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破寺臨道現詭鐘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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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飯後,唐三蔵師徒便帶著地湧夫人一起西行。

本來唐三蔵一直想帶個美貌的女妖精共赴西天,但是孫猴子不準,再說那些妖精動不動就想吃了他,實在是不‮全安‬。

眼前的這個地湧夫人,不知道是沒聽說過唐僧⾁的傳聞,還是真的對長生神馬的不‮趣興‬,一直對孫猴子的盤問愛理不理的。

“‮娘老‬都說了,唐僧⾁神馬鬼東西我不‮趣興‬。‮娘老‬是吃燈油和香燭的。⾁吃多了,‮娘老‬的法力會下降的。”地湧夫人實在是被孫猴子和豬八戒問煩了,只得大吼著發怈不満。

唐三蔵笑道:“悟空,不必再多問了,也不是每個妖精都那麼沒追求的。”孫猴子白了唐三蔵一眼,說道:“是啊,吃你的⾁確實是什麼追求。”唐三蔵沒想到自己不小心坑了自己一把,臉上一燒,也只得閉嘴不語。

走了不一會兒,地湧夫人忽然嬌踹道:“你們能不能走慢一點,照顧下我這個弱女子啊。”孫猴子口裡咬著半截香蕉,冷笑道:“你還弱女子,看你的法力都不在這豬頭之下了,就少裝了。”地湧夫人道:“你這猴子嘴巴上積點德會死啊,會死啊。”豬八戒道:“這話我得點個贊。”孫猴子把香蕉皮扔了豬八戒一臉,罵道:“我贊你一臉。你要是憐香惜玉,你就去揹她吧。”豬八戒道:“你當我不想啊,但是你沒看到這小娘皮把眼睛盯在師父騎的白馬上。”唐三蔵只得說道:“我腳程也不快,這馬估計不能讓給你騎。”地湧夫人頗有些無語道:“可以共乘啊,這馬雄健得很,想來載兩個人不成問題。”孫猴子笑道:“載兩個人是不成問題。問題在於你是人麼?”地湧夫人不慡道:“我不是人怎麼了,你搞種族歧視啊。”孫猴子道:“我看你不是人,但是也不大像妖。⾝上又妖氣佛氣相雜,你到底是個啥。”地湧夫人不耐道:“‮娘老‬我是混血不成麼。”孫猴子笑道:“哪位老佛能曰出你這樣的女兒?”地湧夫人氣急,袖中白光一閃,直刺孫猴子的咽喉。

孫猴子冷冷一笑,探手一夾,便將那道白光夾在了手心,說道:“要打就來點真功夫,不要耍這些小花招。”地湧夫人忽然轉嗔為喜。說道:“我偏不如你的意。”白龍馬向來不會讓純粹的妖物騎在他的背後,但是這個地湧夫人卻有些特別,大家心裡大致猜測她定是妖精,但是孫猴子都說看不出她的本象,白龍馬就更分辨不出來了。

於是乎。唐三蔵溫香軟玉満懷,和那地湧夫人共乘一騎。還好小沙彌早就轉站了行李箱。由沙和尚挑著。不然他在馬上估計會成為三明治的夾心。

孫猴子懶得看這場面,一直在前頭引路。豬八戒卻是牽著馬繩,沙和尚挑著行李和小沙彌。

一路前進,走了約有二三十里的時候,天⾊將晚,好在抬眼看到了一處樓臺殿閣。

唐三蔵道:“悟空。前面是不是座庵觀寺院?”孫猴子道:“是座寺院。”唐三蔵道:“那就在這寺裡借宿吧,明天再走。”豬八戒舉雙蹄贊成這個主意,說道:“現在有個女子跟著,確實不宜住荒郊野外。”走不多時。一行人就到了寺院門前。

唐三蔵翻⾝下馬,說道:“我去借宿,事成了再來叫你們。”那地湧夫人奇怪道:“為什麼不一起進去?”唐三蔵指了指幾個徒弟的面容,說道:“都進去,還以為我們是來打劫呢。”除卻唐三蔵外,其他人都在一處柳陰之下,只有孫猴子摸出金箍,略帶戒心地防著這個地湧夫人。

唐三蔵拽步上前,卻發覺這大門有些破舊,似是隨時會倒下來。唐三蔵衝裡面叫喚了兩聲,沒人回應。只好推門而放,不知道是用力過猛,還暈門本就爛得不成樣子了,這門瞬間斷裂,灑了一地的碎屑。

豬八戒在門外說道:“師父什麼時候成練成大力金剛掌了?”沙和尚回道:“少扯蛋。”豬八戒道:“我就扯了,你咬我蛋啊。”唐三蔵也被這門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定了心神,走進了院落之中。

只見長廊寂靜,階下青苔叢生。

看樣子似乎許久沒有人住過了,竟然破敗成這個樣子。

過了院牆才能看見這處寺院的頹敗,殿宇大多倒塌,十不存一二。

一眼望去,盡是歪梁斷柱、蛛網塵絲。

這寺院裡該不會沒有人吧。唐三蔵心中猶疑,但是之前在山嶺上探看的時候,分明還看到了幾座完好的院舍。

唐三蔵走進了一間塌落小半的佛堂之中,卻踩到了一顆斷裂的佛頭。

這佛堂裡的金⾝佛象早已崩裂,這佛頭也不知道遭淋了多少風霜雨雪,満是滄桑遺痕,全然沒了佛陀該有的寶象莊嚴。

唐三蔵穿過這間小佛堂,過了二道門,便看見了一座鐘鼓樓。

樓雖倒了,那口銅鐘卻還在。

銅座有一人來⾼,像是樹一樣杞在地上,上半截浮白如雪,下半截卻是被靛青泛黑。

想來是上面被雨淋白了,而下面卻是土氣上生的銅綠。

唐三蔵走了過去,摸著那銅,受那股早已遙遙而去的悠久佛意,輕輕地說道:“鍾啊,你也曾懸過⾼樓之頂,鴻聲震遠雁;也曾如雞鳴報晨曉,也曾曰暮送⻩昏。只是現在卻獨存此地,再無振盪之聲。寺院也罷,佛頭也罷,你這鐘也罷,終究也有蒙塵落汙之時啊。”

“你可曾不甘?”唐三蔵摸著那鍾。忽然抬手猛地在那鐘上拍了一記:“貧僧與你在這裡相逢,也算有緣。我讓你再鳴響一次如何?”那銅鐘似是聽懂了一般,抖落了浮白銅綠,噌吰長鳴,震動四周。

不覺間寺院深入的僧人也被莫名而起的鐘聲所驚起。

一個守在前截破寺之中的道人,聽到鐘聲有些奇怪,急急跑出來一看,卻發現一個年輕俊拔的僧人立在那口破銅面前,雙手狂拍著那口破鍾。

“那和尚,別敲了。”留守道人衝唐三蔵喝道。

唐三蔵忽然停了手。用拍腫了的雙手摸著那鍾,笑道:“鍾啊,我在路上遇到無數精怪。若你有靈,不妨也修精成怪吧。”那道人見唐三蔵不理會他,立即在地上撿了半截爛磚。照著那鍾打去。

那鍾當地一聲巨響,唐三蔵笑了笑。就當作是這鐘對他的回答了。

“你看著面生。不是這寺裡的僧人,你是誰?”那道人走到唐三蔵面前,問道。

唐三蔵看著這人雖然穿著道袍,但是長得又黑又醜,便道:“你莫不是這裡生的精怪?”

“你才是精怪呢。我是這前殿的留守道人。”那黑醜道人不悅地說道。

唐三蔵說道:“貧僧唐三蔵,是從東土大唐來的。”留守道人上下打量了唐三蔵幾眼。說道:“你莫不是去西天取經的?”唐三蔵心中一驚,說道:“你怎麼知道?”留守道人說道:“其實這幾十年來,也有好幾路東土來的和尚經過這裡。他們也都是去西天取經的。”唐三蔵說道:“後來呢?”留守道人沒有回答,反而看了看這破敗的寺院。唐三蔵不明所以,也跟著看了一圈。

留守道人說道:“東土來的和尚與這前殿的本地僧人因為某本經書有了分歧,既然變成了爭鬥,最後這前殿就成這個樣子了。”唐三蔵再一次環顧了四周,心道:之前來取經的和平尚這麼給力,打起來竟然能打這寺院打殘成這個樣子。

“後來怎麼樣了?”唐三蔵很想知道那位先行者的下場,於是開口問道。

留守道人說道:“死了唄。就葬在寺外的一個荒山上。不過他也用這口銅鐘震死了寺裡十三個和尚。”

“好慘烈。只是經義分歧,怎麼會爭半成這個樣子?”唐三蔵說道。

留守道人說道:“他們不僅僅是因為經義,而是為了各自的信仰。佛經雖起於西天,但成於東土。所以東西方在一些經義上有很大的分歧,而這些分歧涉及到兩派的信仰。僧人不可怕,盲目的信徒才可怕。”唐三蔵笑道:“我只是個僧人。”留守道人說道:“這後面還有幾座院觀,裡面都是本地的和尚,你要不要去見一見?”唐三蔵聽得這道人前面說的有些可怕,便道:“貧僧只是路經此地,想借宿一晚。”留守道人把唐三蔵進了他的居所,卻在第三層門裡。

這裡與前面的頹敗頗有不同,雖然不是宏偉大殿,只是一兩間簡舍,但是收拾得乾乾淨淨。

而第四層門裡卻聳立著幾座華麗的寺殿,雄偉壯大如宮殿似的。

唐三蔵道:“為什麼前面這麼破敗,後面卻這麼奢華?”留守道人引著唐三蔵到他屋前,搬出了幾張桌椅,然後給唐三蔵斟茶,笑道:“你有所不知,我們這裡深山野嶺的,多有妖琊強寇,時常來我們這裡或搶劫或吃人,還會在這裡歇息。他們怎麼會容得下佛在,這前院也整修過幾次,最後還不是被琊輩給破壞了。這寺裡的僧人索棄了前院,又招了我這個道人在前面鎮著,好給他們擋災避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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