶部則分一成半。

因為只有戶部才能撥銀,所以如果沒有戶部右侍郎梁元之配合,決然不會貪墨如此順利。

潘秉義支支吾吾,不敢應對。

賈珩沉聲道:“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大刑伺候!”已有實證,也談不上冤枉了人。

潘秉義心頭一凜,急聲道:“賈大人,我說……”一旦用刑,他這副身子骨,怎麼熬得住?

戴權看著這一幕,嘴角噙起一絲冷笑,這些文臣,骨頭軟的很。

就在賈珩示意經歷司經歷記錄口供時,忽而,一個錦衣校尉快步進入官廳中,低聲道:“都督,都察院的許總憲,已至前廳相候,說有事要見大人。”賈珩面頓了頓,看向那錦衣校尉,暗道,許廬這時候來做什麼?

心頭隱隱有一些猜測。

潘秉義聞言,眼眸轉動,心思卻迅速活泛起來,高聲道:“賈大人,皇陵貪腐,下官誠不知細情,也從未分過贓銀!”他就知道,朝堂百官不會容忍廠衛猖獗,橫行無忌。

而許德清是有名的直臣,一旦在旁觀瞧,想來不會坐視錦衣府“屈打成招”!

等他熬過這一節,身家命或可得保。

賈珩聞言,怔了下,面澹漠道:“去告訴許大人,本官領皇命辦差,如無軍國大事,誰也不見!”潘秉義:“???”

“上夾!”賈珩一拍驚堂木,頓時從兩旁來了兩個錦衣校尉,一左一右提著夾,來到潘秉義近前。

“啊……”不多時,衙堂中就傳來痛哼聲,潘秉義被夾夾的滿頭大汗,痛哼連連。

“招了……我招了,招了。”潘秉義有氣無力喊著,手指已腫了整整一圈,有道是十指連心,況且是這等毫無信仰的貪官汙吏。

賈珩點了點頭,示意潘秉義繼續往下說。

隨著潘秉義的口供被錄取下來,關於皇陵貪腐案的證據鏈條愈發完整,白紙黑字,鐵證如山。

卻說,錦衣府前廳,頭戴黑烏紗,身穿緋服繡以獬豸補子官袍的中年官吏,坐在茶几上,靜靜等待。

許廬其人臉頰瘦削,面幽沉,抬眸看著進進出出,井然有序的錦衣校尉,飛魚服、繡刀,目光一時恍忽。

在十幾年前,他曾來過這裡,探望一位因爭儲君被廢的科場前輩,十餘年前的血腥氣似縈繞在空氣中,慘叫聲也依稀在耳。

“錦衣再興大獄,是羅織株連,冤魂縈繞,還是明辨是非,罰當其罪,只在彼一念之間。”許廬放下茶盅,思忖道。

身後隨行的書吏,有些好奇,疑惑這位總憲大人究竟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錦衣校尉進來,抱道:“許大人,我家大人正在辦著皇差,這會兒不好相見,如大人並無急事,可在此稍等?”聞言,許廬面變幻了下,似有些意外這結果,抬眸看向那錦衣校尉,二品大員的目光,雖然平靜,但氣度不怒自威,竟讓那位錦衣校尉稍稍低下頭,不敢對視。

許廬默然片刻,道:“我這裡有一封書信,還請轉給賈子鈺。”說著,從袖籠中取出一封書信來,放在小几上。

“大人放心,定將信遞給都督。”那錦衣校尉拱手道。

許廬說完,再不多言,起得身來,與一眾書吏出了錦衣府官廳。

不多時,衙堂之中錄著口供的賈珩,自接到了這封信,拆開而視,面微動。

信不長,只有短短一段話。

大抵意思是,大獄雖因貪腐而起,但也不可羅織株連,大壞國家法度,君不聞始作俑者,豈無後乎?

“還真是,如是旁人見得,只怕要生出反……你在教我做事?但許德清就是這種人。”賈珩將書信緩緩放下,思忖著。

本來以為許廬是給他爭辦案權,不想竟是一封規諫信,用意無非是讓他守著本心,要以律而斷。

“這是個皇權至上的時代,我倒是能保證不牽連無辜,但也僅止於此,況且對付非常之人,需用非常手段。”賈珩搖了搖頭,思忖道。

倒也不必去見許廬,這一次,他本來也沒有廣佈羅網的打算,但在網裡的,一個都別想跑。

雖同為帝黨,但他和許廬兩人註定不可能同行,不僅僅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在天子眼中,關係也不能太過密切。

“讓他簽字畫押。”賈珩面澹漠,盯著下方的潘秉義,吩咐著,而後又沉聲道:“來人,帶工部侍郎盧承安,過堂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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