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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別看。”再看下去，他擔心自己會更加狼狽。

眼前是一片黑，江夕遲聽到一陣極為剋制的哭聲。

那哭聲像一把鈍刀，一下下剜著他的心。

朝珣沒說出口的話，他似乎朦朦朧朧抓住一點，這讓他覺得莫名心痛。

“那一次你說一看見海就會淚，眼下沒有海，你還有什麼藉口？”他極輕地說。

朝珣沒說話，後來那點剋制的哭聲也沒了。

江夕遲問他:“我還要等多久？”朝珣的聲音仍然有些發顫，“再稍微…等一下，我就好。”江夕遲覺得自己的心被紮了一下。

他不是什麼聖人，也會生氣也會惱，喜歡朝珣這樣的人並不是很容易，他一點也不坦誠，想說的話從不說出口，只有他再三迫，似乎才能聽見那麼一聲響，明明是他先喜歡上的，卻是他主動問的，明明是他先喜歡上的，卻也是他主動逃的。明明他該把他捉回來，冷落他許久，叫他也嚐嚐被丟棄的滋味，但知道他要走，他心裡反倒不是個滋味。

他自認為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起初那幾年等著他的回應，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

到了現在，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他抓住那隻覆在他眼睛上的手，按在沙發上，頗為不耐地說:“不想再等了。”於是朝珣的狼狽一下無處躲藏，暴在他眼裡。

江夕遲看到一張十分狼狽的臉，他手指拂過朝珣的臉，所到之處，是一片溼，朝珣那張臉溼乎乎，看起來著實很是滑稽，江夕遲湊過去，舌纏之際，那點**被江夕遲咬住又鬆開，微微的癢。

狹窄的沙發，江夕遲按著他的肩，右腿擠進了他****，死死錮住他。

江夕遲的呼噴在朝珣臉上，朝珣頭髮溼漉漉，在沙發上出一點水印兒，江夕遲一邊扯著他的頭髮，一邊有些魯地吻他，這叫朝珣的呼變得有些急促。

“傻子。”

“笨蛋。”

“蠢貨。”江夕遲罵他。

朝珣著氣，想，總歸是自己對不起他，罵兩句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任他索取，江夕遲談不上溫柔，舌之間那點遊戲，被他玩的刺又烈。

“喵…”忽然耳邊傳來了一聲貓叫，在只有息聲的屋子裡顯得尤為突兀，朝珣嚇了一跳，膝蓋一下撞在茶几上，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這都能撞到。”朝珣睜開眼，卻見江夕遲嘟囔著，把手覆在他膝蓋上，輕輕了兩下。

比起剛才那個吻，江夕遲這個動作，反倒更讓他口乾舌燥，透著薄運動褲傳來的暖意，讓他愈發惶窘。

他脫口而出:“對不起。”江夕遲看他，“在給誰說對不起？茶几嗎？”朝珣於是不說話了。

他不自在地往旁邊看，瞧見一隻虎皮貓。

朝珣愣了。

那隻貓似乎是餓了，湊過來圍著江夕遲腳邊轉來轉去，還跳到了沙發上，就那麼打量著他們。

朝珣問他:“你…養貓啦。”江夕遲聞聲看了他一眼，又把那隻虎皮貓撈起來，放在他前，說:“女朋友。”那隻貓在朝珣前踩了兩下，朝珣渾身一僵，眼神驀然睜大，“你什麼意思？”江夕遲伸出手，撓了撓那隻貓的下巴，說:“當著女朋友的面，想和你偷情的意思。”那隻貓踩在朝珣的膛，朝珣能覺到它茸茸的尾巴掃過他的臉頰。

他恍恍發覺，這原來就是所謂的女朋友。

“你騙我。”他聲音悶悶地，看著江夕遲的眼睛裡帶了幾分委屈。

那隻貓興許是覺得他的膛很舒服，尋了個地方便窩成一團要睡了，江夕遲捏著它的後頸，把它提起來，扔到一邊。

那隻貓“喵嗚”一聲，悻悻離去。

“你也騙過我，我們扯平了。”朝珣紅著眼瞧他，他沒說話，江夕遲也沒說話。

然後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又溼又重的吻，朝珣略帶溼的頭髮，黑乎乎一片，像水墨畫裡冗餘的幾筆被提了出來，在沙發上長成了野草。

江夕遲揪著他頭髮，迫著朝珣昂著頭，黑短袖被掀到最上面，膝蓋被折起來，剛才被撞的疼痛如今全然不顧，朝珣著氣，攬著他的脖子吻他，呼亂了，心跳也亂了，沙發太軟了，他躺在上面有些使不上力氣，江夕遲他到角落，黑短袖沒了，薄運動褲也沒有了。

江夕遲的手摸到他下面，朝珣悶哼一聲，重重地了口氣，又被江夕遲趕過來的吻封住。

沙發實在狹窄，朝珣記不清自己的腿和腳有多少次撞到茶几，也記不清有多少次險些從沙發跌落。

密密的雨打在窗臺，隔著一層窗簾，恍惚之間彷彿也能嗅到那股子溼乎乎的味道，朝珣閉著眼睛享受接吻，忽然到了一點鹹溼的體，他睜眼一看，卻是從江夕遲的臉上滑落的。

他湊過去，一點點掉，“你的眼睛也下雨了嗎？”

…

…

來來回回不知折騰到什麼時候，總之大概過去了很長時間，兩人都疲力竭，他們躺下、睡覺、做夢，分享著同一張。

第二遍一早，朝珣被一通電話驚醒，摸到手機，模模糊糊按了接聽。

“老胡…”

“你還沒醒？”

“嗯。”

“麻溜快起啊，走不走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