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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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這妖婦通媚惑之術，更有一鬼神皆懼的魔尾，就連專誅魔的天道閣閣主誅魔大帥也忌她三分，千萬硬拼不得！”李夢棠急忙捉住他的褲腳。

“我不硬拼。”小玄道，掙脫褲腳，颼地縱起，消失在頂上的茂密樹冠中。

李夢棠跺了下足，突爾疑竇又生：“為何這人見我師門中人遭難，竟然比我還著急？”這時碧憐憐已回到車上，李夢棠心中焦急，再也無暇細想，忽然掐訣頌念，旋見一抹青氣自下升起，灌叢間已不見了人影，俄而，不遠處地的一棵大樹前猛地躥起一條青藤，有如活物般沿著樹幹飛速地攀行而上……

小玄在樹冠叢中疾穿飛奔，藉著茂密枝葉的掩護奔向魘鳶車，他一邊摘去七覆，一邊急速地頌念著某種冗長咒，就在躍出樹冠地剎那，整個人倏地模糊起來，待落到魘鳶車的車廂頂上之時，已經變成了一隻小小的褐松鼠。

這一躍輕得幾無聲響，八頭魘鳶的拍翅之聲完全掩蓋住了這細小的動靜，可是正要進入廂中的碧憐憐卻突然抬頭，輕輕地咦了一聲。

小玄心中一驚，正不知是留或逃，已見碧憐憐朝這邊揮了下袖，猛覺一股柔和力道卷至，立時不由自主地向她飛去，眨眼便落到了她的手上。

“好可愛的小東西，怎麼跑我車上來了？”碧憐憐笑道，把松鼠抱在高聳如峰的前，用手輕撫。

小玄先前離得甚遠，便已難以自持，此刻在她懷裡，只覺又暖又軟，鼻間滿是甜膩香氣，再給她柔荑一撫，不筋麻骨軟渾身發燒。

“既然是自個來的，說明你我有緣，那便隨我走吧。”碧憐憐道，聲音中似有說不盡的疼惜。

小玄一陣糊，幾乎忘了自己為何而來。

這時，車已升上了高空，八頭魘鳶齊展巨翅朝某個方向飛去。車上的風大了起來，碧憐憐轉身，廂門旁兩名魔剎女掀起簾幕，她抱著小玄幻成的松鼠走了進去。

小玄昏昏沉沉，不覺眼皮發澀，舒服得幾睡去。

碧憐憐朝前行去，居然走了片刻還沒停下。

小玄心覺奇怪，他睜開眼睛，誰知視線卻給壓在頂上的兩隻聳碩肥遮去大半，悄忖道：“好厲害！妖婦此處就是與阿蘿相比也不遑多讓哩……”當下偷偷地把腦袋從縫中間鑽拱出去，一望之下不呆住，原來所在之處乃是一個極大的像是廳堂的華麗地方，四周還有數扇垂著簾幕的門，婢侍模樣的俏麗少女穿行其間。

碧憐憐又轉了幾轉，穿過數間較小的房屋，走入一條長長廊道。

小玄東張西望，心中暗記經過之處的走法，忽聽碧憐憐咯咯一笑，“小傢伙，你亂拱什麼？把人癢癢的。”說著一手按下，把他的腦瓜回下去了。

這回擋得更加嚴實，小玄半點瞧不見外邊情形，不由暗暗著急，氣悶了好會兒，突然周身一輕，整個被拋了出去，落在一處軟綿綿的地方。

他定睛一瞧，原來是給丟到張鋪著絲緞的牙之上，上堆著香枕錦被，四下懸著軟煙紗帳。再望遠處，卻是個三丈長方的屋子，到處是錦緞繡帷，屋的四角又置有奇巧的獸形香爐，當中不知燃著什麼東西，燻得滿屋甜絲絲香馥馥，令人神飄魄醉。牆壁上赫然繪滿了綿延不絕的魔鬼妖姬歡圖，姿勢千奇百怪，表情或銷魂或快活或痛苦，皆俱栩栩如生呼之出。

小玄瞧得面紅心跳，視線停留在距丈許處衣櫥前的碧憐憐身上，一名侍女正在服侍她更衣卸妝。

那侍女衣飾與先前瞧見的幾個魔剎女略有不同，頸上的鏈子赫是由一顆顆不知什麼材料雕琢成的小骷髏頭串成，肢極細，臍眼嵌著只碧綠玉蠍，左眼眼角下邊有顆黛痣兒，年只十三、四的光景，模樣卻極是妖媚。

碧憐憐拔簪摘珠，放入侍女託著的妝匣，散去頭頂的飛仙髻，接著脫下外邊的玉芙蓉羅，出一身白晃晃的肌膚，泛著似的暈潤光澤，在那條觸目心跳的繡著五毒圖案的淡墨紗的籠襯下，愈加勾人魂魄。

“不單身材，就連肌膚也與阿蘿十分相似哩……”小玄胡思亂想，殊不知，這種呈質的肌膚正是雙修採補一類功夫修煉至爐火純青的共有特徵。

侍女正要將脫下的玉芙蓉羅放入衣櫥之中，碧憐憐忽道：“小鉤子，你把星羅帕取出來，放入銷魂匣裡收好，裡邊捉了人，回宮後我要用的。”那叫小鉤子的侍女應了，探手入衣將星羅帕取出，從旁邊梳妝檯上拿起一隻似是玉質雕刻花紋的墨匣子，頌念制打開，將星羅帕放了進去，然後合上匣蓋放回梳妝檯，又跪下去服侍主子脫裙子。

小玄眼睛死死地盯著放在梳妝檯上的匣子，心中一陣劇跳：“我若這時突然出手，不知能不能放倒這兩個婆娘……”碧憐憐褪下了下邊的水波碎芙蓉裙，僅餘一條薄如冰綃的水藕紗褲，赤著足婷婷嫋嫋地朝牙走來。

小玄趕緊收回視線，把頭低下。

碧憐憐跪到上，俯下身子把松鼠抱了起來，笑道：“你低頭做什麼喲，難不成你這小傢伙也會害羞？”小玄不知如何是好，唯有繼續垂頭。

碧憐憐笑地端詳著手上的小松鼠，突把它拎離身處吊著，搔首姿地妖嬈道：“小東西，你瞧瞧人家美不美？身子不人？”小玄一陣驚慌，心裡暗罵：“你這騷婆娘，對一隻小動物發什麼姣啊？”不過罵歸罵，此際的他周身血沸，連呼出的氣息都是燙的。

碧憐憐拎著他在空中悠悠地晃了一晃，又道：“小東西，你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啊？”小玄一愣，竟見婦人粉肩一縮，滑下了半邊紗子，出裡邊的銀紋牡丹抹，接著用手朝下輕輕一拉，一隻無比肥美的巨登時跑了出來，彷彿有什麼無形之物支撐，竟然彈彈顫顫地憑空翹著，悠晃半天還沒停住，盪漾出一波波人白，簡直到了極點。

小玄目瞪口呆，一陣口乾舌燥。

碧憐憐嘻嘻一笑，道：“看樣子是想吃哩，好吧，奴家就餵你一下。”說著用手把住一邊有如胭脂凝就的潤頭，粉肩一斜酥一送，朝拎著的小松鼠湊去。

小玄百脈賁張，不覺張大了嘴巴。

可惱的是，這時忽從外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啟稟娘娘，怒天將軍求見，此時正在外廳等候。”

“怒天大將軍？”小玄已屢聞其名，不心頭一凜。

碧憐憐笑容一凝，把手裡的松鼠丟在上，道：“叫他進來。”屋外之人應聲去了。

碧憐憐似乎若有所思，用指將勒在下的抹慢慢勾起，再把滑脫一邊的淡墨紗子拉好，從上下來，走到大旁側一張鋪著不知是什麼動物皮的椅子上坐下。

小玄鬆了口氣，心底卻抑不住隱隱有些失望。

沒過多久，便見簾子一掀，有個巨大的影子從門貓身鑽入。

小玄望去，只見來者是個中年模樣的男子，竟有七、八尺高，闊面無須，濃的眉下一雙眼睛厲芒閃閃，與緊鎖的眉頭、緊閉的嘴構成一副懾人的威嚴之相。

他肩披大袍，內著甲冑，的手臂肌內虯結，十指骨骼大異常，渾身上下似乎蓄滿了令人生畏的力量。

碧憐憐雍容地端坐椅上，肘放扶手，面無表情乜眼瞧他。

小玄心中泛涼：“怎麼這般倒黴，緊要關頭突又冒出來一個如此扎手的魔頭來？硬來怕是不成了……”

“大司祭安好？”怒天大將軍鞠身作揖，舉手捉足皆呈龍虎之相。

碧憐憐卻道：“大戰在即，將軍跑奴家這來做什麼？”怒天大將軍哈哈一笑，道：“難得與大司祭同行，本帥自然要趕過來伺候啦。”

“別在我跟前油嘴滑舌。”碧憐憐瞪了他一眼，道：“今次之戰非同小可，你準備的怎樣了？”

“一切順利，巨竹谷已是砧板上的，就等我們一刀切下去了。”怒天大將軍應，大手一揮道：“總攻時間，定在明晨寅初。”小玄大吃一驚：“他們要攻打巨竹谷？”

“巨竹谷的防禦能力諸界聞名，你可莫要大意。”碧憐憐冷冷道。

“大司祭放心，今次攻打巨竹谷，我共調集了三千屍，兩萬甲，還有一百二十艘沖霄飛舟，一十三架轟天霹靂，再加上各部好手強將，拿下巨竹谷實是十拿九穩綽綽有餘。”怒天大將軍自信滿滿道。

小玄只聽得心驚脈跳：“七界這麼快就大舉反攻了，不知婀妍有沒有提防……啊！死了死了！她說過明早就要離開巨竹谷去雲州援助奉天侯，那定是沒有防備的了！”

“聽聞此次奪去巨竹谷的是妖聖的得意徒兒？”碧憐憐道。

怒天大將軍應道：“沒錯，那妖女叫婀妍，乃原巨竹谷靈竹族族長之女，自幼便拜入凌霄士門下，據傳聰慧過人狡黠異常，已盡得凌霄士真傳。她依仗其師之威建無盡宮，霸佔著虛照境，但凡入境修煉、採集者皆須由其允許方可，這些年收刮極豐羽翼漸成，近來還得到大妖界王國的許多資助，實力已非尋常妖族可比。”

“萬劫真君自建立了妖界唯一的王國以來，一直網羅各界人才，近年又大力發展軍力及或明或暗的資助八方，可謂居心叵測啊。”碧憐憐沉道。

怒天大將軍點頭道：“這廝野心定然不小。本帥懷疑，那小妖女今次之所以敢動巨竹谷，恐怕就是那傢伙在背後撐。”

“元老會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碧憐憐黛眉微凝道：“自魔君歿於玄狐之手及天界兩度進犯後，吾界元氣已是大傷，眼下最是不宜大動干戈之時。”怒天大將軍道：“但巨竹谷雖小，卻是諸界覬覦之地。巨竹谷的資源、機關及工藝對我們有莫大的幫助，寶瓶竹是打造沖霄飛舟、轟天霹靂必不可少的材料，這兩大攻城拔寨的利器也是因為巨竹谷的無雙工藝才威力倍增的。”

“你說……”碧憐憐閉眼道：“如果妖界想要擴張，會挑何方何界最先動手？”

“這個無甚疑問，多半便是吾界了。不過大司祭放心，今次便是萬劫真君親臨，本帥也決絕不懼！”怒天大將軍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