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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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了皺眉，“說我退出江湖？這會引得江湖上人心浮動的，這言可不太好。”

“但有很多人信，包括你岳父淮幫關幫主，路過淮陰時，他也問我你會不會就此不回江湖。”

“無妨，言在事實面前會不攻自破的，待我在朝廷裡再做一些佈置，就回江湖！對了，家裡一切可好？”我問道。

“都好，就是大家都很想你，我這次來，小蝶和玲兒也要跟來，我是好不容易才安撫住的。對了，謝小姐有信給你。”查憶萍掏出一封信給我。

粉紅信箋，清麗小楷，開啟漆封處時，仍帶著一股淡淡幽香撲鼻。

“韋安石？”我喃喃說著，將信折起收好。謝錦婕的信裡除一般的問候與思念之外，提到韋安石，說韋安石常去拜訪謝賢古，推測其意是想借謝賢古的影響力重回廟堂，讓我和姚崇有機會在朝中幫他一把。

微一思索，我心中已有計較，當下便去拜訪張柬之。張柬之聽我提到韋安石，便告訴我朝廷也正準備召回魏元忠和韋安石呢。我便問他韋安石回朝後，揚州刺史的空缺朝廷可有人選？張柬之微笑道：“林生你不肯接受朝廷封賞，莫非就是為了這個揚州刺史之位？”我知他誤會，笑道：“一州刺史，大小事務比在朝為官更為繁重，我哪裡受得了。我是想有可能的話，希望能調隴州刺史謝錦勝來補此缺。”張柬之皺了皺眉頭，不解道：“隴州刺史謝錦勝？”我微笑道：“這是晚生的一點私心，請張相幫忙。張相知道晚生娶謝小姐為，奈何謝師年高，身邊無子，故遲遲不捨女兒出嫁，若能調其子謝錦勝回揚州任職，則謝小姐才能放心下嫁晚生。”張柬之聽後呵呵一笑，“原來如此，林生你也是神龍功臣，想那晚，你披堅執銳，衝鋒在前，於瞬間控制田歸道，擊殺二張，李唐江山才得以光復，林生你功莫大焉，你又不愛官位財，不求封賞，如此一點小小的要求朝廷怎能不滿足你？放心罷，本相一定全力促成此事。”我連忙道謝，能調謝錦勝回揚州，一方面是想讓謝家一家團圓，以謝師思子之情，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因為揚州乃是我在江湖上的基所在，有個親近的大舅子做揚州刺史，也方便我經營揚州。再加上丁忘憂留下的官員人脈底子，到時候揚州上下官員凝聚鐵板一塊，朝廷想通過揚州地方的官府力量動搖我基就難了。

現在韋氏明宗和武氏月宗力尚放在朝廷內部，主要和張柬之等一干手握實權的朝臣爭奪朝廷大權，尚無力顧及我。我必須趁機從各方面多做安排，以免將來與明宗月宗開戰時，因為他們把握皇權而無還手之力。因為在內心裡，我和姚崇一樣，對張柬之等一干神龍功臣的前景很悲觀。

我心裡這些想法，張柬之自然是無從知曉的。

從張柬之府裡出來，我立即就又去拜見了宋璟，將我和張柬之所談之事告訴他，“宋中丞你不正想找機會離京外放嗎，這即將空出的隴州刺史可正是一個機會。”隴州轄地牽涉到我和莫提馬合作所開莫何貨棧的生意，我怕謝錦勝離開後，那些生意失了官方照拂，若宋璟能出任隴州刺史，那一切就理想了。

宋璟哦了一聲，微笑道：“還真難為林生你將我這事掛在心上，看朝廷動向再說吧。”聽出他話語中的失落，我就沒再說別的什麼，畢竟他一個堂堂的當朝御史中丞，手掌百官糾察之權，讓他到下面做一州刺史，又是遠在西北的隴州，換做誰心裡都不好受。但依他的情，沒了女皇的保護，他實在是不適合再在朝廷裡呆下去了，這一點我和姚崇張說明白，他自己更明白。所以我想他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的。我心裡歉疚的是把繁華富麗的揚州給了自己大舅子，卻讓他到西北去吃沙子。但相對來說，謝錦勝到揚州對我更有利些，希望他能諒解我吧。

我接下來又從其它方面做出了一系列安排，首先便是安排靈靈離開洛陽，到揚州投入明月樓李夫人麾下。宋璟一旦離開京城，靈靈在此就失了靠山，她如此一個美人兒，如今孤身呆在洛陽這個是非之地實在是讓我放心不下。而在揚州那邊，歌仙紅玉年已二十五，當初按照與我的約定，是該從風月場中退下來嫁給我了，我也答應了在蝶園中給她留個名分，納為妾室。但這樣一來我的線人網中就少了一個重要位置，明月樓也失去了昔的臺柱。而靈靈的唱功嗓音並不遜於紅玉，缺少的只是技巧和時間的歷練，讓李夫人和紅玉再好好指導教習一番，加上她益美麗姣好的身姿容貌，正好可以頂上紅玉的位置。

然後便是對瑞芳酒家的安排。不論李唐皇族，還是韋氏後族，他們皆屬關隴貴族，在關中，李唐復政的第一天就已經恢復了長安正都的地位，將洛陽降為東都，待朝廷各項事務穩定下來後，朝廷必然會遷回長安，我要提前在長安布好眼線，以便將來了解朝廷的一舉一動。所以讓灰嫗和杜黑子師姐弟到長安仿照洛陽模式，再開一家瑞芳酒家，同時乾脆將長安的線人網也給了兩人，以加強對長安的各大消息刺探力度。數年內，暗宗對我的忠誠還是可以保證的。洛陽的瑞芳酒家也不能放棄，就給了杜黑子的一名弟子委託打理。

再之後是薛進幾兄弟，徵詢他們意思，說是仍願意留在刑督衙門。現在李湛被提入羽林軍，出任刑督衙門的是韋氏後族一個叫韋嵩的子弟，因著韋后的關係，我知道刑督衙門不可能撤除，反而還會擴大，便叮囑幾人和這韋嵩搞好關係，同時在刑督衙門眾兄弟間樹立威望，爭取控制住這個衙門。張昌宗，張易之，張昌期，張昌儀，張同休五兄弟的首級被懸於天津橋示眾一個月，示眾期滿，我便設法要了張昌期的人頭，給薛進，由他們送回山中閻夫人處，祭奠薛澈。

這麼些事務一一安排妥當，不覺間竟已過了年關，想起和謝錦婕約定的，這個新年就娶她過門，看來是要對她失約了。但來往書信中，我已經告訴她我在設法將大哥謝錦勝調回揚州，她在來信中告訴我謝家上下對此都相當高興，讓我不必顧及和她的約定，安心辦我的事情。

她不急，我卻是歸心似箭啊！但新皇登基一個多月了，雖然因為我的固辭，沒有再勉強我留在朝廷，卻也沒說放我回去，張柬之給我的消息是說皇上還想著如何封賞我呢，讓我再等等。我雖知這是韋后現在暫時無力對付我，又不願輕易放我回到江湖的權宜之策，卻也是無計可施，因為我若私自離京，那就是提前和韋后一黨決裂，雙方就失去了轉圜的餘地，目前來說，那樣造成的後果是我無法承受的。

我現在只能通過安樂公主委婉的向韋后傳達我不願涉足朝中朋黨權位之爭，只想逍遙於江湖間的小小願望。我知道韋后早已明瞭我與安樂公主的私情，並通過安樂公主來了解我的態度和動向。那韋后也是一個婦，當初為太子妃時為拉攏我，曾以相勾引與我，而我也非柳下惠，那晚若非被安樂公主撞見，兩人差點就成其好事。後來她就再沒找過我，想是不願自降身份和自己的小女兒爭奪情夫。

這天我又與安樂公主私會於她的城南別院，一陣被翻湧、顛鸞倒鳳的高唐雲雨之後，我坐起身來，卻被安樂公主豐腴嬌膩的身子從背後抱住，高餘韻未退的粉俏臉帶著一絲溫熱貼到了我肩膀上，她嬌膩膩的聲音嗔道：“今晚可不可以別走，我想你好好陪人家一個晚上。”我壞笑道“怎麼，還沒將你餵飽？剛才是誰大叫著求饒來著？”

“壞。。。。你壞死了，誰說在一起就非得幹那事啊？”身後的嬌軀一陣不依的扭動，我的脊背受得到那兩團豐玉的擠壓，那其中兩顆含苞放的圓潤櫻桃輕頂著我的觸是如此清晰，不讓我背脊升起一陣舒服的酥麻。

強壓下小腹處又升起的慾火，我拿開她環於間的手微笑道：“公主你還是回府吧，要不駙馬爺會誤會的。”我說著便起身拿衣來穿，突覺氣氛不對，扭頭一看，安樂公主正痴痴的望著我，眼眶竟紅了起來。我不由一愣，伸手挑起她下巴安道：“怎麼哭了，這麼捨不得我？”誰知她聽了我的話，竟又一把抱住我啜泣起來，我拍拍她的肩頭，輕柔的問她出什麼事了，她只是啜泣，卻不說話。終於我心裡升起不耐，推開她身子沉聲喝道：“好了，別哭了，到底怎麼回事？”她覺到我話語中的不耐，停止了哭泣，淚眼汪汪的望著我，“你是不是要回去陪你那個俏丫頭還有那位查姑娘？”我皺起眉頭，眼裡閃過厭煩之，我最討厭女人間彼此的爭風吃醋，尤其她安樂公主還不具備與我身邊諸妾爭風吃醋的資格，只不過就是個逢場作戲的水姻緣罷了。

“我只是想。。。。。想你抱著我，讓我在你懷裡安穩的睡一晚，我知道你不愛我，跟我在一起只是貪圖我的身子和利用我公主的身份，但我真的好想你真真正正愛我一晚，像對你身邊那些女人一樣，行嗎？”安樂淚眼婆娑的望著我，聲音裡滿是乞憐，那無辜的模樣，像極了小蝶委屈撒嬌時的樣子。

我心裡一驚，這個嬌蠻公主竟然對我動了些許真情。外間傳言安樂公主刁蠻嬌橫，但回想她與我幾次相會，她在我面前皆表現的乖順可人，在上也是婉轉承歡，極力的討好服侍於我。想及這些我心絃一顫，再沒情，這麼多次的輕柔憐與巫山雲雨也讓我對她有了一絲柔情，思及此處，我上前將她摟在懷中，聲音放輕柔道：“好了，好了，我再陪你一會兒就是，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以後，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了。”安樂柔柔道，將螓首靠向我懷裡。

我一驚，扶起她身子，“你說什麼，出了什麼事嗎？”她臉上出一絲悽然的笑容，“父皇和母后已經決定不再勉強你留在朝中效力，要封你廣陵縣侯，由著你回江南。你多次跟我說起你的志向，不就是想讓我在父皇和母后跟前進言，現在你終於遂了心願了。”我心裡升起狂喜的同時，又對安樂公主的付出到愧疚，這個公主沒我想像的那麼傻，她心中早明白我利用她的意圖，卻仍是幫我達成了心願，女人啊！將她攬在懷裡抱緊了，真誠的說道：“謝謝你，公主殿下。。。。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