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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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祖輝問道:“永寧伯南下是為了整飭江北大營,如今軍務在身,這怎麼回去?”劉盛藻輕聲道:“本官明也打算前往金陵一趟,前河道總督高斌的連襟兄,兩江總督沈邡沈大人與永寧伯因為河務的事兒多有齟齬,可以聯絡聯絡。”江桐點了點頭,說道:“他不是要去金陵討餉嗎?與金陵的人必有一番。”黃善道:“我打探了消息,聽說是明天走。”程培禮目光閃了閃,低聲道:“江北大營拖欠餉銀已久,現在又行整飭,不少將校忐忑不安,不如讓他們鬧將一場,他一個軍機大臣,整軍都整不好,想來也灰溜溜地跑回京城去了。”黃誠眼眸一轉,提議道:“江北大營節度使的其他幾個將校,最近是不少埋怨,如能鬧出一些亂子來,想來再有旁人發力,這尊瘟神也就能送走了。”就是用錢賄賂一些將校士卒,鼓譟聲勢。

汪壽祺道:“諸位先不忙如此,否則,一旦查出是我等所為,也就徹底撕破了臉,不如老夫明去試探試探那位永寧伯再說。”程培禮問道:“汪老爺,這如何試探?”

“我明天去金陵,早早在鹽院衙門等著,隨著永寧伯一同乘船出得揚州,看看他的口風。”汪壽祺蒼老目光深處幽閃幾分,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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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賈珩:妹妹,我就是看看送你的羊符……(黛玉加料)翌揚州鹽院衙門賈珩剛剛換上一身衣裳,就聽到了汪壽祺在門外拜訪的消息,寒暄著將汪壽祺引入客廳,簡單落座,問明來意。

汪壽祺面上帶笑,道:“永寧伯,老朽想去金陵辦些事,但現在渡口封鎖,還需永寧伯手令一封。”賈珩聞言,面似是怔了下,溫和說道:“現在官軍正在搜捕多鐸,汪老爺多少船貨,多少人手,不妨再等幾天如何?”畢竟先前收了人家幾十萬兩銀子,這點兒好臉還是要給著,前天那是剛剛遇上刺殺,正在氣頭上,都可以理解。

“就老朽與兩個家僕,是金陵的商號有了急事需老朽過去處置。”汪壽祺笑了笑,解釋說道:“永寧伯大可放心,可以派著錦衣府衛沿路護送,以免賊人趁機而動。”賈珩道:“汪老爺客氣了,上次捐輸糧餉義舉還未鄭重酬謝,不如這樣,汪老爺與我同乘一船前往金陵如何?”汪壽祺已經坐不住了,想要再次試探他的口風。

相比其他鹽商,汪壽祺歷經隆治年間的多次大風大,但凡有一絲妥協的可能,都不會選擇撕破臉。

當然,只要看清絕無妥協餘地,恐怕瞬息之間,就要在揚州鬧出大亂子。

他從不懷疑在這些在揚州本地耕耘多年的富商,所以,昨天才沒有讓劉積賢順著馬家的走私案子,繼續向下抓捕。

甚至今天說不得還要再行妥協一步。

汪壽祺聞言,心頭頗為意外,想了想,欣然道:“那老朽就多謝永寧伯了,正好老朽也有件事兒在路上請教永寧伯。”賈珩點了點頭,待到劉積賢過來稟告,舟船俱備,賈珩與汪壽祺前往渡口。

來到揚州渡口,汪壽祺看著不遠處懸掛著甄家旗幟的幾艘船隻,問道:“甄家的船隊?聽說兩位王妃也到了揚州,這是要回返金陵?”這些時,甄晴與甄雪來到揚州鹽院衙門拜訪,自然落在汪壽祺等一眾鹽商眼中。

“甄賈兩家是世,聽說甄老太君身體不大利,兩位王妃從神京探望,但因為先前刺殺一事被滯留在揚州,本官這次去金陵,護送一程。”賈珩徐徐道。

汪壽祺心頭有數,暗道,等到金陵,正好可以問問江南甄家。

賈珩與汪壽祺二人登上船隻,之後,兩人在客艙隔著一方小几落座,晴雯奉上香茗,然後徐徐退至一旁。

汪壽祺瞥了眼晴雯、襲人以及不遠處垂手而立的陳瀟,問道:“永寧伯,可否容老朽借一步說話。”賈珩剛要端起茶盅,暗道一聲來了。

這時,襲人見機的快,輕輕拉了拉正在偷瞧賈珩側顏的晴雯,然後離開了船艙,一時間,船艙中只留下了陳瀟。

汪壽祺看向站著未動的陳瀟。

“這人是我的心腹。”賈珩低聲道。

陳瀟目光閃了閃,抿了抿櫻,什麼心腹,手足還差不多。

汪壽祺見此,也不再理會,敘道:“永寧伯,大漢立國之初,鹽業方興,祖上曾因隨太祖煮鹽販賣,而受得器重,開國之後,漸漸從徽州來到揚州,如今已經快百年了,傳到老夫這代,也有四世,從當初四家總商,到現在八家總商,人言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說來,汪家也快到了第五世。”賈珩聞言,詫異問道:“汪老爺好端端的,怎麼講起了這個?”這汪壽祺這般開口,怎麼一副要攤牌的架勢。

“這些年,揚州鹽業宛如一塊兒油的肥,不知引起多少之人垂涎,人人都想一手進來,老夫為總商之首,勉力維持大局,使每年運司解繳至戶部鹽稅源源不絕,從未欠繳朝廷的一兩鹽稅。”汪壽祺道。

賈珩點了點頭,道:“汪老爺誠為義商,這些本官在京中也有耳聞。”汪壽祺痛心疾首道:“誰知後來又出了馬顯俊這樣的,慾壑難填,牟取暴利,向東虜走私,實為揚州鹽業之恥!”說著,這位執揚州鹽商牛耳的商賈,重重拍了拍桌案,頜下灰白鬍須都微微顫動。

然後,向著賈珩道歉說著,“一時情切,還望永寧伯見諒。”賈珩盯著忽然飆起演技的汪壽祺,問道:“汪老爺,這些鹽業之事,應該給將行轅駐在揚州的齊大人敘說,怎麼和我提起這些?”汪壽祺蒼老目光定定打量著少年,輕聲說道:“永寧伯為當世豪傑,就連女真的親王多鐸都率人親自刺殺,而且鎩羽而歸,想來心明眼亮,深知揚州鹽業百年之弊。”

“我對鹽的瞭解僅僅限於此物為升斗小民常所需,販賣私鹽可得暴利。”賈珩不接所謂鹽業之弊的話茬兒,說道:“其實,前也是多鐸自矜其能,太過大意,汪老爺子過譽了。”汪壽祺觀察著對面不動聲的少年,心頭反而愈發狐疑和警惕,道:“實不相瞞,這些年,淮南鹽稅催繳急切之時,如馬家那般,勾結東虜坐著走私生意也有,老朽略有耳聞。”賈珩正自端起茶盅,遞送邊輕輕品著,聞言,抬眸灼灼而視,問道:“哦。”這汪壽祺搞什麼名堂,這是怕了?要賣一波隊友,斷尾求生?

汪壽祺沉片刻,說道:“據老朽所知,與東虜做著走私生意的商賈,就有程家、黃家、鮑家三家。”賈珩眉頭皺了皺,目光眯成一線,問道:“汪老爺這般說話,可有實證?”汪壽祺道:“老朽也是風聞其事,以錦衣府的探事之能,一查即知。”他就要看看這賈珩如何應對此事。

賈珩道:“這種事兒不好查,因為誰知是家主授意,還是族人個人行為?總有可辯之地,此外,錦衣府衛現在還在追查多鐸下落,不過汪老爺既說一些人勾結東虜,可有線索提供?”汪壽祺心頭現出思索,說道:“這個,這個老朽卻不知曉。”賈珩道:“朝廷縱然查證東虜勾結,也不會大肆株連,如不是多鐸的親衛之長敘說馬顯俊常與東虜勾結,本官也不會派兵拿捕馬家,本官在揚州整飭軍務,說來也離不得揚州本地的鄉親鼎力支持。”汪壽祺聞言,心頭微動,情知是先前的三十萬兩銀子一事,讓這位永寧伯生了繼續依靠之心。

這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兒。

賈珩想了想,沉聲道:“其他幾家鹽商勾結東虜一事,本官會讓讓錦衣府據汪老爺提供線索查察,汪老爺以為如何?”汪壽祺是出於試探也好,還是真的要清除剩餘三家也罷,他只守住一點兒,不被牽著鼻子走。

汪壽祺想了想,正道:“這般法子,倒也妥當。”心道,這永寧伯還是有所顧忌,或許還有得談。

賈珩道:“南下整飭江南江北兵備,還有不少糧餉籌集之事要仰仗汪老爺。”這有求於人的話,提前先說出來,就是一顆定心丸,但隨著局勢的演進,也誆不了多久。

“永寧伯客氣。”汪壽祺臉上帶著笑意,心頭卻蒙上澹澹陰影,這永寧伯真如其言,是要整飭武備,還是虛晃一槍?

就在這時,劉積賢站在珠簾之外立定身形,抱拳道:“大人,午飯已經做好,小姐喚您過去。”賈珩道:“汪老爺,我先失陪了。”

“永寧伯還請自便,老朽不叨擾了,回船上用飯就好。”汪壽祺輕聲說著,隨後在僕人的相陪下,下了大船,回到自家所在船隻。

“這個老狐狸。”賈珩低聲說著,起得身來。

陳瀟走得近前,清絕玉顏上見著幽幽之,說道:“他仍在試探於你。”賈珩道:“事關身家命,這決心豈是那般好下的,但凡有一絲疑慮,都要慎之又慎,而且縱然魚死,也未必網破。”真的撕破臉,揚州大亂,揚州鹽商一定蕩然無存,當然他的差事可能辦的也太過驚天動地,雖然不會因此而被人懷疑能力,但不利大局穩定。

陳瀟點了點頭,輕聲道:“你也別大意,他這是到江南尋人來了,或許有高人能明白你的來意。”賈珩定定看向陳瀟,端詳片刻,直將陳瀟看的不自在。

“你看什麼?”陳瀟秀眉蹙了蹙,目光見著疑懼,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她現在就擔心這人又捏著她的臉,昨天她看著歆歆被捏著臉蛋兒,回頭照了鏡子,就明白了緣故,還真是逗小孩。

真是沒大沒小的。

賈珩道:“瀟瀟,你提醒的及時,汪老爺不懂官場之事,但有人懂,江南之地能夠看透霧的聰明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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