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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或深挖幾下便暴了的那幾人當做主使,予以懲罰。
而陸辭卻是在先鎖定人選後,再反推其事,自然顯得處處都是破綻。
王曾沉默了。
確如陸辭所說,他早在向官家提議徹查此事時,就隱約猜出了夏竦恐有干係。
只是當時前線戰事吃緊,朝廷又剛鬧出這一樁偌大丑聞來,惹得百姓議論紛紛,在民心不定時,他不說些有攻詰嫌隙的話,惹得更多官員被牽扯進來,徒增動盪,也更累民心。
現對夏戰事大獲全勝,民心高漲,國內局勢也趨於穩定,倒的確是個秋後算賬的好時候……
他是真沒料到,不在京中的陸辭不但一眼識破了夏竦的層層偽裝,還如此於隱忍。
一直等到私下裡將證據都牢牢捏在手上了,才雲淡風輕地放到他跟前來。
王曾腦海中掠過萬千思緒,末了笑了一笑,詢道:“眼下證據確鑿,你只消放出些許風聲,或是大大方方地將文書出幾份,叫御史臺知曉……之後他們會如何反應,想必曾為御使大夫的你,只會比我更為清楚才是,何須借我之手?”若陸辭剛剛展示給他的、那些蒐羅來的出自夏竦及其族人之手的罪行,都是真非偽的話,不說讓夏竦身敗名裂,也足夠讓他名聲掃地。
哪怕官家仁心,念及舊情,其仕途上也再難有寸進了。
更遑論夏竦此人,名聲本就稱不上多好,定要面對牆倒眾人推的局面。
陸辭平平靜靜道:“我籌措這些,若只為針對夏竦一人,的確用不著勞駕王相。”王曾不一愣,電光火石間,猛然明白過來:“你是要——”借夏竦之事為突破口,下猛藥治旁事!
“不錯。”陸辭似是窺破了他的心思,含笑頷首:“正為了這一目的,我才忍痛舍臺官、寇相,特來叨煩王相。”這天夜裡,陸辭與狄青在王曾府上足足逗留了四個時辰,才趕在早朝之前,將事情敲定。
“難怪當年的王公對你尤其看重,”王曾慨道:“後生……果真可畏。”許久未聞王旦名諱,思及竹林相托那幕,陸辭恍然間生出幾分宛若隔世
。
他微怔過後,笑道:“王公風采,在下窮極一生,怕也遠遠不及,唯圖問心無愧,才少辜負當年提攜。”
“不必過謙。”王曾搖頭,直白道:“曾受王公提攜者不說上千,也有數百,若你稱‘遠遠不及’,那他們豈不得羞愧得抹脖子去了?”若不是到了上朝的時候,王曾還有些意猶未盡。
“若攄羽與漢臣不嫌,”他在狠灌了幾杯濃茶後,就先行上朝去了,臨走前道:“不妨就在寒舍小歇,待今事罷,我定即刻回來再續前議。”陸辭笑道:“相公一番美意,我與青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許久未熬一整宿,陸辭這會兒也累得厲害。
待僕從領他們到客房中後,陸辭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歪在同樣一夜未歇、卻還神抖擻的狄青身上,打趣道:“坐佛一宿,可後悔陪我來了?”狄青大力搖頭,一手扶住陸辭
身,好讓他能穩穩靠在自己懷裡:“公祖待青……這般好,除非青是眼盲、或是那不識好歹的,才會有那愚鈍念頭。”
“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叫人難為情的怪話?”陸辭笑著說道:“況且我看你疆場行事,亦是殺伐決斷,寧肯前期隱忍不發,也要一擊必中,與我所想,倒是不謀而合。”王曾走的一直是獨來獨往的純臣路子,只要於大局、於官家有利,他便願豁出命去執行。
對於王曾的這般做派,不僅常被他下面子的寇準瞭解,官家清楚,連朝堂百官也是拿這又臭又硬的常青樹毫無辦法的。
正因如此,他才專程選了王曾來商議此事。
這會兒的趙禎還不知曉,很快就又有一場疾風驟雨要來到。
他正興致地與負責起早詔書的中書舍人柳七商議著,這次早朝之中就要宣佈對陸辭和狄青的封賞,和他們可能出現的有趣反應。
按常理而言,陸辭早該得到些風聲,只差一紙走明文的詔書與告身了。
偏偏趙禎打定主意,要給心愛的小夫子一個大驚喜,愣是‘迫’朝臣們把他給瞞得死死的。
有著不久前入政事堂、任參知政事的資歷,又有數重軍功加身,加上陸辭已過而立,年紀雖還是輕得嚇人,到底不再是二十出頭的臭未乾的
頭小子了……
對趙禎鐵了心要將他擢升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帶集賢殿學士的決策,朝臣們雖都嫉妒得青了腸子,但也清楚這是大勢所趨,更是民心所向。
哪怕他們再出聲反對,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將這一提拔延遲個幾年,最終是改變不了陸辭將以宰輔身份重歸政事堂的勢頭的。
這麼一來,卻是十足的損人不利己:為達到這一目的,他們不僅得觸怒興頭上的官家,更得徹底得罪前程遠大的陸辭,說不定還犯了對此殷殷期待的百姓們的眾怒……
既無深仇大恨,又何必如此?
橫豎自陸辭離京後,官家寧願將末相之位空至,只提拔了一人為參知政事,就能看出其‘虛席以待’的堅定心意了。
他們默默撫平心氣,極快地接受了這一事實,倒是讓滿心以為會招致反對聲的趙禎都吃了一驚。
相比起陸辭僅三十二歲,就高居集賢相之位重入政事堂