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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吧？”秦微:“所以說我也無聊的，聊聊天嗎？”很多時候，蘇蘅真的覺得秦微會猜心，他總是能順應著蘇蘅沒有說出口的心意，溫柔地幫他打開不知道該如何開頭的話題。

蘇蘅的嘴角莫名揚起了不甚明顯的弧度，又緩緩沉了下去，他問:“你和你父母關係怎麼樣？”秦微:“還不錯，你呢？”蘇蘅:“不太好，剛剛吵過架。”秦微:“為什麼呢？”蘇蘅:“因為觀念不同吧，不能互相理解。”秦微:“沒有嘗試多溝通嗎？”蘇蘅:“嘗試過，沒有用。這對於他們來說好像是原則問題，絕對不退讓的那種。”秦微:“那你呢？沒有想過退一步嗎？”蘇蘅:“秦微，我喜歡男人。”蘇蘅不知道在打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在想什麼。像是頭腦充血的一時衝動，對很信任的人，毫無考慮地說出了深埋心底不為人知的秘密，又像是隱約間的蓄謀已久。

蘇蘅忽然慌了。

他聽到耳膜上如鼓點急促的心跳聲，轟鳴得幾乎要噬他的意識。他在這一剎那想到了無數結果，是被厭惡被遠離，或者又是其他的，但他都好像還沒做好準備。

還沒做好準備失去秦微這個朋友。

蘇蘅的指尖一頓，繼而補救似的飛速按了撤回。

第20章聊天框安靜了許久。

蘇蘅的雙手冰涼，血被心底的寒意凍得幾乎凝固。

秦微的狀態變為了正在輸入中，蘇蘅的心情是說不上的複雜。他搶先打出一句話，想說他剛剛不是認真的，是開玩笑緩和氣氛的。

明知道是無力的辯解，雖然無濟於事，但至少能給彼此一個臺階下。

可他的消息還沒有發出去，就見到了秦微的回答。

秦微:“我要裝作沒看見嗎？”蘇蘅的眼神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秦微:“蘇蘅，我不排斥的。”蘇蘅的角動了動，打字道:“謝謝。”秦微:“父母畢竟是老一代的人，思想保守，而且他們總是覺得自己是對的，是為你好，一時間不能接受很正常。說實話這是個持久戰，你不能急，也不用急。”蘇蘅:“嗯。”秦微:“你回家了嗎？”蘇蘅:“還沒。”秦微:“快十點了，不回家在哪呢？”蘇蘅:“醫院門口。”蘇蘅把今天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講給了秦微聽，秦微久久沒有回覆，片刻後，他給蘇蘅打來了電話。

秦微的語氣聽上去還是那樣稔，只是這一次溫柔得有些過分:“蘇蘅，回家吧，不早了。”蘇蘅嗯了聲，站起身，溜達著向醫院外走去。

秦微輕聲說:“人沒事就好，別難過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解決的，不是嗎？”蘇蘅安靜地聽罷，望著川不息的馬路，突然有些恍惚。夜中的華燈初上化作光圈，點綴在他的瞳孔裡，像是一隻截斷了彩虹的玻璃球。

蘇蘅:“謝謝。”秦微:“又謝？這次謝什麼？”謝謝你沒有因為取向厭惡我，謝謝你還特意打來電話安我。這些話，蘇蘅在心裡都說了一遍，可是一到嘴邊，卻如鯁在喉，難以語出。

秦微逗他:“啞巴了？”蘇蘅誠懇地說:“秦微，你人好的。”秦微停頓了一下，說:“蘇蘅，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讓你給我發好人卡的。”蘇蘅尚且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秦微便繼續道:“你難道不想問問為什麼我不排斥嗎？”蘇蘅沒說話，他聽到秦微說:“因為我也是。”

“你走過的路，我都走過。”秦微……

秦微和他一樣？

蘇蘅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來不及細想，只好做了個深呼盡量平穩心情，卻還是抑制不住語氣中的微妙:“你也是嗎？”秦微靜了幾秒，問他:“很意外嗎？”蘇蘅乾巴巴地支吾了聲，意外還是有點的，然而倒也不是特別意外。蘇蘅的大腦不自覺地回憶起了他和秦微之前相處的點點滴滴，如果放在兩個向正常的男人身上，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如果這兩個人都是彎的……

蘇蘅結結巴巴地問:“那……我們倆……”秦微忍俊不:“你別是以為我對你有意思吧？”

“……”蘇蘅赧然地矢口否認:“我沒有。”秦微像是被蘇蘅逗笑了，笑得蘇蘅直犯尷尬，忍不住懟他:“你笑個錘子。”秦微不笑了，慢慢說:“那如果我說我就是呢？”這一句話把蘇蘅當場摜在原地，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無數念頭陡然湧來，幾乎要衝昏他的思緒。

秦微柔聲說:“蘇蘅，你是真的蠢。”

“你知道嗎？我今天不是有病，是看有個笨蛋一直正在輸入中，我覺得他應該是有話要說，又傲嬌地不肯開口。他不肯主動，那隻好我主動了。”蘇蘅:“……”蘇蘅解釋:“我……”算了，解釋不出來。

詭異的沉默在電話中蔓延開來，蘇蘅的臉有些紅，心跳有些快，還有些說不出話。

對於蘇蘅的反應，秦微像是意料之中似的，也沒有著他回應，而是不急不惱地轉了話題，問蘇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