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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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裕以及節度判官黃弦、參將胡貴等人,聞言,不敢怠慢,紛紛拱手道:“下官遵命。”賈珩看向臉倏變言又止的袁繼衝,沉聲道:“袁知府,這次火勢一起,如不是本官在此,幾是在揚州釀成慘劇,青樓畫舫,夜間燈火長明,還是要做好防火之事。”說著,輕輕拍了拍袁繼衝的肩頭。

揚州知府袁繼衝敢不識相,對封鎖一事說三道四,那就一併與敵同罪。

袁繼衝從平靜話語中聽出一股不善來,心頭凜然,彎躬身,拱手道:“下官謹聽永寧伯教誨。”賈珩說完,也不理袁繼衝,待火勢漸漸為揚州官衙兵丁撲滅,在一眾錦衣府護衛的扈從下,離了浣花樓,返回鹽院衙門。

而賈珩在浣花樓被東虜行刺的消息,也隨著浣花樓火勢散去的賓客,如一陣旋風傳至揚州的大街小巷,一時間,緹騎四出,大索全城。

揚州鹽院衙門錦衣府衛正在一間臨時由倉庫改造的刑房裡嚴加拷問圖山,這位女真的巴圖魯,數次咬舌自盡,但姑且不說咬舌能不能自盡,就是錦衣府衛也防範著,而面對錦衣府衛的拷打,緊緊閉嘴,一言不發。

而鹽院衙門官廳兩側的知事房,以及官署,則是燈火通明,人影綽綽。

八位揚州鹽商臉難看,除卻汪壽祺外,都由錦衣府經歷司的書吏引至知事房,分別詢問著筆錄情況。

從前幾天什麼渠道收到汪壽祺的飲宴,什麼時候出發,這兩天去了哪兒,一一盤問、記錄。

聰明一些的,不願與書吏發生衝突,緩緩道來,只是一些不方便說的,都是含糊其辭,很快就為錦衣府經歷司的書吏識破。

林如海坐在鹽院衙門大堂條案後,頭戴烏紗帽,身穿緋袍官服,眉頭微皺,目中現出擔憂,看向外間執刀而立的錦衣府衛,一松油火把發出噼啪之音,照耀得庭院煌煌如晝。

顧若清此刻也坐在一張桌子後面,清冷如玉的臉蛋兒上神幽幽。

她的身份,早就做好隱匿,倒是本不怕查,只是這般刺殺之後,竟這般大的動靜。

“姓名。”書吏執筆記錄,一旁的錦衣府衛喝問道。

“顧若清。”

“年齡。”顧若清秀眉顰了顰,雪膚玉顏之上似有不悅之,低聲道:“十九。”

“林大人,我等犯了什麼罪,要被羈押於此,如同犯人一般接受盤問?”另外一邊兒,汪壽祺朝著林如海拱手一禮說道。

林如海寬道:“汪老爺稍安勿躁,此舉也是為了查清歹人的來歷,聽錦衣府衛說,這可是女真的一位大人物,想要刺殺永寧伯,如非永寧伯身旁護衛效死,差點兒讓他們得手。”汪壽祺苦笑一聲,說道:“林老爺,老朽剛剛也嚇的不輕,可以說半條命都差點兒扔下,那歹人見人就殺,老朽為此還死了兩三個忠僕,永寧伯怎麼能懷疑到老朽頭上?”林如海寬道:“汪老爺子誤會了,這不是懷疑,只是為了協助調查,查清嫌疑之人。”汪壽祺眼眸一轉,連忙說道:“林大人,可否容老朽派人給家裡送個信?”林如海沉片刻,說道:“這個待永寧伯回來,倒也不遲。”而就在這時,外間傳來差役的高聲唱名:“永寧伯到。”話音方落,青衫直裰,頭戴藍士子方巾的少年,在一眾錦衣府衛扈從下,舉步進得庭院中,此刻廊簷四方正在做著筆錄的幾位鹽商都是循聲而望,先是安靜,繼而是躁動,呼喊之聲不停。

賈珩進入大堂,林如海就離案了上去,看向安然無恙的少年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關切問道:“子鈺,究竟怎麼回事兒?”

“女真一位貝勒前來,想在浣花樓趁亂刺殺於我,我懷疑是揚州鹽商提前透了消息給女真,以便利歹人,現在正在進一步調查。”賈珩解釋道。

說著,看向已是站起相,滿臉惶急之的汪壽祺,道:“汪老爺稍安勿躁,很快就能抓到刺客。”他剛剛送著銀票,怎麼會生出刺殺其人的心思。

“永寧伯,誤會,這都是誤會啊。”汪壽祺連忙解釋道。

賈珩面上和緩幾分,說道:“汪老爺子勿憂,這次歹人身份特殊,需要尋找與其勾結之人進行核實,本身也是保護幾位,不然,幾位回去之後,如再遭了歹人埋伏,如之奈何?”這時,陳瀟從賈珩身後走出,向著顧若清以及南菱、麗娘以及幾個女子身旁走去,道:“我來吧。”那經歷司都事正要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錦衣百戶使了個顏,也不好阻止。

顧若清看向那柳眉星眼,玉顏清冷的陳瀟,點了點頭,也不出言。

賈珩看向汪壽祺,道:“這次女真來的是一位大人物,本官今夜要緝捕於他,汪老爺先喝茶,來人,先上茶。”先前已經派了劉積賢,派了六百錦衣緹騎沿著街巷封鎖,而後沿著斑斑血跡之地,尋找賊人的下落。

明後兩天,河南都司的官軍也會加快行軍之速,陸續開赴揚州,入駐江北大營。

汪壽祺見此,也只能無奈應允,心頭不知是什麼滋味,拱手行了一禮,道:“多謝永寧伯。”說著,在一旁的梨花木製椅子上頹然地落座下來,心神不寧,只覺山雨來。

賈珩則是與林如海來到後堂,兩張梨花木椅子隔著一方小几,林如海的幕僚何樹銘,給兩人掌了一盞燈,前往前院相候。

林如海遲疑道:“子鈺,你這般的用意是?”賈珩沉聲道:“敲山震虎,引蛇出,先審訊一番,看能不能查出來一些什麼,這兩天就將兵馬調度過來,以備不測。”稍後將鹽商一放,河南都司的兵馬也就入了揚州城,他再去揚州方面討餉,開始清查揚州鹽商的舊案。

林如海點了點頭,提醒道:“子鈺,汪壽祺與兩江總督、前太師郝繼先都情匪淺,如是無故羈押的久了會引起金陵方面上疏彈劾,最好還是有確鑿證據。”賈珩道:“姑父,我知道,不過如涉東虜,這等國家大事面前,彼等彈劾也是無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也不會大肆抓捕,而且誰彈劾,就有利益輸送之嫌,正好上了他和天子的黑名單。

大是大非面前,聰明一些的官僚最好是閉上嘴,除非他引起了眾怒,那麼鹽商反而成了政敵倒賈的一個藉口。

“子鈺,你心頭有數就好。”林如海輕聲說道。賈珩低聲道:“接下來就是等著錦衣拷問以及抓捕的消息,如果查出這些人中有所勾結,那就即行抓捕。”不過他覺得這些人應該不會那般蠢,直接和女真聯絡,肯定是間接的方式,而且被生擒的俘虜知不知道內情,還在模稜兩可之間。

而過了一會兒,李述匆匆而來,拱手道:“大人,那圖山已拷問半天,仍是一言不發,卑職無能。”女真人顯然也是有硬漢的,面對錦衣府衛的酷刑,圖山對主子忠心耿耿,一言不發。

賈珩目光深深,看向李述,吩咐道:“先監押起來,慢慢拷問,別死了。”李述抱拳應命而去,卻被賈珩叫住,只聽那少年說道:“提訊,還是要以攻心為上,我親自去看看。”如是一味拷打,這等奴入腦的韃子,寧死不會叛主,肯定是本不會說的。

說白了,他對錦衣府衛的糙刑訊手段也有些看不上,哪能問什麼多鐸的落腳地,迂迴的誘供以及察言觀,往往比直接問更為有用。

刑訊本身就是一門心理學的博弈。

賈珩與李述來到刑房,看著十字樁上捆綁著一個身形魁梧,額頭烏青,腦後梳著小辮的大漢。

那大漢滿身血汙,有些黝黑的臉蛋上帶著水痕黃紙,手指血模糊,一旁的瓷盤上還有幾個指甲蓋,顯然夾、拔指甲都被過。

皺了皺眉,看向理刑百戶商銘以及番子,問道:“問出來什麼沒有?”錦衣府也就這些手段,對付一般人還行,但對付不了心智堅毅之人。

“大人,這人骨頭硬的狠,痛哼都沒發出一聲。”方才還一臉陰狠、兇戾的理刑百戶商銘,陪著笑道。

“準備一些水,讓他緩口勁,由本都督親自詢問。”賈珩吩咐一聲,錦衣百戶李述連忙搬過一把凳子。

又非紅袍坐蟒的廠公,不興以人為凳。

商銘連忙應了一聲,自家都督親自訊問,這真是少見,聽說都督極擅訊問,等會兒好好學兩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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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賈珩:汪老爺要證據?(顧若清+南菱加料IF)隨著灌食水,不多一會兒,圖山恢復了一些體力,或者說草原人原就體格健碩,這般一送上水,又重新恢復了幾分體力。

賈珩冷冷看向大漢,問道:“蒙古人?”蒙古人與滿人的面部特徵還有許多不同。圖山“呸“了一口,惡狠狠地看向對面的少年。賈珩笑了笑,驟然的冷顏倏然輕笑,目光更帶著幾分輕蔑,問道:“你想殺我?”圖山仍是目帶殺機地看向那少年,啐罵道:“漢狗!”賈珩擺了擺手,止住臉陰鬱,想要出手教訓的李述,問道:“十爺是誰?”圖山冷哼一聲,不答理賈珩。

“你縱然不說,本官也知道是誰。”賈珩冷聲說著,目光打量向圖山,道:“剛才落在我們手上一個,已經招了,十爺,排行女真諸子十五,名為愛新覺羅多鐸,他過來做什麼?”圖山聞言,瞳孔微縮,驚聲道:“賽罕出賣了主子?”賈珩打量向對面的大漢,目光幽晦幾分,笑了笑道:“他受刑不過,只得招供,也不是任何人都有閣下這般的硬骨頭。”其實,那些先前被一輪箭矢倒當場的東虜,反而有一個拿匕首抹了脖子,而眼前大漢被他當場生擒時,沒有第一時間死成,顯然其心底最深處並不想死,也不一定是貪生怕死,許還有別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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