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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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一直目送著錦衣少年離去,不由將一隻胳膊支在涼亭上,斜靠在欄杆上,秋
半晌的陽光落在少女身上,白膩臉頰上的神
悵然若失,英媚眉眼之間漸漸浮起一抹化不開的幽鬱,須臾,輕輕嘆了一口氣。
前廳之中蔡權、董遷、範儀以及錦衣府的千戶曲朗,坐在椅子上品茗。
賈珩一至廳中,眾人都是紛紛起身,拱手見禮道:“大人。”
“都坐吧。”賈珩笑著擺了擺手,落座而畢,朗聲道:“聖旨已經下來了,用罷午飯,就去果勇營調兵遣將,明點兵出發,果勇營、錦衣府兩方,先前
代的事兒,兩位辦得如何了?”蔡權正
道:“大人,果勇營五軍、神機、神樞三營,自接到大人手令,已經開始調度起來,車同知和陸僉事也是積極配合,至於大人
代的將校的風評事蹟,都在此處了。”說著遞上一份簿冊。
因為上次用天子劍調度過果勇營,果勇營上下將校,對賈珩之令已經悉,自不敢明面違抗。
只是在戰事上能用多少心思就不好說。
賈珩接過簿冊,稍稍翻閱了下,然後看向曲朗,問道:“錦衣府探事那邊兒呢?”曲朗道:“屬下又加派了人手,對渭南、華陰之地派了好幾波,已偵知了一些情況。”說著,準備了輿圖,對著輿圖指點著:“渭南、華陰兩處賊寇最為勢大,這兩縣因為有太華山、石鼓山等山脈,就有好幾夥賊寇嘯聚山林,依據地勢和官軍對峙。”賈珩點了點頭,看著輿圖,清聲說道:“這次我們要分兵兩路,我親自率五軍營步卒、神樞營的一千騎卒,自西向東,由渭南開始,直抵華陰方止。蔡兄,你領神樞營剩餘騎卒,自東向西對武功縣、扶風縣,嵋縣、岐山諸縣掃蕩,這一路賊寇雖也有幾夥,但地勢平坦,無險可依,正是騎卒用武之時,只是有些賊寇都是附近村鎮的貧苦百姓,還是要側重剿撫並用。”因為長安之西多是平原,故用騎卒進剿,而讓蔡權領兵,則是鍛鍊蔡權的獨立領兵能力。
至於分兵,不分也是不行了,因為不可能讓他一人帶著果勇營一萬多大軍,一處一處的剿滅,沒有這樣用兵的。
但怎麼分兵也是頗有講究,據這幾天蒐集的賊寇之情、還有京畿三輔的山川地理,用兵主力在東而不在西。
如果看輿圖就能明顯發現,東面許多縣城、村鎮毗鄰山脈,而賊寇自以東面最為勢大,這是一塊兒硬骨頭,自由他親自去啃。
而西邊兒則給蔡權。
事實上,他也無法信任原果勇營的一干將校,所以哪怕蔡權剛剛領著遊擊,也需得獨當一面了。
蔡權聞言,心緒盪,拱手道:“大人只管放心,這一路
給末將,定蕩平賊寇,全軍而還。”
“你這一路所臨寇情雖不復雜,但還是要多聽錦衣府的情報蒐集,不要輕敵冒進,寧願無功,但求無過都可以,還有就是要約束軍紀,不得擾亂郡縣地方,你們是騎卒,往來如風,要充分發揮這個特。”賈珩叮囑道。
蔡權點了點頭,記著賈珩的話。
賈珩叮囑完蔡權,目光重又落在輿圖上,沉聲道:“果勇營目前實際兵丁一萬三千四百多人,神樞營走了三千騎卒往西,我們調兵萬餘往東,這次不僅是要清剿敵寇,對果勇營將校兵卒也是整頓的契機。”果勇營吃空額、老弱為軍的問題,正要藉此機會,一舉解決。
待明,一營調兵,沒有來應卯的,自是除名,然後再嚴查吃兵員空額的問題。
念及此處,轉頭看向曲朗,道:“先前讓你搜集的東西,都蒐集了吧?”曲朗低聲道:“已按著大人之命,蒐集了車錚、陸合、夏牧果勇營等高階將校吃空額的證據,還請大人閱覽。”說著,從身旁攜帶的牛皮包中取過一個藍皮簿冊。
賈珩目光深深,接過簿冊,翻閱了下,發現都是高階將校,也就是參將遊擊一級的吃空額最多,心頭稍定,道:“明,帶上錦衣衛。”帶上錦衣衛,自是借點將之時,將一些既貪婪成
,又怯戰畏戰,實在不像話的拿下。
不將這些壞事之輩控制、剔除出來,縱然領兵出征,也是要吃敗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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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通風報信大明宮,午後時分崇平帝剛剛小憩了一陣,用著金盆洗著臉,拿著巾擦了擦臉,一旁的戴權說道:“陛下,賈子鈺遞了牌子進宮。”崇平帝聞言,面帶笑意,說道:“宣他進來。”戴權點了點頭,默默轉身去了。
而後不久,領著賈珩進入殿中。
賈珩拱手道:“臣見過聖上。”
“聽戴權說,此次出城剿寇,你都準備妥當了?”崇平帝笑著問道。
賈珩道:“聖上,已有了一些籌備,事前就調了錦衣府協助,給予軍情支持。”崇平帝翻看著奏疏,說道:“錦衣府擅集軍情,先前在東城一事上初見其利,用兵首重軍情,用以間計,得乎兵法之要,你先前往遼東派密諜探事,亦是如此。”賈珩聞言,怔了下,拱手請罪道:“當初,臣聽說勘聞、察知遼東的藍千戶,被遷調往江西府任事,臣以為實是可惜,就將其從江西府調回,而後因東城之事牽絆手腳,忘了和錦衣府兩位同知商議,實是罪過。”崇平帝笑道:“彼時你提調錦衣,何過之有?另外,朕已申斥過錦衣府陸敬堯,這些年對東虜細情勘查不備,孫子兵法曰,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不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然不知彼情,何談廟算而勝?!”說到最後,崇平帝面上笑意斂去,聲音已帶著嚴厲,自是訓斥陸敬堯、仇良二人。
賈珩道:“聖上聖明。”暗道,天子最近沒少讀兵書,又是用以間計,又是廟戰而勝。
其實密諜探事,天子手下明顯還潛藏著一支更為隱秘、強大的力量,那就是內緝事廠的廠衛。
崇平帝道:“你只管任事,錦衣府這次也隨你出征,你先前常言攘外必先安內,朕以為可謂至理,先將三輔之地的賊寇清剿一空,兵部那邊兒也行文地方清剿賊寇,對三輔之地,朕不催你,朕近讀史,發現多少君王用兵
切,急於求成,催促進兵,以成大敗,年前不管功成與否,都別忘了回京過年。”賈珩聞言,身軀一震,面帶
道:“臣謹遵聖諭,臣以為如今賊寇肆
,在於賦稅沉重,蠲除苛捐雜稅,予民以休養生息,才是治本之策。”崇平帝嘆了一口氣,道:“苛政猛於虎也。”賈珩面
適時現出敬佩之
,拱手說道:“聖上聖明。”一位帝王能說出苛政猛於虎也,這已有明君之相,雖僅僅是引用聖人之言,但這份統治階級的自覺
,也是足以稱道的。
起碼沒有在“何不食糜”以及醉生夢死中走向滅亡。
見著賈珩的敬佩神情,崇平帝道:“民生艱難,朕又何嘗不知,山東已免了兩年的賦稅,還有河南等地也免了今年的秋糧,可近年來,水旱不收,山東地方就食於京的災民源源不斷,想來是貪官汙吏於地方盤剝太烈了,明年就需大力整頓吏治。”賈珩點了點頭,拱手拜道:“聖上燭照萬里,直指關樞,微臣佩服。”崇平帝面上卻無自得之,而是道:“知其弊不難,關要在於如何除弊興利,這還要你我君臣上下一心,因弊施策才是。”賈珩拱手稱是。
賈珩沉片刻,道:“臣近
閱覽邸報,揚州鹽院上了奏疏,似是要革鹽法之弊?”崇平帝笑道:“此事正要和你言說,林如海提議復明時開中法,嚴核鹽引發放,以為邊關輸糧,此事,楊閣老、韓閣老皆大為贊同。”開中法自明洪武時立,促進了商屯的繁榮以及晉商的崛起,但明弘治年間,戶部尚書葉琪改為納銀運司之後,此法漸廢,而徽商重又把持鹽利。
前些時,楚王就是拿著戶部撥付的銀子,購糧輸邊。
賈珩道:“聖上,臣以為,如何改革鹽法先不論,但凡整頓鹽務,牽扯利益甚廣,鹽場監押之鹽丁、鹽道稽查之官吏、揚州客居之鹽商,上上下下因鹽食利,藤藤蔓蔓,彼此勾連,彼等之利受損,豈會善罷甘休?微臣以為,當防備彼等狗急跳牆,鋌而走險。”做事之前就要充分預估到事情的困難,對於那些阻事者,就要提前預判他們,拿住防敵人一樣的警惕提防他們,但有異動,一舉剷除!
拿出不是為了整頓鹽務,而是藉著整頓鹽務,為了抄家取財的釣魚心思來,整頓鹽務的事,反而大概率能成。
崇平帝聞言,面鐵青,驚異道:“你是說他們會……”
“臣以為不得不防,或可揀選錦衣衛士,暗入揚州,以護佑林御史周全。”賈珩面凝重,沉聲說道。
崇平帝沉了下,面
凝重,看向戴權,冷聲道:“你從內衛揀選人手,派往揚州盯著。”而後看向賈珩,溫聲道:“子鈺,林如海是你家姻親,你這邊兒也從錦衣府中調人,這樣兩路人馬,可保萬無一失。”賈珩拱手道:“多謝聖上。”不管鹽務是否整頓成功,但起碼林如海的安全不成問題了。
崇平帝道:“子鈺,你對革鹽法之利怎麼看?”賈珩沉道:“臣以為關鍵在於減少經銷環節,經銷環節愈多,上下因此獲利者愈多,而這些利銀,本該為朝廷所得,如能行專賣之法,調控鹽價,降普惠於民,也未嘗不是一樁善政,但又需提防官吏上下其手,懈怠其責。”如果行政效能足夠高,何須假鹽商之手?
開鹽業公司,官收、官制、官解、官銷,但又面臨一個問題,官辦衙門,一個是行政僵化之後的貪腐,一個是管理者難以分利,進取不足,效率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