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7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妙玉道了一聲佛號,心頭湧起歡喜,道:“是什麼勝仗?”素素撓了撓頭,說道:“姑娘,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好像說這次功勞大的不得了。”邢岫煙放下棋子,寧靜玉容上若有所思,柔聲道:“有沒有說什麼時候班師回京?”素素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說著呢。”惜放下畫筆,來到妙玉近前,說道:“我去嫂子那邊兒看看,許是能聽到消息。”自從賈珩領兵赴北以後,心底無時不掛念著。…………

重華宮因為此宮建立在林木森森,重重宮闕中,平時罕有人來,是故此刻也並未聽到外間捷報的喜訊。

正是過晌時分,明媚的陽光照耀在殿宇上一片片覆著的琉璃瓦上,原本美輪美奐的殿宇更添金碧輝煌。

端明殿中,隆治帝坐在書案之後,拿著一本書正在看著,頭髮灰白,身形句僂的老者,拿著放大鏡看著大漢的邊鎮輿圖。

這時,一旁的公公遞上茶盅,躬身彎,徐徐而退。

馮太后緩緩走將過來,道:“看著吃力,就不要再看著了。”

“北平府城為敵虜三處圍攻,官軍想驅逐入境的東虜不大容易啊,河北的兵馬戰力比不上京營。”太上皇放下放大鏡,道:“宣大可有軍情傳來?”馮太后柔聲道:“自從上次宣化傳來捷音,有幾天沒有傳過來了。”太上皇端起茶盅,點了點頭道:“這寧國府的賈珩,還是很能帶兵打仗的,只是兵馬集合在宣大,需得防備一下奴酋繞路遠襲,北平府這邊兒就是,這平安州也當派重兵守衛著,朔州原為代、晉之地門戶,應該有所提防。”馮太后道:“那永寧侯也是用老了兵的人,不會不知道,說來都打了兩場勝仗了。”

“那也不可大意。”太上皇說著,放下手中的茶盅,說道。

這時,一個老太監快步而來,朝著馮太后道:“太后娘娘,外間傳開了,平安州大捷。”此言一出,太上皇蒼老眼眸中光閃爍,盯著那老太監,問道:“哪裡大捷?”

“平安州。”老太監連忙回著。

“朕就知道,這些女真人詭計多端,會繞路偷襲。”太上皇雀躍說道。

果然應在平安州!

馮太后這會兒也有些驚訝,看向那變得老小孩兒的太上皇,心道,畢竟也是做了幾十年明君英主的人。

那老太監面帶笑意,續道:“陛下神機妙算,聽說這次永寧侯殲敵近萬,以紅夷大炮轟殺了奴酋皇太極。”太上皇聞言,臉上的笑容凝滯當場,幾乎如遭雷殛,手裡拿著的放大鏡“啪嗒”落在桌子上,繼而跌落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炮轟奴酋?”太上皇嘴哆嗦,面難以置信,身形晃了晃。

老太監聲音欣喜說道:“陛下,前面是這般說的,說是身首異處。”馮太后連忙近前攙扶住太上皇,眉頭蹙了蹙。

“蒼天佑漢啊,當年遼東之失,皇太極屠戮我不少漢兵。”隆治帝對著一旁的馮太后慨說著,道:“好啊,這賈珩這一仗打的好,賞,要好好賞賜才是。”在這一刻,太上皇神情就有幾許恍忽,在這一刻甚至生出一股錯覺,此刻的字跡還是那個雄才大略,文治武功煊赫的隆治大帝。

“來人,去喚雍王過來。”太上皇低聲換道。

然而這時,一個公公匆匆進入殿中,稟告道:“來了。”不多時,太上皇凝眸看向那中年皇者,道:“雍王,前面怎麼說?”崇平帝看向面動的太上皇,情知已經知曉前面的大捷,說道:“父皇,子鈺在平安州取得大捷,皇太極殞命,子鈺說已經取了皇太極的首級,打算呈送至京。”太上皇聞言,面頰閃過一抹異樣的紅,顫聲道:“這……”皇太極的人頭?

馮太后連忙撫著太上皇的後背,說道:“先到上歇歇吧。”太上皇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在馮太后以及女官的攙扶下,坐在廂房的榻上。

太上皇躺在榻上,道:“雍王,這賈子鈺要好好賞賜才是。”崇平帝面無表情,近前在繡墩上坐下,心頭的一些情緒也淡了許多,說道:“咸寧年歲不小了,兒臣打算將咸寧許配給他,晉陽說嬋月也不小歲數,一同許給他,兼祧榮寧兩府,承嗣香火。”太上皇躺在上,心緒仍有些盪,說道:“好,這樣才周全,爵位可以不要升這麼快,這才是君臣長長久久之道。”既然下嫁了公主和郡主,那一等國公就不用封了,以後再有功勞也能壓制一些。

馮太后蹙眉,問道:“怎麼,嬋月也許給他?”

“母后,這是晉陽的主意,晉陽她沒給你說?”崇平帝輕聲道。

“她沒和我說,我也許久沒見她了。”馮太后蹙了蹙眉,詫異說道:“這可稀了奇的,她心疼嬋月心疼的給什麼似的。”崇平帝面頓了頓,道:“再是心疼,嬋月也到了許人的年紀了。”馮太后也不知想起什麼,輕輕嘆了一口氣。…………

就在京中為賈珩平安州大捷的消息歡騰鼓舞之時——大同城城外八里遠的廖闊蒼穹之下,依託一座矮丘,營寨中一頂頂帳篷錯落有致分佈著,多爾袞正在與一眾軍將議事。

“皇兄領兵前去也有兩天了,那邊兒似乎也沒有個動靜。”阿濟格眉頭緊皺,憂心忡忡道:“奪下平安州,再派人送信也用不了多少工夫。”多爾袞皺了皺眉說道:“許是被什麼耽擱了,這幾天大同城中的兵馬有沒有調動?”

“這誰能看出來?漢人在大同城中屯住了不少兵馬,十多萬人。”阿濟格道。

多爾袞看向一旁的範憲鬥,道:“範先生為智謀之士,以範先生之見,漢人是否在平安州有所防備?”範憲鬥手捻頜下鬍鬚,道:“據情報來說,平安州節度使崔嶺沒有受漢廷的永寧侯處置,應該未有防備,而且平安州之地據峻關險隘,漢軍也不會想到我大軍會向平安州勐攻。”多爾袞點了點頭,說道:“這幾天,大同城上的抵抗強度倒是不減,也不像是察覺的樣子。”就在眾人議論之時,忽而外間傳來急迫而驚惶的聲音,道:“睿親王,大事不好了。”多爾袞皺了皺眉,喝問道:“怎麼回事兒?”少頃,一個參領模樣的女真人,跌跌撞撞地進入軍帳中,噗通跪下,面上悲慼之籠罩,道:“睿親王,鄭親王回來了。”多爾袞喝道:“回來就回來,這麼驚惶做什麼?”說著,心底就是一沉,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那參領伏地痛哭道:“王爺,皇上……皇上他駕崩了。”此言一出,恍若一股刺骨的寒風颳過大帳,讓多爾袞、阿濟格以及一眾漢臣臉大變,目光呆滯。

阿濟格愣怔片刻,一把抓住那參領的前襟,額頭青筋暴起,目光兇戾,沉喝道:“你這奴才,好大的狗膽,敢咒罵皇兄?”睿親王多爾袞站起身來,死死盯著那參領,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兒?”

“鄭親王回來之時,全軍掛白,說皇上在平安州下為漢軍炮銃所傷,駕崩了。”那參領眼圈微紅,聲音哽咽說道。

多爾袞聞言,頹然坐下,喃喃說道:“不,皇兄怎麼可能會?”一旁的範憲鬥手中的鬍鬚幾乎要被捻斷,心頭也沉入谷底。

怪不得他這幾天心底隱隱有股不安,看來漢廷是在平安州有著伏兵。

而此刻,遠處已經傳來嚎哭之聲,分明是全軍縞素的濟爾哈朗率領的軍卒,已經接近了大營。

阿濟格咬了咬牙,道:“咱們去看看。”多爾袞強忍悲傷,說道:“帶我去見濟爾哈朗。”不大一會兒,清國鄭親王濟爾哈朗領著殘兵敗將進入大營,身上已經穿著白孝服,頭上繫著孝帶,神情憔悴,面帶悲愴。

“睿親王,皇兄他駕崩了。”一見多爾袞與阿濟格來,濟爾哈朗快行幾步,已經哭著跪將下來,嚎啕痛哭。

多爾袞眉頭緊皺,喝問道:“你和德格類是怎麼保護皇兄的?”濟爾哈朗泣不成聲道:“皇上和我去襲取平安州,但漢軍早有埋伏,他們火器強橫,皇兄一時不察,被炮銃轟到,是我沒有保護好皇兄,沒有保護好皇兄啊。”

“德格類呢?”多爾袞聞言,一顆心沉入谷底,拉著濟爾哈朗的胳膊,問道。

濟爾哈朗面帶痛苦之,說道:“德格類沒有擋住漢軍大將,為其所斬,在平安州的是永寧侯賈珩,他早就設了伏兵,算定了我們會偷襲平安州,用紅夷大炮轟著。”濟爾哈朗說著,帶著哭腔地講事情敘說了一遍。

多爾袞臉煞白,只覺手足冰涼,身形晃了晃,看向一旁的阿濟格,想起皇太極往的照顧,哭道:“皇兄,皇兄。”此刻,聞訊趕來的一眾漢臣,如範憲鬥、鄧長、蘇弘祖臉難看,心頭都倒了一口涼氣。

漢廷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橫?還有炮銃竟如此厲害?

一時間,整個清軍大營的數萬銳旗丁嚎啕大哭,一股哀傷的氣氛瀰漫著。

“來人,全軍掛幡,帶孝!”多爾袞強壓悲傷,目光堅定,吩咐說道。

左右侍奉的親衛聞言,齊齊拱手一禮。

阿濟格面容青紅錯,怒吼道:“二弟,讓我帶兵將這大同城拿下來,為皇兄報仇!”多爾袞聞言,眉頭緊皺,沉喝道:“胡鬧!”範憲鬥面也微微一變,看向多爾袞兄弟,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出口。

這是愛新覺羅的家事,他們說是漢臣,其實是外人,本不便摻和。

而阿濟格已被多爾袞死死拉住。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