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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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時,呂松去而復返,手中卻是多了一具全身黑衣的屍體。
“兩位,軍情緊急,我要即刻稟報!”
“張先,我在這守著,你配他去找王校尉,”處事沉穩的李順當即響應。
張先也不多話,隨著呂松一路向著王校尉的營帳跑去,然則此時的營帳裡卻依舊是吆喝不斷,呂松也不多話,直接掀開帳簾,果真見到王校尉與那沈耀、全濤一行人正喝酒賭錢,好不快活。
“什麼人?”滿臉凶煞的王校尉見得有人闖入先是一驚,又見得呂松、張先的模樣,頓時大怒:“你們不好好值守,來這裡作甚?”張先本就脾氣火爆,眼見他們被撞破“好事”還敢如此囂張,當即便要發作,然而一隻大手卻是攔在他身前,呂松面沉靜,直將手中黑衣屍體放置地上:“將軍,這是剛才值守時發現的細作,本想生擒,奈何這人嘴裡備著毒,只撿回了一具屍體。”
“細作?”王校尉聞言神一凜,小眼珠稍稍轉了一圈,突然冷笑道:“我等奉命北援,如今還是在境內,哪裡來的細作?”隨即又朝那屍體看了一眼:“莫不是你冤殺良人冒充細作,想要混個功勞?”
“你……”張先聞言暴跳如雷:“你血口噴人!”然而呂松卻是目光微凝,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在下只是負責值守,此人既已捉住,是非曲直便由將軍發落,是否貪功冒充也由上官分辨,我等便先告辭了!”隨即便直接拉著張先走出,頭也不回的向著哨崗走去。
“算你小子識相!”見他二人離去,王校尉頓時換了臉,他雖是欺上瞞下之人,但也並非全無眼力,這“細作”若是由他上
,功勞自然便成了他的。
“松……呂松兄弟,咱……咱就這麼不管了?”帳外,張先一路跟著呂松急行,可嘴上仍然罵罵咧咧:“怎麼就白白便宜了他?”呂松也不多話,直到帶著張先走回哨崗,眼見得四下無人,這才開口:“我們人微言輕,與之糾纏不但惹火上身,更會耽誤軍情,此事關係重大,還是讓他儘快報上去才好。”
“可……”
“兩位,這細作既為‘死士’,那對方所圖想來不小,後營雖都是些掙軍功的偏門,可糧草輜重也在後營,我看這一路不會太平,咱們還是該多多留心自己的安全才好。”
“對對對!”一旁的李順也湊了過來:“什麼功牢不功勞的,就怕有命拿沒命享受!”幾人說開之後便也不再計較,只繼續閒聊值守,倒是呂松在閒聊之際不免開始思考這黑衣人的來歷,望著腳下五萬大軍的連營軍帳,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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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行軍,全軍果然加強了戒備,夜間值守、巡視的人數也加了一倍不止,時不時還有中軍將官率人前來夜巡檢視,好在張先李順先前多值了一天,一時半會也不用輪到,但按著呂松的建議,刀不離手,甲不離身,如此才得放心。
又過幾,大軍已是越過白石、土行兩山,再往北便是一馬平川五
便可到冀州,大軍沿山腳駐紮,背靠群山,左鄰陽湖,隨著距離邊境越近,每
值守巡查便越是嚴苛。
約莫三更時分,一支利箭劃破長空,值守中軍營帳的哨崗瞬間跌落,繼而便有一陣震顫的馬蹄聲洶湧而來。
“敵襲!敵襲!”中軍將士出自各府銳
選,由盛紅衣親自訓練,即便是面對暗箭突襲,巡衛士卒也未見慌亂,各營將士紛紛醒轉起身,不出片刻,盛紅衣的主帳裡便已聚齊了一眾偏將副將。
“來犯敵軍所屬?數目多少?”
“前後兩軍情況如何?”
“中軍將士傷亡如何?”盛紅衣處變不驚,一連問出敵襲關鍵,自有各偏將出去打探。
過不多時,便有親兵前來報告:“將軍料事如神,那馬蹄聲、叫喊聲果真是敵軍耍的把戲,來犯敵軍似乎不過兩百,如今被張將軍率兵堵住,想來是翅難逃了!”
“……”盛紅衣微微皺眉,對親兵那句“料事如神”的恭維顯然不太在意,如今大軍仍在境內,若真有敵軍大隊突襲,前線必然有所警覺,可若是少量兵力,自然免不了用些馬蹄叫喊混淆視聽。
“嚴令各部有序集結,清點人數,切不可亂了陣腳。”見敵襲不過兩百,盛紅衣心下稍安,但出於謹慎,各部清點卻也十分重要。
“報!報!”然而她這一訓令還未下達,帳外忽然傳來一陣急呼,自有人掀開帳簾,卻見著一位後營傳訊兵快步奔來。
“何事如此驚慌?”
“不好了,不好了將軍,後營……後營糧草失火了!”
“調虎離山!”盛紅衣腦中頓時一驚,隨即快步走出營帳,望著後營方向上空升起的一陣濃煙,心中已是亂了陣腳:“快,隨我去後營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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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營糧草站點此刻已是火光一片,不知何時何地冒出的一支黑甲軍突襲而來,好在近裡後營防備加強,一處暗哨發現端倪,後營統帥薛亮迅速集結大軍,阻敵於營門之外。
“放箭!”薛亮一聲高呼,身前百餘弓弩手萬箭齊發,立時便打亂了黑甲軍的衝勢,然而還未等他思考下一部計劃,眼前的黑甲軍突然散開,赫然現出兩隻渾身冒火的野獸。
“不好,是火牛!”薛亮猛地一驚,這火牛在戰場上倒是並不新鮮,將悍牛牛尾點燃。藉著悍牛的兇在戰陣之上衝殺敵陣,確實勢不可擋,但這技法侷限太大,一來是悍牛難尋,二來是極易破解,只需將幾輛堅固的戰車外布上刀刃或滾油,悍牛吃痛之下會四散奔走,甚至還會衝回自家陣營。
可即便知道破解之法,薛亮此刻也是無計可施,莫說他一處糧草看守站點,即便是放眼全軍也沒法拼出一輛戰車來,他們赴北援冀是輕裝簡行,怎麼可能帶上戰車這等重物。
“快,鹿砦!鹿砦!”情急之下,薛亮只得安排親軍將營中防備戰馬的鹿砦拿來抵禦,然而當親軍剛剛在營門口布下一道鹿砦時,那全身火紅的悍牛便已奔襲而至,只聽得“轟隆”一聲,悍牛連著鹿砦與兵卒一起撞得四散開來,而這時的悍牛顯然越發暴怒,竟是不著章法的向著大營橫衝起來。
“糟了!”眼見得火牛便要衝入糧草帳堆,薛亮瞬間心如死灰,若是讓這兩隻悍牛在營中橫衝直撞,怕是不出片刻便會將糧草燒得一乾二淨!
“呀!”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卻聽得營中一道齊聲虎吼,卻見得兩名小卒推著一輛冒火的板車赫然衝出,竟是直朝著那悍牛的方向!
“這是……這是要同歸於盡?”又是“轟”的一聲巨響,薛亮以及身邊的一眾親軍頓時眼前一亮,卻見著那兩位小卒並非求死,而是在那冒火的板車與火牛相撞之際同時向外一躍,竟是避開了這一記重創,而那火牛雖是輕而易舉的將冒火板車撞了個粉碎,但零星散落的火焰卻已是讓它嚎啕大叫起來,不出片刻,這隻火牛便已調轉了身形,直朝著來時的方向衝了回去。
“呼!”薛亮見狀立時大喜,可隨即又是心中一緊:這一隻解決了,那另一隻呢?
“嗷嗚!”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被不遠處的一聲哀嚎聲所引,卻見得一名身著軍衣的少年持劍立於火牛身前,竟是毫無避讓之意。
“他要幹什麼?”所有人心中莫名升起疑問,即便是與之相的李順張先這會兒也已有些難以置信。他教他們去火頭軍借來滾油和板車,教他們用這法子解決了一隻火牛,可他沒說明自己要如何去應對另外一隻。
渾身冒火的悍牛卻不會像人一般多做思考,心中怒火正盛的悍牛們衝勢一起,便絕沒有回頭的可能。
一人一牛毫無疑問的衝撞在了一起,然而傳入眾人耳朵裡的卻並非那震耳聾的轟鳴,卻聽著一道道清冷的“簌簌”聲響。
“嗷嗚!”一眨眼的功夫,悍牛出乎意料的停下了腳步,而後便是仰天一嘯,牛尾一甩,竟也是調轉了方向朝著原路飛奔而逃。
“這是……”眾人趕忙朝著少年方向圍了過來,卻見他一人一劍立於血泊之中,遍地散落著血水和沫,甚至還有那悍牛的犄角與牛耳。
“好劍法!”身為後營統帥的薛亮已然看出了門道,雖是有些不可思議,但這少年確確實實靠著一手長劍在悍牛衝撞之際劃破了它周身各處器官,只宰得這蠻牛沫橫飛,連牛角和牛耳都給斬了下來。
“敵軍撤了!”很快,營門口的守備軍卒發出呼喊,顯然是在這一陣火牛衝撞後,黑甲軍也早已悄然散去。
“哈哈,撤了,好!”薛亮聞言哈哈大笑,隨即又將目光對準那持劍少年:“你叫什麼名字,是哪一營的?”然而呂松此刻卻依舊是眉心緊鎖,尤其是在得知敵軍撤走的消息後,臉的表情竟是有些焦急:“不對,不對!”
“怎麼了呂松兄弟?”張先李順這會兒也已圍了過來。
然而呂松卻是來不及回答,徑直向著薛亮發問:“薛將軍,敢問糧草可有損失?”薛亮一陣莫名,雖是覺得這少年言語多少有些唐突,但就憑著剛剛那一劍,他此刻也不會計較許多:“嗯,這支黑甲軍先前只在營外放火,闖營時被我部及時攔下,而後又放火牛,被你們給……”
“攻其不備,攻其必救……”呂松猛地閉上雙眼,嘴上唸叨著幾句兵法里耳能詳的詞彙,突然,呂松虎目一睜,臉
已然變得有些猙獰:“此為,佯攻!”
“佯攻?”薛亮聞言微微皺眉,可還未等他咀嚼出這少年言語何意,那少年便已突然起身,卻是凌空一躍,只在各營帳頂微微踏足,彷彿一縷青煙一般消散在這黑夜長空之中。
“誒,呂松兄弟,等等我們!”張先、李順二人見狀亦是不知其意,但因著這幾的
往,他們此刻對呂松抱著絕對的信任,當下也不由分說朝著呂松方向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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