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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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不上也要追,”林晚榮笑著點頭:“要不然,那胡人怎麼會相信我軍固守五原的決心呢?”胡不歸這才明瞭他意思,哈哈大笑著點頭。林晚榮長長吁了口氣,正道:“胡大哥,五原城中的火藥都埋好沒有?”

“埋好了。昨夜李聖兄弟與我們一起去的,城中的主要道卡下面都埋上了火藥,只要胡人敢來,夠他們喝一壺的!”胡不歸信心滿滿。

“好。”林晚榮放聲大笑,取過馬鞭往外行去:“胡大哥,你留在此地指揮我右路人馬,我進城去。”

“什麼?”胡不歸大驚,急忙攔在他身前:“將軍,萬萬不可啊。你是右路統帥,一人身系全局,怎可以身犯險?五原城中滿是火藥,要是不慎引爆,結局不堪設想。若你不放心,便由末將代您巡察就是。”

“你去了沒用。”林晚榮眼神炯炯:“我們既然要做出守城的樣子,只派一名右路副將駐守,這是說不過去的,胡人不是傻子。要釣魚,就得捨得用餌。我是右路統帥,只要我出現在城頭,那努爾梭哈就算再聰明,也想不到五原城會另有玄機。至於說我以身犯險、罔顧大局,更是談不上了,那火藥深埋地下,地上無引線,除了用神機營的火炮引爆之外,再無他法。我又何險之有?”見他一意孤行,胡不歸頓時急了:“此事還須商量,我去稟告軍師再做定奪。”

“回來。”林晚榮喝了一聲,老臉黑了下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徐小姐昨軍令言明,我右路為抗胡先鋒,凡屬右路之變動安排,都由本將軍做主。你想抗命不成?!”他臉黝黑,頗有威勢,胡不歸縱是抗胡老將,也忍不住的有些懼怕,急急抱了拳道:“末將不敢。”林晚榮拍著他肩膀道:“胡大哥,此地由你指揮,聽我響箭為號。響箭飛起,即命李聖炮轟五原城,不得延誤!”胡不歸咬牙點點頭,林晚榮微微一笑,揮揮手,帶了高酋出營而去。

大漠黃沙狂舞,將那晨暉都遮掩了,塵土帶著淒厲尖嘯在耳邊盤旋,的人眼睛都睜不開,風速之大,尤甚昨

沙塵籠罩下的五原城,除了外圍城牆之外,唯剩幾座光禿禿的土丘,分外荒涼。所有的戰馬都戴上了口嚼子,守城的將士們用紗布矇住嘴臉,身靠在城牆後,躲避著那漫天的風沙。

林晚榮與高酋一路行來,頭髮、眉、盔甲,早已沾滿了塵沙,就彷彿剛從土裡逃出來的灰人。

“林將軍,你怎地來了?!”杜修元見著林晚榮孤身而來,心中的驚訝更甚胡不歸。他著嗓子大聲叫著,以免風沙遮蓋了自己的聲音。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就是來了。驚喜吧?意外吧?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杜修元眼中閃過濃濃的動,林晚榮笑著拍拍他肩膀,看到身旁一個土丘,他三步兩蹬猛地竄了上去,在狂風中扯起嗓子大喊道:“弟兄們——”他這一聲乃是全身力氣所聚,隨著那狂舞的黃沙傳出老遠,還帶著點點回聲呼嘯,清晰入耳。

正在城牆後躲避風沙的將士們,望見那土丘上站著的一個灰人,急忙眼睛,也不知是誰先驚呼起來:“快看,林將軍——”

“是林將軍,他怎麼來了——”

“林將軍也和我們在一起——”這消息迅疾傳了開去,方才還躲在城牆後的兵士們急急站了出來,風沙擊打著他們黝黑而又年輕的臉龐,他們卻渾然不覺。望見林晚榮的身形高高矗立,就彷彿是座威武的沙雕,那種患難與共的喜悅和動,頓時湧上所有人心房。

站在高臺,放眼四顧。漫天黃沙中,駿馬嘶騰,仰天長鳴,無數的旌旗風招展,磨的錚亮的刀鋒槍頭閃著灼灼寒光,映照著戰士們興奮的、充滿著期冀的面龐。

“弟兄們——”他虎目四顧,聲音低沉有力:“我們站的這個地方,叫做五原。它很偏僻,黃沙漫天,終年荒無人煙,如果不是戰事,也許我們一輩子都不知道這個地方。”獵獵風沙打在臉上,生疼的覺,林晚榮卻絲毫不察,望著數萬熱血兒郎,他心中湧起種澎湃的覺,聲音透過風沙,傳入每個人耳中。

“它沒有青山綠水,沒有金銀寶藏。可是,在我眼中,它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因為,它是我大華的國境線!——這裡,就是我們用鮮血和生命,誓死捍衛的地方!!”他大手一揮,怒號聲與那漫天風沙混雜在一起,彷彿一道道的鼓點,敲擊著戰士們的膛:“以我們的生命和尊嚴發誓——犯我大華者,雖遠必誅!”

“犯我大華者,雖遠必誅!”無數的將士齊聲高喝,熊熊燃燒的熱血,將那風沙都掩蓋了下去。

“轟隆”

“轟隆”,遠遠的,北邊的天際狂沙亂舞,數道狼煙沖天而起。無數黑小點風馳電掣,彷彿一望無際的蝗,捲起漫天黃沙撲面而來。大地震顫著,如霹靂雷般隆隆作響,就連靜默的城牆,也跟著抖動了起來。

“突厥狼煙!胡人來了!”杜修元紅著眼一聲大喝,戰刀出鞘。林晚榮間的熱血,剎那就湧了上來。

第五百二十一章血夕陽遠遠的天邊捲起漫天的狂沙,無數匹突厥駿馬像是疾奔的飛矢,如星般穿梭在大漠,馬蹄踢打著大地,地動山搖。

馬背上的騎士們身著羊皮戰袍,頭戴羊氈帽,深陷的眼神帶著狂放的藍,尖的鼻子像是突厥民族的格一樣桀驁不馴。騎士們臉上洋溢著興奮與貪婪,無數雪亮的彎刀高舉在他們壯的手臂中,在光照耀下,閃爍著幽幽寒光。

突厥人來了!漫天的塵沙似是天際突降的烏雲,他們的速度,比想像中的還要快上數倍!那萬匹戰馬奮力嘶鳴,馳騁在大漠上的壯觀場景,讓人心驚膽顫。

震天的聲響彷彿要將林晚榮心臟都振出來,望著遠方烏雲、沙塵、戰馬與人混雜成天地一,蒼涼中帶著無比的震撼,不管你是多麼偉大的人,在這無與倫比的氣勢面前,都會變得無比的渺小。

林晚榮雙目圓睜,臉漲的通紅,汩汩血氣在他渾身上下的血管裡淌著,逐漸地加熱。

“兄弟們,準備了——”杜修元長刀一揮,數萬大華將士迅即各就各位,他們臉肅穆中略顯緊張,初次上戰場的,手中的長槍,還帶著些微微地顫抖。

一路路的斥候迅捷來報,緊張的情緒瀰漫在所有人心間,大華的第一仗終於要打響了!

身在最前線的林晚榮,此時什麼也想不起了,耳邊只聞那隆隆的馬蹄聲,眼前閃過的,唯有胡人那雪亮的戰刀。在這生死渺茫的時刻,即便是最膽小的懦夫,也有種熱血燃燒的衝動。

戰場,可以把膽小鬼變成英雄!

四十里、三十里、二十里……胡人的萬餘鐵騎,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飛快向前進著,漸漸的,震響越來越大,塵沙將眼前十里揚起一片無法穿透的霧,隱隱的,戰馬的鬃蹄,胡人頭頂的氈帽,都清晰可見了。

“胡人距我十里——”前方斥候的一聲大喝,將所有人的心都剎那間掕緊了,無數的戰士凝視遠方,手中的刀把都要捏碎了。

“五里——”林晚榮屏住了呼,天地彷彿都在此刻凝固了,他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眼望的是那近在咫尺的胡人的獠牙。

漫天的灰塵掠過臉龐,沙子湧入口角,苦苦的味道。林晚榮吐了口口水,卻驚奇的發現,遠處的胡云似乎漸漸的慢了下來,那蹄聲也稀疏了起來。

過不了片刻功夫,那一望無際的飄飛的烏雲卻似是突然靜止了般,聽不見駿馬的嘶鳴,稀稀拉拉的幾聲馬蹄傳入耳中,突厥騎兵竟是緩緩的止住了奔行的步伐,唯有戰馬不斷噴出的嚏聲,組成聲聲的悶雷,傳入大華將士的耳膜。

數萬騎士,說走就走,說停就停,連那戰馬也配合的恰到好處,乾淨利落,整齊劃一,就在離著五原城兩三里的地方停了下來,突厥騎兵真是強悍的可怕。

林晚榮心裡一沉,對胡人的戰力,有了更清醒的認識。

“胡人怎麼突地停下了?”杜修元站在他身邊,皺眉問道:“難道是他們發現了什麼異常?”林晚榮面沉似水,微微搖頭,任風沙吹打著臉頰。方才還蹄聲震天的大漠,卻彷彿突然靜謐了,駿馬的嘶鳴,昂揚旗幟飄舞的獵獵風聲,在所有將士的耳中都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戰場死一般的靜謐,連鋼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起雙方的警覺。

林晚榮躍上最高的土丘,取過一截空竹製作的長長喊話筒,對著遠方大聲喝道:“突厥小輩聽好了,吾乃大華百萬雄師右路先鋒元帥林三是也!努爾梭哈何在?!”他全身力氣所聚,聲音順著話筒傳出老遠,在漫天的風沙中,有一股難以抑制的英氣。

對面突厥人全數靜默著,無人響應他的喊話,眼中閃爍的兇光,卻透過大漠風沙,直往五原城來。

“若是努爾梭哈已趕上來,以突厥人的兇,他絕不會畏頭縮尾,不出陣答話的。看來他定然還在後面軍中,尚未來得及突至最前。”杜修元跟在他身邊冷靜分析。

林晚榮點點頭,大喊道:“爾等突厥惡徒,仗勢行兇,侵入我大華國境。屠殺我子民,天理不容。吾以大華雄獅右路元帥之名義,命爾等速速退去,再令突厥毗迦可汗寫好降書送至我大華天朝,歲納年供,叩拜我天朝皇帝。若是爾等小兒不聽勸誡,一意孤行,定叫爾等有來無回,粉身碎骨!”對面突厥人陣中出現一陣躁動,那戰馬也不斷的嘶鳴起來,想是聽見他的喊話,有人翻譯過去,突厥人大怒了。對面的戰馬開始緩緩移動,蹄聲漸漸鼓譟了起來。

突然,一陣沉悶的蹄聲打破了兩邊的寧靜,突厥人整齊的隊形慢慢朝兩邊移開,一行彪騎從突厥人後部趕了上來,先頭的是一杆風招展的大旗,旗上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狼頭清晰可見。大旗下一匹神駿的高頭大馬耀武揚威,馬上坐著的是一個眼眶深熬、鼻樑高聳的突厥人。他體形比普通突厥人還要大上許多,手中執著一柄沉重的狼牙髮捲起,目光兇悍,張開的血盆大口閃著寒光。看他樣子和氣勢,應該就是突厥先鋒努爾梭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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