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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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瀟:“……”心頭一跳,耳畔傳來陣陣溫熱,讓人心煩意亂,不是,這個人怎麼就喜歡在她耳畔說話?他不熱嗎?

賈珩轉臉看過少女,低聲道:“那我換個條件,你先在我身邊兒待著,和白蓮教的人斷絕來往,不管你如何懷疑周王逝世的疑點,也不該這般胡鬧才是,況且當年那樁事兒原有重重疑點。”帶陳瀟去見晉陽倒先不急,可以先喚著咸寧過去。

陳瀟清麗玉容上幽暗幾分,低聲道:“這些都是長公主告訴你的?”

“沒大沒小的,連聲姑姑都不喊了?”賈珩皺了皺眉,冷睨一眼陳瀟。

陳瀟一時無語,總覺得眼前之人分明有著幾分姑姑的語氣和神態,其實兩口子在一起久了,說話語氣都會逐漸趨同。

賈珩沉片刻,低聲道:“周王的事蹟,我知道一些,重情重義,錚錚傲骨,如果他還在世上,也不想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落江湖,與匪類為伍,危害大漢社稷,鬧得天下打亂,哪怕是為了給他報仇。”陳瀟聞聽賈珩之言,嬌軀輕顫,心思複雜,抬眸看向對面的少年,一言不發。

賈珩沉片刻,說道:“我倒不覺得是宮裡那位,你父王縱是為了大漢社稷,也不會再折騰了,宮裡那位知道這一點兒,也不會趕盡殺絕,會不會是有人自行其事,比如忠順王?”先前與晉陽長公主接觸,也能看出對這個侄女似是十分欣賞,甚至隱隱給他一種比咸寧還要親近一些的覺。

就在賈珩與陳瀟敘話之時,忽而外間傳來嬤嬤的聲音,道:“大爺,外間有錦衣府的人求見大爺。”賈珩低聲說道:“你先在這兒等著,回頭再和你說。”陳瀟抿了抿櫻,耳畔似還回想著先前的話語,清眸抬起,看向那離去的少年背影,舉起拳頭,向著賈珩方向砸了砸,分明是因為剛剛手吃了虧,自詡武藝妙的少女,心底仍壓著一股火。

“對了。”賈珩倏然回頭,目光看向動作奇怪的少女,默然了下。

陳瀟連忙放下拳頭,面故作鎮定,清麗如雪的臉頰卻浮起一層淺淺紅暈,惱羞成怒道:“你還有什麼事兒?”賈珩道:“你這廚藝,究竟是跟誰學的?”有些想問此身母親的來歷,卻終究壓下了心頭的好奇。

陳瀟默然片刻,道:“在宮裡時候無聊,跟著御廚學的,淮揚、魯豫菜,我都會做。”

“那你還真是心靈手巧。”賈珩點了點頭,就是出了後廚。

陳瀟目送少年的背影遠去,深深呼了一口氣,這個賈珩,真是見面更甚聞名,難纏的緊。

賈珩來到書房之中,看向一身飛魚服,身形高大的劉積賢,問道:“什麼事兒?”

“都督,揚州急報。”這時,劉積賢面凝重,雙手遞上奏報。

賈珩從劉積賢手中接過箋紙,閱覽完畢,面陰沉如鐵,道:“這些人鋌而走險,竟將賬簿付之一炬?”就在最近,齊昆前往金陵訊問因子孫倒賣錢糧一事的南京戶部尚書潘汝錫之時,同時以欽差行轅的書吏,翻閱戶部歷年核發給鹽商的鹽引,這位閣臣顯然抓住了賈珩營造出的時機。

然而,或許正因如此,鹽運司的藩庫卻於夏夜中起了大火,雖經過持續撲救,但府庫之中的案牘、賬簿仍是化成灰灰。

經此一事,相當於近十餘年運庫正銀收支記錄、產鹽稽核收支明細,全部蕩然無存,這下子線索戛然而斷,齊昆再想順藤摸瓜都是不能。

看向臉變幻的少年,劉積賢壓低了聲音,問道:“大人,現在該如何辦?”

“你去外間準備馬匹,本官即刻進宮面聖。”賈珩面幽沉,壓下心頭的凝重,低聲說道。

事到如今,揚州之行,已經迫在眉睫,對於狡詐的相關人等,齊昆已經鎮不住場子。

大明宮中,內書房——靠著軒窗的一座暖炕上,崇平帝目光從箋紙上抬起,森然道:“火燒案牘,銷燬罪證,真是好大的膽子!”賈珩輕聲說道:“聖上,據都轉運使劉盛藻所言,是衙門走水,已將相關書吏之主簿、令史,以翫忽之罪盡皆革職,同時揚州鹽院已派專差前往鹽運司調查火災成因。”崇平帝冷笑一聲,道:“是齊昆驚到他們了,你這兩三天收拾停當,儘快南下,朕這次要查個底掉兒!”現在京營在他手中,上皇自皇陵坍塌之後,身子每況愈下,現在整飭鹽務的時機已經到來。

賈珩面一肅,拱手道:“臣遵旨。”沒有了賬簿,查鹽運司的賬簿就要難上一些,但不意味著不能通過其他渠道查,世間萬事萬物原就是普遍聯繫的,通過簽發卡介苗推斷新生兒數量,沒了卡介苗還有嬰幼兒產品,還有民政結婚登記數量,還有當地幼兒園數量……

揚州窩案的突破口,沒了鹽運司賬簿,還有揚州先前毒害林如海一案以及鹽運司失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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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宋皇后:這個賈子鈺真是……膽包天!

大明宮,傍晚時分,西方天際金紅霞光掩蓋了天際,絢麗如錦的晚霞,披落在殿宇屋嵴之上,琉璃瓦金紅層染,炫耀人目,夕陽透過軒窗,許是灰塵之故,空氣中恍若瀰漫著光粒。

內書房中,君臣二人的身影倒映在一旁的立櫃書架上,中間恰恰隔一隻三足小鼎。

“你這次揚州之行,應該知道是何人在揚州鹽務背後作祟了吧?”崇平帝沉片刻,看向窗外的漆黑夜,沉聲說道。

賈珩沉說道:“微臣查清相關資料,的確與郭劉兩家密切相關。”崇平帝目光冷厲,道:“這兩人還有更早的徐貴妃的弟弟,徐傑,三人把持鹽運司長達近三十年,不知釀成多少虧空,朕在潛邸時,執掌刑部,當年也想查清鹽務,後來幾度週轉,拖延至今,朕聽說你在河南對貪官汙吏斷言,倒查二十年,如今朕派你去揚州,就不是過去簡單查察,而是要將揚州運庫的底兒給朕翻出來!”賈珩拱手道:“臣也是這般意思,這次要麼不去,去就要重定經緯,重新梳理局勢,況彼等自聖上御極天下以來,仍不收斂、不收手,如蠹蟲一般侵蝕我大漢社稷,臣願為陛下清掃彼等國之蠹蟲。”崇平帝點了點頭,道:“一旦揚州運庫虧空追繳而還,不論是整軍經武,與虜決戰,還是鋪開朝廷各項大政,朝廷有了銀子,也就有了底氣。”賈珩沉片刻,說道:“聖上,微臣以為對於鹽務,還是以積累財源為要。”崇平帝道:“是這個意思,你前去整飭鹽務,多和林愛卿談談,他在揚州一呆就是十來年,當年也上了不少革舊除弊的奏疏,但朕忙於中樞機務,一直未得機會處置。”賈珩點頭稱是,道:“事有輕重緩急,此一時,彼一時也。”崇平帝點了點頭,道:“是啊。”崇平帝伸手喚住了想要拱手告辭的賈珩,目光溫和地看向那臉上見著詫異的少年,說道:“等會兒喚上咸寧,一同在坤寧宮吃個飯,對了,明天是太后的生兒,太后說想見見你。”因為咸寧公主先前隨軍出征,馮太后聽說之後,就問及崇平帝,大概也知道天子的用意。

“可明是誥命夫人集會,臣去是否不大合適?”賈珩遲疑說道。

天子現在對他幾是視為女婿,但恰恰是這樣,晉陽的擔憂也是有道理的,如是真的讓他查出點兒什麼,他就一下子被到了牆角,與其這樣,還不如現在不去碰那段隱秘,等到他實力足夠應對真相所帶來的風暴,再揭開謎底不遲。

“都在屏風之後敘話,宮殿兩側往往斜以屏風。”崇平帝道。

賈珩面頓了頓,說道:“既是如此,臣遵聖命。”心頭忽而閃過一念,明天甄晴會來,倒也不知甄雪會不會來,嗯,他已說過水情緣,各自珍重,原不該再惦念著才是。

連忙壓下心頭蕩起的圈圈漣漪。

不過,對那位溫寧如水,宛如瓷娃娃的北靜王妃,蹙眉苦忍的模樣,實是讓人印象深刻,起心動念。

就在這時,外間的內監傳來一道輕喚,道:“皇后娘娘駕到。”說話間,宋皇后邁著雍容雅步,進入殿中,一身丹紅衣裙,雙肩與藕臂罩著輕紗的麗人,翠髻如雲,蛾眉似月,一張白膩如雪的玉容豔若桃,華豔之態在夏夜之中,宛如一株國天香的牡丹,近得前來,鳳眸烏珠盼,語笑嫣然說道:“方才聽說子鈺進宮面聖,臣妾想著多半是和陛下在宮中談事,就過來看看,不想還真在這兒。”賈珩連忙向著宋皇后行禮,拱手道:“臣見過皇后娘娘。”

“平身罷,都是自家人,無須多禮。”宋皇后柔潤如水的目光,輕輕看向那少年,轉而看向崇平帝,笑道:“陛下,天不早了,坤寧宮已做好了飯菜,陛下也該過去用些。”因為崇平帝康復之後,又變得常常勞於公務,常致廢寢忘食,宋皇后就時常過來提醒。

崇平帝抬眸看向麗人,輕聲道:“梓橦,這邊兒朕還有奏疏未處置,等稍晚一些朕再過去不遲,你和子鈺先行過去,喚上咸寧,一同吃個飯。”賈珩怔了下,道:“那微臣先過去。”宋皇后聞言,看了一眼在紅木書案上摞成一團的奏疏,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那臣妾和子鈺先等著陛下。”崇平帝點了點頭,回到書案之後,拿起奏疏,凝神閱覽。

“那臣妾再過半個時辰來喚陛下。”宋皇后輕聲說道。

崇平帝“嗯”了一聲,放下奏疏,開始執筆批閱。

賈珩拱手一禮,與宋皇后一前一後離了大明宮內書房,二人立身在廊簷之下,凝眸看向膚白膩,容華豔的宋皇后,溫聲道:“娘娘可乘著肩輿,微臣走著就好。”宋皇后轉眸看向賈珩,柔美一笑,輕聲說道:“倒也不用,這到坤寧宮去,也沒多少路,本宮就這般走著就行,聽太醫院的那些人說,其實平常多走動一走動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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