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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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說喜道：“林生你答應輔佐王爺了？”我望著他微笑道：“張大人你帶小王爺夜訪蝶園，從你們踏進蝶園大門一刻起，兄弟我還有得選擇嗎？”張說呵呵一笑，“我就知道林生你不會讓我失望！”我轉向李隆基道：“先前諸多推託，不是微臣不願為小王爺效力。只是想請小王爺請出相王主事，還請王爺見諒，但既然小王爺心存仁孝，維護相王周全，林生亦不敢強求，唯將這身家命於小王爺了。”說著起身朝其一個長揖。

李隆基忙將我扶住，欣喜道：“何公子言重了，能得何公子之助，大事已成一半。隆基年輕識淺，不過擔個挑頭人的名分，大事具體還須何公子與老師為本王謀劃！今晚此來，主要還是想聽聽何公子你的意見！”張說道：“對，林生你就不要謙虛客氣了，按你的意見說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吧？”

“那好，微臣獻拙了。王爺、兄長，我們坐下詳談！”三人重新坐定，我開口道：“竅以為在當今韋后居得中樞，勢傾朝野的局勢下，王爺成大事，首先明裡不可對韋氏一族表現出敵意，還要盡力與其好，以消除其戒心，暗地裡則韜光養晦，秘蓄實力，以待時機。”張說與李隆基點頭，“這點我們想到一塊了，但王爺現在被貶為潞州別駕，遠離朝廷中樞，很多事都相當不便啊！”張說說道。

我微微一笑，“張兄所說的不便指的是結朝臣吧？”李隆基點頭，“不錯，朝中有很多大臣心裡還是忠於大唐的，只要盡心爭取，便可成為我們的助力。”我搖頭道：“王爺你錯了，依微臣看，在誅韋這般大事上，那些朝臣最多是虛張聲勢，起不得大作用，甚至可以說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與其結，稍有不慎即有可能引起韋氏一黨警覺，實在得不嘗失。對於京城長安，王爺需要注意結的對象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兩萬北門軍，得北門軍者得長安！”李隆基神一振，迅即又黯淡下來，嘆了一口氣道：“北門銳甲天下，得北門者得長安，這個本王又如何不知，昔李大將軍主持北門軍時，本王倒是與北門軍中不少將領有往。但太子兵變後，這些將領或於當晚死於亂軍，或後來被韋氏清除，現在北門軍的將領已全是韋氏族人之親信，本王很難手其中啊！”

“縱然能與北門軍結，王爺身在潞州，又如何去結？”張說口道。

我微笑搖頭，“王爺和兄長是隻見其一，不見其二。微臣聽聞太子兵變當晚，太子與李多祚大將軍率北軍以誅韋之名圍皇宮，皇上於城門上一聲吆喝，北門將士盡皆反戈，此亦太子與李大將軍最後落敗身死之因。只從這一點我們就可以看出北門軍對李唐的忠心，他們事先不知事情內幕，只道太子與李大將軍是唐室代表，所以才隨太子圍攻皇宮。等到皇上現身，他們立即便投向了皇上這個李唐的真正代表。可以說這支由太宗身邊虎賁衛擴編而成，又經高宗充實加強的銳之師，其心底始終是向著大唐的。韋后雖將自己親信族人安排進來擔任將領，但他們佔據的只是那些高級將職，而且不得軍心，勢力本無法深入軍隊基層。王爺何不從那些中下層軍尉和普通軍士入手，控制北門銳？”李隆基神大振，喜道：“對啊，韋氏掌握軍隊的高層，本王就從軍隊的基層中層入手！”我望向張說接著道：“而且與這些中下層軍尉及普通軍士結不需要王爺親自出面，只需派一二情豪，和那些軍漢脾相投，善朋友的親信之人，多帶金銀財，留駐長安，與那些軍士多加往，使其知王爺的關愛與高義即可！臣提請王爺注意北門軍的三個人，那便是陳玄禮、李仙鳧、葛福順，此三人論職位不過小小果毅都尉，但皆是自幼即身在北門的老兵之後，李大將軍及其一系將領被清除後，他們已是北門軍中最具威望之人，需要特別注意結納。另外，那陳玄禮曾多次與微臣共事，在刑督衙門時曾任微臣副手，是一可信的忠義之士，微臣願代王爺接納！”張說含笑點頭道：“如此而言，北門軍可為王爺成就大事之依憑！”李隆基已經興奮地站起身來，在屋裡來回的踱步，連道幾聲好後突然站定，指著那兩個他們帶來侍立一旁的壯漢向我問道：“何公子看我這二貼身侍衛如何？”這兩人能被李隆基帶來，且參與秘聞，自然都是他的心腹之士，我早就注意到這兩個人。此二人身上雖無武功，然行走時步伐沉穩，站立時淵渟嶽峙，頗有大將氣度。且進屋以來，便低眉垂眼侍立一旁，顯得頗知規矩。聽得李隆基問起，我將目光投向二人，身上氣勢突發，龐大的壓力向二人壓去，同時祭出星陽攝魂，盯著二人眼睛。二人先是身軀一震，退後一步，但立即又強行站回了原位，並努力抬首與我對視。我微笑了一下，收回了施於二人身上的壓力和星陽攝魂，向李隆基道：“皆真壯士也！”這兩人雖說因為身無內力，對我氣機應不強，但在我如此威壓下能鎮靜不慌，實屬不易，且在我星陽攝魂注視下，其目光坦蕩，敢於不懼的與我對視，也讓我放心二人的人品。

“好，宜德、仲，剛才何公子所言你們也都聽到了，留駐長安，結北門軍之事就給你們了。”李隆基沉聲道。

兩人齊齊應諾一聲，李隆基轉向我，“除結北門軍，何公子還有其它以教本王嗎？”我點下頭，“王爺現在被貶潞州，遠離了韋氏視野，行動方便，這麼好的機會，正好秘蓄實力，豈可費？”張說頷首笑道：“林生執掌江湖，在草莽間遊廣闊，這為王爺招攬各方奇人異士，秘蓄實力之事說不得要落到你身上了。”我微笑道：“這個自然，兄弟我既然身在江湖，自要為王爺招攬一批武藝過人的死士！不過我這兒說的秘蓄實力指的不是從江湖上招攬異士，而是那潞州的一萬府軍！這份方便不用豈不可惜？須知潞州距長安，快馬不過數之程啊！”李隆基沉思道：“本王也早打過這一萬府軍的主意，這些府軍平時為農，僅在秋收之後聚集訓練，遇有戰事方可由朝廷下虎符徵集。但這些年因無戰亂，秋訓亦於形式，我觀潞州那些在軍籍之府軍，早已與平民無二，且裝備早已損毀，恐不堪大用啊！”卷七風雲變幻第四十六章定策揚州“那是以前，現在王爺身為潞州別駕，正是掌管一州府軍的最高首領，可借秋訓之機，一方面加強對這些府軍的訓練，恢復其戰力。另外王爺多多體恤士卒，收納其心，讓其可為己所用！至於軍備這事，王爺不須擔心，臣已有定計！”我說道。

張說眼珠一轉，問道：“林生你可是打算從姚崇姚相，現在的靈武道行軍大總管的北部邊軍那兒著手？”李隆基也是心思玲瓏之人，立即明白我和張說的意思，一拍大腿喜道：“本王怎麼將姚司馬給忘了，他可是父王最佩服的人，並言其經國治世之才，當世無人可比，而且對我李唐忠心耿耿！他現在與張仁願主持北部邊軍，確是可以通過他來軍備！只是具體作上，軍備的運輸可是不容易啊！”姚崇拜相前曾於相王府任司馬，是以李隆基稱其為姚司馬。

張說哈哈一笑，“這個王爺你無須擔心，林生自有辦法做到，他一個岳丈就是靠車舟船馬起家的。”我微笑了一下承認張說說的話，然後臉一正，向李隆基道：“這些細碎之事，微臣自可通過江湖的各種關係辦到。但在招攬江湖異士這方面，王爺也需要出些力！”

“哦，有何事需要本王盡力的，何公子請講！”李隆基道。

“昔高祖得天下後，曾對問仙齋、宗聖宮等五個為高祖打天下出過大力的江湖門派進行了封賞，那便是今江湖上的五大名門正派，這些門派的心肯定都是向著李唐的，若能由微臣引薦，王爺親自與其結一下，他們念王爺高義，定然盡出門中銳好手，以助王爺大事！”李隆基點點頭，“若其心向李唐，可為本王助力，那就請何公子為本王引薦，若能成事，事後自然會對他們再加封賞！其實高祖敕建宗聖宮，冊封問仙齋、少林等門派之事，本王也知道，但平時卻與他們多不曾來往，僅與宗聖宮的尹文尹大觀主有些往。”我一驚道：“王爺與宗聖宮尹大宮主有所往？”李隆基點頭。

“尹大觀主算是我父王的方外至吧，有幾年常到王府做客，與父王論道的。本王得見仙長几面，還承蒙他指點過幾手劍法！”我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然後向李隆基微笑道：“王爺恐怕還不知道，這位尹大觀主的一個弟子在江湖上即是頂尖高手。微臣聽人傳言，這尹大觀主自己是沒有進入江湖，否則其一身修為功參造化，當可位列前三，有這樣一個高手坐鎮的話，王爺可以無懼韋氏一黨的任何高手！”

“如此，確是需與老觀主多多結了！”李隆基道。

“另外不屬宗聖宮等五大名門，不被朝廷承認的江湖幫會還有很多，其中多異士，這些都是微臣為王爺招攬的對象。臣懇請王爺許諾，事成之後給這些幫會以五大名門正派以同樣規格的冊封！”我說道。

李隆基點頭答應，“這些本王可以讓何公子你全權做主。只要能成大事，這些都不是問題！”我點頭謝過，接著道：“秘蓄實力的手段，微臣能想到的就是這些了。”張說呵呵笑道：“有這些就足夠了！”我向他微笑道：“但另外有兩件事卻是需要兄長你為王爺多多盡心的！一是造勢，二是掩護！”張說一愕，“哦，這做何解？”李隆基也奇怪的望向我。

我微笑著解釋道：“所謂造勢嘛，這是跟武皇、韋后學的，昔武皇臨朝聽政，洛水中發現所謂聖母字石，如今韋后的衣櫥裡都能溢出七彩霞光，王爺你身邊為什麼就不能出現一些讓天下百姓歸心的祥瑞之兆呢？”張說立即明白，道：“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別的本事沒有，編造一些愚凡夫俗子的祥瑞還是可以的。”李隆基臉現猶疑，“這樣恐怕不好吧，本王目的只是誅除韋逆，以保全我李唐江山，如此一來，豈不是問鼎帝位？現有伯父們在位，其後還有父王與兩位兄長在前，如此行事，是僭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