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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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離開，葉先生送我到門外，我讓他回去照看安碧瑤，他便回去了。

太陽尚未升起，清晨的大街有份清的明亮。沒什麼行人，僅有幾個早起掃街道的人。我避天他們的視線，施展身法，疾速向客棧趕回。心道昨晚沒有帶雯雯來，她肯定要為我擔心一個晚上了。

當第一縷陽光灑落在小院裡時，我從客棧後邊小門進入小院，雯雯立即聽到了我的動靜，打開了房門。一襲淡綠衣裙的雯雯沐浴於初晨的陽光下，格外的恬靜美麗，她的美是那麼的天然去雕飾，宛如街巷的伴身美酒，雖經歷柴米油鹽卻依舊令人回味無窮。不過當我從欣賞雯雯的美麗中回過神，才看到她喜悅的眼眸中帶著一股淡淡的疲倦，我心頭一陣憐惜，心道這丫頭莫非也是一夜未睡？

“公子回來了！你昨晚和張大人去那兒了？”我微笑著將她擁到懷裡輕輕撫，“雯雯你昨晚是不一夜未睡？離開我你連覺都不會睡了嗎？”我嘴上打趣她，心裡卻是動，這世上最著緊我的人就是雯雯了。

她臉紅了一下，突然望著我的眼睛訝道：“公子你也一夜沒睡？”我知她看出來了，笑道：“我和葉先生聊了一個晚上。”

“公子你見到葉先生了嗎？他在哪兒？”雯雯問道。

“待會兒再和你細說，憶萍和王叔起了嗎？我有點餓了，我們先去吃飯罷！”飯桌上，我向三人述說了昨晚的經歷。查憶萍皺了皺柳眉，疑問道：“刺客是胡人？還全是不入的高手？照公子所說，昨晚的刺客應和那張昌儀有關，這樣的話，昇仙教有的是上等高手給他們用，而且還有那個專事刺殺的暗魔組織，他們怎麼會只找這麼一些不入的胡人來刺殺宋大人？”

“是啊，這一點我也想不通，唯一的解釋是利用胡人行事可以方便他們事後擺脫干係。”我說道，實在想不通昨晚那些刺客為什麼水平那麼低。

查憶萍點頭道：“可能是這樣吧，昨晚若非湊巧公子你和葉先生都在，只有宋大人陪安姑娘回去，兩人這會兒肯定都已遭毒手了。不過公子你既然提到胡人，我就想起幾天前夜裡闖入客棧的那批胡人刺客，不知他們之間有沒有關係？”我搖搖頭道：“這個很難說得清，等宋璟此案的審理結果出來再說吧。”將近中午時，葉先生才帶安碧瑤過來，和查憶萍雯雯王武互相見了，我問葉先生怎麼這麼晚？

他嘆一口氣道：“唉，還不是為了祖延慶，他回去後，看到愛慘死，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叫了一群人就要去砸聞香院，我好不容易才攔住他一番苦勸，這讓他安靜下來。好了，我和碧瑤不能在這兒多呆，得趕快回去。”我一愣，“這麼急幹嗎？我還說你和安姑娘搬到這兒住呢！”

“不行，這小月生前說過，她老了後要葬在碧瑤母親的墳側。如今天熱，屍身放不住，碧瑤和延慶想今天就啟程，扶靈樞到白雲山安葬，那是碧瑤母親看中的地方，有近兩天的路程。我想陪他們去。”葉先生解釋道。

我哦了一聲，問他，“壽棺，紙紮什麼的都還沒準備罷？”他答道：“還沒有！”我便招呼查憶萍和王武，讓大家分頭去置辦，儘快將喪葬用品備齊，讓他們下午就上路。

安碧瑤到後，僅被我介紹給查憶萍三人示意打了個招呼，然後便沒再說話。大家都知道她心裡難受，不願與人談，便也沒放在心上。這會兒她向我斂衽行禮道：“此間諸事有勞公子了，碧瑤多謝公子盛情。”

“安姑娘客氣了，這些事都是林生應該為安姑娘做的。”我答道。

幾人沒顧得上吃中午飯，終於將所需物件備齊，到了下午時送靈車從東邊上東門出了城。那祖延慶是個豪漢子，身材高大，體格健壯，一幅孔武有力的樣子。我讓匹馬或頭牛來拉車，他不答應，非要自己拉，而且一個幫手也不顧，葉先生只好由他。讓他在前邊拉著，葉先生和安碧瑤在兩邊幫扶著，向東行去。

看著他們漸漸走遠，我們四人折身返回。我們也沒有駕馬車，是步行來送他們的，只好原樣步行返回。大家中午都未吃飯，回到北市後便提議先不回客棧，在外面找個地方吃飯。

就在我們看中一家飯館，想要進去時，我突然留意到五個痞子模樣的人朝著我們走過來。我看到五人臉上都著賤的壞笑，知道來意不善，皺了皺眉，想不通他們要幹什麼。雯雯的目光卻已寒了起來。

他們散開從我們四人間擠過，其中一個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把手伸向了查憶萍的俏，查憶萍看出了他的意圖，臉一寒，但沒等她動手，那個小痞子的手已經被王武的大手擒住。

王武怒目圓睜瞪著他，手上使力，那痞子被他捏的唉喲喊痛。其它四人立即圍了上來，“你幹嗎呢？放開我兄弟！聽見沒有，快點放開我兄弟！”四人大聲嚷嚷著，王武卻不為所動。路人已注意到這兒的衝突，很多人駐足觀望。

我心下奇怪，查憶萍雖然端莊秀麗身形窈窕，並非美的讓人一看就心動起唸的那般美豔，再加上她舉止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充滿著幹練內斂的管家女官之氣質，尋常人也並不會見而起了猥褻之意，這幾個氓怎麼會對她起壞心？對雯雯起壞心就更不可能了，她美則美矣，但眼眸中出的幽幽寒光與殺意讓白丁尋常唯恐避之不及，何況是對她出言調戲。再說了，我和王武的樣子也不像好惹的主啊，真想不通這兒個氓怎麼會找上我們。

事情有點不對勁，我心裡升起一絲不安。看圍觀的人多了，向王武道：“王叔，放開他罷，別和他計較了！”王武憤憤的將手裡的痞子給甩了出去，四人轉身行。

“唉，這就想走呀？我兄弟的傷怎麼辦？”其中一個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們四人攸的轉過身來，雯雯身上的寒氣更重了，王武怒目圓睜，身上也發出駭人的氣勢，查憶萍卻反而冷靜下來，面容古井不波，面現思索之。我看到那幾個痞子在雯雯和王武的氣勢所壓之下眼中都出了驚恐神，但卻仍然站在那兒。

查憶萍和我對望一眼，看得出她也已經意識到這事的不對勁。不對勁就不對勁，我還能受你幾人小氓欺負，我冷笑道：“那位兄弟受了傷，過來讓我看看傷的怎麼樣？”五人互相對望一眼，覺到我的不懷好意，被王武扔出去的那一個偷偷扭頭向一邊望去，我立即捕捉到了他這個動作，猛順著他目光望去，只見一個氣質深沉的漢子正在向這痞子打眼，覺到我的目光望向他，立即垂下了頭。

那痞子卻動下喉嚨，彷彿嚥下了對我們幾人的恐懼，一道：“我的手受了傷，不過不要你看，要讓這位姑娘看看才能好。”他初是指的雯雯，但又害怕的轉向了查憶萍。查憶萍面微笑，“是嗎，那你過來呀，我幫你瞧瞧。”那痞子扭頭看了一眼他的同伴，他們起鬨道：“上呀，怕什麼，上！”他這才壯起膽，一臉笑的向查憶萍走過來，並把手伸向查憶萍的臉蛋，嘴裡說著：“那姑娘你就幫我看看，嘻嘻！”查憶萍皺了下眉，猛然伸出手捏住了他的手腕，那痞子立即殺豬般的嚎叫起來，但他這次可是真的受了傷，我聽見查憶萍捏住他手腕時疙瘩的一聲，顯然他腕部骨頭已被查憶萍捏錯位了。

“好哇，臭娘們，打傷我兄弟，兄弟們上！”剩下的四個痞子喊叫著撲了上來。查憶萍冷笑著一甩手，手裡那個痞子又一次被扔出，正撞向他的兄弟們，五人一起滾到地上。

我卻留意到一邊支使這向個痞子的那個漢子看到這一幕，臉上出一絲陰笑，心裡不安的陰影更大了，卻又不知對方真正的目的。

地上五個人很快爬了起來，為難的看了一眼一邊那漢子，帶著一份無奈又朝我們幾人撲了上來。王武上前將幾人擋住了，我直接移步朝一邊那漢子走去。他看我走向他，臉上現出驚慌之。但就在這時，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起，有人吆喝道：“讓開，讓開，發生了什麼事？”那漢子立即面現喜，重重的打了一個咳嗽，轉身鑽入了人群中。那幾個痞子聽到這一聲咳嗽，如逢大赦，他們早知道不是王武的對手，這會兒一轉身全散入了人群中。

我稍愣神間，人群被分開了，一隊二十向人的金吾軍士兵手持長矛站到了我面前。那頭目望了我們四人一眼，開口道：“是你們在聚眾鬧事？跟我們走一趟罷！”聽到他這不分清紅皂白的話，我心裡一沉，知道他們和那些痞子是一夥的。我覺一張大網正撒向我，想將我和我身邊的人網住，那幾個痞子和這些軍士是這張網中相套的兩個環節，不知後面還有什麼手段？

查憶萍開口辯解，我止住她，知道對方既然設計好了，這些軍士肯定是人家買通的人，辯解也無用。能讓巡城金吾衛配合著算計我，要對付我的人是誰也就很明顯了。

“我跟你們走！”我向那軍士說道。

他看了一眼我身後幾人道：“四人一起走，去做份證詞！”我看了一眼查憶萍，朝她點點頭，四人一起隨著這隊軍士走去。我大腦急速開動，定是那張昌儀因被我打成重傷，心裡不忿向我報服。可他們這會兒應該正忙著在朝裡應付宋璟，洗脫其與刺客的關係，怎麼有力設局整我？再說了，這會兒整我，不怕給自己找麻煩？

一行人離開了鬧市，轉入一偏僻的街巷，這兒已沒有其它行人。我突然升起強烈的不安，“軍爺，咱們這是往那兒走啊？”

“到大理寺！”那軍士回答道。

“可這好像不是到皇城的路啊？”我疑問道，大理寺等官署都設在城西北部宮城之南，這點我是知道的。

“用不著到大理寺總署去，你們也不過是當街鬥毆，來這兒幾兩銀子就沒事了。”那軍士漫不經心的說道，同時停了下來，指著一邊的一所大院讓我們進去。

幾兩銀子，哪有這麼簡單？我心裡冷笑，打量那院子的大門，卻見上面什麼字也沒寫，而且大門十份沉舊，像是一個荒廢許久的院落。

“這是什麼官署嗎？”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