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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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寶娘娘聽得歡喜，心知女兒已再獲聖寵，一顆久懸的心終於放下，殷殷囑道：“天子於咱家有這等大恩，又對你寵愛有加，你須夜兢惕，聿修厥德，毋忝姆懿，克諧內助，行貞靜賢能之德，悉心服侍好皇上！”雪若輕輕點頭，應了一聲。

百寶娘娘忽道：“沒想皇上的樣子還清秀。”雪若沒接話，心中悄忖：“孃親眼光也忒高了，皇上何止清秀，簡直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子了！”母女倆繼續修補諸寶，百寶娘娘又祭靈羽寶釵，放出被鐵塔將軍擊傷的靈鶴，為其喂丹敷藥。

時值盛夏，母女倆對著爐火忙了一陣，皆汗水津津，衣貼膚上，甚不舒服。

雪若忽動了心思，悄聲對母親道：“娘，天氣好熱，我們適才從空中飛下來，看見的那條溪水極好，又離此處不遠，不如去浸上一浸，涼涼！”百寶娘娘連受困墜星嶺上，正難受，天亮又要上山拜訪故人，亦須整理儀表，聞言甚是合意。

母女倆遂暫收起煉霓爐及諸寶，行入林中，沿溪而上，走出老遠，直至尋到一段景佳處，遂脫衣掛在枝上，又盤好鬢髮，這才一同下水。

“水好涼！”雪若輕聲歡呼。

百寶娘娘也舒服得膩嘆一聲。

此處水柔緩，溪底平淺，盡是圓潤的鵝卵石，踏上去十分舒服。兩邊多是桫欏蘇鐵，且地勢甚高，透過搖曳的枝葉，隱約可見墨藍大海，又有陣陣涼海風拂來，人浸溪中，耳聞濤聲，真個神仙不換。

母女倆互相了背，便靠著溪中的大石坐下，在水裡浸著。

雪若見母親眉心輕鎖，怔怔地望著海面，以乎有些心神不定，問道：“娘，你可是擔心爹爹？”百寶娘娘沉默了片刻，方才嘆道：“沒了迴天燈，不知你爹爹還能支撐多久……”雪若心裡邊其實一直在擔憂此事，不由越發灼鬱，一時無以排解。

母女倆坐困愁城，在溪中又浸了一會。百寶娘娘忽從水裡站起，道：“我要下去了。”雪若詫道：“娘，水這麼好，你怎不多泡一會？”

“要救老爺，接下必定還會有許多兇險，我須及早把損毀的法寶修補好！”百寶娘娘道，見女兒在水裡浸得愜意，便道：“你再泡會兒，就下來幫忙。”雪若應了，依舊懶懶地浸在水裡。

百寶娘娘遂朝岸邊行去，才要出水，猛見昏暗中一人朝這邊過來，藉著星光瞧定，正是皇帝，肩上負著頭耷拉著腦袋的坡鹿，手裡還拎著串不知名的野果。

她心裡一驚，此時身上只圍條紗子，慌忙重回水裡，躲入一塊滿是青苔的大石之後。

小玄走到水邊，放下坡鹿和野果，俯身用手掬水，連飲了幾大口，顯是渴極。

百寶娘娘躲在暗處，盯著掛在枝上衣裳，不暗暗叫苦。

所幸小玄並未朝那邊看，他只盯著溪水，見此段極是清濯，心中大動，忽而站立起身，竟把衣褲脫去，一步步摸入水中。

“該死，怎麼這樣巧！”百寶娘娘悄啐一口，只好仍舊躲在石後，想起皇帝修為不弱，焉敢出半點聲響。

第九回、怯雨羞雲小玄泡在溪中，只覺水涼沁骨，怡非常。

自從奪了冥殿龍犀的內丹，他便覺得體內似有變化，卻又微妙難察，這幾無暇細辨，當即盤膝坐在淺處，瞑目行功，以氣內巡，仔細應。

漸漸地，他愈來愈驚訝，只覺真氣但凡轉過丹田，便似火龍奔行，過處無不盪澎湃，彷彿生出了可毀天滅地之巨力，雙目未啟，卻覺月星辰世間萬物俱在眼前，一切栩栩如生清晰無比，奇妙極絕。

“陛下。”小玄聽見一聲輕喚，睜眼望去，就瞧見了雪妃。

只見她扶石而立，面籠嬌羞，神情微詫，卻無驚慌之。

“你……怎麼在這裡？”小玄訝道。

“妾身來這兒好一會了。”雪妃邁步，淌著水朝他慢慢行來。

小玄這才留意到她身上只圍著一條細薄紗子，處水光隱閃膩白如雪，猛想起自己赤身體，不由一陣心慌。

雪妃摸到他跟前，跪低下身，低聲道：“妾身服侍陛下可好？”說著從襟處摘下一條軟帕，輕輕柔柔地為皇帝肩抹背。

小玄滿面燒熱，幾要起身逃走，又覺太過著相，心底愈慌。

此時兩人捱得極近，雪妃見他面紅耳赤，不由錯愕，悄悄瞧著，越發覺得眼前的天子俊秀過人，心中敬慕織，貪看不休。

石後的百寶娘娘眉頭大皺，心道：“這孩子，怎還跑出來了！如此一磨蹭，卻害我走不成了。”小玄渾身緊繃，背直地端坐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