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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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還要訊問著工部、內務府等相關涉案吏員,更沒有時間過來看黛玉。
說著,就提著燈籠,準備離去。
然在這時,從廂房中挑簾出來一個身形嬌小玲瓏的少女,俏倚門檻,罥煙眉下的秋水明眸瑩瑩如水,喚道:“珩大哥。”賈珩轉身之間,看向黛玉,輕笑了下,問道:“妹妹這般晚了,怎麼還沒睡呢?”
“一時睡不著,珩大哥不也是嗎?”黛玉聲音嬌俏,帶著幾分如黃鶯出谷的酥媚、婉轉。
紫娟也隨之出來,見著賈珩,笑了笑道:“珩大爺進來喝杯茶。”賈珩點了點頭,與黛玉一同進得廂房,分賓主落座。
紫娟提著茶壺,給賈珩斟著酥酪茶,熱氣騰騰中,一股甜香浮近鼻翼。
“珩大哥是去了宮裡?”黛玉星眸熠熠,關切問道。
賈珩道:“嗯,才回來,然後剛剛去大姐姐那邊兒坐了會兒,說了會話兒,天香樓那邊兒,傍晚時候你也瞧見了,想著她也不好受,就去勸勸她。”去向什麼的,就沒什麼好隱瞞的,而且愈是事無不可對人言,愈顯坦蕩。
黛玉點了點螓首,表示理解,道:“大姐姐那邊兒,我原也是想著明天去看看她的。”紫娟將酥酪茶遞了過去,也順勢接話道:“今個兒前前後後的事兒,又是地動,又是議親的,大爺還要在外面查案子,喝杯茶解解乏才是。”賈珩笑了笑,看了一眼紫娟,讚道:“紫娟是個知冷知熱的。”紫娟卻被這話說的臉頰微紅,道:“大爺說笑了,我們姑娘才是謹細的,平時還說我丟三落四呢。”賈珩轉眸看向黛玉,頷首道:“有你照顧你們家姑娘,我也放心了。”黛玉心頭一顫,什麼叫他也放心了,他放心什麼?
這話其實原是平常的關切之言,只是此情此景,似又另有意味。
“珩大哥這般奔波著,也該多多愛惜自己身子才是。”黛玉抿了抿櫻,柔聲道。
“其實還好,也就這段時尤為忙碌。”賈珩輕聲說著,問道:“等過段時
,天氣好一些,這樁案子也瞭解,咱們出去走動,如何?”說來,這偌大的神京城,他還真沒有怎麼好好轉過。
黛玉抿了抿櫻,聽著“咱們”,心湖蕩起圈圈漣漪,但口中卻輕聲道:“珩大哥和嫂子去著就好了。”她又何苦去,也打擾人家兩口,念及此處,心頭泛起一股酸澀。
賈珩道:“這兩天和你嫂子走趟孃家,尋岳丈有些事兒,順勢再逛逛,至於帶著妹妹,也是想著你和雲妹妹、三妹妹幾個,都沒怎麼出過門,這暖花開,正好踏青野炊,放放風箏什麼的,我一個朋友在西山置有別苑,咱們去那邊兒遊園子,妹妹覺得如何?”晉陽長公主在西山就置有別墅。
帶可卿自是不行,作死意味太濃,但帶著幾個年幼的族中堂妹、表妹踏踏青、觀觀景,或是小住一二,就還好。
按說,他也該置一座別苑以供炎夏避暑或是別居,這原是神京城中官宦勳貴的風氣。
只是一時間,並沒有合適的園子,等這幾天託人買座莊園。
黛玉心頭一動,似乎為賈珩言語中描繪“踏青、野炊、放風箏”所引,只是怎麼說著說著,還有云妹妹和三妹妹?
嗯,她究竟都在想什麼呀?
似為了掩飾心緒的一片慌亂,連忙點了點螓首,柔聲道:“不耽擱了珩大哥的正事才好。”賈珩道:“怎麼會耽擱?古人言,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不僅是妹妹出去多多走動走動,我也當多出去走走,開闊下視野。”如論去的地方多,只怕還是那位遊歷諸國,見識廣博的薛寶琴。
紫娟笑了笑,輕聲道:“我們家姑娘自五六歲來了神京,一晃眼六七年過去了,還真沒有去過旁的地方,如是能去西山踏踏青,對姑娘也很難得。”賈珩聞言,打量著黛玉,心頭也有幾分懷。
黛玉生在這麼一個小小園子裡,目之所及,皆是寶玉的中秋滿月,怎麼不會為同齡的寶玉而牽動情思,以致淚盡而亡?
好比身處荒島中的魯濱遜看到了星期五,嗯,這個比方不太合適,但大意無非如此。
黛玉點了點頭,道:“以往在院子裡,嬤嬤總是擔心受不得風,也就不大出去。”賈珩道:“其實多走動走動才好,對身子骨兒好一些,上回清虛觀打醮,咱們爬山,妹妹就看著中氣不大足,現在應好一些了罷。”黛玉星眸凝了凝,微微垂下眸光,看著自己手中的手帕,輕輕嘆了一口氣。
見黛玉情緒低落,賈珩笑了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妹妹,姑父那邊兒最近可有書信過來?”黛玉搖了搖頭道:“父親上次來信還是上月了。”賈珩道:“想來正在路上罷,妹妹過生兒,姑父怎麼也不會忘了的,不久前,京中派了一位閣臣南下,這段時,揚州的消息可能多一些,我可能會多過來,叨擾妹妹。”黛玉聞言,心頭微訝,凝睇含情地看向對面的少年。
賈珩寬道:“現在去了一位閣臣,姑父那邊兒反而沒那麼多險處了,南邊兒的錦衣探事也會暗中保護,不會讓姑父有什麼事的。”黛玉點了點頭,星眸熠熠
波,
道:“有勞珩大哥了。”方才聽珩大哥話裡話外的意思,似這幾天會時常過來看她?
賈珩說著,轉眸看了一眼天,溫聲道:“這時候天
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妹妹歇息了,這就回去了,妹妹也不用送,外面
冷的。”這時候都快子夜時分。
不過,黛玉終究還是送著賈珩到門口,站在廊簷下,柔聲道:“珩大哥慢走。”卻說寶玉,提著燈籠隨著麝月離了黛玉院落,坐在鋪著軟褥的椅子上,吃著茜雪端來的酥酪茶,抬眸望著門外漆黑如墨的夜,不知為何,竟有幾分坐立不安,確信不是來自
股傷勢的不適,而是來自心頭的莫名煩躁。
心有所,不由起身,走到門口外,眺望著抄手遊廊上的一串串兒紅燈籠,道:“麝月,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氣。”原也在
上躺了有近月,靜極思動。
“哎,二爺,都這般晚了,二爺還要去哪兒?”麝月正在鋪著上,愈見豐腴、妖嬈的身段兒輕輕扭動著,回頭說道。
她今天又從圖冊中,學了一些新樣式,準備給自家二爺嚐嚐鮮,也好舒緩一些痛處。
寶玉凝了凝眉頭,低聲道:“我想去看看林妹妹。”麝月愣了下,忙道:“二爺,都這般晚了,林姑娘也早就睡了。”
“我就站在廊簷下看一眼。”寶玉執拗說道。
麝月一邊兒伸手展開被子,一邊兒勸道:“二爺這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這時候吵著了林姑娘,反而又再生了氣,又鬧著彆扭。”自顧自說著,扭頭看去,卻見寶玉不知何時已離了廂房,心頭一驚,對著從裡廂進來的秋紋道:“你怎麼也不攔著?”秋紋面帶委屈道:“我都沒怎麼留意,二爺就走了。”
“快跟過去看看,別出了什麼事才好,二爺身上還有傷呢。”麝月急聲道。
然而,這時候寶玉已經獨自一人,提著燈籠,向著黛玉院落快步行去。
寶黛二人雖不再住在賈母院中,但兩處院落實則離的不遠,只隔著一道花牆,這時,寶玉沿著抄手遊廊,繞過花牆,剛剛走到月亮門。
寶玉面一愣,分明聽到那廊簷下傳來的小聲說話聲。
攏目望去,只見廊簷下正在說話的二人,頓時如遭雷殛,愣怔當場。
林妹妹她……不是已經睡了嗎?
定睛細瞧,忽見那道身影悉至極,心頭更是一驚,那是珩大哥?
他怎麼來看林妹妹?
就在這時,二人似簡單道了別,而那少年也一副要轉身過來的樣子。
不知為何,寶玉下意識心頭一慌,連忙將燈籠隱在牆後,自己也向著月亮門處的一棵芭蕉躲去,唯恐被瞧見。
“嘩啦啦……”芭蕉樹上的水珠,頓時打落至寶玉肩頭,浸溼衣衫,蕉葉覆首,郁郁青青。
直看著那少年從另一條遊廊離了宅院,而黛玉也進得廂房,寶玉才從芭蕉樹下走出,橘黃燈籠暈出的圈圈燭光,映照著一張震驚莫名的滿月臉盤兒。
不是的!
定是有什麼事兒,珩大哥才喚醒林妹妹,許是因為林姑父的事兒?
好像在方才的記憶碎片中,搜尋到一個片段,林妹妹去了頭上釵飾,而頭髮也披散著,似是剛剛起身的樣子。
念及此處,寶玉長長舒了一口氣,心頭漸漸生出一股埋怨。
這半夜三更的,珩大哥他有什麼事兒不能明天說,非要打擾林妹妹歇息?
就在這時,從迴廊處來了麝月和秋紋,見到寶玉正在芭蕉樹下,低聲道:“二爺,你怎麼在這兒,回去了。”寶玉訥訥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被麝月拽著回去。
就在賈珩,離了黛玉的廂房,此時藉著夜深人靜,輕車路地徑直走向榮禧堂東廊外的幾間正屋。
倘若寶玉跟著過來,便能一眼認出這正是自己母親王夫人的住處,怕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夜深人靜之時珩大哥會來拜會自己的孃親。
賈珩看著眼前悉的小院,藉著搖曳昏暗的點點燭光,微抬眉眼環視左右,已近半夜,漆黑的小院中悄無聲息,玉釧似乎也以安寢,並未在院內隨侍,只有一絲絲
人的細微呻
不斷傳來,冷峭清雋的面容微沉,帶著一絲冷厲,也不避忌什麼,邁開步伐向院內走去。……此時本該夜闌人靜的影綽廂房中,藉著桌上的一盞小燈,能夠模糊地看到大
之上,一個豐盈白膩的
豔身影正不斷得扭動著身軀。
從旁人視角看過去,體型豐盈的美婦,雙腿被緊緊摺疊捆住,猶如玉蟾般向外打開,雙手被絲繩綁著正垂落到部不斷地活動著,赤
的白膩身軀,無助地
搐顫抖,卻被拘束得完全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