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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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在垂花門前，遠遠瞧見一眼。”賈珩瞥了一眼寶玉，輕聲說道。

黛玉不愧是金陵十二釵之首，可卿雖兼釵黛之美，但只是擷兩人一二特，釵黛都是具有著獨屬於她們的那種深刻之美。

這邊廂，寶玉如中秋明月的臉盤兒，已然又白又紅，目光震驚地看著賈珩，也不知是不是在擔心少年口中說出，“西方有石名黛，妹妹眉尖若蹙，不若以顰顰二字為妙”之類的駭人言語來。

賈珩眸光斂去了銳利，漸至溫潤，道：“林妹妹看著身體嬌弱了一些。”黛玉著少年的目光，玉容倒是現出也知是羞怯還是，說道：“生來體弱多病，略有些不足之症。”

“那你要好生調養才是，少思慮以養其神……”賈珩說著，似是解釋說道：“汝父林御史，為科甲前輩，我素仰慕之。”多愁善的人，多是神內耗。

黛玉回道：“父親現在揚州巡鹽，想來知道珩大爺如此仰慕於他，也是欣然的。”賈珩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

心道，這應對聽著也正常的，沒有懟人，當然可能是不悉之故。

林黛玉瞥了一眼錦衣少年，顰了顰罥煙眉，稍稍避開少年的清冷目光。

果真如今天下午三妹妹說，目藏神劍，凜然難犯，只是……少思慮以養其神，倒是個有心人。

“這是你妹妹。”賈母又笑著介紹道。

賈珩衝其頷首，打量了一眼。

值得一提的是，賈珩的注視也好，打量也罷，因為目光清正，堅定，停時控制的恰到好處，且不四處遊移，並不會給人以冒犯之。

所謂，短則畏怯，長則猥褻。

這都是前世邊防從軍養成的凜然之目。

肌膚微豐，身材閤中，腮凝新荔，溫柔靜默，一眼觀去，有些呆萌的覺，“妹妹擅下棋？”賈珩問道。

元探惜，琴棋書畫。

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略通一些。”

“棋之一道，思而後定，想來妹妹也是個內秀藏心，訥言行的人。”賈珩笑了笑，讚道。

太過專注自己內心世界的人，要麼對外界多愁善，要麼對外界漠不關心。

而顯然是後者，司棋被趕出大觀園，無動於衷，而後司棋不僅造成自己的一局死棋，也以僕應主，讓成了一局死棋。

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被親生父親近乎賣給孫紹祖，被中山狼待至死，命運何其悲慘。

當然，命運悲慘的又豈止，十二釵正又副冊莫不如是。

而紅樓金釵之悲慘命運，何嘗不是漢王朝的縮影？

揚州十，嘉定三屠……

“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以人物命運之變化軌跡，去折時代洪的變遷，這才是紅樓夢啊。”賈珩目光恍惚了下，思忖著。

鳳姐笑道：“老祖宗，瞧瞧珩兄弟，這一眼過去，就知道幾個姑娘什麼品格。”內秀藏心，這就是讀書人夸人嗎，又學到一個吉利話，二木頭都能給說成內秀藏心。

頓了下，聽著內秀之言，似是受到對面少年幽遠目光中的一絲悲憫。

心思也有些複雜，這幾天府中的事情，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這少年與她父親……不對付。

賈珩衝點了點頭，這時，賈母也是看向一旁的探，笑道：“珩哥兒，這是你四妹妹，探。”這邊廂，賈珩抬眸看向一旁的探，四目相對，再是重逢。

而賈珩這時打量過去，只見探削肩細，長著一張鴨蛋兒臉兒，皮膚不是那種白皙晶瑩如梨蕊雪梅那種，但面頰紅潤，斜飛入鬢的修眉之下，一雙明眸粲若星辰，顧盼神飛，鼻如玉粱，倒不是那種小巧的瓊鼻，粉瓣豐潤，並非薄檀口，粉也不知是不是塗著膏故，在燭火下泛著瑩潤光澤。

“英媚。”賈珩心中閃過一個詞。

探英麗眉眼下的大眼睛眨了眨，輕笑了下，喚道：“珩大哥。”賈珩點了點頭，目光溫和，說道：“探妹妹。”探：“……”沒了？

後面不是應該有話的嗎？

懷著一種也不知什麼的情緒，抿了抿瑩潤粉，開口道：“珩大哥，你那三國演義寫得蕩氣迴腸，二老爺說都能傳誦百代呢。”似是被少女明媚的笑容染，賈珩輕笑了下，說道：“只是讀史之餘的信手塗鴉之作，難入方家之眼。”探英氣明媚的大眼睛眨了眨，燦然笑道：“珩大哥太謙虛了，我原本也看了三國史，怎麼寫不來？”黛玉玉容微頓，一雙盈盈秋水明眸閃了閃，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探。

也不知是不是在想，你也看了三國史？然後是不是……就可以藉機求教了。

接話這種東西，本身是信息的換，只接不送，很容易成了單方面的無聊吹捧。

賈珩想了想，笑了笑，說道：“探妹妹可能是平時太過專注於書法了吧，妹妹現在臨得是誰的字？”探輕聲說道：“趙子昂的字，珩大哥知道吧？”賈珩輕笑了下，說道：“如何不知？以前臨過一段，其人書風遒媚、秀逸，說來，倒是契合探妹妹的英媚、大氣情的。”對這個修眉俊眼，英秀明麗的少女，他的確有著不同於賈府中人的好。

向使探為男兒身，賈府也不至呼啦啦大廈傾，落得白茫茫大地真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