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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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處爆起藍煙花，證實了我的推測，讓我心裡大喜。一勒馬韁向昇仙教逃跑方向追去，大喝道：“現在輪到我們追殺他們了。”＊＊＊天微明的時候，一隊士兵壓著二百多名昇仙教俘虜從樹林裡走了出來。

昨晚，第五明輝帶著他的人又逃回了樹林中，看到擺脫不了後面的追兵，便逃到我們豎了一圈盾牌曾在那兒據守近兩個時辰的那個林中丘地上，企圖效法於我，躲在盾牌圈子裡居高臨下據守。但他昇仙教的烏合之眾如何能與這些有組織的正規士卒相比，他們無力突破我在土丘上的防線，這些正規軍士卻是行有章法，沒一會兒組織起戰術突破了他們的防線。

把昇仙教的人圍於土丘上之後，我們一行人就退於一邊，沒再參與戰鬥，一切都給了和陳捕頭一起帶兵過來的那個姓魏的校尉。我親眼看著他指揮幾隊士兵執正規的軍用盾牌從土丘四面圍上去，推進到程之內後，將盾牌連成一圈豎於地上，等於在昇仙教外圍建起了一道攻堅的堡壘。接著弓弩手徐徐跟進，躲在盾牌後朝土丘上放箭，使丘頂上箭如雨下，一時間慘叫連連，鬼哭狼嚎。緊跟著跟進的那些執長刀與長槍大戟的士兵便趁機推倒盾牌一起衝了上去，前後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昇仙教的防線便被突破，丘頂上進入混戰狀態。

土丘四圍佈滿火把，將戰場照的亮如白晝。陳捕頭帶著幾十個士兵簇擁在我周圍，與我一起觀戰。據他向我解釋來晚的原因，是程震將青州所有管刑名的官員以及一些司兵署的官員召集到一起，先是開會，商談兩個部門如何進一步加強合作，整頓好全州治安，以配合欽差大人查案。開完會後又不放大家走，請了大家到酒樓宴飲，讓陳捕頭一直脫不了身。後來城裡突然多處火起，並傳言各處又有大規模械鬥發生，陳捕頭這才藉口要去救火，去鎮壓械鬥脫身離開。到衛所找到魏校衛，一起帶兵過來。

我微笑了一下，淡淡道：“有從賊寇手中救出欽差大人這一大功，無論陳捕頭你以前有什麼樣的過失都可以抵消了。”我這句話中所說的過失，指的不僅是他今晚違規作，置城內大火與械鬥於不顧，而私自把人馬拉到了城外，更指他身為一州總捕頭放縱昇仙教橫行不法的失職之罪。陳捕頭自然明白我話中的意思，滿含喜悅的躬身道謝。

土丘上，已被我消耗了一個晚上，剩餘不到四百人的昇仙教教眾如何抵得住上千正規軍士，局勢很快陷入一面倒的狀態。我仔細打量一番，卻不見第五明輝和那大長老的身影，看向雯雯，她也搖搖頭，兩人不知什麼時候竟已拋棄屬下自己逃了。戰場上，只見昇仙教另兩個長老兩柄利劍上下翻舞，正帶著一群人在拼死往外衝，其勢甚勁，諸軍士不能擋。

我冷哼一聲，指著兩人向陳捕頭道：“去告訴魏將軍，不用攔那兩個賊首了，放他們衝下去就是。”陳捕頭看了一眼不斷倒在兩個長老劍下的軍士，答應一聲去了。我朝後面擺擺手，雯雯許君絕還有李虎他們一齊翻身上馬，從戰場邊緣繞過去追向那兩個長老逃亡的方向。我身邊只剩下哈迪和薛進他們十七兄弟。

東方出晨光時，戰鬥結束，二百四十三名昇仙教教眾被活捉，當他們被押出樹林時，雯雯和許君絕和李虎李嬸他們也帶著昇仙教那兩個長老的人頭趕了回來。我待陳捕頭和那親黑風教的魏校衛押著這些俘虜回去，看好。

陳捕頭問我怎麼不隨他回去，我掃一眼西方天空爆起的一朵煙花，那是佈置在西行路上的黑風教兄弟發現昇仙教蹤跡的信號。

“轉告刺史大人，本官要去追捕昇仙教賊首，晚了兩天再回去。”說完帶著我屬下眾人朝煙花升起方向馳去。

不是第五明輝和那個大長老，而是另幾個昇仙教的漏網之魚，我們趕去時，他們已被崔振聲等人解決掉。雙方人馬匯聚到一起，互相敘述了各自方面的戰果。

“昇仙教在青州城內的據點已全部被搗毀，留在城裡的那個長老也被擊斃。經昨晚這一役，昇仙教已經完蛋了。”崔振聲面喜道。

我面凝重的搖了搖頭，“但是第五明輝和那大長老逃掉了，一旦他們回到汴州，回到張昌期的庇護下，昇仙教就有死灰復燃的可能。還有，崔教主你們在城內清剿各升仙教據點時也沒有發現那個應老，他大概也在逃亡路上，必須在這三人回到汴州前殺掉他們。”崔振聲點頭，“我們從昇仙教據點裡發現很多賬簿及來往信件等資料，我想林生你可能用得著，都帶了出來。”我點頭道：“全給查姑娘吧，夢心你幫著整理一下再給我。”崔夢心點頭答應，望向我的美眸中滿是，經昨晚這一役，黑風教在山東諸州的形勢可謂是徹底翻過身來，以後再也不用四處躲避昇仙教的追殺了。

“公子你也受傷了，我們大家還是先找一個地方包紮一下傷口，休養片刻再接著追敵吧。”我四圍看了一下，身上帶傷的人還真不少，於是點頭答應了。

＊＊＊三天後汴州城東三十里處，大路繞過一片樹林向東而去。我，雯雯，李虎李嬸還有哈迪五人騎馬站於轉彎處的樹林邊緣，看著外面平整寬闊的黃土路。時近中午，冬的太陽暖洋洋的曬著，陽光穿過樹林上方的枯枝，在大路上投下斑駁碎影，路上不見一個行人。

“宗主，你確定第五明輝他們會從這條路上經過？也許他們會走小路。”李嬸看著外面空曠的大路有點擔憂的向我說道。

我點頭道：“如果我是第五明輝，我會選擇這條大路。從前面發現他們蹤跡的那個小鎮出發，走大路快馬一天即可到達汴州，若走小路，則要繞出很遠，而且崎嶇難行，至少要多耽誤一天時間。據這兩天他們變化莫測的行蹤來看，第五明輝和那大長老知道我們在追殺他們，在汴州城外多呆一天的危險遠大於在大路被我們截到有危險。再說這兒距汴州如此之近，已處於張昌期勢力範圍內，覺上，第五明輝也會認為通衙大道要遠比荒野小路安全。”李嬸點了點頭。

“待會兒第五明輝和那大長老一旦出現，李叔和李嬸就守在樹林裡別出去，他們想往樹林裡逃時你們再動手，李叔你用弓箭從遠處支援我們。我們三人出擊，由哈迪先生先纏住對方其中一個，我和雯雯聯手迅速將另一個擊斃，然後再三人一起對付剩下那個，我希望能生擒下一個，可以向他打聽些魔門內部的事情。”我邊說邊用手向哈迪比劃我的戰術安排。至於想生擒一個，是因為我想明白明宗，暗宗和月宗之間的關係，有著明宗背景的張氏兄弟為什麼會在月宗把持的朝廷裡受寵？暗宗怎麼會為身為明宗的第五明輝的賣命等魔門內部的辛秘。

現在距大破昇仙教那天晚上已是第三天了，我們一路上馬不停蹄朝著汴州的方向追殺，伏誅的昇仙教徒眾倒是不少，有的是那晚在樹林裡從官兵手裡逃脫的漏網之魚，有的是青州城裡的倖存者，看到昇仙教在青州大勢已去，便逃出城來。但只要是知道往汴州逃逸的，肯定都是昇仙教裡的中堅英力量，正是我們毫不留情的斬殺對象。

人數太多，我也顧不得去一個個判斷哪一個是暗宗的，哪一個是靈宗的，那一個是從江湖上招攬過來的非魔門弟子。我的全部力都放在了第五明輝和那大長老身上。斬殺了這兩個人，對付昇仙教此役才算是圓滿成功。但這兩人武功高強，我們這邊有能力與其抗衡的只有我、雯雯和崔振聲等幾個一品高手，其它人本無力對其施以攔截。為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對兩人的追擊只能由我們幾個能與其抗衡者實施。但兩人警惕極高，狡猾似詭，其行跡忽東忽西，忽南忽北的，讓人捉摸不定。幸虧我早斷定其逃亡目的地是汴州，才沒有將二人追丟，卻是一直追入這汴州地界才得到這個伏擊對方的機會。

今天早些時候有參與追擊的黑風教弟子報告說黎明時分，在一小鎮上發現疑似第五明輝的蹤跡，有兩人牽著兩匹馬在一家客棧住宿。據那弟子的描述，兩人兩騎都非常疲憊。第五明輝和那大長老兩人從青州城外的樹林逃脫後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在有人煙的鎮上，也是第一次投客棧。我當即判斷這謹慎狡猾的第五明輝這時敢到小鎮上投宿，一是因為這兒已進入汴州地界，他心態上有所放鬆，另外就是兩天兩夜的逃亡，他們的馬匹已經支撐不住了，時值冬，曠野草枯，他們必須在鎮上得到草料以補充馬匹的體力。

這兒是汴州地界，為小心起見，我們沒將動手的地點定在第五明輝投宿的那個小鎮，而是在其必經之路上佈下埋伏。我判斷他們走大路的可能更大，所以親自和雯雯等埋伏在這兒，不過小路我也做了佈置，崔振聲、許君絕、關雄、關威、沈偉程還有帶著強弓的王武趙成埋伏在那兒以防萬一。萬一我推測不準，第五明輝兩人偏偏從小路上過去。

“黎明時分投的客棧，第五明輝他們又不敢真的在那兒休息，一旦馬匹體力恢復，肯定立刻上路，那麼算來他們該到了。”我自言自語地猜測著。

我的話音剛落，雯雯如水的美眸頓時一亮，低聲道：“來了！”便聽得遠處路上傳來得得的馬蹄聲，眾人神情一緊，將手中武器握緊。我聆聽一下，一皺眉頭向眾人低聲道：“先別輕舉妄動，好像不對勁，只有一匹馬的蹄聲，怎麼還有車輪聲？是一輛馬車，走的這麼慢，不像是急著趕往汴州的第五明輝啊！”雯雯點頭同意我的說法，這時一個稚可愛的童音傳來，“爹，你讓馬兒跑快點，孩兒餓了。”

“哦，我們的天兒餓了，那咱們就趕快到前面找個鎮子吃飯咯。”一個寬厚的男聲回應道。

馬車出現在視線內，透過林木間隙望去，看見一個搭著灰布篷的素馬車正緩緩駛近，一個四十幾許，肩寬背闊，面相豪的漢子坐在御者的位置上，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扒開了車廂前面的綿布窗簾，將一個圓乎乎的腦袋探向外面和漢子說話，漢子扭頭望著男孩，面帶慈祥的笑容。

“到了鎮子上我還要吃冰糖葫蘆，我還要多買些，買上一百串，給爺爺帶回去。”男孩用其稚清脆的聲音以一臉認真的口氣說著，可愛之極。

那漢子開心哈哈大笑道：“好，就照天兒說的，買一百串。”他說著一雙大手伸到後面愛憐的撫摸了一下男孩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