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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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幾步了?!林晚榮心裡怦怦跳了起來,他雖然分析的頭頭是道,但那都是一廂情願的猜測,誠王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誰也拿不準。眼見誠王竟然像是不怕死似的直衝了過來,大大有悖平裡的言行,林晚榮心裡也是一陣緊張,他咬咬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與高酋、徐渭二人輕行到院中,剛貼著牆
站好,便聽見一陣嘩啦嘩啦的腳步聲傳來。
“父王,天這麼晚了,您老人家還去相國寺幹什麼?明
再去也不遲啊。”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這人林晚榮不陌生,為洛凝和徐長今都與他結過嫌隙,正是小王爺趙康寧。
誠王輕輕一嘆,聲音有些蒼老:“去相國寺禮佛還分早晚麼?昨,父皇與我託夢,怨我好些時
未與他上香,愧為人子人臣。我今
一天都心神不寧,連上朝都不能聚起
神,今夜便去相國寺,好好陪陪他老人家。”一聽是聖皇先帝託夢,趙康寧便住口不語了,誠王略略頓了頓,往四周瞄了一眼,神情中似有無限的留戀:“自成年之後從宮中搬出,一轉眼三十餘載,這四面的民宅巷居,也沒見多大變化,還似多年前那般模樣,只是我卻老了。”趙康寧急忙恭聲道:“父王
秋正盛,如青松翠柏,何曾老去?”誠王輕輕咳了兩聲,淡淡搖頭:“你也不要說些好聽的話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這兩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也不知還能不能看到今秋的紅葉了。康寧,若是我今年去不成了,你便代我去看看吧,也算完成了我最後的夢想。”
“父王——”趙康寧痛哭涕,再不敢言語。
巷中步伐漸漸遠去,聽不到人聲,林晚榮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高酋道:“林兄弟,你是不是錯了,王爺真是來示威的麼?我瞧著倒像是悔過的。”徐渭朗聲一笑:“正所謂大
必有大智,他若真心悔悟,只在家裡自己說說就可以了,何必跑到這巷子裡來說與別人聽。叫我說,林兄弟猜得一點不錯,他這就是示威來的,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叫我們不敢輕舉妄動,說不定還會被他這番言語所
惑。”高酋聽得老臉一紅,他雖在宮中當差,卻是江湖人,哪裡明白誠王這種梟雄的手段,那笑與淚都是無堅不破的利器。若不是徐渭這老油條點醒,恐怕就真的要被誠王這番發自肺腑的言論給
惑了。
“未必便都是假的,”林晚榮笑了笑:“人麼,總有那麼些是真實的、難以掩蓋的。不過徐先生有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我,似王爺這樣的大人物,絕不會無的放矢,他在大庭廣眾之下
嘆,到底是要給我們傳達個什麼樣的信息呢?”徐渭點了點頭,誠王這樣的人雄,每句話都是有深意的,難得林小兄如此機
,他不去當官真是太可惜了,要不,憑他的才華,位極人臣絕不是一句空話。
高酋的思索能力遠不如林徐二人,他的思維比較直接,哼了一句道:“還用想麼,要不就是真的示弱,要不就是假的示弱,兩樣裡面總有一頭。”
“高大哥的見解,果然非同凡響。”林晚榮豎起大拇指笑道。
徐渭也是大樂,這高酋的話,基本就等於什麼都沒說,他嘆了一聲:“若是真的示弱求饒,那就是我大華之福了。只可惜,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他怕是別有所圖。可是他辛辛苦苦建立的白蓮教基業,去年便已被我們摧毀一空,如今他手裡無兵,又被困京中,他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呢?”徐渭眉頭緊蹙,苦苦思索,似是自言自語。
“誰說他手裡無兵?”林晚榮淡淡道:“他就不會借麼?”借?!一語點醒夢中人,徐渭驚駭失:“林小兄,你的意思是,他與胡人——這數典忘祖的事,他真有這膽子?”林小兄的猜測太大膽了,饒是徐渭久經風
,也不敢接著說下去了。自太祖皇帝建國以來,胡人便屢犯大華,雙方戰事不斷,數次邊關戰役,胡人佔了大華的土地,踩著華人的血跡強盛起來,連太祖皇帝龍駕歸天之時,口中依然念念不忘“胡除國興”。若誠王這樣的皇子龍孫投靠了胡人,那不僅是背叛了祖宗,更是大華的奇恥大辱。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脆弱的。”林晚榮苦笑搖頭:“徐先生,你在朝中這麼些年,這種事情,見識的應該比我更多吧。”徐渭無語以對,歷朝歷代,數典忘祖者多不勝數,誠王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徐渭嘆了口氣:“林小兄,茲事體大,沒有真憑實據,切不可信口傳揚。”是不是信口胡說,林晚榮心裡有數,既然突厥毗迦可汗能把那比黃金都貴重的菸葉送給趙康寧,兩家的關係自然不一般,趙康寧可沒他林三那般本事,靠一張嘴就能把那菸葉訛詐過來。
“我也希望是誤會了王爺。”林晚榮嘿嘿笑了兩聲:“只是事情恐怕比徐先生你想的更嚴重——徐先生你不知道麼,王爺借的大軍,早已經出發了。”
“出發了?在哪裡?”越聽林三的話,徐渭越是心驚,這林小兄今怎麼改變了作風,還是像往
那般說些笑話多好啊,一聽他談起軍國大事,就有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味道,讓人心驚
跳。
“高麗!”林晚榮的回答簡潔有力。
徐渭嘩啦一聲坐在椅子上,臉瞬間煞白。
“高麗!高麗!!!”他喃喃自語著,如果林三的推論成立的話,誠王不僅勾結了胡人,更勾搭了東瀛,簡直就是大華民族的千古罪人了。想想山東軍餉案,再想想東瀛出兵高麗的時間,林三的話,幾乎就不用證據去證明。
“徐先生,高麗那邊的情形如何了?大華忠勇軍走到哪裡了?”不去管徐渭的驚詫,林晚榮不緊不慢問道。
徐渭到底是見識過人,沉默一會兒便恢復過來:“東瀛的戰船早已到達,這兩倭人都只派出小股兵士進行試探登陸,高麗軍誓死抵抗,現在雙方呈膠著狀態,高麗王早已呈了數道急報上來,向朝廷請求增援。我大華忠勇軍由於新兵過多,邊行軍邊
練,進度甚是緩慢,眼下還沒過江。”
“不急,不急。”林晚榮嘿嘿陰笑:“既然高麗與東瀛還在膠著,那就讓兄弟們多練練,過兩天再過江也不遲,反正高麗軍士為了守土,都是寧願戰死的,讓我們為他們的勇猛祝福吧。”林晚榮說的隱諱,徐渭這種老狐狸哪還不明白,這就是軟刀子殺人,讓高麗人先與倭人血拼,為大華忠勇軍的進駐掃清障礙,高麗王就算明知這是個陷阱,卻也不得不咬了牙往裡跳。
叫林小兄這麼一陰險,因為誠王與倭人勾結所引起的不快頓時消散了許多,徐渭老懷大,豎指讚道:“林小兄,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聖賢書。只要有你在,我大華就絕對吃不了虧。”
“那是因為早已吃過虧了。”林晚榮嘆了一聲,旋即嘻嘻一笑,抱拳道:“徐先生過獎了,其實,小弟還有一件事要麻煩徐先生你呢。”他湊在徐渭耳邊說了兩句,徐渭長長哦了一聲,望著他笑道:“果然是少年風,連高麗的小宮女都不放過。不過這小宮女倒的確有些學識,若不是身為蠻夷,倒也將就配得上林小兄你。你只管放心好了,我這就叫人打探她的消息。”林晚榮有苦說不出,這件事就是他的奇恥大辱,要讓外人知道
明強幹的林三大人,竟被一個高麗小宮女
姦了,他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什麼風不風
的,”他尷尬笑了一聲:“我只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她那兒遺留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種子,只怕將來會引發一連串不可預測的不良反應,所以才想請徐先生幫忙打探一下。”又來了,每次聽林小兄說天書,老徐就是一陣頭大。好在他也是風
過來的,哈哈笑著打了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小兄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辦妥的。
“對了,林先生,相國寺那邊可有安排?”臨到末了,見天已經全黑,林晚榮已與高酋走出門外,忽然又回頭問道。
林小兄真是勤勤懇懇、不知懈怠啊,徐渭讚了一聲,點頭應道:“小兄放心,大魚走到哪裡,都有漁網跟隨。”林晚榮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妥的覺,可是思來想去,卻又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直到回至蕭家進了大院,他頭腦裡還在思索,腳下沒留意,卻差點撞在一個人懷裡,那酥酥軟軟滑如綢緞的
覺,讓他緊張了一天的心頓時一酥,順手掏了一把,騷騷笑道:“咦,仙兒,你故意撞我幹什麼?還傷得這麼厲害,你瞧,都起了兩個大包。”
“誰故意撞你了?!”那女子羞怒加,急急躲開他魔爪。
這丫頭還害羞,他頭也不抬,出口調笑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我是故意的啊!來,叫老公抱抱——”
“什麼?你是故意的?!”幾聲憤怒嬌叱在他耳邊同時響起,將他耳膜震得嗡嗡作響。
第四百六十六章火光不妙!林晚榮急忙縮回了手,抬起頭來望時,只見站在面前俏臉通紅、氣得酥都在顫抖的,正是蕭家夫人。她左手邊站著玉霜、玉若姐妹,右手正拉著秦仙兒。三個女子都瞪大了眼睛望他,二小姐神情緊張焦急,仙兒促狹的似笑非笑,大小姐卻握緊了小拳頭怒目而視,看那樣子,一旦他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便要好生收拾他。
林晚榮頓時寒倒豎,
的,擺了烏龍不要緊,但也別被人抓個現形啊,面前的一個是老婆,還有兩個是準老婆,這下亂子大了。
“啊,大家都在啊——”他急忙打了個哈哈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眼珠卻骨溜溜亂轉,頭腦飛速運行。
“其實,我真是故意——與大家開個玩笑的。”他腆著臉皮望著蕭夫人笑道:“啊,夫人,你真是青豔麗,與仙兒站在一起,就像嫡親的姐妹一般,我第一眼見著的時候,真是分不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了。冒昧開個玩笑,夫人可不要見怪哦,要怪,也只能怪你太年輕貌美了!”二小姐輕輕拍了拍酥
,微吐口香氣,嬌笑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壞人,下次可不要再這般玩笑了,叫外人聽去,豈不是鬧出大笑話。不過麼,孃親本來就青
美麗,你贊得也不錯。是不是啊,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