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反正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按韻編排,琅琅上口。

晴雯好奇道:“公子,你不是去秦家了嗎?怎麼回來這麼早?”賈珩道:“已敲定了婚期,就在中秋,我回來拿點東西,還要出去辦事。”晴雯將手中的書放開,狐媚、明豔的瓜子臉上有著幾分莫名之,問道:“那少就在三天後過門了?”賈珩點了點頭,不多說。

晴雯眸光閃了閃,目送著賈珩從屋裡拿了一個布包,然後神匆匆離去,拿起一旁的《千字文》,不知為何,就有些讀不下去。

心底嘆了一口氣。

公子終歸是要娶的,想來少過了門,她再想纏著公子識字是不能了吧。

原本少女的這種懵懂心緒,說來說去,無非是擔心被分走了注意力的憂心,也並非是什麼醋意和妒心。

賈珩這邊,拿了書稿,出來去見劉通掌櫃,二人乘了驢車,向著翰墨齋而去。

翰墨齋三樓,佈置美奢麗的雅舍之內,一個著淺白繡梅衣裙,梳著朝香髻的妙齡女子,那女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品茶,靜靜等候著,手中還拿著一卷書。

不遠處,兩個挽著婦人髮髻的嬤嬤,在一架屏風旁垂手侍立。

這裡向來少人前來,原就是劉通用來招待偶爾前來視察的晉陽長公主的所在。

晉陽公主興致一來,也會偶然來翰墨齋坐會兒品茶,而侍女憐雪許是耳濡目染之故,手裡也拿著一本話本來看。

正凝神細讀,忽而樓梯處傳來腳步之聲,憐雪放下書本,兩個嬤嬤中的一個,連忙至樓梯前,看向下方的劉通,譏笑道:“老身當誰,是你這老夯貨,姑娘等了你有一盞茶的功夫了,現在才趕回來?若是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向姑娘辭了這差事罷。”面對公主府後宅的管事嬤嬤,劉通不敢還嘴,只是道:“老朽要去見姑娘,那文稿的作者,有事要和姑娘說。”裡間的憐雪,道:“劉掌櫃,進來吧。”劉通繞過屏風,快步來到窗前,拱手施了一禮,說道:“憐雪姑娘,那《三國演義》話本作者就在樓下,他有話要稟姑娘。”憐雪秀眉顰了顰,白玉無暇的臉蛋兒上現出疑惑之,輕聲道:“劉掌櫃沒有將書稿帶來嗎?怎麼帶來了作者?”一旁的嬤嬤,趁機笑著說道:“姑娘,這劉通是不中用了,姑娘讓他帶了雞蛋來,他偏偏將下蛋的老母雞抱過來做什麼?”憐雪聞言,目光深處閃過一絲煩厭,臉上卻沒有笑意,吩咐道:“嬤嬤,去樓梯口看看,別讓什麼人上來才好。”那嬤嬤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劉通道:“憐雪姑娘,此事另有隱情,還請容稟。”憐雪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聽著劉通敘說。

待劉通說完,憐雪容滯了下,語氣古怪說道:“那賈珩想要見殿下?議購書之價金?”劉通面苦笑,說道:“那賈珩就是這般說的,姑娘覺得該如何回稟殿下為好?”憐雪輕聲道:“殿下多半是不會見他的,再說,文稿寫的什麼樣,也不能聽其自說自話,就算文稿寫得好,所謂君子喻以義,小人喻以利,他這滿身銅臭之人,與殿下談論……殿下一定會拂袖而去的。”劉通道:“老朽也是這般想的,但這賈公子執意要重談價金,看這情況,若是不與之重商,後文就不再寫。”憐雪想了想,說道:“你見過他寫得文稿嗎?水準如何?”劉通凝了凝眉,想著路上讀得那剩餘回目,就道:“不亞名家孟東樓、呂青庵等人手筆。”劉通所言,都是金陵的話本名家,金陵坊刻發達,小說出版市場更是成

“既是重定價金,那就給他名家同等的價金。”憐雪笑了笑,說道:“殿下這次來索書稿,也是一時興起,若是書稿並無出眾之處,興致說不得就淡了。”她才不想讓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去見公主,若是引公主不快,發落下來,她也要受得牽連。

“不妥嗎?”然而,憐雪說完,抬頭去看劉通,只見老者蒼老面容上現出一抹驚異之

劉通搖頭苦笑道:“是老朽在上來之前,那位公子好像已料定了姑娘的反應,說辭幾乎一般無二。”見憐雪玉容微變,眸中明晦不定,劉通就道:“憐雪姑娘,如不然和他解了文契,讓他賠付定金一百兩算了。”事到如今,他隱隱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什麼算計,尤其那一位姓既是姓賈,難不成是得了那寧榮二府授意?為了某些圖謀,這才想走通公主殿下的門路?

然而劉通的疑慮,註定是和空氣鬥智鬥勇。

憐雪這時默然片刻,道:“告訴他,讓他將稿子送來,求見之言,我也幫他帶到公主殿下那裡,至於公主見不見他,看他造化,還有文稿,如名家孟東樓故,以千兩潤筆之資。”她自是相信翰墨齋老掌櫃的判斷,既是說不下名家手筆,想來完全版印、售賣,也能得利五六千兩吧。

想了想,憐雪又幽聲道:“若公主不願見他,他再不知進退,慾壑難填,就不要再收他的稿子了,並知會各家書商,哪個也不準收他的稿子!”

***********************************

第五十三章打秋風以翰墨齋背靠晉陽長公主的勢力,如在神京城中向著幾家書商打招呼不收賈珩的書稿,還真的能造成一種“封殺”之相。

劉通從翰墨齋三層下樓之時,見到賈珩時,將憐雪姑娘之意轉述,道:“賈公子,那位貴人能不能見公子重議價金,還要再看,賈公子先將文稿給老朽罷,老朽給那位姑娘送去。”賈珩點了點頭,將隨身文稿遞將過去,道:“凡六回目,都在這裡,有勞老先生了。”顯然那位貴人身旁的侍女並不想見他。

易地而處,他也多半如此。

賈珩拿起小几之上的香茗,抿了一口,對一旁侍奉的夥計,說道:“告訴你家掌櫃,我先回去了。”這幾都要籌備婚事,有幾個請柬都要親自去送。

不管是前身的表弟董遷以及蔡權、謝再義,還是國子監的宋源和韓、於二人,抑或是神武將軍馮唐府上,以及賈母老太太那裡,都需他親自去登門拜訪。

賈母那裡,不過是周全禮數之意。

這都不用想,賈母怎麼會來?

只是不管如何,在賈珍奪親一事上,賈母終究還是主持了公道,不管她是出於什麼考慮,他都要承這份情,更不要說還將晴雯送了過來,秦可卿順利過門,總要知會一聲。

但對賈府的態度,他的策略依然是保持著若即若離態度,能切割就切割,不能切割也不要被賈家血,給賈家兩府做保姆的事,他實在做不來。

當然,利益換不在此列。

其實,這也算是賈家敗落之故,但凡官宦士族之家,也不是說嫡系子孫都是成器的,畢竟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若是嫡系子孫不成器,旁支若有出子弟,也當籠絡結納才是。

賈母又是送丫鬟,大抵無意中就有這層用意。

賈珩這邊廂出了翰墨齋,乘驢車,向著家中趕去,去書寫婚柬,送人,暫不去提。

卻說憐雪取了書稿,在兩個嬤嬤的侍奉下,登上翰墨齋後門處停好的馬車,向著晉陽長公主府而去。

這位長公主得崇平帝之母,榮養長樂宮中的那位皇太后寵愛,食邑萬戶,尊榮至極。

就連修建的公主府也是軒峻崢嶸,巍峨華麗,園林佔地數頃,內裡亭臺樓閣,假山廊橋一應俱全,竟比之尋常公侯之家都要尊榮幾倍。

實際,神京城自為陳漢國都以來,經歷代修繕,已漸復唐時舊貌。

誠然,自唐季以來,五代亂世,關中大地屢被兵燹,都城漸漸殘破,水運不通,人口失加劇,似乎不再適宜建都,但時過境遷,滄海桑田,北平未曾為京前,還不是天天沐風吃沙?

及至宋時,有西夏項梟禍西北,宋自然不會捨棄汴京成的漕運體系,轉而定都長安。

但遠有前宋定都開封,無險可持,蒙汴梁之恥,終宋亡於金,後有大明嘉靖坐困京師,憑敵來去,自焚失國……如此前仆後繼之慘烈事,陳漢怎能不汲取教訓,痛定思痛?

陳漢太祖、太宗,為宗社綿延計,國家長治久安計,歷時三十餘載,方重建西京,為解決人眾地狹,就食於洛的窘境,於關中疏浚河道,廣修水利,擴建城池,營造宮室,歷經百年,堪堪立都,得崤函之固,據山川之險。

二十年前,遼東失守,東虜持強騎,威北平,天下震動。

也側面說明了昔陳漢太祖擇都的深謀遠慮。

事實上,前明之時,洪武二十四年就有定都長安之意,監察御史鬍子祺上疏曰:“……據百二河山之險,可以聳諸侯之望,舉天下形勝所在,莫如關中。”,當時的朱元璋頗為意動,命太子朱標考察關中,但之後朱標病死,遷都之事漸罷。

歷經靖難之亂後,始遷都於北京。

定都之事,毫不誇張說,就是……千年大計。

既是千年大計,雄安一方,籌謀數十年,再造乾坤,重釐經緯……不為過吧?

憐雪提著裙裾,下了馬車,進入府中,行了約半刻鐘,經過月亮門,繞過一座敕造萱華堂的正廳之中,來到一座高有三層的閣樓,聽著從瓊樓之上傳來的琴音,就輕了步子。

閣樓之木梯,鋪著羊地毯,故而上下樓梯,倒也悄然無聲。

憐雪來到二樓,抬頭看向那道悉的華美身影,其人著一襲紅宮裳長裙,纖高束,將玲瓏曼妙的身姿映襯出來,修長白皙的脖頸下,鎖骨緻如玉,抹下是秀雙峰。

蔥鬱雲鬢間別一支金釵步搖,高高挽起的婦人髮髻,將一張國天香、豔若桃蕊的臉蛋兒映出,縱是不施粉黛,也難掩絕世芳姿,而婦人眉梢眼角間,溢出一股輕、嫵媚的風韻。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