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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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未申之,王妃回去又沒有什麼事兒,不如多陪陪歆歆。”賈珩問道。

說著來看歆歆,結果……起碼也要多留一會兒才是。

黛玉也抬起星眸看向那容明豔動人的麗人,輕聲說道:“是呀,王妃不妨再多坐一會兒。”水歆道:“孃親,這時候還早呀,多在這兒一會兒呀。”甄雪點了點頭,應允而下。…………

淮安府,濱海縣隨著時間逝,揚州方面的江北大營的官軍,逐漸撤出了對多鐸的搜捕,多鐸與手下的鄧飈、蘇和泰等人,也乘上一隻海船向著崇明沙駛去。

“主子,今天好一些了沒有。”蘇和泰捧著一個盛有草藥的碗,遞將過去,碗裡都是黑湖湖的草藥。

多鐸此刻臉頰凹陷,面蒼白如紙,這幾天傷口倒是漸漸癒合,不再因出血跡,只是偶爾傳來的陣陣鑽心疼痛還在時刻提醒著多鐸,先前是何等的痛楚,何等的屈辱。

多鐸伸手接過藥碗,忍著草藥濃烈的氣味,仰頭一口飲盡,旋即問道:“向大船送信了沒有?”多鐸來到揚州之前,領了一個牛錄的人手,撐著一艘海船在海上飄蕩,上面還有著女真不少人手,算是押送著貨物,本意也是在江南攛掇諸多幫派搞事。

蘇和泰道:“主子放心吧,已經派了人送信了,等不久就有人過來接應了,咱們即刻坐船返回遼東。”因為擔心刺到多鐸,蘇和泰這兩天面上做出若無其事模樣。

多鐸忽而然大怒,沉聲道:“回去做什麼?”說著,勐然將瓷碗摔在船艙中,頓時傳來卡察之聲。

蘇和泰也不好說,再這般摔下去,都沒有碗盛放草藥了。

“等到了島上,讓鄧飈將船上的人都召集起來,向金沙幫,四海幫,怒蛟幫施壓,告訴他們,今年夏季的行船貿易,本王還可以讓利三成,條件是讓他們召集人手隨著我們從從江口攻打金陵!”多鐸目光陰沉似鐵,冷聲說道。

縱然不能做到這一點兒,他也要擾的陳漢江南沿海大亂,不惜一切代價!

而且只要擾亂江南之地,使陳漢朝廷疲於奔命,最好是能夠截斷南北。

蘇和泰聞言,面微頓,道:“主子,那些海寇不一定有這個膽量。”

“們若是不敢,讓他們穿上我們女真的服飾,打著我們的旗號,凡有劫掠,一律歸他們,我們什麼都不要。”多鐸面幽冷,冷聲說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本王就不信,沒有出頭的,你派人拿著本王的旗符,前往朝鮮方面調撥一支水師過來,本王有大用。”只是穿著他們女真人的服飾,打著他們的旗號,這些海寇還有什麼可顧慮的,本來做的就是殺頭的買賣。

蘇和泰震驚說道:“主子要從朝鮮調撥水師?”自從遼東失陷,陳漢徹底失去了朝鮮這一藩屬國,而朝鮮在女真的威勢下臣服,當年領兵征討朝鮮的就是多鐸。

“本王並非因怒而興師,而是皇上與諸位王兄既定方略。”多鐸看向船艙之外的蒼茫天,冷聲道:“如今漢廷勵圖治,整飭京營,時間拖延得越久,將來就會越棘手,現在正好趁著南方兵馬承平久,軍紀散漫,戰力不堪,只要猝然而襲,江南、浙江沿海等地勢必大亂,陳漢財稅重地有失,也就疲於奔命,等今歲秋,國內也好給察哈爾蒙古施壓,明年開,大軍才好全面入關。”賈珩曾在《平虜策》中提及以一上將領水師征討遼東,策應北征大軍,強調對水師的重視。

同樣在女真也不乏有識之士看出水師的重要,想要效彷前明之末的東南倭亂,擾亂陳漢的財稅重地,使陳漢疲於奔命的同時,順勢徹底解決察哈爾蒙古的問題,掃清兩路南下的通道。

而不是從薊鎮突入,然後只能在燕趙平原搶掠一番,快進快出,不敢深入,唯恐來自陳漢的山西諸鎮的側翼攻擊。

這其實也是當年金攻北宋的路線,兩路而下,不下太原,不克西軍,就不可能安然飲馬黃河。

更不用說,陳漢定都長安,一旦攻克太原,關中勢必震動,故而,解決察哈爾蒙古已成為女真高層的共識,唯有如此,才能入關。

而多鐸前往崇明沙與金沙幫幫主見面,本身也有考察陳漢江南之地江防虛實,聯絡海寇的目的。

原本這些戰略盤算,以多鐸的心思,甚至不會給蘇和泰這等奴才透一言片語,但許是因為……被蘇和泰這等奴才認為是丟了命,而失去了往的冷靜和睿智,這才透了隻言片語。

不得不說,那東西的作用,不僅僅影響功能,而且也會隨著時間改變心理和生理,掉鬍子、聲音漸趨尖銳,這都不用說了。

蘇和泰道:“主子,奴才回去後,就讓人往朝鮮調撥兵丁。”

“用全羅道水軍都統制李道順的那支水師,調撥五千人即可,要注意山東備倭都司的水師攔截。”多鐸冷聲說道。

從水師渡海而來,不是短時間可以派過來,而且風險也不小,至少得九月底甚至十月初,而且海上糧草問題還需要多鐸從那些海寇那裡想辦法解決,所以派的人就不能太多。

但有了水師馳援、再加上海寇,在江南之地的確可以釀成一場風暴。

蘇和泰重重點頭,應了一聲是。

多鐸轉頭撥開竹簾,目光看向外間因為下了小雨,蒼茫晦暗的天,目光現出怨毒,他就算費勁心機,也要讓那卑鄙小兒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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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甄雪:好事多磨吧……

金陵,寧國府賈珩這邊兒尚不知多鐸已經想著在江南等地,掀起一場海寇之亂的風暴,縱是知道,也不以為意。

隨著尤氏在銀蝶的陪同下,提著裙裾,來到蓬來閣二樓,與黛玉、北靜王妃敘著舊之誼。

甄雪抬眸看向一身素裙裝扮的尤氏,秀眉之下,明眸秋波盈盈,柔聲說道:“尤大嫂,當初一別有年許了吧。”因為賈珍還主事寧國府之時,尤氏作為三品誥命夫人,還時常到北靜王府拜會過,與北靜王妃甄雪敘過話,所以兩人並不陌生。

尤氏輕輕柔柔說道:“是有一年了。”賈珩這時,捧著茶盅,抿了一小口,看向不施粉黛的尤氏。

並未穿著那身綾羅綢緞婦人裙裳的尤氏,改換了一身素底料的裙裳,原本美豔的婦人,反而頗見幾許洗盡鉛華、寧靜溫婉的氣韻。

甄雪與尤氏說著話,看向那眉眼楚楚的麗人,幽幽嘆了一口氣,寬道:“世間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尤嫂子也不要太過哀毀過甚了。”女人的體面榮耀全在男人身上,不過,眼前之人的丈夫當初也謀害子鈺。

尤氏明眸微動,輕聲說道:“多謝王妃關心。”幾人說著話,這時,晴雯上了二樓,低聲道:“公子,蕭姑娘說有錦衣方面的簡報遞送而來。”賈珩抬眸看向黛玉,輕聲道:“林妹妹先在這兒說話,我去看看。”黛玉柔聲說道:“珩大哥快去忙著吧。”也不知為何,隱隱有一種錯覺,她是這府裡的女主人,幫他接待著賓客的覺。

賈珩溫聲說著,離了閣樓,抬眸看向陳瀟,問道:“怎麼回事兒?”陳瀟遞過一份簿冊,說道:“是劉積賢派人遞送來的。”賈珩接過簿冊,也不多言,展開閱覽其上記載,稍後,眉頭微皺,看向庭院中的雨幕,說道:“劉盛藻的兒子率先招了。”在第一次離開揚州前,錦衣府的校尉就拿了劉盛藻的兒子劉昌道,經過一番訊問,不僅將其子揚州城中欺男霸女的斑斑惡跡招供清楚,而且還問出了鹽運司虧空的底細。

八家鹽商與劉盛藻每年都要對上一次賬簿,八家共分利銀,而鹽運司的虧空早就通過各種輾轉騰挪的支取手段成了劉家和八家鹽商之私財。

當然,重華宮也收到了一大部分。

陳瀟皺了皺眉,問道:“那現在怎麼辦?”賈珩面幽沉,冷聲說道:“讓錦衣訊問馬家和程家之人,待運庫鹽稅歷年結餘虧空一事的線索,如果程馬兩家招供,本官可以向朝廷上疏,讓朝廷網開一面,從輕發落!另外,一旦罪證確定,就派錦衣緹騎拿捕劉盛藻,從而揭開鹽司運庫虧空的蓋子。”事到如今,江北大營已經落入他掌控之中,如果說講究吃相,則是有意不去動鹽商,但對劉盛藻這等官吏就沒有什麼顧慮,客觀條件其實已經成,不過在此之前需要和齊昆溝通一下。

陳瀟螓首點了點,清聲道:“那等會兒,我讓人過去知會揚州百戶所。”

“去吧。”賈珩低聲說著,目送陳瀟離去,回身到了閣樓。

一直到天傍晚,北靜王妃甄雪才隻身離了寧國府,賈珩將其送上馬車,折身返回蓬來閣。

登上二樓之時,尤氏早已翩然離去,而唯有一個青裙少女佇立窗前,眺望著窗外的重重雨幕,周身的安靜、寞氣質,似與窗外的風雨融為了一體。

賈珩面微動,緩步近前,同樣立身在軒窗之前,看向庭院中的雨景。

目光穿過垂掛的雨幕,江南煙雨重疊明滅的假山嶂石之上,在凹坑中蓄積著雨水。

而庭院中種植的梧桐、芭蕉、松樹、柳樹,早已在瀟瀟暮雨中蒼翠滴,蓊蓊鬱鬱,映襯著烏青簷瓦的白圍牆,而以綠漆漆就欄杆的曲折迴環的迴廊,圍繞出一方天圓地方的秀美庭園。

賈珩輕輕拉過黛玉,將少女的小小嬌軀擁在懷中,低聲問道:“妹妹怎麼了?”這在金陵雖好,但卻沒有一眾姐妹陪著說笑,在賈府之時,湘雲就是個開心果,再加上探陪著,黛玉頗是充實。

黛玉將螓首倚靠在賈珩懷裡,方才的寂寞和悵惘一下子驅散大半的輕聲道:“珩大哥,我沒什麼。”好端端的,突然就下雨了,她還打算和他一同去雞鳴寺燒香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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