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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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金鵬自問，只要給自己四個月時間，這遊陰爪就能大功告成，練出個名堂來。

“那段老鬼能夠給自己四個月時間嗎？”楚金鵬捫心自問，隨即苦笑了一聲，答案不言而喻，這是本不可能的，那段雲飛絕不會給自己四個月時間來修煉這門功夫。就算雲飛能夠擋住那女人半個月時間，甚至將那女人和他的手下一網打盡，這件事也無法瞞住太長時間。就像自己在總壇佈下了探子一樣，自己這裡應該也滿是那個老鬼的細。自己閉門苦練四個月，那老鬼就算再蠢也該知道事情不對了，何況，那老鬼也不是一個蠢人。

“唔……”楚金鵬又掏出了那份秘籍，順著上面的文字仔細看了下去，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下去，當他看到一行小字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來。

五教總壇，段海川靜靜地站在五教的大廳之中。這裡五教的聖地，是無數教徒心中最聖潔，最不可侵犯的地方。

這裡與其說是一座大廳，到不如說是一座佛堂，在大廳的最深處，是一張碩大的供桌，在供桌之上，是一座和人一般大小的古怪塑像，看起來有些像佛家的佛像，卻青面獠牙，有一種說不出的猙獰之態。詭異的佛像身上用紅黃藍白黑五種顏塗抹，供桌前，一直碩大的銅爐裡著三隻大的香燭，足有半人高！香頭的火苗閃爍，映著那佛像的面孔，有一種猙獰的覺。

“素託！”這是這佛像的名字，是梵語，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消惡’！

相傳這消惡佛和普通的佛級別相當，法力高強，不過對於修行的看法卻是迥異。佛祖導人向善，講究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並且有‘割飼鷹’的典故，可是這消惡佛卻講的是以暴制暴，消盡世間惡念，良善自然到來。所以向來以兇惡面孔示人，讓惡人恐懼，讓惡之人畏縮。

這‘消惡’佛，就是這五教崇拜的對象！是所有教徒的神寄託，每次五教議事，必然先參拜這消惡佛，貢獻上自己的虔誠，以求佛祖保佑。

不過，段海川知道，這尊佛，不過是個藉口罷了，一個自欺欺人的藉口。

當年，五教不過是魔門的外圍組織，稱呼也不是五教，而是另外一個名字，他和楚金鵬兩個拜的也不是這消惡佛，而是魔尊，原始天魔！但是，那一年，他們背叛了天魔宗，跟隨著江湖中人殺上了魔門，一場血腥風雨之後，五教死傷無數，製造了無數冤魂。從那一刻起，他們就再也無法得到魔尊護佑了，他們成了魔門的叛徒。背叛了自己曾經的信仰。

每每想到這件事，段海川就忍不住一陣唏噓，這件事他做的談不上什麼後悔，背叛魔門自然有背叛魔門的理由，從當時的情況來看，他們也有背叛的苦衷和原因。但是，雖然不後悔，段海川仍然有些害怕。那時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敢於背叛那個龐然大物，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段海川很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再有那樣的勇氣。

不過，從那一天開始，段海川就失去了信仰，他不再信奉任何神靈，他相信的，就只剩下了自己。

而那尊猙獰恐怖的消惡佛，在他看來，也不過是一個泥胎偶像罷了！只是一個象徵和一個符號，和那個比起來，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第四百二十三章圖窮段海川現在的覺很不好，非常不好！他的直覺告訴他，將會有重大的事情發生了。自從叛出魔門之後，這種直覺就一直在他身邊圍繞，曾經救過他的命，曾經幫他做出過決定，曾經讓他得到利益。

伴隨著每一次成功，段海川越來越相信自己的直覺，這種直覺，從來沒有欺騙過自己。

自己的女兒，段紅雨一個月前為了阻止那楚雲飛與唐門聯姻，帶著幾名親信直奔唐門的泗水川而去。段海川從來不懷疑自己女兒的能力，她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過。雖然楚金鵬也有一個號稱厲害的兒子，但是，段海川還是相信，自己的女兒絕對比那個小子要優秀的多！他從來沒有懷疑自己女兒是否會成功，因為這個女兒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過！

但是，一個月時間過去了，段紅雨還沒有回來，非但沒有回來，從十幾天前，連消息都沒有再傳回來一個，這讓段海川的心頭疑雲翻滾，這種事情之前從來沒出現過。不管自己女兒去了哪裡，去幹了什麼，總是會有消息傳回來的，在報告事情進展的同時，也是為了讓自己放心。但這次沒有，渺無音訊，什麼消息都沒傳回來。

不僅如此，他派在紅旗的探子傳回消息，楚金鵬已經連續閉關接近一個月時間了，為的就是講髏拳修到極致！這個消息之前並沒有引起段海川的注意，自己的這個老對頭從得到那份《秘魔經》之後，就一直在研究那上面記錄的髏拳，那髏拳是殘本，為了練到最高境界，楚金鵬曾經無數次地閉關修煉，試圖不依靠那本秘籍，獨自摸索出髏拳的修煉方法。一個月的閉關算不上什麼，甚至都有閉關三個月的記錄。

只可惜，那髏拳是何等厲害的功法，哪裡是這樣參悟就可以簡單參悟出來的。無論楚金鵬閉關多少次，他的功力始終沒有進步的跡象，仍然在那一步上徘徊，不得存進。久而久之，段海川已經對楚金鵬閉關到麻木了，本不再關心。

但是這一次，事情似乎有些不同了，紅雨音訊皆無，楚金鵬閉關不出，段海川的直覺告訴他，這之間似乎有一種特殊的聯繫，一種非常危險的聯繫。

“呼！難道說，我該動手了嗎？”段海川喃喃自語道。之前為了防止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和黑道梟雄找麻煩，段海川和楚金鵬之間起碼還維持著表面上的平和，一致對外，而且段海川夜魔大法修煉成功之後，一直穩壓楚金鵬一頭，所以楚金鵬一直保持著對段海川表面的恭敬態度，兩個人一直維持著這種關係，抵擋外人的威脅。

不過，現在情況已經有些不太對勁了，段海川已經開始考慮是否要對楚金鵬動手了。之前按兵不動是防止兩敗俱傷，讓外人鑽了空子，而現在，為了將危險消滅在萌芽，段海川已經開始考慮是否要除掉楚金鵬了，哪怕是被外人鑽了空子，也比被自己人砍了腦袋要好得多。

“也許是該動手了。”段海川輕輕嘆了口氣，他不是傻子，事實上，這世上能成就這般地位的人裡絕沒有傻子，只看他把一個叛出魔門的五教打理的這般興旺就知道了，段海川絕不是一個庸人。現在五教的基已然牢固，長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再沒有忍耐下去的意義了。

“啟稟教主！”就在這時，大殿外有人高呼了一聲，把段海川從沉思中拉扯了回來，他微微一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隨口問道：“什麼事？”

“啟稟教主，白旗旗主段鳳城求見教主，說是有要事稟報！”那名教徒也不敢進殿，只敢在大殿外抱拳高聲說道。這大殿設計妙，雖然在外面說話，大殿裡的人仍然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了。”段海川隨意地點了點頭，“讓他在偏殿等我。”那名教徒領命而去，段海川站在大殿之中，目光變幻莫測，最後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從一邊的供桌上捻起了三隻線香，點燃之後，向著那消惡佛拜了三拜，然後將線香在香爐之中，一轉身，離開了大殿。

五教分紅黃藍白黑五，每一分工不同。紅主殺伐，是五教最尖端的武力，黃主營運，掌管五教的財，為五教提供資金。藍主護衛，是五教最強的護衛力量，五教總壇和分壇都有幾名藍旗弟子在，為的就是護衛周全。白主傳教，裡面養了好多巫婆神漢，用各種手段發展教徒。黑主量刑和諜報，有著刑堂和間諜機構的雙重身份。

這個白旗旗主段鳳城是段海川的親戚，武功倒算不上如何高強，但是為人明，擅長一些小手段，而且長著一副道骨仙風的面孔，一拉出去著實能騙幾個無知百姓，由他擔任那白旗旗主倒是恰到好處。這些年下來，段鳳城也把五白旗打點的好生興旺，可以說，五教的影響力不斷擴大，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不小。

不過，相對來說白旗的瑣事也是最多的，五教白旗少不得和鄉野村夫以及達官貴人打道，很多時候也會引起一些糾紛，事情如果不大，憑著五教白旗的名頭自然能壓得下來，但是有些時候事情大了，少不得要到總壇彙報一下，請總壇拿個主意。所以說，這段鳳城經常到這總壇來，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偏殿之中，段鳳城端坐在太師椅上，手邊放著一杯清茶，但是，那杯茶水溫絲未動，沒有碰過的跡象。段鳳城的表情似乎也有幾分不自然，似乎有些坐立不安，臉上的表情複雜，一雙眼睛時不時地向著偏殿的大門外看過去，表情複雜難明。

周圍的僕役倒是沒有覺得他有何不妥，這位白旗旗主來這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的樣子誰都知道，雖然道骨仙風，看似安穩大旗，但是如果有什麼大事發生的時候，最沉不住氣的就是他。看這德行，搞不好又是哪裡惹下禍來，自己擺不平了，想要過來向教主求助。

不過，這段鳳城這次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他身後還站著一名面無表情的小廝，身量不凡，長相也是英俊，只是表情呆滯麻木，看起來好像沒有靈魂一樣。周圍僕役有人就暗中肺腑，這小廝搞不好就是那段鳳城請神捉鬼時用來請神上身的，這樣表情麻木呆滯才好，到時候說出話來老氣橫秋，能把那些信徒唬的一驚一乍的，搞不好就能多捐點銀錢。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坐在偏殿之中的段鳳城身子一抖，臉上立刻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向外了出去。

“屬下見過教主。”看到走進門來的那個人，段鳳城不敢怠慢，連忙躬身行禮，向那人行了一禮。

“嗯。”段海川輕輕點了點頭，對於自己的這個親戚，他談不上什麼喜歡，當然更談不上什麼煙霧。這個兄弟能力有限，武功不高，只能做一些裝神鬼的小把戲，如果他不是自己的親戚，恐怕難當這個五教白旗旗主。

看到段海川神情冷淡，那段鳳城也不以為意，訕笑了一聲，退到了一邊。段海川也不理會，徑直走到了前面的主座上坐好，一名侍女上了一杯清茶，段海川端起來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之後，這才看著段鳳城淡淡地問道：“鳳城，有什麼事情，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